现在正好政策鼓励,银行贷款容易,利息又低。婳儿算了一下,就算贷款贷个十年八年,也比房价涨一年的少。
送走了周老四,婳儿马不停蹄地赶去银行,把两本房产都抵押了,借了两万贷款,出高价把隔壁两栋楼买了下来。
那两栋楼比原先的两栋,占地面积就少了近一半,婳儿还花了五千五一栋买下来的,血亏!
有什么办法,好几户人家不打算买,只能诱之以利了。
婳儿最先买的那栋楼两边的房子买下来,可惜已经左侧的那栋被人卖了,就是原先遇到的那人。
婳儿只能买下右侧那栋了。
这些房子,婳儿只留下最先买的那栋的三楼和右侧那栋楼留下来,其他的都租了出去,每月能收一百六十块钱租金。
婳儿贷的那些钱,选了十年还完,加上利息,每个月要还一百七十块钱。
这么一来,租金基本上够还贷的了。
剩下的三千五百块钱,婳儿打算用来装修店面、进货、请人,开一家精品服装店。
婳儿找了系的一个师兄,和他一起画了店面的装修设计图后,就去跑工厂,寻找货源。
这会子,广州还没有批发市场。,想要找到合适的服装要一个个厂去跑,累得要死不说,车费都是个问题。
婳儿打算直接进布,自己设计款式,请老师傅缝制好,在店里买。
这样一来,二楼就要做工作室和仓库,三楼做宿舍,还要购置一批缝纫机、熨斗之类的器材,三楼也要买些家具,店铺还要买衣架之类的。
师兄说了,三层楼的装修至少要两千。
婳儿不想再去贷款了,否则店开起来之前都要贴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婳儿一股脑儿把装修的事情交给了师兄,自己像上个学期一样忙着做衣服卖钱。
等到期末,净赚了五千,考试却吊了个尾车,被老方好一顿骂,“你怎么一心就钻钱眼里去了呢?忘了当初费了多大劲才进的学校?”
“我晓得错了,下学期一定努力。”婳儿保证道。
“寒假好好复习,多出去采风,不要辜负四时风景,晓得不?”
“晓得了。”婳儿乖乖点头。
她寒假要去买器材、培训员工、设计衣服,新年服装店就要开门了,鬼才有时间画画。
婳儿学画画本来就是为了设计服装打基础的。
现在不趁时机把自己的开店、办厂,往后就只能给人打工了,婳儿才不会本末倒置呢。
反正,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做事业却是要碰时运的。
花了十天,婳儿教会了裁缝怎么按码裁制衣服,教会了店员如何应对顾客,做好了开业策划,便让八个裁缝赶制衣服,让店员们去发传单,然后赶在大年初八开了业。
噼里啪啦的鞭炮、精彩纷呈的舞狮表演、高雅简洁的服饰、豪到让人怀疑的抽奖活动,不出一个星期,店里的存货销售一空。
好在,婳儿早有准备,没个款都多做了一件中码没摆出来,“在衣服做出来之前,这些衣服别买,谁看中了哪个款,先交定金开□□,过几天来拿衣服。”
目前,婳儿不打算招裁缝了,店庆过了,客流量会少很多。
这十天别看卖了两百多件衣服,婳儿一分钱都没都没赚到,还要倒贴员工们一个月的工资,把买完器材家具后仅剩的五百块钱贴了个一干二净不说,还把裁缝店的分红贴了一百多。
新年伊始,婳儿兜里只有一百二十七块钱,真的是要吃土了。
好在在这之后,店里每月纯利润都有两三千。
店里上了正轨,婳儿就把时间花在学业上,成绩、画技很快就提高上来,期末还拿到了奖学金。
“王南平,今儿在宿舍哭了,你知道吗?”婳儿正打扫床铺准备回家,室友洪爱珍就在她跟前咬耳朵。
婳儿不甚在意,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句。
“她家还有四个弟弟妹妹,爹没了,就一个娘,家里就等着她寄钱过日子的。在这之前,每个学期的奖学金都是她拿的。她可用功了。”
凭自己本事拿到的钱,婳儿问心无愧。
“你问她愿意打暑假工不?我介绍她到一家厂里打工。”这做衣服,最重要的不就是面料、缝制、款式,这款式和缝制婳儿都能把关,就这面料是个问题。
现在已经有人买了布料去裁缝店里照着她家的款式裁。
这年头还没有相关法律保护版权,婳儿恨得咬牙切齿也束手无策。
如果她能控制布料源头,自己开纺纱厂,设计出独家面料,别人就算剽窃款式,也无甚大碍。
而面料,除了材质就是配色。
婳儿看过王南平的画作配色,或浓或淡,系里无人能及。
“有这样的好事?多少钱一个月?我能去吗?”洪爱珍禁不住意动,“厂里有宿舍的吗?如果有,我也想进厂。”
不能把所有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多一个选择总是更好一些,“如果你想去,也是可以去的。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家还有房间多。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王南平住一间房。”
“那我过去问问。”
婳儿跟她们说,“我家是开服装店的,认识几家纺纱厂,我把你们介绍到纺纱厂去。你们打暑假工的,工资肯定高不了,我尽量给你们谈。”
“可以的,不管多少钱,总比待在家里多。”王南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洪爱珍也道:“我本来想去做家教的,可我家离城太远,到城里租房子又不划算。”
当即,几人收拾好寝室,就跟着婳儿回了家。
“这都是你家的吗?”洪爱珍惊叹道:“我城里亲戚家还没你家一个房间大。”
“家里没什么家具,你们先将就一些,我待会儿去买一张床。。”开店五个多月,婳儿赚了一万三千多块钱,就把二楼收了回来,前些日子花了五千搞装修置办家具什么的,只是还要散散味儿没搬进去。
婳儿打算年前搬到二楼后,再搞三楼的装修,就没有倒腾三楼,只买了一个房间的家具。
王南平过惯了苦日子,连连摆手道:“不用!有地方住就够好了,我们去买张席子往地下一铺就能睡了。”
洪爱珍也道:“你这房子,不铺席子睡地板都成。”
“反正也要买家具的。”
王南平怯怯道:“你爸妈不会说什么吧?”
“他们都在萍城,不住这里,你们放心吧。那边是我的卧室,对面就是你们的卧室了。我本来打算做书房的,不是还没什么书嘛,就空着。”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呀?我还以为你家里人都在广州呢。”做了一年半同学,洪爱珍还是第一次来周晓棠家,“平时一到周末就不见你人影,我要是有这么套房,也不想窝在宿舍里。”
“我要管家里的店。”婳儿带她们去露台上看,“咯,就是右边楼下那家。你们先安顿好,待会儿带你过去看。”
“难怪在寝室里就见你裁布料,原来你家开店的。你家的衣服都是你做的吗?”
“不是,请了裁缝的。”
“我看楼下有家裁缝铺。”
“那是国营的,不归我家管的。你们去梳洗一下吧,我去做饭,等吃了饭,咱们就去买家具,然后再去店里。明天我去棉纱厂谈,估计后天你们就能上班了。”
夜里,洪爱珍跟王南平说悄悄话,“她家的店里的售货员都有六七十块钱一个月,比大学毕业生还多。”
“裁缝的工资也不少,如果谁设计出了好款式,还能拿提成呢。那圆脸的售货员说,有人一个月拿一百三的都有。”王南平叹道:“早知道我就不读大学了,还不如做个裁缝呢。”
“那你去问问周晓棠要不要你呀!”大学毕业后,还不知道分到哪里去呢,洪爱珍心里没底,只是不想再回那个小山村了。可是,没本地户口,很难留下来。
“你想回家去工作吗?”洪爱珍问王南平。
“原来我想的。可是弟弟妹妹还小,用钱的地方还多着。我是长姐,能多赚一块钱是一块钱,能帮家里一点是一点。”要不是听人说上大学有补贴,她还不如在大队学校里当老师呢。
“你又不会裁制衣服,她能要吗?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等分配工作吧!”
“谁天生就会的。”王南平暗下决心,趁着住在这里,晓棠家又有缝纫机,一定要学会裁缝手艺。
王南平却道:“你堂堂一个大学生,就甘心当个裁缝?”
“行行出状元!裁缝当好了,也不比当画家差。”王南平自认有绘画天赋,还不是被婳儿抢了头名,“我色彩感好,只要不去挤画家的独木桥,在服装行业应该很吃香。”
王南平很清楚,画画熬出头的少之又少,她未来的命运最好是会老家教书,拿个五六十的工资。
弟弟妹妹们又一天天地长大,娘又一天天的变老,凭她一己之力撑一个家,多难!
哪怕是当裁缝,也比拿死工资好,晓棠都说了,她家就是靠裁缝手艺发家的。今儿中午,周晓棠来不及准备,都给她们端了满满一碗面,里面又是鸡蛋又是肉的。她家就是过年都没吃这么好过。更不用说晚上了,海米炒冬瓜、大蒜炒腊鸭、凉拌黄瓜,西红柿蛋汤,校长家也不敢这么吃吧。还有夜里聊天时杀的西瓜,脸盆那么大一个,说杀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