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个代号为琴酒的男人说,在组织当中他们每个人都以酒名为代号,实力遍及全世界,前身虽然是药品集团,但是现在已经发展成了杀手组织,手法相当残忍。
而琴酒正好就是日本这边的最高管理人,平日里负责铲除叛徒和监督交易,有事没事做做任务。
性质之恶劣,工藤立即就把他送进了警察局。在进警察局之前,他还从琴酒和那两个人的身上搜出了枪和毒品,还有一盒据说是新研发的药。
这药也一并上交了,最终归处是何方我们并不清楚,也没有想要知道的欲望,只是在做了笔录离开之后,把他送到自己家之前,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工藤一句。
“工藤……你应该知道,既然这个组织很庞大,那作为日本境内最高管理人的琴酒入狱,其他人肯定会过来调查。
到时候肯定会调查到你身上,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你很有可能会死。甚至不只是你,有希子阿姨和优作叔叔、阿笠博士、小兰他们都会有生命危险。”
他应该要知道他的一次多管闲事把自己推向了什么样的深渊,这已经不是逃到国外能解决的了。就算他逃走了,身边的人会死的还是会死。
他立在工藤家门口的路灯之下,身形挺拔,被路灯照在地面上的影子又细又长,伶仃得一脚就能踩碎。
他眉间拢着一层郁色,却还是偏头过来对我笑了笑,说:“既然无法躲避,那就迎难而上。就算是为了那家伙,我也一定会击垮这个组织的!”
明明这个少年除了智力逆天之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瘦瘦高高地没什么力量感,我却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座正在生长的大山,山上裸石荒芜,却正在冒出新绿。
有点理解小兰为什么会喜欢这个没她实力强横的人了。
我笑了起来,道:“好吧,既然如此。祝你顺利。有麻烦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点点头。
我和他告别,转身走向我的朋友。
工藤,我心想,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把那个组织一网打尽。在此过程中,无论你遇到怎样的痛苦和磨难,你都不能放弃。因为在你的背后,是无数个人的生命。
而我,我也会更加努力,去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保护一切我想要保护的人。
第14章 一八年六月二十日
我不太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躺在飘窗上。而是靠在沙发里,身上盖了一条毛毯。
敞开的日记本就放在边上的茶几上,上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只不过是一只白猫。在白猫的脸上被人写了一行飘到飞起的字,末尾还画了一个可可爱爱的猫猫头。
我一见这猫猫头就知道是谁留的,无奈地笑了一下,将便利贴从日记本上拿了下来。
“我走啦,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伴手礼的。”
我把便利贴放进抽屉,随后伸了个懒腰,拿起日记本看了看。
日记本纸页已经不是我之前看的那一张了,像是被人往后翻了两三页的样子,标题上写着的是「零六年一月二十七日」。
正好就是我生日那天。
那天发生了什么?说起来好像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只不过是蛋糕和派对,大家在电影院里哭得稀里哗啦,然后一起去吃甜品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当然这里的稀里哗啦指的是我,将我和我的同级生们对比,就能得到他们心肠太硬的这个结论。
那天的电影似乎是青春文艺片,还是什么热血战斗片,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最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灯光尚未亮起的时候五条悟就托着下巴看了我好一会儿,等到光线将亮,我还没来得及抹眼泪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就立即被他按住来了一个十连拍。
我瞬间就没想哭了,擦了把脸扑过去喊:“五条悟!”
他笑嘻嘻地往边上一靠,手抬得老高,说:“叫什么,老子在这儿。”
我说:“你赶紧删了!”
他长长地「诶」了一声,道:“不要,我要把它打印出来让全高专看看——”
他边上的夏油杰扒拉他的手:“先给我看看。”
于是我就看到他特别顺从地把手松开了,手机落到了夏油杰手里。这王八蛋饶有趣味地把手机照片和我对比了一下,笑眯眯地说:“悟的拍照技术还不赖嘛。”
“是吧是吧。”五条悟一手按住我不让我靠近他俩,一边回头过去对夏油杰说,“超可怜的。”
我憋红了脸:“变态……”
夏油杰却摇摇手指,把手机屏幕翻转过来:“呐呐,硝子,快看。”
硝子正好坐在我左边,于是手机上的照片我也看了个全。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手机自带摄像的调光,这整张照片的色调看起来尤为温馨。
只可惜照片正中央的女孩眼睛湿漉漉的,长睫毛上挂着一点水,鼻子红红的,脸上的泪痕明显。她抬着一只被人抓住的手,正茫然无措地看着镜头。
明明是自己的脸,可我却诡异地有种想再把她弄哭看看的神奇想法。
连我本人都有这种恐怖的想法,更别说我那不嫌事大的同级生。硝子对我根本没有半点同情,捏住我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快哭……”
我:“……”
可去你的吧。
我冷酷无情地说:“一次一亿。在座的各位已经欠了我一亿了。”
没料到有钱人说:“那我给你十亿,你还欠我九次。”
我:“……”
万恶的有钱人。
恶劣的DK!
那张照片最后还是被我给销毁了。因为我耍了点小手段,给了夏油杰一个混淆,就那么一瞬间,他把照片给删了。
虽然很快反应了过来,但是删了就是删了,把他俩心疼了半天。
而我毫不吝啬地送了一对白眼。
然而就在这张日记的下面,多了一行与我的字迹截然不同的字迹,看着和便利贴上的一模一样,令人尤为眼熟。
【既然你那个时候都有这种想法,那为什么还要反抗我们啦?】
我:“……”
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家伙竟然会保留一张十多年前的老照片?更别说这几年他手机换代的速度快得令人发指,他难不成每次换手机都把那张照片导进去?应该不太可能。
我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应该是把照片打印出来了。
那家伙……
我从治疗室里出去。治疗室在中心楼的第二层,而五条悟惯用的休息室在第一层。
但是他自己的东西一般都是放在家里……或者是宿舍里。
我顶着大太阳一路溜达去了他的宿舍,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钻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抽开他的抽屉,在里面一堆的乱七八糟里找到了放在铁盒子里的一沓照片。
铁盒子里的照片都是散乱的老照片,最近新拍的都稳妥地装在相册里。
我把铁盒子打开,在里面看到了无数张和我的日记本性质相同的旧照片。
上面有痛快大笑着的夏油杰,叼着根烟的硝子,还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我,以及叼着棒棒糖打游戏的五条悟。
除去单人照之外,还有双人照、三人照、全体照,每一张照片都被人细心地写上了时间。
夏油杰曾说,五条悟这个人的感性点奇奇怪怪,他不会为了谁死去而哭。
反而会为了某样莫须有的东西而怔愣。
他从来不在我们面前表现出对过去的一点怀念,却又在细节处处处表现在意。
外出时看到的酒、各种口味的糖、本来应该售罄的汽水、奶茶店里新出的饮品。对于维持我们之间的感情,他和我们一样热衷。
我没在铁盒子里翻到那张照片,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又把相册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翻开来查看。
相册里的照片大多数是他和他的学生们,每一届的,一眼望过去,几乎能望到现在咒术界里的大部分人。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笑容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直到我看到后半部分穿插着夏油杰的影子的照片,遂知晓,他少了一个能够陪他肆无忌惮开朗大笑的人。
我戳了两下照片上正在抢夏油杰手里的本子的五条悟,想了想,记起来这张照片应该是我拍的。
五条悟这里的很多照片都是我拍的。因为在高二的时候,新来的小学弟灰原雄和我聊天的时候提到记录回忆的这种方式,所以我就开始拍照。
后续高专里很多人的青春都是我在记录,我的治疗室里有一面墙上满满都是各种人的照片。
有些他们自己放上来的,有些是我放上去的,一年又一年,都是咒术界新生的过去。
我始终觉得记忆是很美好的东西。哪怕记忆里充斥着冷漠和暴力,回想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过去那个时候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相比,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当然学生里也有不喜欢拍照的。比如灰原的同级生七海,长得那么好看不拍照真是可惜了。
随后我翻着翻着,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问我:“睦月,坐地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