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了一声,回头道:“我在看照片,杰。突然发现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
“睦月在这些方面都挺有天赋的。”夏油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所以现在又是在观赏过去吗?”
我点点头,指了指边上的铁盒子:“那个是老照片。我手里的是新照片。”
“我来看看。”
他拿起铁盒子,像我刚才一样,一边看着老照片,一边回忆过去。想到过去,他的神情都变得柔和下来,嘴角带着一点笑,又有点怀念的意味。
“悟那个时候比现在混蛋很多。”他跟我说,“看这张……”
他递过来一张相片,上面是一个我。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我,面部表情被放大,就像是镜头怼在脸上拍的。
这种拍照方法一看就知道是五条悟自己拍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我翻过来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这竟然是二零零七年五月份拍的。
“因为怎么都叫不醒你,所以悟说要把你睡觉的时候的表情拍下来做成黑历史。只可惜你每次睡觉都是一个姿势一个表情,让他可惜了很久呢。”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我还得庆幸自己没有流口水的习惯吗?真是……”
他笑眯眯地换了下一张照片。
我说:“对了,杰。”
“嗯?”
“你还记得我在高专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吗?去电影院那次,你们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被你删了。”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就是你哭得那张对吧?当然记得,印象深刻。”
“这种东西给我忘掉啊混蛋!”我气得想拿相册打他,不过因为有求于人,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问,“悟说那张照片他还留着。你知道他放哪了吗?”
夏油杰笑着道:“你是想毁尸灭迹?”
我大大方方地点头:“那种黑历史肯定要处理掉啊。”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真可惜,我不知道这事儿。不过我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会告诉你的。”
我:“……”
“往你的面里加柠檬你信不信。”我咕哝了一句,把相册塞进他手里,“看完之后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吧,我要去看看孩子们的情况了。”
他挑着眉说:“悟才刚走吧?”
“走了好一会儿了。”我说,“我都睡了一觉起来了。”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甚尔那家伙手下训练诶。”
他脸上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有点不忍直视的古怪。
我托着腮说:“杰都能叫甚尔了,为什么还是一副这种表情?”
夏油杰反问:“我想揍他和我不想把他和惠混为一谈有什么关系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往门外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
“话说起来,菜菜子和美美子昨天的家庭作业相当糟糕啊,夏油家长。可不能因为工作而耽误了小孩子的学习哦。”
他愣了一下,无奈地笑着说:“是是,我知道了,睦月老师。”
我颇有老师风范地点点头,背着手,悠悠地离开了宿舍。
第15章 零六年二月三日
我在二零零六年二月份的时候接到了兰的电话。
二月三日。
记得很清楚是因为这一天是杰的生日,五条悟正在愁苦夏油杰的生日礼物,夏油杰则自在地看着他愁苦。
在这一天下午的体术课训练的时候,我本来是站在场边等待上场,放在一边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硝子把我的手机从一堆外套里捞出来,看了一眼之后递给我,说:“是那个叫毛利的人。”
我把手机接过来,看到来电人显示上写着「兰」,一边抬起手在脸颊边扇了扇,一边按下了接通键。
然而电话接通之后,我一句问好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啜泣,兜头给了我一下,直接将我钉在了原地。
我问:“兰?怎么了?”
对面的声音不见停止,我一边向硝子借了手机去打工藤的电话,一边安慰她:
“好了好了,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委屈。但是要先把情况讲给我听一听呀,兰。发生什么事了?”
硝子的手机持续响着,对面却没有人接通,我有些怀疑地皱起眉头,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硝子,拿起地上的外套准备去找竹谷老师。
电话里的抽泣声慢慢小了许多,最后我听到兰说:“新一他、新一他——”
我心下了然:“是工藤受伤了?”
“嗯……”
“在米花中央医院?”
“嗯!”
“他现在在做手术?”
“嗯……”
我长叹了一口气,冲硝子道:“硝子,麻烦帮我请个假,工藤出事了。”
硝子点了点头,又指了一下我背后:“很急的话,叫夏油帮忙吧。”
我被她提醒,想起来夏油杰的咒灵里有一条龙,这东西的速度可比地铁和电车快多了。于是立即转了身,朝场上的两个人喊了一句:“杰!”
他们两个人同时分开,一起看向了我。
我跑过去说:“杰!你可不可以把我送到米花中央医院?工藤出事了!我怀疑是组织的人对他出了手,医院附近肯定还有他们的人,不清理干净的话,整个医院都会出事也不一定!”
毕竟工藤新一是最能够直接接触而且非常好处理的人,那些人肯定会密切注意他的动向。
如果没有死在手术室,那些在附近补刀的人也许会对整个医院出手,用爆炸什么的手段强制性地铲除他。
在这种方面,我自认为自己不算多想,只能算是顾虑周全,毕竟谁能够理解一群疯子的做法呢?
夏油杰明白我的想法,立即召唤了虹龙,带着我爬了上去,五条悟自然也跟了上来了,一年级三人走完,硝子自然也得跟上。
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夏油杰把虹龙的速度提到了最高。幸好天空没有限速,否则我们估计要罚钱。
之后我们挑了一个隐秘一点的角落降落,从虹龙上下来之后我就直奔医院。
我已经问过小兰工藤在哪一层做手术。所以目标很明确,按了电梯直上四楼。
米花中央医院我很熟了,以前有事没事会过来一趟,倒也不是因为生病,只是在这里会看见很多有趣的事情。
生老病死、不得不放弃和死都不放弃,医院是体现人类美好和残忍的地方。
我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看到了兰,被她满身血吓了一跳。
说来很奇怪,自己一身血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一旦看见别人这样,就会觉得她生命垂危。
我两步扑过去喊:“兰!”
她抬起头看着我,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全都流了下来,沿着脸上的泪痕一遍遍徒劳地洗着血迹。
我抽出口袋里的湿纸巾,给她擦了一下脸,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来了。和我说一下怎么了好吗?工藤伤得很严重吗?”
她额头抵着我的肩膀,两只手拽着我的外套,很快我就感觉肩头湿濡了一片,她一边哭一边说,字句含糊不清,但我基本上还是听懂了。
简而言之,事情的开始非常的平凡。小兰和工藤出去玩,结果半路上碰到了一件案子,工藤那个人,看到案子就走不动路,所以就把案子给破了。
谁知道就在他们返回的时候,他们乘坐的车上突然闯上来了一群劫匪。
工藤在和他们周旋的时候,被劫匪发现后座上有人在偷偷地用手机报警,劫匪就直接开枪射杀了那个人。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劫匪为了镇住场子,混乱下对着人群乱开几枪。
工藤为了保护小兰,腹部中枪。但是当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异样,还在和劫匪打商量,最后警方到来,制服了这群劫匪。
但谁能想到他们在上救护车撤离的时候,有个劫匪突然发疯,抢下了警方配枪对着周围人群打空了枪匣。工藤躲闪不及,有一颗穿过胸膛,还有一颗打在腿上。
而在场更是有一个人被爆头当场死亡。
这听起来很像是一场突发事件。我心里却有点疑惑,冲夏油杰和五条悟做了一个手势,拜托他们调查一下当时的情况。硝子则让五条悟去搞个证明过来,实在不行的话,她就上场。
和我们的游刃有余、不慌不忙不同,兰有点自责。她觉得是她的错,如果当时她没有因为那个被杀的人倒在她身上而傻呆着未能躲开那发子弹,工藤就不会为了扑过来按下来而被打中腹部,后续也就不会因为失血行动困难而又连中两枪。
“那颗子弹……”她抹着眼泪说,“位置就在心脏旁边,医生刚才出来的时候说会尽力抢救……但是……好多血……好多血……”
我看得出来她有点崩溃,赶紧抱着她拍了拍,转移她的注意力:“好了好了,现在想当时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对不对?我们得先处理现在的事情。你通知了工藤爸爸妈妈吗?”
“没有……”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
我说不要紧的,现在情况还没太糟糕,等一切结束之后再通知他们,也省得他们在国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