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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晴雯重生记 (司晨客)


  袭人心中好生奇怪, 自她暗中示意效忠王夫人以来,虽每日里事无巨细, 都要一一报与王夫人知, 却都有固定的时辰,仍旧如从前一般,故外人皆不生疑。如今青天白日的, 王夫人突然唤了她过去, 到底有什么急事呢?
  袭人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怠慢,忙同屋里茜雪、麝月等人交待了一声,跟着婆子来到上房。
  王夫人正坐在榻上, 金钏儿伏在她腿前使着美人锤与她锤腿。袭人一时不明白王夫人用意, 只得一问一答, 将贾宝玉日常饮食起居尽数回明, 如平日一般。
  王夫人听了之后却不言语, 沉默半晌,突然问道:“前几日绮霰的娘过来回我, 说绮霰大了,想求个恩典放出去。她家原是这宅里的老人,有几分体面,我禀明了老太太,老太太允了。如今你们房里的丫鬟越发少了,晴雯哥嫂又接她出去小住,老太太发了话,我竟是不好说什么的。你自己有个什么打算?”
  袭人忖度王夫人心意,无非要她好生伺候宝玉之类,忙道:“太太只管放心,宝二爷房里的丫头都是老太太和太太精挑细选的,都是好的,会服侍的。”
  王夫人点点头,冷笑不已,等到金钏儿捧着盘子退出去了,方道:“竟是这个缘故。怪道你和你哥哥一直想让晴雯出去呢。”
  袭人见这话没头没脑,连忙跪下道:“太太何出此言?我竟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王夫人道:“我看你一向呆呆的,是个老实人。想不到你竟是有一番大道理的。你只道宝玉房中,那晴雯是最出挑的,又得老太太看重,若她走了,你就好出头了,是也不是?”
  袭人不敢言语,跪在那里冷汗潺潺而下,不知道为何王夫人突然会这么说。
  原来这年年下,元春娘娘刚省亲完,袭人母亲和哥哥就回明贾府,接了袭人回家,借口说过年做年会,实则是跟她再次商量赎身之事,再三说会为她寻一户殷实人家,彩礼嫁妆都有,决计不是卖女儿,是存了真正做亲戚长久来往的好意思。
  袭人见母亲哥嫂皆小瞧了她,何况贾府刚出了一位贵妃娘娘,接驾省亲,正是风头无两之时,她如何肯轻易放弃眼前富贵?赌咒发誓、哭闹寻死,坚决不从。
  被劝得烦了,袭人只得咬牙将真相和盘托出,道:“我也不瞒你们,我如今已是宝玉的人了。贾府老太太既是把我指做他的丫鬟,早晚都要有这一日的,也不算越礼。如今我是好赖皆要跟着他的。”
  花自芳夫妻和袭人母亲都吃了一惊,袭人母亲开口便骂袭人不要脸。袭人只是哭,眼睛红红,赌气扭过头去不肯理人。
  花自芳夫妻和袭人母亲商议了一晚上,次日花自芳借口出门,花自芳女人备了果酒小菜,请袭人母女一起来吃,劝过一巡酒,见席间颇为融洽,缓缓道:“妹子跟了宝二爷,却是可喜可贺之事。这是咱们家想都未曾想过的大富贵,祖坟冒青烟也不过如此。只是不知宝二爷有什么打算?几时禀明贾府的老太太和太太,与你开了脸?”
  袭人见她嫂子和母亲都说好,心中也畅快起来,仗着酒意道:“宝玉为人最是温柔细致,再不会错的。开脸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又有什么关系?只一样,我们屋里有个晴雯,仗着模样长得标致,尤其可恨,时常引逗着宝玉不学好。但她连宝玉的床还没摸上呢,怎么能灭得过我的次序去?”
  说者或许无意,听者必然有心。夜里花自芳女人把袭人这话一五一十向花自芳说了,花自芳一拍大腿道:“既是如此,那什么晴雯必是咱家妹子的大敌。”他身为男子,怎能不深知男人秉性,最是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越是那没得手的,越是眼馋得厉害呢。
  花自芳因袭人在宝玉房中的缘故,和宝玉的干娘马道婆素有往来的。但凡宝玉出了什么事,他这边赶紧通风报信,那马道婆便如先知先觉一般来贾府,一来显得她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未卜先知,二来也是趁机兜售那破财消灾的各类法门以便敛财。
  这日马道婆又请了花自芳等人在家吃酒,恰好她好姐妹刘媒婆走过来了,跟她抱怨说通判傅家要同贾家结亲,花自芳趁机在一旁说了许多贾府辛秘之事,怂恿刘媒婆赶紧把晴雯那祸害撮出贾府。
  他们是长久以来的交情,彼此都知根知底的,马道婆欲要从花自芳口中得知更多贾府辛秘,遂在刘媒婆走后大包大揽,许诺若刘媒婆不成功时,自会施展术法,好好治治晴雯。花自芳连连谢过,许诺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谁知这世上竟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熙凤被贾母委以重任,下定决心必要好好审一审那傅家求亲之事,她虽不方便动马道婆,却借了自家娘家王子腾的势力,把个刘媒婆拘了来,在外头逼供一番。
  此时王子腾如日中天,深得朝廷看重,连连升职,看着竟比贾家的势头更稳当一些,故而京中大小官吏阿谀奉承得厉害。这其中自有能人,审讯逼供不在话下。
  一番软硬兼施之下,刘媒婆全招了,只说晴雯之名是马道婆告诉的,她正是受了一个花姓行商的怂恿,才在求亲之时不知深浅,提出要那晴雯陪嫁,紧接着就大喊冤枉,说自己被花姓行商骗了。
  王家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虽不曾惊动马道婆,却早打听出和马道婆相熟之人便是袭人之兄花自芳。
  王熙凤深知王夫人欲抬举袭人,她既知真相,夹在其中却好生为难。正巧,她那日回禀王夫人时,刚说出袭人二字,薛宝钗那边早已送来了另一边的涉事之人,却完完全全是大房的过错,比这边的涉事人更加好了。
  此时形势已明。若果真要细细追究时,大房二房都有不是。
  大房大老爷贾赦的侍妾翠云之兄亦通过“包打听”瘦皮猴的介绍,向傅家贩卖消息。翠云又和司棋不睦,故意想让司棋出丑,故百般怂恿媒婆。
  二房这边,却是宝玉自家房里的勾心斗角。虽不知道袭人本人是否参与此事,但袭人之兄花自芳和宝玉干娘马道婆是明明白白牵扯其中的。
  是秉公直断,还是压下一头的消息,代为掩盖?王熙凤斟酌再三。
  大房虽是她正经的婆婆,但邢夫人无儿无女,出身门第早已破落,竟是个糊涂人,便是投靠效忠她,也没什么好处与自己。二房王夫人却是自己嫡亲的姑母,两人皆背靠王家势力,正是一损俱损。
  更何况调查刘媒婆这条线,是她借助王家暗暗做下的,颇为机密,贾府中人皆不知,翠云之兄那条线,瘦皮猴却由晴雯家里人借助薛宝钗之力整个人送进贾府,当街有许多人瞧见,竟是不好掩饰的。
  王熙凤一再掂量,只将翠云之兄一事回明贾母,暗暗压下袭人这边的事情,只待无人之时,悄悄说与王夫人知,是告诫是惩罚,全凭王夫人心意。
  此时王夫人唤了袭人过来,劈头盖脸便是责备,袭人竟懵了。她再怎么盼着晴雯不好,最多不过是怂恿王夫人出手,撵她出去之类,如何知道自己的兄长花自芳暗中竟做了这许多歹毒的事情?
  在花自芳而言,商人本逐利,他的心肠早在多年行商生涯中变得极硬,为了荣华富贵,便是死几个闲杂人等也无所谓,更何况这般上点眼药、说点小话,又委托了马道婆做法,是最安全、最机密不过的事情?
  当下袭人跪在地上,流泪泣道:“太太这般说,我竟全然不懂。晴雯看着原比别人更天真烂漫一些,我们在一个屋里服侍,偶尔或有口角,但我皆是一再忍让,怎会有撵她走的想法?”
  王夫人讶然道:“听你这般说,竟全然不知道你兄长做下的事?”遂将花自芳向刘媒婆透露晴雯名字之事缓缓说了。
  其实王夫人也只知道一半。另一半花自芳委托马道婆诅咒晴雯之事,她还不晓得呢。
  但单是这一半,已足够叫袭人胆战心惊。谁不知道花自芳那些贾府的辛秘事全是由她口中传出?不由得万念俱灰,暗想以贾家治家之严,这般私自议论内宅辛秘之事必是重罪,只怕要被撵出去了。
  其实被撵也无大碍,她家本是行商,游踪不定,大不了远远搬离京城,再行聘嫁,想来便不至受影响了。只是已同贾宝玉这个贵妃娘娘的亲弟弟做成好事,荣华富贵本唾手可得,却这般轻易没了,如何甘心?不觉暗暗埋怨哥哥花自芳自说自话。
  袭人想到这里,不由得连连磕头求饶,却只存了万分之一的指望,心中只盘算着,若果真被撵出贾府,该如何说服哥哥花自芳远遁他乡,她好再行聘嫁?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王夫人缓缓道:“难道你竟全然不知吗?若果真不知,倒还罢了,只是务必要约束家人,告诫你兄长,千万莫要再犯。”声音里竟隐隐透出些失望来,袭人听了这声音,不觉大感诧异,只疑心自己是否听错了。
  紧接着王夫人又说了好些勉励的话,如“好好看着宝玉,将来必少不了你的好处”之类,竟是对先前排挤晴雯、连累大房二房相争之事全然不提。袭人听着王夫人和风细雨般的劝勉,竟如置身梦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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