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娘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这东西牢牢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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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地府日常:
薛恪: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小黑:闭嘴
薛恪:……
小白:我是谁,我在哪,我又要被迫打工……
无奖竞猜,湘云会带来哪位姑娘给黛玉助阵?
第15章 聂小倩
这是什么东西?!
饶是黛玉有再好的定力,也被这般场景震住。
黛玉再次跃起,悬于半空,身侧有片片花瓣环于所有,她双手缓缓张开,两团微光现于掌心,稍稍向前轻推,长刀分裂成数十把,齐齐向那东西砍去。
可每每砍下一部分,断裂处又会衍生出更多新的,无数根新生的触手扭曲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布满整片林子。
聂小倩与三娘等人也被埋在下方,像是用触手堆砌了一个巨大坟墓。
黛玉厉声道:“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
“来了,来了。”
霞光一闪,一阵清风而来,黛玉面前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正是枕霞仙子湘云。
“你果然没忘了我的话,还真找我帮忙了。”
湘云手握红色吞云鞭,鞭子挥舞几下,自空中编织出一张绯红巨网,将林子里蠕动的庞然大物一网打尽。
再听闻湘云的刻意打趣,黛玉也放松了几分。
从地府归来时,她用飞花令给湘云传去了消息,又从小白的口中得知了夜叉的身份。
那夜叉虽为鬼身,但不受地府管束,原是从南海逃窜出来的灵物,大闹人间后被三位仙子联手镇压于此。百年后,仙子们各自渡劫,无人加固封印,夜叉便趁机流窜出来。
问及那三位仙子姓名,小白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究竟。
黛玉不其然的想起了嫦娥所说的那个赌注,总觉得身边人似在刻意隐瞒什么。
小白不似小黑那般心思缜密,又不似薛恪那般会收敛锋芒,老实的就差把“我也不想撒谎可是我没办法”写在脸上。
黛玉轻叹一声,便知她就是那镇压夜叉的三位仙子之一。
吞云鞭被无限延长,从霞色转成赤红,鞭身染上金光,似有和夜叉的断臂较量之势,两者紧紧缠绕,赤红与墨绿凝成一团,波动之处,周围的大树连根拔起,发出一声声巨响。
湘云笑骂道:“过去诗社时数你来的最慢,如今过来收个东西,怎么还慢吞吞的,南海竟那么远?”
黛玉不解地抬头看过去,却见湘云任吞云鞭和断臂纠缠,双手环胸看着天边,唇角噙着笑意。
云层现出一道微光,随即飘过一个莲花台,莲花台上站立着一个白玉般的少女,少女手持一个碧色宝瓶,神色平静,像是凡人画册里幻想的神女。
怎么还请来了西天的人?黛玉暗自腹诽。
湘云笑着用手肘示意她看过去,再抬眼,如同时光倒退,重回当年与她出现,彼此对视互道姓名。
“惜春姑娘。”
“我们小惜春如今可是南海的藕榭神女。”
湘云爽朗的笑道,黛玉虽心中有疑,却也暂时保留,不再多问。
莲花台上的神女手指轻抬,碧色宝瓶微微倾斜,浊气顿时凝成一股,齐齐注入宝瓶中。
神女开口,冷声道:“孽畜,还不现行?”
地上反复纠缠的赤红与墨绿终是分开,湘云冷哼一声,吞云鞭顺势收回,变成了红色串珠手镯缠在腕间。
夜叉又恢复了原型,一个翅膀无力扇动着,再起不了半分波澜。
黛玉见状,唤出葬花琴,几个琴音下去,其余几位便恢复了神智。唯有宁采臣,才刚睁眼,一看眼前的庞然大物,惊叫一声,又晕死过去了。
黛玉无奈,只得先用琴声布下一道屏障,护住宁采臣,以防出了岔子。
夜叉却一反常态,匍匐在地,碧蓝色的眸子忽闪几下,似乎还有些委屈。
“原以为让你在此处受罚,定能教你悔改,你倒好,还在这里逞起了威风,真当我南海没有人了?”
惜春的声音清脆,隐隐带着几分少女的稚嫩,如今又刻意装的严肃,一字一句,反倒是让昔日里那两个惯会笑她的“姐姐”双双笑出了声。
眼见两人凑在一起,没了半点仙人的样,惜春弯起唇角,险些破功。
“我们藕榭神女如今好不威风,我俩合起伙都没能收拾的东西,一句话就给镇住了。”
黛玉一边给林子里的几位输着仙气,一边笑着打趣,湘云更是乐成一团,围着夜叉走了几步,总觉得这东西越看越熟悉。
惜春柔声道:“夜叉原是南海的神兽,趁观音大士去往西天时跑到人间,当初……当初我们三人一同把它镇压在此,没想到百年后,还是我们三人再次联手了却孽缘。”
“我们三个?我怎会没有一点印象?”
湘云看看身边的黛玉,黛玉也望着她,两人皆是茫然。
莲花台上的惜春微微抬手,一颗碧绿色的珠子自指尖落在夜叉的额头,遂一用力,深入骨血。
惜春这才回答:“你我三人原是三生石边的三位仙子,绛珠执掌通天镜、枕霞执掌断魂锁、而我执掌绘梦卷,我们先后入了薄命司,只得到凡尘走上一遭,哪想又阴差阳错在凡间成了姐妹。
只是我身在凡尘时,看破命运,皈依佛门,观音大士收我为弟子,接受南海洗礼,我才忆起前尘过往,想来你二人皆是忘了前尘。”
湘云笑道:“那日我为调查仙姑动向,去往南海,恰好遇见新来的藕榭神女,听说某个没出息的,当初只当我们各自散去,哭得好不可怜。”
修佛者注重修身养性,惜春默念几声心决才控制住想要打趣她的想法,沉声道:“夜叉我得带回南海,观音大士说要给我当坐骑用,容我好好驯服这东西。”
夜叉在此处伤人无数,黛玉原想杀他泄愤,如今得知这东西是南海神兽,还是惜春的坐骑,索□□由惜春处置。
西天规则不同于天庭,惜春有心想要和两位叙旧,却又想起出行时观音大士的叮嘱,只得忍住陈情的冲动,唤夜叉随在身后便离开了。
红尘十丈,却困众生芸芸,一入佛门,重重往事已无心牵扯,如今她只盼能在三千世界里求得心安,盼众姐妹能得偿所愿。
湘云本就是过来助她,眼见夜叉被惜春带走,也就驾云而去。临走时,黛玉把那日凝成的小珠子取下,托湘云带回去给天上几位姐妹瞧瞧。
待解决完夜叉一事,天也大亮了,宁采臣恢复了神智,身下的影子也归于正常。
聂小倩还念着夜叉的几句话,如今看着痴痴望着自己的宁采臣,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从心里盼着夜叉的所言不过是哄骗她的把戏,可夜叉离去后,她的身子也随之虚弱,好似魂魄一点点从身体里离开,越来越轻,越来越缓,身体也逐渐空了起来……
“小倩,我……我本是想救你,是想救你的。”
宁采臣试探着要抓紧小倩,可小倩法力低微,原是几经苦炼才修得人形,尸骨被夜叉用引魂术控制着,方才一战,魂魄已被打散,被黛玉用仙术堪堪吊着形才没有离去。
“仙子,求你救救小倩,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宁采臣眼见小倩无力说话,又挣扎着跪倒在黛玉面前。
黛玉自认其并非善人,尤其经三娘一事,对人心本就有莫名的排斥,更何况宁采臣这人也诡异,葬花几次共情都不得所踪,在心里被她下意识判成了“奸人”,可……
黛玉轻叹,不明真相之前,还是无法轻易做出决断。
一抬手,一朵彼岸花在黛玉手中盛开,绯红、灿烂。
她的手指白如冷玉,映衬的花色更红,好似从身体里掏出了一颗新鲜的心脏,偶尔从指缝垂落的花瓣就像是流动的鲜血。
宁采臣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鬼使白暗道一声不好,一挥拂尘,在他脸上扫过,宁采臣才又恢复了清明。
黛玉把玩着手中的彼岸花,漫不经心道:“你们地府的彼岸花,可是谁都能去摘?”
“自然不是。”
“那为何……”
黛玉唇角弯起,手指一勾,风刃而过,宁采臣的衣襟顺势被撕开,露出了左边胸膛。
“为何这里也有一朵彼岸花呢?”
鬼使白垂下头,不做回答。
他是真的不知道。
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并非常物,吸取怨气为生,被圣水浇灌,逐渐有了灵气,能唤起生前记忆。
可入了人体,能成其心脏,他倒是第一次听闻,
宁采臣因黛玉的动作,面上染起一抹绯红,试探着想要拉上衣襟,又惶恐这般动作惹得仙子不快,左右为难。
“你方才为何反应那么大?”黛玉看着一边装鹌鹑的鬼使白,开口问道。
小白哆嗦了一下,颤巍巍开口,眼角余光下意识观察着黛玉神情。
“仙子刚拿出彼岸花,这人眼神就变了。彼岸花可以忆前尘,但于返魂之人来说,彼岸花却能影响记忆,有损心性。我帮黄茵姑娘赶小鬼习惯了,一时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