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没看过北静太妃的画,倒是看过贾母的,连跟头发丝都跟真的没两样。“这倒是真的。那画像画得跟真人似的,难为她怎么画出来的。”猛的想到了什么,薛蟠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镜子来,“呐,这就是她画的。”
越岩看了一眼薛蟠拿出来的小镜子,上面的小猫戏线球画得极好,赞赏的点完头,不由问薛蟠怎么会有这个。
这种东西仿佛不是外男应该有的,再一个为啥这憨憨还随身带着人家姑娘的东西?
薛蟠到是没多想,只将那日的事说了。至于为啥随身戴着,因他身上各种配饰不少,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越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揶揄,看了一眼时辰,知道自己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一边套面前薛憨憨的话,一边不动声色的打听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宁荣两府是京城的老牌世家,从宁府宗妇的丧礼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在老牌世家的人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的态度也代表着一部分人的态度。再者越岩也想要知道一下元春娘家人都是什么脾气秉性。
外戚向来是个敏感的问题,皇后和宠妃的娘家人如果不省心,他们能带来的麻烦永远让皇帝头疼。更有甚者内外勾结,做出防不胜防的事,所以贾家人的脾气秉性,能力眼界都决定着他对待元春的态度。
当然了,他旁的女人他也有做过调查,今天问薛憨憨也不过是他赶的巧了。
总不能白花这三两银子吧,呃都叫这憨憨带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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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妹的病可大好了?”说起元春不由就想到了这憨憨的妹妹,“要不要我打发个太医去给你妹妹瞧瞧?”
“太医院的太医十有**都给我妹妹看过。如今还吃着张士友的药呢。”薛蟠摇头,“也不知道小柳儿这会儿子又跑哪去了,我找了他许久也不见人影。”
“近日新得了一些药材,回头让人给你送去。”见薛蟠说起柳湘莲,越岩不由眼神微闪,“诶,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妹妹之前有进宫的心思,如今你就没想过将你妹妹嫁给我吗?”
薛蟠闻言,想要嫌弃的撇嘴,不过转念想到面前这人已经是皇帝了,便只能压下嫌弃的嘴脸,冷漠的对面前的越岩直接道:“不要,你养不起我妹妹。”
“啊?”
别说越岩了,就是一直跟着越岩,对薛蟠有所了解的越岩贴身太监都被这句话弄懵逼了。
你说皇帝养不起自己的女人?
是你妹妹花销太大,还是在说皇帝太穷呀。
见越岩不相信,一点都没发现自己要将某些人坑到沟底的薛蟠细数了一回自打元春成了越岩的女人后,宫里的太监来了多少回,他那好姨妈又跟自已老娘哭过几回穷。
“我听说上个月我表妹凤哥儿还当了一对金项圈呢。”真不知道你们皇家到底咋回事。
越岩:“”
被憨憨如此嫌弃,他感觉好丢人~
第34章
“你确定她叫人回家只是要银子?”宫里的女人派人出宫通常都是以传递消息为主。要银子越岩猜测这可能是太监从中捣鬼或是王夫人想要借机占薛家的便宜。
当然, 也有可能是元春想要干什么事,又担心动用了手中的份例私房被人查出来。
不过通过面前这憨憨的描述以及所需花费的银两,便是元春真想干什么收买人心的事, 那点陆陆续续花出去的银子也干不了什么,只是这个风气却不能再助长了。
“那她还想要点啥?”然而这种话听在薛憨憨耳里, 却是一种更让他惊恐的猜测, “我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两天才吃一顿肘子, 三天吃一回酱牛肉我妈跟她妈是亲姐妹, 可我们兄妹跟元春自小就没见过面。说什么亲情不舍,那绝对糊弄鬼呢。有那银子爷干点啥不好?我跟你说,这事你得管管,得好好管。”
得, 太阳穴又开始不听话的狂跳了。
“放心吧。”越岩用力摁了摁太阳穴,神色极严肃的朝薛憨憨点头,“爷也丢不起这个人。对了,你姨妈借钱时就没许诺点什么好处?”
还没登基, 不能自称朕。在薛憨憨这里也不习惯自称本殿下或是本王这类称呼,到是一直跟着薛憨憨爷来爷去的,一来二去的竟也习惯这么自称了。
好处?
薛蟠一怔,努力回忆了一回, 然后摇头。爷盯的可紧了, 没叫他耳根子软的老娘借出去半个铜子。
“没有?”
“嗯。”薛蟠重重点头, 很认真, 也很负责任的告诉越岩,“没有。”
越岩问的是‘没有’,是王夫人借钱后可有许诺什么好处。薛蟠回的‘没有’,是回的——没有借。
于是阴差阳错间,在越岩心里王夫人空手套白狼,连点好处都没给薛家的坑人憨憨一家。
良心大大的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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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多丢人。”薛憨憨本质上是个不记仇的,他更不是得礼不饶人的性子,于是这事说完,他还安慰了越岩一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都懂。就说我吧,我是打定主意接济我妹妹一家了。所以嫁妆我给她备的足足的,将来就跟我隔墙住着”
谁叫他未来妹夫穷呢。
“你就那么中意柳湘莲?”这么吝啬的人做这样大方的举动,可见这人他得多满意。
可不咋地。
小柳儿长的好不说,人也仗义。所以吃他的,喝他的,还能欺负他妹妹?
再说了,他辣么傻,我妹妹多聪明一姑娘呀,还能被他欺负?
敢欺负我妹妹,爷就算拿银子砸也砸死他丫的。
“唉,也不是多中意他。就是矮子里拔大个,他最合适。”
“合适?”
“这么跟你说吧,我表妹凤哥儿,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如今管着荣国府的家,那在荣国府也是横着走的人物。知道为啥不?我舅舅王子腾官做的好呗。
再看我,就算花钱捐个官,也不是做官的那块料。咱总不能为了我妹妹在婆家过得好,就祸害一方百姓吧?所以就我们家这个家世,嫁给小柳儿,我看也没啥不好。”
“我也不是真抠,就是觉得成天整那些虚的没劲。见天败家败业的折腾,还不如消停呆着。”
如果贾家那帮混球消消停停的别瞎折腾,能落到跟他抢干粮?这回他就老老实实的看着他们作,就算那帮王八羔子作出花样来也跟他没关系。
等作出事了,爷就去他们面前吃烤全羊。就让他们看着爷吃,嘿嘿~
想到这,薛蟠吧唧了两下嘴,扬声叫跟来的随从去街口那家老子号酒楼买上两笼驴肉蒸饺回来。
等蒸饺送过来了,薛蟠一边让越岩吃,一边不知道那脑回路又想到了什么,笑得傻兮兮的,“等我吃饱喝足了再回家,晚膳吃的少了,保管我妈和我妹明早就消气。”
为啥?心疼他呗。
越岩闻言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与薛蟠提前吃了晚膳。至于会不会有毒,这已经不是越岩要亲自操心的事了。
在薛憨憨弄得新帝哭笑不得的时候,那副樯木棺材也晃悠到了扬州。楠笙和黛玉听说薛家送了东西过来,再看进来传话的林家下人表情不对,一边打开宝钗的信,一边问了一回薛家送了什么。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千里送棺材呵呵~”楠笙和黛玉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薛家送棺材南下的管事了。
“大姑娘要给两位姑娘准备些土仪,我们大爷听了,便说这个,这个白放着也是放着。给旁人,旁人也不配使,就,就,就”
薛家管事越说越心虚,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黛玉及林家众人:
楠笙听到这话却多了份心思,微微扬眉问薛家管事,“难为你们大爷还想到了冲喜,多谢他费心。”
“一冲百病消,一冲百病消,呵呵~”
“多谢吉言。你们这次南下,还有旁的事没有?若没有就先在家里住几日,回程的时候将我和妹妹给京里准备的土仪一并捎回去。”
“并没有什么事。只大爷吩咐去金陵冯家看看”
薛蟠那年放香菱单飞,偶尔听人说她嫁给了那个姓冯的,过得还不错。虽然心里还有些不甘,到底是彻底放下了。不过之前在京城碰到了孙绍祖,薛蟠不由想到梦里迎春被活活打死的事。在薛蟠的记忆里,如果说迎春是个软面包子,那香菱也绝对是跟她一锅蒸出来的那种。
于是这次薛家管事南下,薛蟠便叫管事去冯家看看。
若香菱那丫头过得好,也就罢了。若过得不好,买回来就是了。
这次他也不收她,就叫她跟着妹妹见天的诗呀干呀的去吧。
薛蟠当年也算义举,此时还能有此善心这在薛家管事心里绝对是值得炫耀夸赞的事。楠笙一问,这位就跟机关qian似的全都秃噜出来。
然后楠笙也终于确定了薛家那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是谁了。
回忆了一回记忆中的薛蟠行事,楠笙也不确定他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像穿越,也不似重生,更像是被吓着了一样。
宁荣街上无人不知的抠,住在贾家却极少跟贾家的爷们来往。出门不是去吃喝就是去茶楼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