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梨起了点儿兴致,问道:“那个屋子找了吗?”
“还没有呢,我一发现就叫你们过来了。”
宴梨一听,叫步尧把玉佩抠出来,几人移步到他说的另一个屋子里找机关,可惜三人整个屋子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相同的凹槽。
“可能是咱们想多了,也许这个柜子就是为了固定钉严的。”
花满楼看不见,就没有帮着他们一起找,只顺着门走到窗边站着,听宴梨说完,抬步向她走去,走了两步,顿了顿又返回去,在地砖上反复踩了几下。
宴梨看到他奇怪的动作,问:“怎么了?”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阿梨,我脚下这一块儿砖是空的。”
“真的吗?!”步尧快步走过去,也不管脏不脏,伸手在花满楼让出来的那块儿地砖和旁边的地砖上敲了几下对比,兴奋道,“还真是!”
看了一圈儿也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可以撬地砖,步尧就盯上了莫二的刀。莫二并没有因为他是少主的朋友就把自己的武器给他,而是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递过去。
步尧也不嫌弃,抠抠撬撬好一阵儿,终于把这块地砖掀了起来。里面是一样的凹槽,宴梨这次都没用他要,直接把玉佩递给步尧。
玉佩一放进去,墙边的柜子便移开,同样是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密室暂时也进不去,几人就又回到院子里去,步尧还不死心的继续挨个屋子转悠,莫二则出去准备灯一会儿好进去。
宴梨手在石桌上敲啊敲,实在是好奇,“七童,你说里面会有什么?”
花满楼先是摇头表示不知,随后又问:“你外祖家为何会落败?”
宴梨回想了一下宣夫人断断续续跟她说的话,“好像我外祖父是个败家子儿,快要把家里败干净的时候,得了急症暴毙而亡了……”她越说越怀疑,“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不过到底有没有东西,都得等进去看过之后才知道。莫二半个时辰之后回来,除了带了灯,还带了两个大食盒,步尧一无所获之后,胃口极好的进行了光盘行动。
出完饭,四人这才由莫二和步尧提着灯开路,先进了第一间密室里,不过让人比较失望的是,里面除了些烂的差不多的空箱子,只有犄角旮旯被步尧搜刮出几个珠子。
又转移到另一个密室,一走下去,宴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第一反应是拿出帕子递给花满楼,就发现他也正巧是相同的动作。
宴梨笑了一下,让他捂住鼻子遮一遮,而她自己则是把帕子堵住鼻子系在脑后。
“诶咦——”
宴梨听到声音正要过去,就被花满楼按住肩,“别过去,是白骨。”
步尧刚被那黑洞洞的骷髅头吓得差点儿掉了魂儿,一听花满楼的话,下意识的便惊道:“你怎么知道的?”问了之后,反应过来又气愤道,“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们?”
宴梨立即呛回去:“你自己蹭蹭蹭的往前走,七童根本来不及说。”
“切——有异性没朋友。”
贫嘴完,步尧又转回到那具白骨上,他就是冷不丁看见有些害怕,现在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倒是不那么怕了。
莫二举着灯在这密室转了一圈儿把墙上的蜡烛点燃,整个密室渐渐亮了起来。宴梨瞄到一节莹白的手掌,下意识的往花满楼身后躲去,然后又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推着花满楼往那边走。
“步尧,你看见啥了?”
步尧听到宴梨问话,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严严实实的躲在花满楼身后,没好气道:“瞅你那点儿出息!就只有白骨,手边儿还有一把宝剑,咦?”
“你又发现什么了?”
宴梨实在是好奇,就从花满楼身后一点点的探出来,第一眼看那披头散发的白骨确实渗人,但是之后就好很多,蹲到步尧身边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张牛皮卷,看上面字迹,模模糊糊能大概辨认应该是张地图。宴梨没什么兴趣,打量着空荡荡的密室,正无聊的时候突然发现步尧脚底下好像有字……
“让一下。”宴梨推开步尧,脚在地面上划拉了几下,发现地面上果然是字,扫了一眼那白骨边上的剑,感觉应该是拿那个划得。
步尧见状,也跟着把那周围的地面都清理开,然后拎着灯照过去,辨认着字迹一点点的念道:“安帝十八年,常州起事,朝廷发兵镇压。吾主不甘受辱自尽而亡,吾携少主逃难至此,少主病逝,吾心之所愿唯有替主报仇,遂设计取杭宿而代之……?”
步尧抬起头,惊讶的问:“宴婶不是姓杭吗?那这个杭宿……”
“赶紧念下去,不是讨论的时候。”
步尧挪动灯照向后面,发现后面这一句话字迹突然变得凌乱不堪,可见写字之人心情定然十分激愤,心情十分不平静,“杭宿发现了!我竟然栽在这个蠢货手里,他也别想活!”
花满楼道:“看来不是同一时间写下。”
而宴梨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白骨,害怕的情绪突然消失,无语道:“要做坏事还写出来,果然被看到了吧……”
第55章
步尧围着白骨来回转了两圈, 啧啧两声道:“你家主子有你这么笨的下属,怪不得起事不能成功。”
这个密室的墙上还有一个半米左右的小空间, 宴梨牵着花满楼的手去看了看,发现里面依然是干干净净的, 叹道:“果然被败了个干干净净, 让我都有点儿好奇正常装宝贝的密室是什么样的了……”
“阿梨想看吗?”花满楼语气极为平常的说:“你想看的话, 回桃花堡我带你去花家的密室看看。”
他说得就跟观光似的,宴梨在花满楼胸膛上拍了两下,十分同情花家的长辈, “七童, 乖, 家里的宝贝是要藏好的,不可以随便带人去看。”
花满楼手附在方才宴梨拍过的位置, 笑着说:“阿梨不是我的别人。”
宴梨服气,她也跟不跟花满楼争辩, 她又不是真的想看密室,就是随便感叹一下而已。转身准备出去, 就见步尧手里正拿着人家的剑摆弄,而那个牛皮卷也不见了,便冲着他伸手,“拿来。”
步尧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剑递过去, 随即觉得不对,立即又收回来,无语道:“这虽然是在你们家祖宅的密室, 可又不是杭家的东西,我玩玩儿能怎么了?”
“不是这个。”宴梨依然伸着手,“那个地图,给我。”
步尧捂住胸口,拒绝道:“没准儿是藏宝图呢?等出去研究研究,咱们一起去找,找到了五五分怎么样?”
“谁跟你五五分。”
步尧控诉的看着她,“五五分你都不愿意?那四六总行了我?我四你六。”
宴梨深吸一口气,脸上撑起一个假笑,手仍然没放下,“到底给不给我?”
“不是吧宴梨,你也太抠了吧?”步尧后退了一步,委屈道:“那三七?总不至于二八吧?”
“步尧,这东西就像你说的,谁知道是个什么,万一惹来麻烦怎么办?”宴梨态度十分坚定,“你要是再不给我,我叫花满楼和莫二去拿了?”
花满楼立刻上前一步,笑着对步尧说:“步公子,阿梨说的有道理,就算真的有宝藏,也不代表你能安稳的拿在手里。”
步尧也不是不识好歹,宴梨也不是那种会独吞什么宝物的人,现在他们说的清清楚楚,所以他即便有些不舍,还是从怀里拿出了那张牛皮卷递给宴梨。
宴梨捏着那牛皮卷的一脚,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最后还是拽下手帕把牛皮卷包上,包的时候还对步尧说:“剑也拿来。”
步尧知道自己挣扎也没用,乖乖的把剑递给旁边的莫二。
几人出了密室,宴梨吩咐完莫二找人把这白骨埋了,抬头见步尧垂头丧气的,便问他:“你很缺钱吗?”
步尧回视,反问:“我不缺吗?”
宴梨停顿了一下,好吧,步尧打猎赚得最后一点钱也买了母羊给无忧,确实是挺穷的。于是她点点头,道:“今日宣夫人给我的房契地契都在儿,正好,都给你吧。”
步尧惊喜,“真给我啦?”见到宴梨点头,步尧高兴,可高兴了没多久,又道,“你给我我又经管不了,还是算了。”
“那给你点儿钱?”
步尧一听,这个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给我一百两就行,多了我也没用。”
“行。”
宴梨和步尧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个给的随意,一个要的自然,俩人谁都没太在意这么说话会不会让对方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这是多年来相处对彼此了解产生的默契。
花满楼有些沉默,直到送步尧回去,只有他和宴梨两个人坐在马车里,才问道:“阿梨也是这么信任我吗?可以随便说话,可以随便展露自己的任何一面?”
宴梨肯定的点头,“当然。”
“是吗?我却觉得,你在我面前与在步公子面前,是不一样的……”花满楼当然知道两人肯定不会有任何私情,但就是那种自然的状态,会让他稍微有些酸涩,没能更早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