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油我去?!
方教主顿时惊了!老子会游泳啊!
现在咋游不了,岂有此理!
正此时,他脑海中的【圣僧系统】发来消息——
【检测到宿主已掌握技能15442.浪里白条(a),该技能尚未激活,是否花费10积分激活?】
方天至前阵子在金环镖局大发神威,声望和经验值又涨了不少,此时身上还有差不多两千积分的巨款,正是财大气粗之时,听到才10积分,立刻干了这比买卖。钱刚花出去,下一刻他乱扑腾的手脚有如神助,游鱼般轻轻一摆,就朝潭心洑出好远。
方天至心里暗骂,老子自己学会的技能还特么要你激活,气煞人也!但也无可奈何,便游到落水当心,匆匆冲了个凉。冲罢还仰起头,就着山涧水喝了几口,觉着还算甘甜清冽。打理好个人卫生,他重新穿好衣裳,下山到村民家讲明情理,借得两只大桶。复行至溪边,将水装满,两手一提,飞一般的过了村往山上去,因常年业务熟练,路上涓滴未撒,留下一众村民目瞪口呆。
方天至就着水,撕了块包袱皮,将宝堂中的佛像好生擦洗了一遍,又换了水,扑洒在地面上,洗去泥灰,最后瞧这破败佛寺已干净利落许多,这才背上包袱,重新向佛祖施了一礼,提了桶下山。再回村中还桶时,却被一众看稀奇的村民围住了。其中一个颤巍巍的白发老叟道:“小师父从哪里来?”
方天至弯腰行礼道:“贫僧自嵩山少林寺而来,正在蜀中云游。”
这年头消息闭塞,但哪怕山中小村,也多少听过少林寺的鼎鼎大名,闻言不由噫了一声,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起来。
老叟道:“原来是少林寺的高僧,怪不得去洒扫那破败寺庙。村里虽三五不时,也会略作代管,但民力不济,只得任其荒废了。”
方天至道:“阿弥陀佛,众施主有此佛心,已是大善。”
又寒暄几句,方天至忽觉身畔村民,幼老甚多,青壮颇少,不由问起。
老叟道:“师父有所不知,本村隐在山中,少有耕地。去岁收成不好,赋税又重,生存甚是艰难。前阵子朝廷又来此征壮丁,绑去许多青壮,如今只盼来年春耕时能将人放来。”
方天至做教主时,过的是锦衣玉食、甚至酒池肉山的生活,哪怕后来在少林寺辛苦劳作,也是日日能吃个饭饱,严格算来,从没为生计发过愁,亦从未关心过这事。此时见村民各个面黄肌瘦,形销骨立,听闻老叟口述,不由呆了一呆,道:“贫僧身无分文,欲相助各位,却没奈何。如今身上有两把力气,可有能帮上的忙没有?”
老叟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师父路过本村,连碗粥水都没有讨到,咱们已是汗颜。”
方天至听了这话,忽而想起水桶,就道:“那贫僧将水给众位施主家打满了罢!只是出点力气,不算甚么。”那老叟还要劝,却见他已经走到村头,在第一户人家那里等人引门了。
方天至提了两个大桶走得飞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将各家的水缸都装满了。村中人人满脸笑意,向他道谢不止,还有向他身上塞豆子的,被他婉拒了。
临行之前,村民都来相送,方天至想了又想,问道:“此处往西南去,最近的城镇是哪一个?”
有识得的村民道:“最近的怕是新津县,此去那里也要百余里了。”
百余里路,方天至运起轻功赶路,一日半日的也就到了。他思及于此,将背后包袱取下,把那数十张大饼都交到村中白发老叟手上:“贫僧年轻力壮,待到城中化缘即可。身上还有些干粮,送与诸位施主。”
那老叟脸色一变,推拒道:“万万不可!师父留着路上用罢!”
方天至学了这多年功夫,想将东西放到人手里,还是易如反掌。一用巧劲,那包袱便莫名其妙的滑落到老叟怀中,直让他捧着东西一呆。
方天至右脚一踏,轻飘飘朝后方平平飞出一丈,双手合十,脸含微笑的朝众人道:“阿弥陀佛,众位施主保重!”
说罢转身而去,几步之间,人影便隐没在林间路中。
……
方教主涨了声望值。
【圣僧系统】一般逢整数提示,此时毫无动静,但他心知一定涨了。
可方天至没有打开系统去看。
他沿着林间石路走下,不多时到了来时路口,不由回头朝那座不知名的青山一望,又想起涌到村口送他的老弱妇孺来,一时隐隐高兴,又隐隐难过,竟不知哪种情绪更多些。
想了一会儿,方天至忽而惊醒,心道不好——
身上如今可是一张大饼也没有了!当下他再无愁绪,将竹杖往腋下一夹,脚底抹油,飞一般在林野间跑了起来。
算他脚程飞快,竟然赶在关城门前混进了新津县城,又因肚饿难耐,只好豁出老脸去化了波缘,勉勉强强吃了个饱。这下他对“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真是深有感触,脚一跺心一狠,下定决心要劫富济一下和尚的贫。
故而再往西南去时,方天至一遇城镇,便着意打探城中大户的消息,若名声好,就放下不管。名声不好,便夜里进去摸几个银元宝出来,也不贪多,够用就行,并沿途散出去不少。
做完第一桩劫富济贫的买卖后,他特地看了眼【圣僧系统】,只见积分系统毫无变化,没惩罚他劫富,也没有奖励他济贫,这又与他当初在大佛村行事有所不同了。
方天至又想到,当初在金环镖局明明杀了人,声望与经验却涨了,可见若是罪大恶极之人,犯杀戒不仅师父空明不会计较,系统也不会计较,酌情还会奖励。
那么他这个劫富济贫,系统大概是酌情忽略了。
如此想通,方天至再无心理负担,一路游山玩水,入寺拜佛,又兼银壮人胆,大饼管够,真是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秋光渐去,冬月已至。这一日天色阴沉,晌午时分忽而落起雪来,方天至其时正如猿猱般在苍岩陡石上攀走,一炷香的时候,便教他攀到了山崖顶头。他本是捡直行走,遇山过山,遇水走水,为了省事罢了。但愈往蜀西而去,其岭愈深,其山愈峭,方天至走着走着起了兴,还非要攀它不可。行至今日,他瞧见一座极为陡奇的高峰横伫眼前,便将手里竹棍一扔,就此攀爬起来。
此时于山顶一望,只见四下苍绿一片,细雪簌簌间,远山近壑,勾连不尽。方天至登高望远,胸臆间畅快不尽,回首望脚下,只见断石歪松之下,一片云雾缭绕,幽幽深谷,竟不见其深。他长啸一声,哈哈大笑,把斗笠往头上一扣,伴着深岭中滚滚不绝的清音回声,钻进林中去。走了不久,他胸中豪兴渐淡,不由肚饿起来,眼见一块大石,便要坐上去吃大饼。刚迈出两步,却见石后一道白影跃出。
方天至定睛一看,竟是一条吊睛大虎。那老虎浑身雪毛黑纹,生着一双凶光闪闪的蓝眼睛,它见方天至生着两脚,与平日吃的玩意颇有不同,便于原地横踱几步,忽而大吼一声,只听虎啸轰轰,遍震山林,林中一片寂静,仿佛飞禽走兽俱受慑服,它咆哮未落,见两脚兽不为所动,忍耐不住,腰背一弓猛地扑将过来。
方天至则正稀奇,没料在山林间竟能遇到一只罕见的白老虎,此时见它扑过来,声势颇为骇人,不由心里也有点打怵,他打过无数人,却还没有揍过虎,不知道能不能揍过啊!
好在揍不过也能跑的掉,便瞧准它扑来的时机,向一旁飘然一躲,使出一式达摩拂袖,拍了一记金刚掌在它头颈上。这一掌只使了五分力,却是他不知老虎禁不禁打,有爱惜之意,怕将它不小心打死了。
谁料那老虎两爪按地,跑了猎物,正自生气,冷不丁脑袋又教人拍了一下子,打得还蛮痛,大吼一声,将一条铁棍般的尾巴横扫过来。
方天至见自己一巴掌只将它打的顿了下头,不由心道好家伙,脑瓜真硬!脚下轻点地面,登时原地拔起一米,飘过虎尾一击。落地之际,又朝那白老虎的脑瓜拍了一下,这一下用上了八分力气,只听“啪”一声,那老虎又是大叫,跳开来去,甩了甩头,想是颇有些疼痛。一人一虎又走了两个回合,那老虎只是一扑一甩,打不中方天至,却回回被他拍中脑瓜,又中一记后,大吼一声,夹着尾巴便要逃跑。
方天至此时已知它套路,玩心一起,不由朝那老虎举起手掌,道:“休走!看我一掌!”说罢脚底踩风,追了过去。
第13章
那白老虎在山林中左窜右闪,被方天至狂撵了一里地。
它毕竟是猛兽,不善长途奔袭,渐渐力衰步慢,被追到了屁股后面。那老虎很贼,又佯跑几步,忽而猛一错腰摆尾,张开虎口朝后一扑。方天至反应极快,脚一蹬地,刹那间往身后挪移几米,讶异道:“还会使诈,了不得了大兄弟!”
那白虎焉知他在说什么,一击不中,气的够呛,又与方天至厮斗起来。方天至躲闪自如,只寻机拍它脑瓜。老虎无奈之极,不得已又灰溜溜跑走,却又甩不掉这只两脚兽。一人一兽在林间边斗边走,不知不觉走出几里地去,茂林之中,隐隐传来喧哗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