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缓解一下心情,摸
第七十三章
“他,是她什么人?”
那天狂风暴雨,不死川实弥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子的棱角,他无数次想过那个被对方挂在嘴上的少年,有些犹豫。
富冈义勇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被这么问,他的眉目间沉默下来:“小迦夜觉得,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是……”
“但是?”
“她对于他。”富冈义勇想起锖兔跟真菰说的话,他说他们是一样,这样的话后边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那个人,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对吗?”
“……”富冈同学还是摇头,并不是没放在心上,而是不够满足那个孩子的期待而已。
不死川实际上没见过万隐小姐口口声声念着的这个人,也根本没有听过他的什么故事,只是刚刚才听富冈说了一点,不过也就是大面上都能说得上来的特点。
莫名的,他却总想对这人带着一丝丝敌意,即使他——青年舔了一下牙龈:
“你知道她找着她的母亲了,那个女人是京极屋的东家……这是我之前听说的,而且她还有个义妹,那个美月说——
迦夜小姐‘宁愿变成鬼也不想死去’的理由是我,但我知道另有其人。现在听你说,我明白了。”
自己的搭档盯着别的地方笑了,富冈义勇说不出这是什么视线,他觉得很悲伤:“明白什么?”
不死川的手指磕在桌面上,一下两下:“那个叫‘锖兔’的,她的兄长——才是她‘宁愿变成鬼也不想死去’的理由吧?”
“……”要说是这样的话,富冈义勇不是不理解:“大概,那为什么被别人说,是你?”
“我?”不死川耸肩,然后站起身来,轻飘飘抛出一个词儿:“被拿来当做挡箭牌了吧。”
“挡箭牌……不死川先生,你去哪?”富冈义勇坐在桌子面前,看见对方转身离开。
青年冲着身后摆摆手,“睡觉!”
富冈义勇看了那人离开的方向一会,对方看起来……有些不太对。
青年展开新的纸页,慢慢做了一个决定。他想将一切对万隐迦夜全盘托出,并且——富冈义勇的眼神闪烁,在白纸上写下一行一行的黑字:
他求主公大人允许他的任性,并且保住她,不被鬼杀队员杀死。
斩杀恶鬼虽然是他的职责所在,但是啊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将死亡赋予她的权利了不是吗?
因为早已为人失格。
所以说,为什么死去的人……总不是他,啧。
姐姐是这样、她,也要是这样。
尚且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人已经承担起了生命的重量,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过如此年轻。
这个决定在鎹鸦将信从主公大人那里带回来的时候,富冈义勇才把日轮刀放在了屋子里,开始行动。
当时他的新搭档对自己马上要换一个人做搭档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正坐在酒馆里盯着玻璃杯子里深褐色的酒液发呆。
青年隐瞒了一些事情,只跟对方说他想单独跟那个已经变成鬼的女孩子谈一谈。
这个事他早就表现出来过意向,不死川实弥并不吃惊,只是比起前几日提起那个女孩子的灵动,今夜对方则是一改前态。
具体的时间好像也不是今天晚上,但是是哪一天他却没察觉到,也许是对方从坐在这酒台子跟前开始的,也说不定。
“你真的要去?”富冈同学的搭档放下杯子,黑色的眼睛没有映着吊在顶上的光:“那就去吧,要地图吗?我能画给你……”
黑发的青年沉默一会:“有劳。”
不死川在找人拿过来的纸上用炭笔将京极屋的格局画了个大概。
他跟前除了一杯喝了一半的酒就再无其他,可是富冈义勇刚才等着地图出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吧台,那里已经有了一只空了的酒瓶子。
富冈义勇沉默着,只说了一句:“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不死川实弥将画着地图的白纸移到一旁的空地上:“她不乐意自己被当做鬼来对待,你不想挨打就别那样做。”
富冈义勇:“……嗯。”
“你要去的话,除了告诉她那些东西,别的不做吗?”
富冈义勇眨了下眼睛:“我……”
“你不想对吧,遇见鬼却放过鬼,这可是队规违反呀。”
富冈义勇:“那,不死川先生,怎么也放过鬼了,这也是队规违反。”
不死川停了一下,他看得出来对方并未佩戴刀剑的事实,这一去,连武器都不带,目的不言而喻。
“她对于你,算什么?”他笑着问他。
“算……”富冈义勇犹豫半晌:“家人。”
“是吗。”不死川实弥琢磨着这个词儿:“变成鬼,也算么?就算吃过人了?”
“……”
“吃过人也好,没有吃过人也好……”白发青年突然转过身,他从卡座的木头椅子上下来,呼吸声清晰可见,抻过对方的领子,蒙蔽了自己的感情,回归理智:“终究鬼,斗不过本能。”
她从十几岁到现在的模样,一颦一笑皆清晰可见,像是逐帧的电影一一闪过。
最后定格在她愠怒的脸上,侧脸上的咬合肌慢慢蠕动。
疑似被威胁的富冈义勇没有动作,“不死川先生……”
“啧——三年前,那只鬼本来杀的人应该是我,但是是她替我挡住了。所以迦夜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告诉他,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到了现在不死川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珍视的人在追逐着别的人。
青年松了手,重新坐回去,他握着拳头的手搁在桌子上:“我不会出手,所以义勇,你可千万别心软。”
“……”富冈义勇这是第一次被对方叫名字,他垂了眼睛,却说:“承蒙好意。”
说罢,没有给任何人反映的时间,就只身窜了出去,真的是‘窜’,他甚至都用上了呼吸。
因为富冈义勇想说的话应该该是——承蒙好意,我已经不打算回来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就算不死川实弥说那种话,也根本没想过他能怎样万隐迦夜那只鬼。
因为他曾经对上过她,曾经体验过对方的力量,自然也知道,仅是凭着富冈义勇一个人,真正对上,只有惨败——更何况,不死川实弥盯着酒液。
“更何况,她连我这么个人都不吃,还能吃得了你吗,富冈义勇,天真至极。”
如果不死川实弥去他的房间内转一圈,就应该会看见摆在最明显位置上的,那一封遗书与解下来的日轮刀。
万隐迦夜曾经警告过富冈义勇,要是他弄丢了锖兔,她便要杀了他。
于是那个一根筋的青年便这么想:那这样也好,她有资格。
凉风烈烈,漆黑的颜色在青年的眼睛中迅速扩展,他,已经是个不配活在世上之人,不,应该说,早就不是了。
只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奔向死亡的人,却并没想到那个人今天晚上正正好不在京极屋,跟着店里管事的去外边采购了首饰。
后来万隐小姐又在咖啡店碰见了以前雇佣的伙计,受对方的盛情邀请之下,正要去自己以前经营的小酒馆看看。
顺便,还要想方设法给产屋敷家的人留下点信息,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地址,鬼舞辻还在不在里面,也算是她的心意。
万隐迦夜跟首饰店里的人打了招呼,便跟着阿良走进人流,顺便用了几个幻术甩掉了想要跟过来的人。
这一切,阿良毫无所觉,甚至万隐迦夜还在跟对方套着情报。
不过说多了,万隐小姐发现阿良混了三年也就成了个编外人员。
他对东京府银座这一片的八卦传闻了如指掌,可要说起类似于都市传说的鬼跟鬼杀队,他也就知道确确实实存在而已。
两人说着说着,他们两个就到了目的地。原本阿良是想叫着万隐迦夜走后门的,不过万隐迦夜看见自己重新装潢的酒馆,像是一个自己打造出来的宝贝,自己在外头看着红红绿绿的彩色玻璃窗,拒绝了阿良的提议。
“我就坐吧台那,我原来的位置。”她嘴角微微翘着,眼睛灵动。
阿良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受到自己老板娘的美貌暴击,他绷着脸,只好说:“那好吧,您高兴就行!”
“哈哈哈!好委屈啊阿良!”
“您说了算呗。”
‘叮铃——’
被以前就按在这里的铃铛随着门的打开发出声响,在酒馆的客人有的抬头,有的继续跟自己的朋友干杯,粮食的香味弥漫着这个不大不小的地方,万隐迦夜环顾一周,脚上的鞋子在木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生意还行,你这经理人做的比不九条先生差。”万隐迦夜随口夸赞。
阿良抄着手,跟在他老板娘后边,一时间也没看见坐在吧台那里说好要跟富冈先生一起去吉原的不死川先生,他此刻还在附和万隐小姐。
“不敢当,九条先生现在是我的老板,可不敢多说什么……”
“是吗?”万隐迦夜径直坐在吧台上,她点了点柜子上的酒,略过衍生的侍者跟阿良打招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