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万隐迦夜要怎么说他们才会相信,其实自己身手还可以:“算了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呢~”
她拒绝在两人的意料之中,“不过我可以帮忙做家务跟做饭,是很好的后勤选手哦!”
鳞泷:“……”
他觉得自己好像收了个徒弟还自带厨娘?
金发姑娘见他不说话,又继续深入:“鳞泷先生,明天的早饭需要我来准备吗?”
“你?”
“对,我在这里不好白蹭吃蹭喝。”她说。
这话引来锖兔的牢骚:“我记得这一路你好像白吃白喝了?”
万隐小姐当成没听见:“我说抗头野猪的!但是锖兔哥你不是说赶路要紧嘛?”
“嘛,话是这么说……”他可是差点养不起她的,“如果没有找到那头野猪,不是白浪费时间。”
“所以迦夜在乖乖听锖兔哥的话啊!”
万隐迦夜不要脸地冲少年笑了一下,锖兔自知这孩子是个狡猾的姑娘,她耍人玩的那一套在路上已经见识了不止一次。
男孩子叹了一口气,鳞泷从这次的对话中也只是知道了万隐迦夜或许对山野生活很是适应,能够捕猎野猪。
但是这远没有跟后来万隐小姐亲自从山里扛回来一头野猪的冲击感重。
所以说,为什么要对野猪这种东西这么执着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忏悔。
这个被照顾的梗过不去了!
说起野猪,就想起一只猪了:
万隐:我想抓野猪
一只猪:嗯?谁喊老子?
第三十二章
差不多到了时间。
鳞泷左近次按着自己以前养孩子的经验,将两人领进住的房间,并且指了指壁橱的方向:“里面有两套被褥,晚上好好休息,尤其是你,锖兔,明天就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松了。”
“是!”锖兔点头,这时候他是稍稍微将万隐迦夜挡在了身后,这好像是近来养成的不得了的习惯。
万隐小姐也不在意,她自己打开壁橱的门扇,将被褥抱出来放在地上。
赤面天狗嘱咐完该说的话,就关上了门,锖兔看着合上的木门,又转身走进屋子里来,跟万隐迦夜一起蹲下来将被窝铺好。
在安定下来的独属于两人的空间里,这个少年终于坐在榻榻米上舒了一口气。
黛青色的眼睛映着被万隐迦夜拿在手里的烛灯,金发的女孩子解开头上的发绳,然后拢了拢头发,这边才将身上穿的羽织脱下来盖在被子上。
她也是看见了锖兔的叹息,然后自己钻进了被窝,顺便还催促他:“睡吧睡吧?我已经进到被子里了,这次轮到锖兔关灯了!”
两个人在路上若是有住处,一般都会发生这种对话,每次也都是自觉为年长的锖兔干这个活。
少年听女孩子耍无赖的话,笑起来,虽然以前也是这样,但是他总觉得在这里就好像离着自己的期望的日子更近了一点。
他无奈又认命地站起身,将烛台吹灭,在一片黑暗中也钻进了被子。
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这黑暗中各自望着自己脑袋顶上暗不见底的房顶,细微的声音从上面细细碎碎地响起。
像是小动物的爪子摩擦房梁的声音。
那是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总有一种心安之感。
小一点的那个女孩子开口问:“那是老鼠的声音吗?”
锖兔仔细辨认:“也可能是蝙蝠。”
“诶?蝙蝠?可还是老鼠的可能性更大吧?”
“老鼠你不怕吗,迦夜?”
小一点的孩子将被子蒙在口鼻上,只露出半张脸,声音也闷闷的:“要是老鼠,那也能吃的。”
锖兔:“……晚上没吃饱吧你。”
“还行,就是有点饿。”
“……还真是能吃!”
万隐迦夜嘴一抽,她一般这种情况会持续两到三个月:“我以后就会吃少了!不要总是说啦!”
黑暗中安静了一会儿,万隐小姐偷偷撇了下嘴,然后扭头去看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只是没想到却正好跟男孩子黑亮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锖兔长得不难看。万隐小姐历经百年,见过的人不少说也有几千万个,其中能留下记忆的也少说有千位以上。
在这些男男女女中,锖兔也许是沾了小孩子的便宜,她总觉得他的模样是属于好看的一类,虽然脸上填了一道格格不入的疤痕。
如果硬要打个比方,她觉得跟波风水门有点像。
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万隐小姐在这视线中有些局促,她颇为不自在地问:“你看我做什么?”
“我记得教过你……”
“哈?”
“不要蒙着头睡觉!”
万隐迦夜:……
金发姑娘把头扭过去,用后脑勺对着锖兔。
“迦夜……”
“嗨!嗨!知道了!好了!睡觉吧,明天鳞泷先生肯定四点就要叫你起床了!”
锖兔摇摇头,伸手碰了碰小姑娘的肩膀:“生气了?”
“没,锖兔你也是好意,怕我睡到半夜闷死吧?”
“哈哈,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的,呐,小迦夜……”
“嗯?怎么了?我没有蒙着头!哼!”
听见她孩子气的话,少年暗自好笑:“不是啊,我就是想说——以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哥哥给你吃,就是别饿着自己。”
哥哥。
万隐迦夜品着这个词儿,“其实锖兔才认识我几天,说出这样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锖兔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说要养活另一个吃的很多的妹妹,那究竟是什么概念他是知道的。
“但我觉得小迦夜不应该因为吃的很多,就被人当成错误,你没有错。”
“……”
“小迦夜?”
“……”
“你家人将你抛弃,那并不是你的错,他们只是——”
“锖兔!”谎话连篇的百年老鬼忍不住出声打断自己身后那个少年,可是当她压着嗓子喊他以后,她却沉默了。
她要说什么?说那是说谎?
这个卑劣的小虫子迷上了柑橘的糖分,不想撒嘴。
“怎么了,小迦夜?”
少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万隐迦夜不得不找出个蹩脚的理由:“不要叫小迦夜,我又不小。”
“呵~”他笑了,“那睡吧,可以吗,迦夜?”
“……”
背对着自己的孩子没有回声,锖兔合上眼,沉缓了呼吸。
就在夜半三更时,万隐迦夜才悄默默地转过身来,她伸手试着将手从少年脸上的疤痕那里滑了下来。
“锖兔。”
你有没有想过,我就如同你看见的那样,是个满嘴谎话的人呢?
这答案最终无从而知。
万隐小姐早上起得早,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已经看见自己身边的被子已经被锖兔叠起来放好。
外面发白的天际折射出点白光似乎是太阳临来之前的漫长铺垫。
她坐起来,用手拢了拢头发,将自己的被子叠好放进壁橱里,又去将锖兔的被褥一并罗在上面,她伸手插。进棉麻之间,入手只有冰凉,一点余温不剩。
“嘛,走的很早呀……”说着说着,小姑娘又打了个阿欠,“不过这应该是必备的吧?”
她大概知道锖兔的身手在什么程度,要是被老师训练成能和自己遇见的第一只鬼到达同等地位,少不了需要时间、天赋、还有努力。
只是这样说,万隐迦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安静,这就像她自己以前那日复一日的生活。
踩着地面上咯吱咯吱的土粒跟小枝,背着一只篓子,万隐小姐顺着一条路走看到了她来的时候看见过的小河。
昨夜跟鳞泷先生约好,早饭由她提供。
自昨天上山来看见这条河以后,她就对里面的河鱼眼馋不已,虽然说,里面的鱼可能只有一指长。
万隐迦夜把袖子绑起来脱掉外衣,只留下里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踩进了河里。
在忍界,忍者是可以踩在水面跟树面这种不符合逻辑的地方的,就像万隐迦夜现在踩在河面上,一圈一圈的波纹顺着她的脚心荡漾开来。
河面清浅透亮,带着点初秋的冷,贴在万隐小姐的鞋底上,能看见落下的的树叶被卷进水流里一晃而过。
偶尔有一指长的小鱼从这其中游过,万隐迦夜蹲下身子看这些银色的河鱼,不禁嘬了嘬牙花。
“好小。”
她说这话,却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今天早上捉点鱼熬一锅粥,顺便还可以往里面搁点山果。
刚才过来的时候,她倒是看见了一棵果树。
雾狭山是一年四季都弥漫着瘴气的山,越是往山顶走,扬起越是稀薄,活动的生物也就越少。甚至说能活下去的草木都不太茂盛,不过就算这样能活下去的也都是长得很高穿破瘴气的树。
在半山腰以下,活着的生物,能吃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而且眼下正值秋季,自然的回馈也更加丰盛。
一边想着能吃进胃里的东西,她下手的速度就更快了,几道风刃下去顺着女孩子细瘦的指尖飞射出去,切下一块水体,被扇飞到河岸,那里面就含着一条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