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来生顺逐,盼他来生多子多孙。
特意带上荣国府的婆子,让她看看自己的忠心。相信这效果跟那个月夜祈福的套路也不差什么了。
元春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得提前为自己跳槽做些准备。
没敢在观音庙多逗留,上了香,点了灯,绯歌就带着那婆子往外走。
只刚出大殿又遇上了一身僧袍的许家小和尚。
多日不见,仍旧俊美如昔。眼睛里的星辰,依然叫绯歌喜欢。
颜狗的眼里,美即正义。所以绯歌脚下一顿,笑眯眯的朝着许家小和尚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呀。”自然又熟捻。
“苏姑娘。”许颢看着面前笑意莹莹对自己说话的小姑娘,淡淡的点头。
“哎呦,叫什么姑娘呀,你们出家人不是都叫施主的吗?”歪着头,一双大眼睛笑成了弯月,“小师傅,要众生平等哦~”
“……苏施主。”
听到绯歌的话,许颢从善如流的改口。然而下一刻,绯歌又笑着摇头,“哎呀,你还是叫我苏姑娘吧,施主什么实在听不惯诶。”
许颢:“……”这性子,真顽劣。
许颢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绯歌。
“我还有事呢,先走啦。”绯歌眨巴眨巴眼,心忖了句一会儿还要去买纸钱,之后等天黑去十字路口。
她那老子说不定正在地下等着钱花呢。
“……嗯。”许颢张了张嘴,似是想问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那日嫡母葬礼,他在院子里,并不知道院子外面发生了什么。等法事结束才知道出事了。她人就在眼前,想来那日并未碰到什么。
只是后来到有不少人朝许家老仆打听过一个和她一样身形和她那日那样穿着的小姑娘。好在许家老仆并不知其来历,无言相告。
垂下眼眸,眼睛无意间扫到绯歌带着珠串的手腕。见到那些红色的珠子,许颢眼神微微顿了顿。
这珠串上的珠子与老仆在院子外面拾的那些珠子极为相似。想到那枚刀片,许颢不禁想知道面前的小姑娘真的只是荣国府的下人吗?
一时间许颢想了许多,最后只轻轻朝绯歌点了下头,便转身进了大殿。
世间诸事,人间烟火,如今与他又有何干。
第28章
许颢觉得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绯歌也觉得奶娘发扬舍已为人的精神给她选的这条路也不算太糟糕。
虽然这过程有些坎坷。
又是被换, 又是被拐, 最后跟着拐子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自由行后还被卖身为奴了。
╮(╯▽╰)╭
坐回马车, 绯歌便歪着头靠在车厢壁上不想说话了。
每年这个日子,绯歌的心情就跟冬日里的天气一般。
多云转阴,北风猎猎。
再加上绯歌因为上次的事对观音庙这类凶案现场从心底抵触, 一进去就神经紧绷, 生怕再出现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外。这会儿从观音庙里出来, 人放松的同时, 也有一瞬间的疲惫。
绯歌平日说说笑笑时, 看着特别的平易近人好说话。这猛然来个面无表情, 竟让人不敢放肆。
跟车的婆子就坐在绯歌旁边, 见绯歌上了车也不说话,车外的车夫还在等着绯歌的指令,总不好叫马车一直停在庙门前,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轻声问道:“绯歌姑娘,咱们接下来去哪呢?”
婆子也想不明白她为啥会拘谨, 半晌后将这个归于上房二等丫头的气势上了。
转过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婆子, 绯歌见时辰还早,便又让车夫载着她去街市上逛逛。
元春是大年初一的生辰,离她生辰也没几天了。哪怕在荣国府的这一两年的时间里做的针线活比她在现代一生做的都多, 她的女红也是出了名的‘独自美丽’。所以旁的丫头准备送自己做的针线时,绯歌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其实就算绯歌女红好,她估计也不会将自己做的女红送给旁人。
一针一线, 点灯熬油的,好不容易绣出来了,你还让她送人?
啧!你咋想的。
所以她要送元春点什么呢?
元春现在享受的待遇是贾敏未出嫁时的标准,吃喝用度都是精致再精细的。
而且有王家和薛家这样的亲戚,元春自小就不缺好东西。
好东西见的多了,眼光也高了。所以绯歌准备另辟蹊径了。
记得原著里,探春就曾托宝玉买什么柳枝编的小篮子,胶泥垛的风炉和整竹子根雕的香盒的小玩意。
所以绯歌准备先从这上面入手。
不值几个钱,回头再挑个好一些的匣子仔细包装一回,也是不错的一份礼。
等到了街市上面,人来人往的,绯歌便拿起出门前就放在车上的披风,兜头带帽的披在身上。
带上帽子,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更遮了大半下去。不说话时,除了身型能看出来还是个小姑娘,其他的都遮住了。
将脸什么的遮住,也是给自己减小风险和麻烦。
香菱的遭遇,绯歌不想经历。而且相较于金陵,京城这地界上,一块牌匾掉下来都能砸中几个皇亲国戚。真要是遇到个喜欢**的,不用强抢民女以荣国府的作风估计都能直接将她打包送过去。
说不准回头提起她时,还能骂她一句攀高枝去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风,绯歌不禁又开始走神起来。
身上这件灰鼠披风是刚入冬那会儿元春穿了小,便赏了绯歌。往日在府里院子里走动,很不需要穿这个。今儿本就是阴天,又知道自己会在外面呆许久,怕将自己冻出毛病,这才带了出来。
就这样的灰鼠皮子,当年在睿亲王府的时候哪会送到她跟前。她记得她的那间像宫殿一般大的卧室里,铺了好多火红色的狐狸皮子,纯色的银狐皮子和金银肷在地上。让刚会爬的她满地爬着玩……记忆里最让绯歌印象深刻是用jinsihou皮做的那条襁褓。
奢侈的叫绯歌肝颤的同时,还特别庆幸她老子没将滚滚也剥了皮……
这特么要是放在现代,他们父女俩都得被地球人的唾沫淹死。
不,说不定在淹死前就会被人打成‘马赛克’了。
╮(╯▽╰)╭
逛了一会儿,眼瞧着到了午时。绯歌也没想着回府里,只在外面找了家小馆子,三人在外面随意对付了一顿。
绯歌今日食素,只点了碗素面。不过她吃素却没亏待另外两个人,毕竟是荣国府的家奴,这会儿不给些甜头,回去又怎么会给绯歌宣传呢。
那庙里的灯总不能白点吧。
饭毕,又喝了碗茶,坐在那里听馆子里的说书先生说了一会儿前朝发生的民间奇闻这才抬脚离开。
马车跟在身后,绯歌带着婆子在街面上挑东西。挑了两三件样式还算精巧,做功也细腻的小玩意后,绯歌看着摊子上的小不倒翁玩偶眼珠子转了转,扬唇笑得欢快。
“老伯,这个不倒翁是您自家做的,还是从哪上的货呀?”
“姑娘说笑了,这些都是老汉自己做的。姑娘相中什么,只管挑来。”
闻言绯歌便笑着说她想要两个底座两尺左右的大型不倒翁,问他能不能做。
“这有何难,老汉就是吃这口饭的。姑娘什么时候要?”绯歌那一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老汉不敢直视绯歌,只笑着说了要先交定钱。
“自然是越快越好。定钱不是问题,只做工千万要精细……”
绯歌想做两个大型的不倒翁底座,上面再做个支架,将人固定在上面弄个真人不倒翁玩。
这东西看着新奇,又逢过节,名义上送给元春,她们这些小丫头们也玩一玩。
正好过年热闹热闹。
说了自己的要求,放了定金,又叫车夫带着那婆子送那老伯回家,也好认个门。
等婆子和那车夫一道走了,绯歌才转身去了路上纸扎店买了香烛纸钱。
当年权倾天下的睿亲王,如今他的女儿祭拜他都要小心翼翼,说来何其可悲可笑。
早起拎了一篮子的点心果子,都供在观音庙里了。如今买了香烛纸纸后,绯歌又去一旁的点心铺子买了两样点心。
拎着准备好的东西,绯歌开始挑不起眼的小路走。
一边等着天色暗一些,一边寻找十字路口。
苏家给先人烧纸钱的一些习惯和这个时代很像,如果不能去墓前,就必须是在天色暗下来以后挑个十字路口进行。
要在地上画一个留有出口的圈,然后将纸钱和供口放在圈子里烧掉。
按规矩,纸钱的第一张钱上还要写上‘收款人’的籍贯和姓名,否则那边是绝对收不到钱的。
出门前,绯歌就将一块画眉用的铜黛放到了荷包里,回头用铜黛做笔写上籍贯和名讳便可。
下晌有些阴天,似是要下雪,所以不到申时,天就暗了下来。
绯歌在路口转悠的时候,路过一间酒肆,还进去打了两斤酒,一路拎着到了早先踩好点的十字路口。
写名字,画圈,摆上供品,再点着第一张纸钱,用着比往日低不少的声音轻轻的唤了声‘父王’。
绯歌买了好多的纸钱,每烧一打都会唤一声‘父王’。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