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吧!
不过看着一本正经说自己受惊的绯歌,萝兰怕绯歌恼羞成怒,没敢将白眼和真心话奉上。
“姑娘说的话,婢子记下了。”
“袭人到是好心思,呆在荣国府屈才了。”绯歌将小盒子盖上,又将萝兰拿过来的帕子丢到一旁的炭盆里烧了,“这么能耐,你说说她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别说,我还头一回对袭人高看一回。”
“姑娘说笑了,您都没上天,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呢。”萝兰按着丫头套话例行恭维了一回绯歌。
然后她不知道的是,绯歌直接被她这话给噎住了。
一脸黑线的抬头看萝兰,这别看生面的恭维,也是醉了。
╮(╯▽╰)╭
绯歌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转了话题问萝兰:“我仿佛记得你旧年时说过一种药,吃了会让人的小日子延后,还会出现干呕的怀孕脉象。”
旧年绯歌让人给袭人和宝玉的餐食里多加一些助孕的食材时,萝兰便说九星旗里有一种假孕药。
因这药副作用霸道,当时绯歌并未采纳萝兰这个提议,此时绯歌歪着头似是对当初那个建议极为心动。
萝兰眼睛转了转,试探性的问绯歌,“姑娘可是想给袭人下这药?”
绯歌点头,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偷到鸡的狐狸。
“一箭多雕,这买卖不亏。”
收拾了袭人,再将这事闹大,让赵姨娘见缝插针,叫虎爸贾政教训儿子提供一切援助。
再有,林家那边在晚膳前递了帖子,说是后日入府拜见老太太。若是后日来个‘双喜临门’岂不更热闹。
“今日席间,你也听到了,老太太竟然话里话外的还带着林妹妹。仿佛宝玉和林妹妹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似的。这种倚老卖老,最是烦人。”
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忖了一句‘要不……就宝玉吧。’
总要找个人来给自己破相的,那么多人的选择题,偏偏宝玉就在回府第一天撞了上来。
怪谁?
怪他呗~
……
身边少了个人,夜里也睡得不安稳起来。绯歌将这种事情称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精打采的起床,然后开始新一天的荣国府舞台剧表演。
萝兰在绯歌入睡后,便将这边的事情传了出去。
天不亮,绯歌提的那药就送进了荣国府,早膳时便下到了袭人膳食里。而袭人建议下给绯歌的药,也在天亮后送到了林家,亲手交给许颢。并且传话之人还面无表情的将绯歌那段受惊的话学了一遍给许颢听。
许颢自打昨日下船后便未曾笑过,此时听到绯歌差点让人下药,先是一惊,又是一怒,最后直接被那段极有绯歌‘格调’话给逗笑了。
也就她会用‘花容月色’来形容自己了。
(→_→)
第123章
有些事情, 能理解也能谅解。但有些事情哪怕能理解,却做不到谅解。当然了, 这世上还有更多的事情是无法理解,也谈不上谅解的。
许家大房还算干净, 先许大太太还算是个厚道人,再加上许大人生前那几年是一心一意为了睿亲王平反努力, 也顾及不到后院。
男人的心要是不在后院, 后院其实就会太平许多。所以种种原因下, 许颢作为庶子虽然明白后院危险, 却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出家了, 那些俗事就更不会走心了。
此时听到荣国府一个通房丫头都有这等心计,许颢突然觉得红尘滚滚,未尝不是一个历练之地。
就比如他。
他的那些修心修性的修行在听到这样事后,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多少冷清, 冷性都在这一刻全军溃败,暴虐的想要杀人。
.
问了一回给绯歌传话的人, 又去自己的药柜里拿了一瓶……健胃消食丹让人捎回去。
从扬州回京城这一路,许颢闲来无事时便会做些各种成药丸子, 有的沿路卖出去换银子给绯歌,有的直接给了绯歌身边的丫头让她帮绯歌收着。更多的则是放在了药柜里做储备。
此时拿出一瓶健胃消食丹也不过是不知道要给绯歌准备什么。
他心悦绯歌, 但也了解绯歌,同样不认为她会受到惊吓。而且安神的药……不太适合绯歌的体质, 所以便找了份绯歌常吃的给她捎回去。
至于心里的气愤, 到没让许颢失去理智。他的心上人有些彪, 真要是给了大杀伤性的丹药,真怕她一个热血上头,再血洗了整个宁荣两府。
他虽不入佛,虽也是满手血污,却也不想眼睁睁的看她入魔。
她……真能干的出来。
╮(╯▽╰)╭
有九星旗的人随侍在侧,尽心保护,许颢理智上知道绯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可心里却忍不住还是要担心她。
想漏夜去荣国府看一回绯歌,又不知道绯歌房间的具体位置。想到绯歌如今住在荣府后院,那一院子贾家未出阁的女儿,到底不敢孟浪。
给绯歌写了封简信,同时让人捎给绯歌。许颢便回房间继续看医书和配药了。
许颢也没写什么,他了解绯歌。让她注意安全什么的,对绯歌来说都没用。想要让绯歌早点离开虎狼之地,许颢只能按着绯歌往日的性子说了些让他颇不自在的情话。
撩吧。
撩到火候了,这人就回来了。
放在自己羽翼下,再不用这样提心吊胆了。
……
九星旗的人对绯歌的这个‘通房’还是比较满意的。
人长的好不是重点,呃,好吧,长的不好也吸引不了他们家博爱的小郡主。
但重点是人家不但长的好,还医术了得,武功高超。赚钱快,又不藏私房钱的性子。
可甜(看病挣钱诵经做法事),可盐(杀伐果绝杀生佛),世上真不容易寻的完人……
此时包括洞明星在内的几个高层,心里想的差不多都是如何帮助许颢‘扶正’。然后让他的惑主之力抵得上绯歌心中三宫六院。
当然了,除此之外,洞明星首先要做的是帮助绯歌顺利死遁。
说起死遁,绯歌既要毁容,又不想真的将自己的脸毁了,那么能做的事情就是借助外力。
人pi面具这玩意并不是传说,但也没传说中那么无所不能。而且其材质也并不是真的人pi做的。
绯歌让人弄了几个巴掌大小的人pi面具,上面弄出血淋淋的磕破擦伤或是刮伤伤口。就为了实施计划里的毁容。
此时这玩意用油纸包着藏在暗处就等着绯歌随时戴上了。
绯歌让人将这份精心准备的小道具拿出来,挑了一有三条乍然看去血淋淋深疤的人pi面具放在随身的小荷包里。
低头拍了拍这个小荷包,绯歌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小荷包有些危险。
一包极细极短的针,一些质量并不好的刀片,一小包石灰粉……两瓶许颢给她准备的药,如今在加上这块人pi面具,说她没报社的心……谁信呀。
反正她自己都不信。
(→_→)
因这些东西都被仔细妥善见缝插针的装在小巧的荷包里,除了能看到绯歌的荷包有些鼓外,到是与旁人的没什么两样。
带着这种装备的荷包走在荣国府里,绯歌都觉得自己棒棒哒,随时可以解放那啥了。
昨日入京,说了一通话便到了接风宴的时辰,等用了宴,时辰就已经不早了。所以今日绯歌陪着贾母等人用了膳,与贾母说了一通,便带着丫头从角门出去,通过后街去了代儒家。
今日说不定是她以贾家本家外姓姑娘最后表达孝心的日子呢。
代儒自从有了曾孙,身子骨倒比之前好了不少。如今眼珠子似的盯着曾孙,倒比之前看起来要可爱许多。
进了宅子,行了礼,又端着茶碗子轻轻抿了两口。
绯歌一边吩咐人将她带来的南边土仪送来给代儒瞧,一边又将屋里的下人打发出去,这才拿出一份房契和田契交给代儒。
“老太太不日便要送我进宫,这是我早年在府外置办的私产。房子不大,里面还有一口水井,或是自住,或是凭出去都使得。”又指了指地契,“下等薄田收成有限,上等田也未必保得住。这是一百亩中等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原有个管事专门负责租赁,收租。我来前就派人去给他传话,下晌便会过来给您请安。您老认认人,有什么事情交待他便是。”
说完又拿出一份卖身契递给代儒,告诉他这人可信,若是他没意见,可以将这人调到宅子里当个管家。
一来照顾他们祖孙俩的生活,管家理事,操持外物,二来她也能放心进宫。
当然了,卖身契是假的。绯歌介绍的这人就是九星旗一个受了伤的下属。
原来安排在外庄生活,如今绯歌要在明面上安排好代儒祖孙,便从洞明星要了人,洞明星便将这人派了过来。
代儒看着这桌上的几页纸,没有拒绝也没有接绯歌的话,绯歌见了也没当回事。
她明白代儒的心思,一方面不想接受,一方面又想要为他那年幼的曾孙留点什么。
极为透明的别扭。
垂下眼眸,绯歌心里极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