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能够快速治愈同田贯桑伤口的办法?”五虎退小声的问话打破沉寂的氛围。
药研无声地摇头,一期轻声道:“我们不是审神者,没办法帮他治疗,最对只能像药研做的那样给他包扎伤口。”
二十分钟前,出阵的一行六人六双眼睛看着同田贯从不稳定的时空裂缝中跌落,五虎退当即用最快速度往落点跑,想接下这位同僚。
他的初始速度虽快,但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等级提升,蜂须贺中途越过五虎退接住了满身是伤的人影。
药研当仁不让的掏处伤药和绷带,上前迅速处理伤口。
没有人在意伤者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会在眨眼间污浊他们干净整洁的衣物,没有人说伤者来历不明不要管他。
六人分工合作,齐心协力把伤者带到一出安全又整洁的地方,清理周围、打扫战场。
等重新聚回来,今天的队长蜂须贺上前,轻轻的用帕子擦干净对方脸上的红黑,不出意料的发现伤者就是同田贯。
“药研已经做到最好。”他说。
他们出阵战斗,有主人倾情赠予的御守,受伤的情况本来就很少发生,受伤后也会会本丸疗伤,轻易不会在战场上处理伤口。药研出于谨慎随身携带伤药和绷带已经是预料之外的好事。
五虎退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眼睁睁的看着其他本丸同僚凄惨到这种程度却无法有实质性的帮助,他心里还是不好受。
“他的实力很强。”三日月冷不丁说,“就算只有他一个人,这张地图上的敌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他为什么会受伤?”药研思考,是他出阵的地图和他们不一样,还是他踏上战场的时候就已经重伤?不然怎么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难不成是在穿梭地图中受到的伤害?
付丧神出阵、提高练度的地图都是由时政划定,可就算出阵地点一样,一队出阵部队绝对不会遇到其他队伍。
这振单独的同田贯到底是怎么绕过时政定下的规矩,跑到他们的战场地图上来的?
他究竟因何受伤?这里面有没有隐情?
……和另一位审神者有没有关系?
相似的疑问出现在在场众人心中,蜂须贺冲大家示意,“等他醒来再问。”
看同田贯这情况,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就算醒来了也要靠主人、靠他们联络原属本丸,自然有大把时间可以询问。
一期带着剩下的人看守、护卫昏迷中的同田贯,蜂须贺走开几步给九央发通讯。
只响了一声,通讯被接起。
“主人,我有事向您汇报。”
蜂须贺用简短的话概述他们遇见的奇怪现象和突然出现的非本丸付丧神,表情平静。
在不知道受伤的付丧神底细之前,就算出于善心想要救助同僚,那也得在得到主人同意后才能将人带回去。
“带他回来吧,你们一起回来。”
听到主人毫不犹豫的命令,蜂须贺没有感到意外。
他的主人,是这样的好心和宽容。
关闭通讯,蜂须贺给一期、三日月递了个眼神,大家聚集起来后,蜂须贺开启回程传送,一路上,他们三刃牢牢守在同田贯身侧三个方向,而长曾祢义不容辞的接过背人的任务。
……要五虎退和药研来背,那同田贯在回去之前很大概率受到二次伤害,受伤部位是小腿和膝盖。
身高差距摆在这儿的。
传送结束,六人睁开眼睛就看见今剑一丝不苟的等在小院里。
“人带回来了?跟我走。”他简洁地说。
眼神交汇之际,一期、蜂须贺和背着同田贯不得不一起的长曾祢跟上今剑,几人用最快速度前往修复池子。
三日月则领着五虎退和药研去见九央。
阳光正好的山坡上,三日月向九央提出心中猜测。
“我认为他身上的伤痕很正常。”青年这么说。
正常,就意味着那身伤都是时间溯行军或者检非违使造成的。
五虎退咬咬牙,提出疑问:“可为什么我们只捡到了他一个人?”
出阵部队里,一般都是满编制六人,除了实在没有人手的新本丸。
九央这样既锻不出新刀又捞不会新刀特殊得不能再特殊的除外。
“或许他只是阴差阳错下和同伴分散了。”三日月很冷静。
五虎退犹疑,他在见到同田贯遍体鳞伤的那一刻,心中就有股压制不住的愤怒。但如果这真的是意外,他所设想的人渣审神者并不存在……
“从当前仅有的线索看,不能排除这位同僚意外受伤的可能。”
五虎退沮丧得头顶的白毛都耷拉下来,乍一听三日月的话,他第一反应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错、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偏激,但稍微一品,他猛地抬头。
不排除?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内情。”
三日月神情很淡,他垂眸向九央说:“这样‘有趣’的事,今剑最喜欢探究。”
五虎退睁大眼睛,药研也微微侧头,用惊异的眼神盯着三日月。
九央莞尔:“去吧,有兴趣的,尽管去调查。”
“我在。”
第57章
三日月汇报完后就带着五虎退离开,留下既沉稳速度又快的药研守在九央身边。
“大将,这也是一次训练吗?”他轻声问。
九央随意地说:“算是吧。”虽然最开始不爽那个辣鸡审神者出现在她面前,后来时间久了,本就没有多少亲手处理他的心思更淡了,就干脆放权给付丧神处理,锻炼他们的能力,一举两得。
也不知道药研从哪儿找的时间换下出阵服,现在的他穿着内番服,白色的褂子里面是一件神色的衬衣,纽扣扣到脖子,看起来一丝不苟得很,他的话似乎也规矩极了。
“等同田贯醒来,我们是否要马上联络他的主人?”药研好似不经意地说,“麾下付丧神无端失踪,相比审神者一定很担心。”
“你们看着办。”九央表示自己不插手,付丧神爱怎么搞怎么搞。
就算最后真的搞出事她也不在乎。
能出现什么情况?
她神情漫不经心,完全没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药研站在九央轮椅后边,闻言垂首露出一丝轻柔的笑意,而后端正语气道:“那么请主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要单独行动,至少有一名付丧神候在您身边。”
这话说得十分正经,看上去是在真心实意的为行动不便、身材纤弱的审神者着想,可只要一想到这刃昨晚还亲眼目睹九央“死而复活”……
“你说的是。”少女微微一笑,把弱质纤纤、不良于行的人设扮演得淋漓尽致。
另一边,今剑在知道三日月拿他做筏子后,气得吱哇大叫,嚷嚷着三日月不道德污蔑他。三日月只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还要不要调查战场上掉下来的同田贯的事”,今剑立刻沉默下来。
“不感兴趣?”
“……只此一次哦。”小天狗妥协道。
作为唯一没有出阵的刀,唯一没有亲眼看见同田贯从天而降、没有第一时间观察对方身上的可疑点的刀,今剑确实很感兴趣。
“好。”三日月笑得如微风拂面,脸上的慈爱和普通长辈差不多。
晚辈是长辈最疼爱的孩子,也是长辈最好的借口啊。
比如说现世中,人类家长A不想和某个不喜欢的邻居B继续聊天,一个“抱歉,我家小孩尿床/不想做作业,我得去看着TA”,可以轻松愉快的摆脱讨厌的人。
三日月无视两人的真实年龄,径自把自己摆在长辈的身份里。
对自家兄弟放心至极的今剑没有看出三日月慈祥面孔下“慈祥”的心思,更没有后来因为操心兄弟们而头发一掉一大把的样子,他蹦蹦跳跳的去核对本丸防御机制。
就算他们都觉得同田贯是受害者,不妨碍保证本丸安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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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田贯正国醒得很快,只是短短的“睁开眼睛”的动作,他在顷刻间从“昏迷、弱小、无助”的形象变成“精悍、极具攻击力”的人形兵器。
虽然他也确实是人形兵器。
“你醒啦。”
欢快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同田贯转头,眼睛里的警惕一闪而过。
“……我被你们捡到了?”他只看了一眼撑着下巴表情闲散的今剑,立刻意识到他没有被同本丸同僚救回去,而是被不认识的其他本丸的同僚救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今剑直言不讳,满脸好奇,“我和你那边的‘今剑’差别很大吗?”
充满天真童趣的语气,表面上看只是在单纯的问“两个本丸的今剑的不同”,但对于同田贯这样在泥潭里淌了几年、历经风雨的刃来说,这个问题足够敏感。
敏感到如果他的回答稍微有不对的地方,如果他的主人知道了他的回答……
“我经常找我那边的‘今剑’切磋,我很熟悉他。”
见到相似的面孔,知道自己没有被时间溯行军俘获,同田贯紧绷的面孔在今剑的注视下明显松懈下来,他先解释看出此今剑非彼“今剑”的原因,而后很干脆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