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退重重点头,他一定会用损耗率最低的、效率最高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五虎退回去折腾通讯仪,三日月也找上蜂须贺、一期还有长曾祢一期商量同田贯醒来后该怎么应对,以及“通讯仪计划”成功后怎么进行下一步,如果不成功又怎么搞。
会上,不说三日月和一期和谐得仿佛两人不曾有半点龃龉的气氛,蜂须贺居然没找长曾祢麻烦,四人商议得特别顺利,就是散会后蜂须贺第一个跨出门,出门就露出一副呼吸不畅的表情。
走在后面的一期递了个赞许的眼神,蜂须贺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果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如果不是他更希望快点儿在主人心中凭借实力挣下一份位置,要他和这个赝品在一室内和平共处?笑话!
同田贯醒来后,无论是热情礼貌的今剑,还是和同田贯一起去万屋的一期药研,都完美的按照商议好的计划执行。
五虎退更是赶紧赶慢的把经过九央指点的“通讯仪”藏在轮椅扶手背面的垫子里。
被说,经过这次赶工,五虎退惊讶的发现他在电子这方面居然还有点儿天赋,只要九央教一遍,他立马能学会。
就是阵法还需要改进,最后隐匿阵法是九央亲手画的。
等他们勤勤恳恳的“小工”同田贯“潜入”审神者阳的本丸,大家调试一会儿通讯仪的接收器,听完阳的同田贯、另一振三日月宗近的对话,心中的微妙感更甚。
“别的不说,光这位审神者在主人、在万屋的表现,和回到本丸后的表现对比,”蜂须贺嗤笑道,“两面三刀是跑不了了。”
虽然阳的台词也就几句,但他看得明白,这个阳啊,在外边装成绅士优雅的贵族份儿,回到自己地盘就暴露得彻底,整个趾高气昂目下无尘连受伤的付丧神都不怎么关心的辣鸡。
蜂须贺拒绝和这种人共用“高傲高贵”等形容词。
而一期的关注点基本快跑偏了:“厚在修复室?”他敏锐地问,“为什么修复室里只有厚一个人?”
短刀的受伤后的修复时间需要的最少,如果在战场上受到同样的伤害,短刀一定是最先泡完池子的。
今剑死死逮着三日月的袖子,语气十分“核善”:“他吩咐三日月做什么?三日月为什么会守在时空转换器前?还一副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离开的样子?为什么?”
他不相信三日月是看着同伴受伤都不愿意动动脚带同伴去修复的人,那么对面的“三日月”行为异常的原因只剩一个:他不能随便离开“岗位”,就算有他主人的吩咐。
这个猜测让今剑的心脏如浸在寒冰里,他嘴上不说但把骄傲与自尊贯彻在一言一行中的兄弟啊。
五虎退也喃喃道:“同田贯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在第一时间翻身下跪?那个‘咚——’的声音是下跪吧?”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让众人提取出这么多诡异,他们压在心底的想法似乎成为了现实。
同田贯的主人,不是一个合格的审神者。
三日月反手握住今剑沁凉的手,让五虎退先把应开始有杂音的接收器关闭,等会儿再修一修。
“接下来启动第一方案,没有反对的吧。”他面上波澜不惊。
沉默又尖锐的空气无声的诉说着他们的诉求。
“好,在方案进行的同时,我希望大家结合发展,思考一个问题。”
三日月幽深的瞳孔里掠过一个狰狞的黑影,声音磁性,语速缓慢得让人背后生寒,“阳为什么没有向同田贯询问失踪原因、失踪过程?”
“时政知道同田贯莫名失踪吗?”
如果时政知道,一个能肆意将出阵部队打乱、投放进不同地图的“工具”?怎么能不让牢牢把控付丧神提升练度场地的时政心慌?时政就不担心这回的“BUG”扩散导致诸多付丧神遇险?不怕审神者因为付丧神的大规模失踪闹起来?
如果时政知道,它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联系阳、联系同田贯,向他们询问情况?
如果时政不知道……
同时作为时政官方员工和阳的朋友的中间人,他的偏向是不是有点问题?
看在莫名其妙变成时空转换器看守工(?)的“三日月”份上,蜂须贺和一期没在意三日月近乎命令的话。
从另一方面讲,他们对这件事也很好奇。
好奇官方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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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央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眼睛闭着,浅金色的短发铺散在软枕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薄被轻柔的盖住脖子以下,静谧、安详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然,放在床边的终端震动起来,打碎宁静的氛围。
九央在终端震动的同一刻睁眼,眼睛里没有半分因为睡眠被打扰的迷茫。
她拿起终端,看了上面未知号码一眼,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女士你好,我是阳,是女士先前救助的付丧神的主人。”
第60章
“大人拿到了那位大人的本丸编号?”
一声低呼,在阳光灿烂到刺眼的偏僻处响起。
“大人可能还在和那位大人通讯?”
震惊的消息迅速通过无数私底下的渠道传遍本丸。
同田贯不顾自己还没好彻底的伤,面上镇定的找了个借口去厨房——和大厨通融通融伤员餐的口味什么的。
一贯镇定,就算是刚从九央本丸苏醒都没变过的爽朗到木讷的面孔上一片焦急。
烛台切光忠慢条斯理的侧头瞪了同田贯一眼,嘴上说:“受了伤还想吃辣椒?想得美。”说完,他平平的扭开灶台阀门,淡蓝色的火焰倏地冒出,抬手又顺顺当当的摁开抽油烟机。
“嗡——”
“消息确定无误?”
同田贯就算再急,他耐心的等烛台切搞完上述步骤后,才压低声音问。
火苗噗嗤噗嗤的细碎声响,烛台切流畅优雅炒菜时发出的动静,还有抽油烟机的嗡鸣声,交织成最动听的旋律——
他们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低声交谈。
同田贯的头微低,头顶的光线在他脸上投注下一小块阴影区域,刚好遮掩了他的双眸,挡住他快掩饰不住的焦急。
烛台切看起来就从容多了,他嘴唇微张,几个字悄然流出:“山伏递的消息。”你说呢。
在来找烛台切之前,同田贯其实心里就清楚,能在这样关键时刻传递出如此关键的信息的人,只有山伏国广能做到。而山伏从来不无的放矢。
可就算再清楚里边的猫腻,同田贯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他苦花心思使劲想摘出“那位”审神者大人,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本丸的事情够糟糕,他不想让无辜之人牵扯到他们这边的糟心事里。
“……大人怎么知道的?”
同田贯喃喃道,他的主人阳和另一边本丸接触时他全程在场,他保证阳没有从另一半的一期和药研嘴里套出任何消息,而他也特别注意,没有去了解那位大人的事,除了见面时不可避免发现的缺憾。
难道阳仅凭这么一点特征就能从千万的本丸中筛选出那位大人的编号?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他在时之政府的所谓的“朋友”没有能力破解匿名发给时政的审神者的编号!更没有在浩瀚审神者名录里收集、检索的权限!
虽然他对“朋友”心怀恶感,但他们确认过了,那人真的就是个小职员,只是阳出于自负、虚荣心招揽的跟班!
到底怎么回事?
同田贯不自觉咬下唇。
“我给你准备的晚餐是南瓜粥,”烛台切突然说,“好吸收还不用费力吞咽。”
同田贯下意识放开紧咬的嘴唇,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你说的是。”
他深吸一口气,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退无可退,他们要抓紧时间。
起码要赶在阳恶念爆发在那位大人身上之前。
高大的青年眼里闪过一道厉色,一旁,烛台切状似哥俩好似的拍他的肩。
九央柔弱的、不堪一击的形象在同田贯心里根深蒂固。本来嘛,不是谁断了腿还能够顺顺利利当上审神者。
但阳不这么认为。
同田贯猜测阳可能对九央有“杀人灭口”的心思,实际上截然相反。
他穿着规矩正经又不显得太过正式的和服,脸色温和,神情放松,仿佛正在面对他尊敬的师长一般,礼貌而谦逊。
“这番冒昧打扰,是想无论如何也想先跟你说一声谢谢。”
阳的表情滴水不漏,褪去了之前面对同田贯和三日月的高傲。
就算终端上一片漆黑。
时之政府给所有审神者发放的终端里通话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旧时代通用的语音通话,另一种是视频通话。
阳拨出号码时选择的视频通话,而对面接通通话后,他的终端上只显示黑暗。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面虽然同意和他通讯,但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脸。
一方是诚意满满的视频通话,一方是敷衍的语音通话,这样的小细节放在一般人身上,基本不会太在意。
可能对面不方便接视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