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藤蔓沾了尸体的腐水,用这些藏在里面的会更加牢靠一些。”
花满楼点了点头,将清栀用藤蔓缠住紧紧的绑在怀里。粗糙的藤蔓摩擦在身上并不好受,但是清栀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她老实的伸手搂住花满楼的脖颈,用尽最大的力气,贴近他。
两人亲密的动作,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花满楼的武功并不差,甚至说比许多人都更加出色,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光明,所以更加努力,清栀几乎可以听到他借着藤蔓的拉力,踮足飞跃的风声。
只是偶尔也有意外,踏在过分滑腻的地方,亦或是碰到了尸体,都会再次下降。有时候运气不好,撞到了年代久远的棺材,还要防备着棺材碎裂后掉出的尸体。
此时他们便是这样的境况,花满楼被棺材中的尸体砸中,向下坠落了好大一段距离,清栀被惊的浑身一颤。
花满楼勉强定住,安抚的贴了贴她的发间,又似安慰自己一般。“没事的。”
这一吓,让清栀本就萎靡的精神越发虚,有一种随时都要昏睡过去的感觉,又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惊醒。
清栀皱眉道:“你受伤了?”
花满楼轻声道:“不过是些小伤罢了。”
清栀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的脸上有一道温热的血迹,清栀手指顿了顿,又慢慢的替他擦拭着。
“是棺材砸的。”她肯定道。
若是目视无碍,他们大可以避开这些棺材,可是偏偏两人都是瞎子,走一段落一段,不过是浪费力气罢了。
清栀缓缓道:“对不起。”
花满楼微笑,“为何道歉,这与你无关。”
清栀:“是我拖累了你。”
花满楼摇了摇头,“你从未拖累我,是我连累了你。”
清栀不小心拂过花满的额角,也许是伤口的刺头,让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清栀问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花满楼摇了摇头,“只是碰了一下。”
清栀轻轻叹了一声,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已经接近尽头了,她真的太困了,已经支撑不住了。
对于花满楼,心中也有些歉意,因为即使在这一刻,她心中所想的依然是美人图。
清栀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问道:“花公子,如果现在可以看见,你是不是可以上去。”
花满楼沉吟道:“有五成的机会。”毕竟他们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加上不知道这悬崖究竟多高,他们此刻距离悬有多远。
清栀点了点头,轻声道:“希望你可以看看茶颜花。”
茶颜花便是花满楼送给她的那盆艳株,据说像极了她。
花满楼皱眉,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清栀贴近了他的唇瓣,轻嗅着属于花满楼独特的气息,笑道:“我从来不胡说,我只胡作……”
她相信,只有花满楼,才能让她有绝地反生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再过两章小温馨,花满楼就要下线了,
下一站大概是无花吧。
有句话说出来怕你们打我,我现在觉得原随云更像男主,毕竟得不到的总是最让人在意的咳咳咳。
已经到公司啦,明天开始可以正常18点更新了!爱你们啾啾啾!. .. ,,
024.灵犀一指
依然是烟雨江南,大概是因为过了雨季,此时的雨少了那一丝朦胧的气息。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但茶颜依然开的很美。” 花满楼抱着一盆花走进屋内,温柔的走向窗边,“我放在这边,有风吹来的时候,你便可以闻到花香了。”
花满楼看着窗外淅沥沥的细雨,神情莫名的有些落寞。
距离他们从峄城回来已经过了半月有余,绣花大盗的事情,也已经落下帷幕。也许是他回来的时机不对,明明平时最喜欢的江南细雨,此刻也让人感觉阴郁低沉。
他转过身,看向床上的女子,薄云细纱后遮不住婀娜的身姿,是一个明珠一般的美人,即便是垂眸紧闭的模样,也未让明珠蒙尘,反而越发显得精致怜人。
花满楼抚了抚她的发丝,青丝滑入掌心,微痒的触感让人有些心口发麻。
“你睡了许久,每日只是喝些清粥,身体定然受不住。” 花满楼看着床上的女子,温柔道:“无争山庄送来了一株千年人参,已经快要化出了人形,想必是带着灵气的好东西,我便让人拿去熬化了给你补补。”
“我知道,你若是醒着,说不定只会让人将东西退回去。” 花满楼轻笑道:“那我便收下来,说不定你一生气,便醒过来了呢。”
美人依然沉睡,除开轻轻的呼吸,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花满楼轻叹一声,放下挡风的纱幔,缓缓离开了房间。
陆小凤坐在露台只上,怀中抱着一壶酒水,颇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颓废。花满楼安静的走了过去,救下了他脚边一盆危险的兰花。
“得亏如今我看见了,不然还不知道,我那些以前无故折损的花草,都是被你踩伤的。”
陆小凤看了他一眼,幽幽叹息道:“得亏你眼睛好了,让我如今有些安慰,否则我只怕要心痛而死了。”
花满楼笑了笑,“已经很好了,若不是你和司空摘星及时赶到,我就算爬上了悬崖,也无力与他对抗。”
那一夜实在惊险,花满楼没有想到,金九龄竟一直站在悬崖边。他带着清栀无力反抗,险些再次被他击落。
幸而,司空摘星及时出现,救下了他与清栀。
陆小凤早已经从红鞋子离开,甚至怕花满楼遭遇不测,联系了司空摘星帮忙。这件事,还要谢谢薛冰。
金九龄想要嫁祸给红鞋子,甚至为了自己的私欲绣瞎了薛冰,想要引陆小凤追查。可惜他却不知道,薛冰正是红鞋子里的人,
陆小凤仰头饮下一口烈酒,“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小凤不明白自己的好友为什么会为财成盗,也不理解他为何反身为凶,更加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毁了那许多的女子。
薛冰瞎了,她不愿意再见他。
她说,她要在他面前留下最美的样子,而不是如今双眼枯萎的怨妇模样。
清栀也昏迷了,这半个月来,无数的神医请来都无法令她醒来,更有甚者说,她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
花满楼不信,他也不信。
窗外的雨停了,花满楼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向了清栀原本的房间。
陆小凤问道:“你做什么?”
花满楼从房间内拿出一卷画,轻声道:“清栀很在意她这副美人图,这几日江南太过潮湿了,我怕影响墨迹。”
他寻了一个通风处,将画卷挂上,然后缓缓的绽开。
只是展开一半时,他的面色就变了,陆小凤见状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画变了。” 花满楼皱眉摸了摸画卷,并没有感受到上面的潮湿,应该不是因为水汽的原因。
可是他记得很清楚,最初他摸这副画的时候,虽然笔墨稍淡,还有些颜料褪色,但绝对不是如今这般模糊似被水汽熏染的模样。
整幅画就像是被毁了一般,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美人身影。
陆小凤见状也皱眉道:“我也记得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虽然画卷也损坏的厉害,但是还有修补的余地,此刻便像是已经泡在水中多日,无力还天了。
花满楼抚摸着画卷,眼中满是疑惑:“这太奇怪了。”
他还记得,清栀说过,这画是通人心的,寻常人根本无法在上面留下笔墨痕迹,既然如此,那这画是不是也与主人,心意相通呢?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花满楼看到画上浅浅的美人身影闪动了一下,就像是一晃神,身影消失了,但是不过一会又出现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画卷,有些焦急的跑入了房内。
清栀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可是仔细听去,她的呼吸似乎微弱了一些,偏偏又带着些许的急促。
花满楼连忙将她扶起,让人靠在自己的怀中,对身后的陆小凤道:“快,帮我将厨房的参汤拿来。”
陆小凤也不敢犹豫,踏着轻功下楼,不一会就将参汤端来了。
汤一直在炉子上煨着,温度刚刚好,花满楼一碗都给清栀灌了下去。
不过一会,急促的呼吸就缓和了下来,但是呼吸声却依然微弱。
花满楼面色稍唤,抚了抚背脊,安抚着怀中女子,才动作轻柔的将人放下,然后走向了桌上的画。
果然,画上刚刚若隐若现的美人身影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依然浅淡,看似随时会消失一般,犹如床上美人的生命,随时都可以消逝。
陆小凤也发现这点,沉吟道:“这画似乎有些问题。”
“你听说过西门吹雪和白蟾的故事吗?” 花满楼忽然问道。
陆小凤有些莫名,“什么白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