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位五官清正,敦厚温和的青年人,陈登第一印象良好。
到此为止貂蝉总计有了三州的地盘,为了能令政令可以更快地传遍三州,此前定中心于渤海的计划需要进行修改了。
此外,外头的那么多世族贵女们也需要进行培训,青州不断地向徐州输入先进的理念与物资,将徐州当地人衬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貂蝉将陈宫给放走了,扣下了他的刺史印,还修书一封让他带给吕布,请吕布以陛下名义将刘备封为徐州牧。
陈宫火急火燎走了,生怕去的晚了吕布会把自己折在兖州,而事实上,真正惨的是曹操。
曹操大军回援时,吕布已经打到了濮阳,他现在兵精良足,底蕴深厚,虽死活攻不下最后三城,距离拿下整个徐州也仅一步之遥。
戏忠以诡变的计谋帮助曹操在战中小胜一把,重振旗鼓,与吕布对峙于兖州。
程昱冒着危险偷偷走访各郡,唆使各郡官吏起兵反吕,害吕布险些吃了大亏,而曹操趁机切断了吕布的粮线,害他补给不足。
吕布欲继续追击,司马朗急切劝说阻拦:“将军再攻曹操的兵卒们就要拼死反抗了,您已经吃了大亏,若再败一次,盛极的势气就会溃败了。”
眼看最后三城久攻不下,吕布整顿军队,驻军于濮阳,颇有将曹操势力一网打尽的决心。
陈宫赶到濮阳时,兖州当地的官吏暴动,举兵反吕布的不止一个势力,多方压力之下,吕布兵败而归,只能后撤百里以自保。
不久,袁术也渡江攻了过来,很有趁火打劫的意味,濮阳一夕之间成了三军交战的地方。
隔壁兖州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到徐州的发展,因为有沂水做天然防护,沂水以东的徐州境内在一片安宁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州当地的百姓们惊呆了。
徐州本地的豪族们都傻眼了。
什么白鸟仙蛋,那都是大白鹅!
什么仙虎,那是主公的坐骑!
什么千里传音的神器,主公说了那是扬声器!
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还有忠心,刘备做上徐州牧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广鹅蛋至徐州全军,另外征丁入伍的新兵但凡是通过了体力测试也能够领取到属于自己的鹅蛋。
陈登走访各家族,为刘备拉来更多的人支持。
诸葛一族的老族长诸葛季本是打算隐世而居的,在知晓鹅蛋并不能延年益寿以后灰心了许久,又听闻长子病逝而两个孙儿流落他乡,诸葛季急地上火,去书让幼子携两位孙儿回归琅琊族地。
为了在动乱即将到来时能够保全家人,诸葛季接下了陈登的橄榄枝,成为了与刘备合作的第二大世家,还是书香门第的大家族。
不答应加入陈登“贼船”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许家,曾经显赫一时,这一代却没有有能力的后人来撑起家族,家主还是个搜刮民脂民膏又鼠目寸光的小人,无利不起早,有利则据理力争。
许家会拒绝自己陈登并不感到意外,他毫无留恋地走了,倒是让准备了言辞打算羞辱他的许家主气得够呛。
初春,万鹅高空飞过,屎蛋蛋落入田地中。
夏天,王不见王猪打架斗殴,美味猪肉端上了餐桌。
秋天,丰收的喜悦笼罩着整个徐州,新开垦的荒地成了熟地,粮草涨势喜人。
女官们的选拔与培训逐渐走上正轨,徐州当地掀起了一股女子读书的热潮。
豪族们把持了知识,垄断了书籍,自有徐州牧出面去将书籍流通于市场。
还有每隔一段时间的讲座,讲座教学之人上至州牧本人,下至女官医者,涵盖了方方面面的内容。
豪门不依了,许家主仗着自己族上显赫,召集大小家族共赴宴席,在宴席上当众说道:“刘备在做损害我们的事情,他想要让贱民与我们平起平坐啊!贱民怎能污了圣贤书的高尚?!贱民凭什么与我们的子孙一样有学习的机会?!”
众人纷纷附和,义愤填膺。
不久,就有以下邳当地氏族许姓家族为首的几家人联合起来威胁刘备收回成命。
陈登问貂蝉说道:“幽州牧不去帮刘州牧吗?”
貂蝉道:“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徐州牧了,能自己应对这些。你呢?你不去阻止他们吗?”
陈登脸色稍沉,他扭头说道:“仗着祖辈积累而好逸恶劳,那些人已经丢了真正豪门大家的脸,他们阻碍了徐州的发展,是徐州发展道路中的绊脚石与蛀虫,我虽维护大族利益,一切的根基却在于徐州本身,若大家族当真人才辈出还怕什么后继无人?短视而沉浸于己利之人,吾不屑与之为伍。”
他已经受够了带那群拖油瓶飞的感觉,陈登心累得很,世道变了,人心散了,这队伍他已经带不动了。
“主公,那些人都心满意足回去了,”糜兰前来汇报给貂蝉,历练了近一年,这姑娘越发地爽利大气了,即便面见陈登这样子的高官也一样能以平等的身份淡定处之。”
貂蝉轻笑问道:“刘备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态度大变?”
“刘州牧许诺给了他们千枚鹅蛋,允许他们用在自家的私兵上。”糜兰说道。
貂蝉的下属们都知道,这群鹅虽然愿意听孵化它们之人的话,但是作为鹅的发明人,貂蝉这只万鹅之母可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她做的哨子都能将鹅的纪律给整顿好,而徐州的那一枚哨子,在刘备的脖子上。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只可惜那些豪族却不知道,只当是赚了大便宜,用书籍换来千枚鹅蛋,值了!
陈登脸黑了,他怒而喷击道:“短视愚蠢至此,那么多圣贤书全部都白读了,我竟不知他们竟连祖辈的根基都舍了!”
“有脑子的豪族都跟随你投靠了我,其他剩下来的人本就不太聪明,会上当也是情有可原的,”貂蝉淡淡说道,她看向十九岁的糜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一年的打磨下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不由感慨道:“我们小兰越发优秀了,也不知日后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糜兰严肃的表情微松,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不管日后跟了谁,主公才是最重要的人。”
她再优秀,看上的郎君没有娶她的心思又有什么用?主公说的不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三十岁的老男人尤其是!
“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无法与你过一辈子,”貂蝉正色道:“我也是有郎君的人。”
提起郎君,糜兰好奇问道:“怎么不见赵将军呢?”
貂蝉表情变了变,鸵鸟似地转移了话题:“我把他赶回青州了。”
糜兰有些忧心地说道:“主公,您与赵将军感情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再大的误会摊开直说就是了,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两人怪怪的,弄得属下们也人心惶惶,生怕你们吵架闹不合。”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吵架,”貂蝉摇头否认道。
“那您在逃避什么呢?”糜兰无奈道:“你们两这一对大家都很看好,若你们以后不在一起了,想看你们在一起的其他人都会伤心的。”
貂蝉原还有些逃避,听糜兰一时间说漏了嘴,惊奇道:“大家都很看好?谁啊?”
她手底下竟还有人磕CP的吗?
糜兰被问住了,诺诺不言,她低声道:“主公还是找机会与赵将军解除误会吧,你们现在这样一个追逐一个逃避的,大家看着可揪心了。”
“我们没误会,真没,都是小事!”貂蝉嘴硬说道,下意识又添了一下长出来的智齿。
冬日,徐州自上到下全体人员穿上了暖冬的鹅毛衣裳,刘备下达命令,明年开春进行纳才考试,无论寒门豪门机会等同,唯才是举。
沉浸在享乐之中的大家族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提出反对。
世家大族一旦抱团起来是可以扼制住州牧的一股势力,刘备温温吞吞地治理了徐州近一年,与他们合作,让他们得利,喂饱了世族,也同时富了百姓。
“到时候了吗?”陈登神色复杂,出身豪门,他本该去维护门阀豪族的利益,到头来却成了那推波助澜之人。
“唯有这么做,徐州才会欣欣向荣,后代子孙才能有越来越多的有才之士出现,再不必担心人丁寂寥。”貂蝉感慨道:“刘备比我能忍多了,或许这就是执政时候各人的特色吧,若换作是我,哪里会等到现在,早就以武撸平了他们。”
“刘州牧会怎么做呢?”陈登喃喃低语道:“那些人的手段也无非就是那些,最有可能的就是阻拦刘州牧用人,扼制市场上的粮草辎重流通。”
“一年前他们还能遏制住刘备,今年都大丰收了,那点扼制不痛不痒,只会伤了他们自己。”貂蝉淡淡道。
“若是从这些方向都无法阻止刘州牧的话,他们或许会狗急跳墙……”
“你是说他们会起兵反抗?那太以卵击石了,刘备手中现在有十万鹅军。”
“不,我觉得他们会派人来暗杀,接下去一段时间刘州牧可要小心了。”陈登神色凝重道。
“刘备自己武艺并不低,还有张飞和关羽呢,他整日里出入军营都有护卫,那些人找不到机会的。”貂蝉一件一件反驳了陈登的猜测,倒像是专程与他来抬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