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是她要嫁人了。”
妈呀还真的结合上实际了……
小姐姐得到答案就能自我满足好半天,最后说那你好刚哦,我再次祝你们幸福!
之后又过了大概三天后,队伍穿进了大山深处。
因为一直没遇到妖魔,所以他们的待遇还算好,赤司担心的状况一直没有出现过。
铃木园子依旧没醒。
赤司总是呆在她身边,和人说话的时候,就暗搓搓的收集情报,大部分时间,一边交流,会一边做出正在照顾她的样子(包括喂水、擦身、理头发等等),一旦接不住话了,就立刻作专心致志状,把她怎么的翻腾一下。
——铃木园子半睡半醒,大部分时间就是【道具】状态,可动作大到一定幅度,她也是会哼唧的。
等铃木园子在他的翻腾下发出响动,他立刻就有借口,说自己很忙要赶紧照顾她,让其他人先走,自然而然的把话题打断避开。
次数多了,当然也会露马脚。
老里长或许不擅长政斗、也没学过什么话术,但他活了快八十年,是从家长里短里鸡毛蒜皮的冲突里,也汲取了不少养分,慢慢发现了他的行为不太正常。
终于有一天。
赤司等到了面色严肃的老头来问。
他和第一晚时看起来一样精明,欲言又止的先抽了一袋旱烟。
“你俩……”
老头的声音干涩异常:“到底是她要成婚了,所以一起私奔的……”
“还是突然得知她要结婚了,所以你不管不顾——把她抢出来的?”
赤司想,这还是个好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
这一瞬间的犹疑,立刻就被老头捕捉到了。
哪怕赤司紧跟着就果断否定了,老头依旧把那一瞬间的停顿,当做某种证据,记在了心里。
赤司觉得他可能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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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错。
不出两天,流言四起,这本来就是一个村子的人,大家交流也不可能交流什么高雅的内容,家长里短最受欢迎。
他作为私奔份子,长时间担任话题主角——不然只有那小姐姐打听到的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进村长的耳朵里。
他曾经试图解释一下,然而于事无补。
好消息是,在赤司征十郎从【为爱私奔的风流公子】彻底变成【抢婚诱拐犯】之前,女主角她终于醒了。
铃木园子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醒来的时候,甚至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了很多的东西,但又其实什么也没想起来,时间像是还停留在落水前那一秒,所以她看到赤司征十郎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瞬间哭丧了脸。
铃木小姐痛心疾首:“都是我的错!”
她抽了下鼻子:“我没用,我连累你了,真的对不起!”
后头要哭,主要想起来赤司君好像爱打人……
结果她揉着眼睛看了一圈,爱打人的赤司穿的跟个贫困阶层的中亚小哥一样,旁边还跟了个黑头黑脸的老太太。
这都……什么玩意儿?
表现在外,就是哭腔卡嗓子里了。
那老太太原本态度还不冷不热的,现在看她这反应,神色居然飞快的转向了惋惜,然后歉疚的瞟了赤司君一眼,这番变化,整的园子越发懵逼了。
答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老太太说:“别哭了,你这是何苦呢?”
“国家离乱成这个样子了,能在一起也是幸运的事,你既然觉得对不起他,那就珍惜这个可以在一起的机会吧……”
说到这里,老太太心想,这姑娘保不齐是为了什么家族责任,才去结的婚,婚礼前夕热血上头虽然跑出来了,但后面慢慢想起家人,说不得还要钻牛角尖!
于是就很真心的劝她:“不要在因为过去的事情惩罚自己了,木已成舟也算是给自己了一个交代。”
说罢,她感慨万千的看了赤司征十郎一眼,“你不敢下的决定,他替你下了,那就别再寒了他的心,和他闹别扭了……”
“知道吗?”
园子:不知道。
不是。
她又去看赤司征十郎:我该知道什么呀?
赤司君理都不带理她的。
老太太说完话,也不知道从这通单方面的眉眼官司中,解析出了什么样的情报,当下拍了拍赤司的肩膀,感概万千的转身走了。
随着她拉门挪出去的动作,园子才意识到:这居然是间茅草屋!
屋子的窗户小的惊人,与其说会透亮吗,不如说是拿来换气用的,门拉开再关上,屋里就没有亮了。
“真的好像是个……难民营哦。”
赤司拉个稻草墩子坐过来,说:“这本来就是临时搭建的窝棚,铃木小姐不要要求的太高了。”
“铃木小姐主要是想知道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园子揉着脑壳,嘟囔着说:“怎么听着好像是我渣了你,又好像咱俩谁都没有渣了谁,反而受尽环境迫害的感觉呢?”
“你编故事骗老太太了?”
赤司征十郎倒水的手一顿。
“姑且算是吧。”
他原本还没想好,怎么跟这位脾气娇柔的大小姐解释,谁知道她巨自然的接过脏兮兮的陶罐,抬手就把水灌了下去,大方的反问:“那就跟我说说呗,你编的都是什么样式儿的故事?”
“咱俩现在的设定,是夫妻啊还是兄妹啊?”
赤司:……
赤司:“老人家都说在一起了,怎么还有兄妹的选项?”
园子说:“因为那话听着像私奔啊……”
她理直气壮:“未昏男女为情所困,可以私奔,亲生兄妹受世俗所扰不能终成眷属,它也是一种为情所困、需要靠私奔来解决的理由啊!”
女孩子不在乎的摆手道:“你不要歧视乱|伦嘛,人家好歹也是无数文学艺术创作的灵感来源和情感主题呢。”
赤司:……
赤司:“你比我大,姐弟谢谢。”
园子:……
园子:“不是,我说着玩的,你难道还真编了个乱|伦不成为爱私奔的故事吗?”
赤司这下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她带跑偏了,看了铃木园子运了半天气,因为脸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甚至知道她耳朵后面长了一颗红色的小痣——最后果然生不起气来,只能算了。
大少爷保持沉默,坐着不动了。
园子心说无视我?
于是上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好啦,我道歉,口嗨算我错,你都编了些什么啊讲一下,不然露馅了怎么办?”
赤司在她拉第一下时,就自然而然的低头看向了袖口的指尖,白皙柔软泛着粉色,皮肤没有分毫黯淡萎缩,在寒冷的晚上,是他相当稳定的温暖来源。
动起来的时候又不太一样。
哪怕不看神态,单这一只手的动作,做着撒娇狎昵的事,也没由来的不引人反感。
因为她做的太自然,神色又太坦然。
赤司的眼神顿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转开头,开始说设定。
“按设定,你和我,分别是文官和武官的后代,上一代开始不合,延续到了下一代,家族都看不上对方。”
结果喜闻乐见的他俩一见钟情了。
“钟情之后,被要求不能在一起,你还被关过小黑屋——”
“为什么是我被关?”
园子乖巧举手。
赤司说这个不重要。
总之:“我们克制着分开了一段时间,结果我听到你将要结婚的消息,激愤之下去找你,然后咱俩准备私奔。”
“你吃了假死药,骗过长辈后。被埋进了家族墓地里。”
“我算着时间把你挖出来了,带着药效没过的你,漂洋过海来了异乡,准备共赴美好未来。”
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你是欺负异世界没人看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第155章
铃木园子对罗密欧和朱丽叶无感。
所以她震惊的重点是:“假死药这么脱裤子放屁的东西……你真的觉得有人会发明这个吗?”
要它啥用啊?
莫得甲方市场需求,哪来的乙方闲来无事研究这个……
拿这东西顶缸,真的有人会信吗?
“那不然呢?”
赤司君不为所动的挑眉,“不杜撰出个假死药,我要怎么跟那群愚民解释,有人一言不合就能昏迷大半个月不醒的事情呢?”
“让人家以为我是拐带妇女的人口贩子,定期给你喂迷药吗?”
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你说谁是妇女呢!?”
不对。
重点不是这个!
园子心想我都让他气糊涂了:“重点是这里的官制和中国周朝时期差不多,是以天地春夏秋冬作区分的……”
——人家还没来得及分文武呢!
“冬官倒是勉强能算,但主职是掌控制造武器的技术,你这瞎编编出来的分明全都是雷嘛……”
赤司当即眉头一皱。
难道早就露馅了?
“那现在怎么办?”
园子想了想,说:“没事。”
这倒也不算是为了安慰他胡说的:“既然这些人一直都没有拆穿你,那估计是早就有所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