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贾代善却开口阻了。
“回来!”贾代善喝道“都宵禁了你还去什么应天府,”
“父亲!”贾赦急道“瑚哥儿还是个孩子,那好一个人待在那种地方,万一要是受了惊怎好?”
贾代善没好气道“放心吧,瑚哥儿的胆子可比你大的很呢。”
都能参观起大牢了,能够有什么问题。
贾代善人老成精,一得到消息先不急着捞出贾瑚,而是让人好生调查了一番,不但查明了幕后之人,还知道贾瑚把大牢当成游玩之所一般,大大方方的参观了起来,对于这孩子的胆气,贾代善也不得不给了个服字。
贾代善冷声道“瑚儿自然是要救的,不过……”
贾代善眼眸微冷,“你可知道,今日找麻烦的人是谁?”
贾赦眼眸微眯,杀气腾腾道“无论是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竟然敢打到他荣国府的主意来了,难道不知道他荣国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吗?
贾代善无奈长叹,“是四皇子!”
若不是知道是四皇子,他也不用这么愁了。
贾赦一惊,“怎么会是他。”
四皇子在京中素有仁善之名,怎么……怎么会是个夺个孩子的产业之人!?不过转念一想,那个皇子的名声不好,不过内里吗……
五皇子都能偷人未婚妻了,四皇子夺人产业也算不得什么。
“确实是他!”贾代善沉重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知道了是四皇子,他这才按兵不动。
如果是别的皇子,他也不必客气了,但明知道四皇子将为皇帝,得罪未来的圣上,他荣国府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贾赦眼眸微眯,突然开口道“儿子以为……这未来并非一成不变的。”
不说别的,按着邢馨的记忆,她应为荣国府的大太太,享受数十年的荣华富贵,直到荣国府被抄家为止,可事实上呢?别说什么荣华富贵了,只怕她的小命能保到几时都难说,可见得这未来并非一成不变。
贾代善心中一动,“你是想……”
“父亲!”贾赦垂眸,遮住眼底那一丝算计,“如果四皇子即位,对咱们贾家有什么好处?”
即使瑚哥儿娶了四皇子妃的侄女,也不过保荣国府一个平安罢了,但他们要的,仅仅只是平安吗?
贾代善眼眸微利,“你可想过,和太子一条路走到底的后果?”
要是太子败了,荣国府也会跟着完了,但是要是太子成了,赦儿……赦儿……想想贾赦嘴上说没有,其实暗地里心系太子一事,贾代善突然觉得心累,要棒打鸳鸳怎么就这么难!!!
贾赦低声道“儿子幼时为太子伴读,对四皇子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四皇子为人小气记仇,儿子即曾为太子伴读,咱们荣国府又曾是太子/党,四皇子是绝对不可能再重用我荣国府,而且说不定……”
贾赦一咬牙直言道“说不定咱们荣国府避不开抄家之祸!”
其实按着邢馨的记忆来看,荣国府犯的事可抄可不抄,但四皇子抄了,说不定还是记着他们当年曾经襄助太子之仇。
贾代善微微皱眉,颇有几分意动,他思索了许久,最后挥挥手道“你且下去,让为父的好好想想。”
“是!”贾赦也不催促,恭敬离去。
贾代善一夜未睡,隔日一早突然长跪于乾清宫外。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土夫子的睡姿是编的,不过虫蚁爬进耳朵的事情是真的,网路上好多例子,想想就觉得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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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告四皇子
正如贾赦是太子伴读一般, 贾代善也是平康帝的伴读, 为平康帝的登基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更是为他镇守东北多年,至今北戎人一提到贾代善仍会色变, 可见其威名。
唯一遗憾的是贾代善因为争战多年,身上大小暗伤无数, 身子骨大不如前, 最后终究不得不退下, 回到京城里休养,但按着太医所言, 贾代善只怕也就这几年的事了。
也因为如此, 平康帝平日里待贾代善亦特别亲厚, 一听见贾代善突然长跪乾清宫外, 平康帝连朝也不上了, 连忙让夏德全亲自接了贾代善入宫。
贾代善才刚巍颤颤走进乾清宫中, 还没来得及跪拜平康帝, 平康帝便连忙直接扶起了贾代善,“代善,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何苦至此?”
平康帝是个明白人,贾代善突然跪于宫门之前,必是发生了大事,而且还是极为难的大事,这才会跪于宫门之外。
贾代善深吸一口气,又作势要跪下求道“老臣是代我那大孙子向圣上请罪。”
“你大孙子!?”平康帝讶然道“瑚哥儿做了什么?”
平康帝连自家几个孙子都认不清呢, 更别提旁人家的孙子,不过由于贾瑚先前抱大腿的经验让他太印像深刻了,是以贾代善一说,平康帝顿时想了起来。
都让贾代善请罪请到他跟前来了,可见得不是件小事,不过平康帝算了算时间,贾瑚今年也不过才十岁,一个孩子,虽然头脑有那么一点点问题,但能够做出些什么让贾代善得入宫代他请罪之事了?
贾代善深吸一口气,把近来京里最流行的水晶口红乃是瑚哥儿搞出来的事儿说了。
贾代善叹道“老臣给瑚哥儿这间胭脂作坊,原是为了让瑚哥儿手里能有些银子,好方便他给他娘延医请药之用,只不过瑚哥儿为了他娘,倒也是真用了心,竟搞出了透明无色的玻璃。只是这孩子不懂事,这玻璃只知道拿来装胭脂,未曾进献给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一听到那水晶口红,平康帝眉心微挑,倒是起了几分兴趣。
那水晶口红他也是见过的,着实漂亮,就连他这个大男人都会心动,更别提旁人了。凭心而论,那口红不过普普,不过那呈装口红的水晶玻璃的确是不错,饶是他宫里都不见得有如此清澈透明的玻璃。原以为是什么人从西洋那里弄到,万没想到竟然是瑚哥儿弄出来的!
大晋朝的玻璃都从西洋来的,价格昂贵不说,而且运输不易。他这乾清宫中也不过就书房一处装了玻璃窗子,光是这么一处玻璃,便足足花了内务府一千多两银子,要是大晋朝能自制玻璃,又何需花大银子跟那些西洋番商购买。
做为皇帝,他不好夺臣下产业,但这次贾家自己识趣献上,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平康帝心下大喜,笑道“瑚哥儿还是个孩子,一时想不到这事也是有的,他弄出了这清澈透明的玻璃总归是件好事,还不快把瑚哥儿唤上来,朕得好好奖赏他。”
贾代善面露为难之色,“瑚哥儿……怕是来不了了!”
平康帝神情一洌,“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贾代善点了点头,“瑚哥儿不懂事,把四皇子派过来的泼皮给打了,眼下正在应天府大牢之中!”
平康帝大怒,“什么!?”
贾代善缓缓将事情说了,随即一脸尴尬的低下头,好似极不好意思一般,但眸底隐带得意之色。
四皇子搞出这么多的事,为的不就是玻璃一物?难不成还真看上他家胭脂作坊的胭脂了?
玻璃一物,利润太大,就荣国府一家怕是保不住的,与其便宜了四皇子,还不如献给圣上,况且,按着邢氏的记忆,圣上还会坐好几年的太上皇呢,他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先抱紧了圣上的大腿再说。
至于将来是谁继位……这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那怕是贾代善,面对比烂的皇子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偏向那边了。思来想去,还是挑最大的大腿抱吧,那怕是皇帝,在很多时候也是得听太上皇的。
平康帝脸色微沉,万没想到老四竟然眼皮子如此之浅,竟然对个孩子下手!更没想到,应天府衙役在天子脚下竟然也敢做出这等违法乱纪之事。
比起什么进献玻璃秘方,更让他惊心的是区区一个衙役竟然敢当街胡乱羁押人!?今日是遇上了荣国府的小公子,这才将事情爆了出来,要是平民百姓遇上这事,岂不是投诉无门!?祖祖辈辈经营多年的产业就这样子被老四给夺了。
平康帝想的更深一层,今日瑚哥儿之事绝非首例,老四究竟用了这种方法强取豪夺了多少人家的产业!?
平康帝大怒,“好个老四!好个应天府!”
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此事,当他是死的吗?
平康帝喝道“夏德全!”
夏德全连忙应道“是!老奴在!”
平康帝阴沉着一张脸,沉声道“你亲自带人把应天府衙,把瑚哥儿给接出来,另外……”
平康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把老四给朕捉过来!”
他倒要问个清楚明白,他这个做父亲的是缺了他吃,还是缺了他喝?竟然把手给伸到老百姓的产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