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名著]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 [金推] (道_非)
听到霍小玉提及霍王爷,郑净持眼圈一红,道:“阿娘也不想你一辈子如此。”
霍小玉道:“如今就有一个好机会,不仅能让我脱离娼家,更能让我认祖归宗,不堕父王威名。”
霍王爷在世时,最宠的女子是郑净持,正是因为如此,郑净持带着女儿重操旧业时,对霍王爷充满了愧疚。
霍王爷是郑净持的软肋,每次霍小玉提起霍王爷,郑净持便情难自制,颇为失控。
郑净持红了红眼,道:“什么机会?只要能叫你认祖归宗,不辱王爷清名,叫我顷刻间死了,我也甘愿。”
霍小玉拿着帕子,擦了擦郑净持的泪,道:“紫玉钗。”
霍王爷战功赫赫,在军中久负盛名,战死之后,他曾带过的士兵极为怀念他。
玄宗肃宗屡出昏招,冤杀众多名将,将士们的不满情绪达到顶峰,肃宗开了奉玄宗为太上皇的先河,再来一位奉肃宗也为太上皇的皇帝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紫玉钗是霍王爷的象征,有紫玉钗在手,配合着将士们积怨甚深的情绪,再调停得当,不难指挥士兵拥立李豫为帝。
郑净持并不是寻常只知道倚栏卖笑的女人,她跟随霍王爷多年,对于政治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正是因为如此,霍小玉才敢将打算说给她听。
此时临近午时,院子里繁茂的枝叶遮住了阳光,枝叶之下,阳光变得细碎斑驳,点点光晕落在郑净持的脸上。
霍小玉静静抿着茶,等待着郑净持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净持终于道:“我全听你的。”
郑净持回屋取回紫玉钗,目光温柔地看着紫玉钗,手指轻抚着,对霍小玉道:“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此计纵然失败,我也无悔。”
劝服了郑净持后,霍小玉开始部署。
张致远去做新兵的策反工作,只待霍小玉拿到李倓的令牌,便让新兵们以请肃宗李亨阅兵的名义,围困长安。
郑净持多年积累的人脉仍在,给王孙贵族们谈起高仙芝、封常清冤死的事情。兔死狐悲,让这些人对肃宗李亨的忠心大减,在众将拥立李豫为帝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霍小玉,自然是深入大明宫,营救和劝说李倓,别再动不动赴死了。
活着不好吗?
干嘛那么死心眼,为了天下去送死?
怀着这种心情,霍小玉回到长安。
外面战乱不断,长安城门的防卫比以前严格了许多,好在霍小玉的名声在外,守卫们没怎么拦她的马车,便让她进城了。
进城之后,霍小玉回到自己城里的院子梳洗换装。
毒酒白绫甚至刀砍都用上了,也没杀死李倓,宦官们暗暗称奇,将此事上报肃宗。
各种法子杀不死李倓,肃宗着急也没用,只能暂时先将李倓关押。
霍小玉的随身空间能定位到李倓的位置,战乱不休,军心浮躁,再加上卫士们是武人,素来敬重军功卓越之人,对于肃宗李亨要处死李倓的事情颇为不满。
可不满也没用,李亨是皇帝,作为皇帝的卫士,他们只有听从的份儿。
卫士们有意放水,霍小玉又使了些银钱,折腾到天黑,终于又见到了李倓。
殿里的烛光摇曳,月华掠过窗台,将烛光照得皎皎一片。
李倓随身的佩剑早已被收走,在军营里穿着的明光甲换成了皇子的锦衣,锦衣外又穿着着紫色罩衫,在温柔月光下罩衫如烟似雾,将李倓衬得越发不像凡尘俗世之人。
饶是见惯了漂亮皮囊的霍小玉,见此也微微一怔。
披甲的李倓英武,着锦衣的李倓清冷,无论哪一种,都是世间难寻的绝色。
霍小玉走了过去,珠帘晃动,李倓微微抬头,剑眉微蹙,放下了手里翻阅着的书,道:“是你?”
“不是妾,又能是谁?”
霍小玉撩开珠帘,走到李倓身边,盈盈下拜后,起身对李倓道:“妾此次前来,是求大王救广平王。”
让李倓上位,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同理,让李倓反父亲李亨,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当广平王李豫的性命收到威胁时,李倓的不可能去做,便成了不得不做。
李豫在李倓心里的位置,远比凉薄的父亲李亨重要多了。
所以她才让张致远给李豫飞马报信,让李豫不顾一切赶回长安。
李豫回到长安,新兵拥立,老将半推半就,在别人看来,李豫这是蓄意谋反。
李倓若不配合李豫振臂一呼,“犯上作乱”的李豫只有死路一条。
李倓眼睛轻眯,打量着面前柔弱的霍小玉,烛火下,她眉心的小痣越发殷红,像是鲜血染就。
须臾之间,李倓猜到了其中关联,声音微冷:“你做了什么?”
霍小玉莞尔一笑,道:“没做什么,不过想请大王救一救广平王罢了。”
李倓抿了抿唇,眸光幽冷,停了好一会儿,他道:“你调得动城外将士?”
“调不动。”霍小玉摇摇头,道:“所以妾才需要大王的令牌。普天之下,能不用兵符便能调动兵的人,只有大王一个。”
李倓冷冷道:“若我不给呢?”
霍小玉笑了一下,道:“那便请大王给广平王收尸罢。”
李倓眸光骤冷,握着书的手指微微收紧。
霍小玉道:“不引起骚乱的逼宫或许很难,可再怎么难,大王也没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陛下今日能赐死大王,明日便能赐死广平王。他日大王与广平于黄泉路上相见,大王是否会后悔今日的决策?”
李倓冷冷地看着霍小玉,没有说话。
他以为他救了一个可怜的乱死女子,却不知这个女子手段之深,让人防不胜防。
仅仅是因为他救过她一命,她便做到这种程度?
他不信。
她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她究竟是谁的人?
她的计谋险之又险,稍微不注意,便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害死他和他大哥。
如果他和大哥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极有可能是她真正的主人。
片刻间,李倓从安禄山想到李辅国张皇后,想了半晌,总觉得有哪些不对。
他不是没有听过霍小玉的名字,长安城最有名的清倌人,为负心汉相思致死的薄命女子。
她的前半生,为爱生,为爱死,不像是功于心计的人,更不像会处心积虑害死他的人。
李倓一手背在身后,看着霍小玉,声音少了几分刚才的冷意,问道:“你是谁的人?”
霍小玉眨了眨眼,笑着道:“大王,我是你的人。”
“以前或许不是,但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第67章 霍小玉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李倓原本有几分缓和的清隽面容,再度蒙上了一层寒霜。
霍小玉突然就明白了作为古代登徒子的快感,笑了起来。
这个不经逗的建宁王,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瞧瞧这清冷的气质,再瞧瞧这微微下撇的嘴角,越看越让人想“欺负”他。
当然,欺负是不可能欺负的,这辈子都欺负不了的,李倓完美继承了太宗皇帝的战斗基因,捏死她跟捏死一只小鸡一样。
她只能在言语上占一占李倓的便宜,还要稍微注意着李倓的底线,别真把人给惹毛了。
霍小玉不等李倓发怒,便见好就收,道:“大王救我一命,我岂能放任大王去送死?近日所做之事,一为大王,二为天下。”
李倓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听过霍小玉的名字。
没有遇到才子李益前,她一代名妓,艳绝天下,遇到李益后,她哀艳凄婉,痴心错付,无论哪一种,都让他无法与眼前精灵鬼怪的女子对上号。
眼前这个女子,豁达聪颖,又带有三分恰到好处的狭促,她的眼睛很干净,清澈得让人一眼望到底。
她眼底没有爱恋后的刻骨铭心,也没有辗转悱恻的缱绻柔情,她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她不爱任何人。
李倓眉头轻蹙。
能让人赔上性命的痴缠,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那夜张致远说他放不下霍小玉时,他在夜幕里看到的绰约的女子身影。
其实也不能说是看到,张致远身后是火把燃起,烈烈夜风拖着张致远长长的影子,视线所及,明明暗暗一片,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眼睛,又或许是感官最会欺骗人,他感觉到那里立着一个人,长裙飞舞,长发与夜风交织,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上下打量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怪,并不让人毛骨悚然,只有让人一探究竟的期待和不解。
作为一个生在李唐皇室里的人,李倓自记事起,见的便是血腥杀戮,而世人所说的因果报应,他却没有见过一例。
或许这种原因,他不信善恶终有报,对于鬼神之谈,心里更是没有半分敬畏。
不敬畏,自然不会害怕,不害怕,所以能坦然面对一切。
更何况,在经历了唐初的袁天罡和李淳风后,李唐皇室中人对奇人异士早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