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名著]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 [金推] (道_非)
李倓忽地便笑了,道:“姑娘为我至此,我又怎能辜负姑娘的一番好意?”
花香夜色不醉人,醉人的是美人的摄骨勾魂。
霍小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只要跟她走就行,她的计划很缜密,不会出任何问题。
自古以来,开国之初,是君强臣强,平乱世,治万民,立百世基业。
朝代越往后,君主与臣子便越弱,到了末世,各路诸侯纷涌而起,这个朝代也走到了终结。
而大唐,是一个独立于所有朝代之外的国家。
高祖和太宗都是带过兵的,马背上打来的江山。
尤其是太宗,登基时才三十多岁,干翻了无数个威胁中原大地的游牧民族,被人山呼“天可汗”,自太宗之后,再无君主被人奉为天可汗。
太宗皇帝尚武,上行下效,大唐终其一朝,都不文弱。
从开国之初,到国家灭亡,从来不缺能臣名将。
纵然经历了安史之乱,回纥、吐蕃、南诏趁虚而入,大唐依旧能收复河西、陇右,将周围蛮夷消灭于历史长河。
百年战乱后,大唐的国土依旧远超宋朝鼎盛时期的版图。
这个国家,远比后人想象的要强大。
而一个强大的国家,是由无数个类似于李倓这样的人组成的,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再多的溢美之词,也难以描绘他们的大唐风骨。
大抵是因为如此,她更想让这些铮铮铁骨的英雄翱翔天际,得偿所愿。
霍小玉笑了起来,道:“大王知道便好。”
烛火摇曳,李倓手指修长,从腰间解下令牌,递在霍小玉面前,道:“这个东西,送与姑娘。”
令牌下缀着红色璎珞,璎珞又勾着羊脂白玉,从李倓手中垂下,分外好看。
这便是李倓的贴身之物了,最能表明李倓身份的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她便能借着李倓的名义,号令新兵。
霍小玉伸手接过令牌。
指尖相错,李倓面上有一瞬的不自然,须臾之后,又恢复往日的清冷模样。
霍小玉看了直想笑。
李倓再怎么不近女色,但深宫之中宫女极多,日常起居,也是宫女在照料,怎么看上去跟没怎么与女人打过交道一般?
再配上他那疏离气质,淡漠眼眸,让人只想去逗弄他。
霍小玉把玩着令牌,弯着眼瞧着李倓。
这个时代风气开放,暗送秋波在这个时代不好使。
喜欢了,就要大大胆胆地看,明明明白地瞧,两人若是看对了眼,珠帘一拉,共度春宵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当眼前人是李倓时,巫山云雨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清冷疏离似仙人,可矜贵威仪又凌厉的气质,让人只能远远地瞧着,多说一句话,便是对他的冒犯。
撩是不好撩了,那……就多看两眼吧。
霍小玉一手握着令牌,一手托着腮,歪着脸,看着烛光下的李倓。
李倓神色淡淡,道:“姑娘既然能来到深宫之中,想来也能找到我的明光甲与照夜白。”
霍小玉眸光轻闪,道:“明光甲和照夜白?”
看来李倓还是不打算跟她走,要不然,也不会要战甲和战马。
霍小玉看了看李倓,刚想说什么,便见李倓浅浅一笑,道:“放心,我不会辜负姑娘的一番心意。”
李倓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短短时间内,对她笑了两次,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冰冷,没由来的,霍小玉心跳快了半拍。
霍小玉捂了捂胸口,很快想明白了李倓的打算,道:“大王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之前想过这个这个事情。
李倓若留在宫中,便是无形地向外界阐述一个事实——他被皇帝李亨幽困宫中,随时会有性命危险。
这种情况下,士兵们的情绪更容易调动起来,为李倓出生入死。
当新兵们围困长安时,李亨的全部注意力被佯做攻城的士兵所吸引,自然注意不到被他困在皇宫的李倓。
李倓骁勇善战,又有她随身空间的保护,能出其不意迫使李亨退位。
这个法子不是不可行,只是太险。
李倓不会死,但也仅仅是不会死,他终究是肉体凡胎,会受伤,会流血,伤重时还会昏迷不醒。
一个人,去面对李亨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太险太险了。
霍小玉道:“我不同意。”
她的声音刚落,便看见李倓对她伸出手。
宫灯上的牡丹图案映照在他掌心,他带有牡丹花的拇指轻轻抚着她的脸。
夜风乍起,纱幔起舞。
霍小玉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将能护住李倓性命的红绸带系在李倓手腕。
那时候的李倓似乎就是这个表情,敛去了凌厉,隐去了疏离,只有长长的睫毛落在眼底,晕染成一片的墨色。
霍小玉呼吸一滞,李倓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让我去吧。”
清冷的人一旦温柔起来,最是叫人无端心动,霍小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看到李倓清隽无俦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近在咫尺间。
因为离得太近,她几乎能看到李倓眼底的自己。
心跳在这时骤然加速,霍小玉的声音低了一分:“可是……”
“没有可是。”李倓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
“你,可愿等我?”
多年后,霍小玉仍记得李倓说话时的神态与浅笑。
九州的水光在他眼底荡漾开来,他呼吸间的热气洒在霍小玉的脸颊,殿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牡丹花香旖旎绚丽。
到最后不知是谁先动了情,廊下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唱着三月歌谣。
最是难解少年梦,辗转反侧成了牡丹的红。
“我等你。”
霍小玉轻轻喘息着,李倓眼睛很亮,散着的发搅着她的手指。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李豫从千里之外赶来,气喘吁吁下马,累得说不出来话。
张致远见他累得狠了,伸手搀着他,道:“大王,士兵已列队,何时请陛下阅兵?”
马不停蹄赶来以为要给李倓收尸的李豫:“????”
旌旗烈烈,遮天蔽日,明光镜铠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李豫道:“阅……兵?”
他的声音刚落,便见一戎装女子从列队中纵马而出。
大红色披风因她的动作微微扬起,腰间的佩刀与盔甲相撞,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她的声音清越,似乎有穿透云霄的力量:“高祖立国,太宗定世,叱咤风云,荡平群寇,文成武功,古之未有,大唐之盛,空前绝后!”
“今传七世,逆胡犯顺,四海分崩,天子避蜀,太子主政,本为良策,然太子亲佞臣,近奸妃,斩良将,诛贤臣,囚皇子,乱社稷,非治世平乱,实为取乱之道!”
狂风骤起,霍小玉高举李倓的令牌,李豫微微一怔,终于明白了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致远把李豫扶上马,道:“大王……不,是陛下。”
李豫身体一颤,揪着张致远的衣领,道:“三郎呢?”
张致远微笑道:“建宁王被关在宫中,等陛下去营救。”
李豫瞳孔微微收缩,眼底满是挣扎,慢慢松开了手指。
这是一场他无法选择,更无法拒绝的宫变。
李倓在宫中,若他顾及父子之情,不去营救,李倓只有死路一条。
他下令全力攻打城楼,李亨的注意力全部被他谋逆所吸引,无暇顾及李倓,李倓才有可能逃得性命。
李豫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清明,拔出腰间佩刀,大喊道:“清君侧,诛佞臣,肃朝纲!”
千军万马飞奔而过,马蹄声如雷震,在长安城下列队布阵。
霍小玉飞马而出,紫玉钗在她掌心烨烨生辉。
守城将领看到紫玉钗,有一瞬的失神。
那是惨死在两位君王决策下的霍王爷的东西。
霍王爷战功赫赫,忠君爱民,却因君主内斗,无辜惨死在关外,消息传到长安,举国震动。
可是无辜冤死的,又岂是霍王爷一人?
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哪个不是战功累累,屡立奇功?
哥舒翰领着残兵弱旅死守天险,天子一纸令下,让他出战风头正盛的安禄山,不出战,便是死。
封常清从万里之外回援,却被打散部队建制,带着一帮不会打仗的农民,去打装备精良的骑兵。
高仙芝不愿参和天子内斗,被扣上只知节度使不知天子的罪名斩首,三军将士齐呼冤,却也无济于事。
这样的天子,值得他们效忠吗?
众多名将的今天,便是他们的明天。
守城将领目光一凛,道:“开城门!”
“将军……”
“我说开城门!”
浩浩荡荡的军队进城,在宫中与宦官爱妃玩闹的李亨终于知道消息,一边组织天子禁卫军,一边让人飞马传信前方抵御叛军的郭子仪,让郭子仪速度回援。
消息刚刚递出去,李亨焦急地在殿里走来走去。
往来奔走的禁卫军声音遭杂,扰得李亨越发心烦,冷哼一声训斥完禁卫军后,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