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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跟科技树谈恋爱 完结+番外 (冰糖松鼠)


  “什么?”阳球丢下宦官父子,踏步上来,一把拎起狱卒的衣领,“没有腰带没有利器,他撞了墙吗?”
  年轻的小卒挣扎几下:“我……我不知道啊。我刚刚替班,就看到……看到他倒在牢里没有气息了。”他看上去都快吓尿了说话颠三倒四:“脸都是黑的,外面还有段颎旧部喊着要收尸。”
  阳球已经出离愤怒了,一把将狱卒扔地上。“早有预谋!服毒?谁给他的毒药?今天有人来探监?我不是说了不许探监吗?你们当诏狱是儿戏?”
  没有回答声。阳球转头一看,小年轻实习生已经被王甫血糊糊的惨状吓得目瞪口呆了。“没用的东西!”他一脚踢过去,“问你话呢。”
  “上……上午,兴许有……但……但小人午时才……”
  得了,问得出什么来才有鬼。阳球转身就走,手里还提着鞭子。他要去鞭尸!阳球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唯唯诺诺的新人狱卒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入夜了,天气分外阴冷。明明是夏季,却开始下冰雹。黄豆大小的冰粒砸下来,砸得送尸体的狱卒心惊肉跳,就怕什么时候头上来块大的。
  “要我说,把段颎的尸身给了那些军汉得了,何必要扔乱葬岗?”在前头抬脚的人抱怨道,“如今这位校尉大人,脾气也……到时候倒霉的又是我们这些小卒。”
  “嗯。”后头那人应道。
  “不过这太尉的尸体,软趴趴的,有些邪门。正常死了两个时辰的尸体,会变得硬如木石。”
  “嗯。”
  “诶,年轻人,我这可不是瞎说,我给雒阳狱埋了三十年尸体了。”
  “呵呵。”后面传来一声轻笑,“老翁是个手艺人啊,让人见猎心喜。”
  年长的狱卒一愣。冰雹已经停了,又吹起冷风,乱葬岗的腐臭味在林间飘荡,让人心里发寒。
  “麻沸散,听说过吗?人服用后无知无觉,气息微弱,即便鞭打和盐水的疼痛也无法唤醒……”
  老狱卒扔下尸体的脚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我不听我不听。”
  但身后的年轻人却继续说道:“……如果再将面孔、嘴唇和指甲描黑,乍看之下就跟服毒死去无异。不过,破绽也很多,比如尸僵、尸斑,比如仔细检查还是能听到心跳呼吸,再比如若是阳球要取首级挖心,我们也无力阻止。”
  他走到老狱卒身边,气息幽幽地响在耳后:“将段将军的毒酒换成麻沸散,只是搏一个运气。虽然助纣为虐心胸狭窄,但曾经捍卫边疆的将军,不该死在一个变态手里。”
  东市外,在亭驿旁边有一家“米豆”酒舍,每天都开到宵禁前。这里已经快到东郊了,又是没有城墙的区域,管理没有内城那般严苛。就连贵族子弟,也偶尔来此喝夜酒吃夜宵,吃饱喝足后就到隔壁驿站凑合一晚,早上解禁后回城。
  皇帝沉迷酒色,于是几十年前的禁酒令形同虚设。
  黄昏的时候,就能够闻到酒香从“米豆”的后厨飘出来,然后是烤肉和香料、酱料的味道在周围弥漫。夏季,蔬菜也是有的,或拌醋,或清炒,或炖汤。此外,还有豆浆和炖豆腐。
  这日冰雹,行人匆匆躲避,连带着袁绍进屋的时候都沾了泥水,形容有些狼狈。
  “店家,甲字号。”
  一个老妇人从柜台后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行礼:“甲字号已满,烦请公子移步乙字号。”
  同行的许攸正在婢女的服侍下脱脏掉的靴子和外衣,闻言就笑道:“这般鬼天气,什么人还来这偏远的酒舍喝酒?”
  “不会是宦官走狗吧?”张邈不屑地哼一声,“党锢多年,也就他们还能欢天喜地喝酒吃肉。不进了不进了!”
  张邈作势要走,袁绍连忙拉住他:“今日给元图、友若接风,都到门口了,外面又下雹,还是喝壶热酒暖暖身子吧。”
  逢纪是“袁氏跑男团”的新成员,荀谌是奉家族之命来和袁氏接触的。袁家没有被党锢,还做着三公九卿,但袁绍却摆出一副和党人同仇敌忾的样子拒不出仕,因此声望很高。同时又借助家族的人脉资源壮大自己的小团体,意图不明。
  但就目前看,袁绍还是那个礼贤下士待人亲切的袁绍。
  张邈受了袁绍的劝,也脱鞋上楼。逢纪、荀谌紧随其后。
  到了二楼插花焚香的地界,就听见有人在唱歌——语言莫辨、旋律莫辨、雌雄莫辨,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歌声,悲切又悠远,最后收在一丝隐隐的喜悦上。
  乐声传情,是大家。
  袁绍一行都是懂行的世家子,站在甲字号的帘子外面一直听到一曲终了。
  “啪啪啪。”稚嫩的鼓掌声。“二叔唱得好听,这是唱得什么?”
  “大约是,草原夜雨吧。”
  “草原,对,就是草原,又冷又大。”那小孩的声音说道,“二叔要去草原吗?阿昂护送你。”
  “别闹了。你连剑都拿不稳呢。”略带粗犷的男声无情打破孩子的梦想,“等到你能护送你二叔,还要等上十年。”
  到了这里基本上能认出来的都认出来了。
  “孟德!”袁绍喊。
  “仲华!”荀谌喊。
  两人都是喜悦的。
  婢女拉开帘子,坐在甲字号间里的是两个成人带一个孩子。
  曹操站起来,壮硕的体格伴随着边关的杀气,颇有威严。他拱手:“本初。”
  曹生似乎是喝得有些多,微红着脸靠在窗边,一头青丝披散,狂士一般。她的目光在来人身上转了一圈,只有看到荀谌的时候露出些微暖意,举杯笑了笑:“阿谌。”
  曹操:“……二弟不胜酒力,让诸位见笑了。”
  “不敢。”张邈和许攸都拱手,“不敢当阿瞒将军的礼。”
  曹操故作伤心:“太学同窗和我生分了。如今操一介平民,阿瞒将军什么的,不过笑谈罢了。”
  双方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于是袁绍一行也不用去乙字号了,拼桌在一起,开始喝酒吃肉。
  这是曹操的主场,阿生就抱着小曹昂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一边涮豆腐火锅,一边给他扯故事。
  什么胡杨树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腐。
  什么水土流失沧海桑田,沃野变沙漠。
  什么水库抢水下游干涸小国迁都。
  什么沙漠干尸栩栩如生。
  最后,连袁绍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来。“我与仲华也是许久未见,当年你来汝南拜访我时,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已经能够为《孝经》作注了。这般年纪能够与郑玄论经,将来也一定是经史大家。”
  荀谌举杯挡住自己的表情:“仲华风仪才学更甚当年。”
  阿生醉眼朦胧地看了眼雅间里的人影。“谢诸位夸奖。”她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笑。
  楼下的更夫敲错了一更天的梆子声。看来,段颎的命是保住了。
  曹操明显也听见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来呀,再上一坛酒。”
  作者有话要说:  曹生在酒楼上唱歌,是为了缓解等待的焦虑心情。谍部第一次在政治中心试刀,还一搞就是雒阳狱。曹操曹生也是紧张的。具体歌曲,参照《德令哈一夜》。


第91章 段颎
  段颎年过六十五,又有早年战场上留下的伤病无数,按照这个时代的常理来说,他已经听到了坟墓开启的声音。曾经与他并称为“凉州三明”的张奂、皇甫规都已经先后死去。边关数万羌人的尸骨也已经埋葬于黄沙之下。
  按照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发展,段颎也将在黄巾起义前死于东汉王朝的内耗,留下一群尚且稚嫩的所谓“十八路诸侯”,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割据一方。
  但是段颎还不想死。
  他从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子弟开始,踩着无数异族的尸骨登上三公之位,甚至不惜背负“宦官走狗”、“杀人恶鬼”的骂名。然而,享受荣华富贵还不到十年,就要被一场莫名其妙的政变打回原形?
  简直可笑。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挖掉髌骨,敲断手指,日日鞭打,到最后也是个死字。阳球就是个疯子。落到疯子手里求死不能,还不如一杯毒酒来得干净。
  这大约是报应吧。段颎端起杯子的时候自嘲地想,他屠杀羌人妇孺的时候,比阳球还要残忍得多。阳球……真上了战场不知道能不能砍下三个敌军首级……
  黑暗降临,意识渐渐模糊。
  他仿佛是在黑暗中行走了许久,才慢慢恢复思考的能力。若是死后有知,段颎希望能够一眼看到无数陪葬的金银,或者回忆起锦绣堆积的雒阳城,再不济,朔风中意气风发的青年时代也是很好的。
  然而这些皆没有来到他身边。
  来到他身边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庞。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天真、梦想和正直,仿佛六个月的大雪都毁灭不了的勃勃生机,在等待春天的召唤。
  “国之干将,在边关苦寒之地耗费一生心血,到满头白发了却要受小人侮辱而死,这是军人的耻辱。”年轻人说道,振振有词的样子让人发笑。明明牙齿都在颤抖了,但拼命挺直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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