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的问题小早姐妹两人转过脸打量我,小早绿子愤愤转头,小早雅子盯着我看了片刻伸手戳了下我的脸。
“……也就这样。”
“雅子,你说什么瞎话,我感觉医生的皮肤超好诶!”
“呵呵,绿子你是傻子吧?”
“你才是傻子!我忍你很久了!”
两人眼看着就要动手,织田作甚至做好拉架准备。
“你们不知道吗,脾气越暴躁皮肤状态容易变差,激素影响下很容易变老的,你们想年纪轻轻和……”
我看了一圈没找到对比对象,于是指着织田作的脸,“其实这位医生已经四十岁了,但他脾气好从不生气现在看起来和二十岁一样!是不是很羡慕?”
“啊?”织田作表示很疑惑,但他所有的疑问被我一脚踩了回去。
“真的诶……看起来好年轻。雅子你要不要试试?”
“……”
小早雅子不说话,看着织田作的胡渣发呆,半晌她点头:“我也要这样子!”
“医生你快和我说说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心态平和按时吃饭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有人心态平和按时吃饭也没有那位医生保持的好啊?”
“哦,那是他们的心态保持的还不够,你要是能让情绪一直保持在一条直线上,一定可以的!”
“哦……那我试试。”
两姐妹将信将疑的领了盒饭回到各自病房。
居然忽悠过去了……
“解决了,织田作先生我们聊正事吧。”
“果然和太宰说的一样,樱谷很厉害。”
不说太宰还好,一说我就委屈气愤的情绪一起涌上来。
“太宰先生现在不仅没有记忆,人也更傻了,自杀是他现在唯一的人生目标。”
“那就难办了……”
“暂时不提他了,‘惩罚游戏’织田作先生有了解吗?”
织田作摇头:“太宰有提到和朋友玩了一场很有趣的游戏,具体没有细说。”
哼,朋友。
我大略解释这个游戏,将我的猜测“明天来的实习生可能是游戏玩家”这一观点说了出来。
“我们离开的关键点应该在他们身上。”
“我明白了,我会多注意的。”
“行,那我先回去了,那对姐妹你千万别在刺激她们了。”
织田作表情茫然:“嗯?哦。”
我无奈的挥手离开,这种智商高但某方面缺根筋的直男真的带不动。
慢悠悠的走着,我卷着发梢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如何行动。
在得知发绳上有一个微型摄像机后,我就没在把它戴在头上,生怕不小心把它弄坏了。
“医生小姐?”
“太宰先生?你怎么出来了?”太宰拍下我的肩,不经意的拂过我的领口。
“现在是活动时间哦。”
“喔。”
活动时间病人选择留在病房内还是去楼下的花园,或是别的可活动区域都是不强制的。
“我要去楼下花园,医生小姐一起吗?”
“不了,我要先看一下另外两个病人。”
“这样啊,我可以一起吗?”太宰眨着眼,偏西的柔和阳光下他的笑容干净柔软,鸢色的眼睛也被染成温暖的橙黄。
“啊……行。”我奇怪的看着太宰,感觉他态度怪怪的,莫不是要作妖?
还是让他跟在身边比较稳妥。
我挨个敲了病房门——
“魔王要统治世界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鹤田丽子背对着我情绪激烈的拒绝。
“我的内脏啊啊!它跑到我的胳膊上了,医生救救我!”乌部次郎表情更夸张,手臂上青筋突出死死地捂住脸,透过指缝的眼神几乎濒临崩溃。
理所当然的被两位病人拒绝。
“啪。”
我叹气关上门。这么一比我身后穿着病号服缠满绷带只执着自杀的太宰,真是太好沟通了。
“好辛苦啊医生小姐。”
“没办法,完成任务嘛。”
我不必这么较真,但他们缩在角落里我没办法完全置之不理,问过了被拒绝起码可以告诉自己该做的我做了。
我对自己的心理认知清晰,丝毫没有负罪感。
真是人类的劣根性。
太宰跟着我走到楼下的活动花园,稀稀拉拉不少病人或站着或坐着发呆,或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喃喃自语。
病人之间没有交流,甚至连眼神都互相叉开,远远看上去仿佛一群行尸走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仿佛例行公事,表情冷漠的看着。
太宰慢悠悠的晃着,悠闲的表情和这里格格不入。一直知道他很瘦,但他现在的背影似乎更瘦削了。
领口扣子解开两颗,从脖颈缠到手腕的绷带在病服下若隐若现。
我突然好奇,太宰是缠着绷带睡觉还是解开每天早起再一圈圈的缠上?
重新缠会很浪费时间,不解开睡觉很难受。
“啪!”
一个闷头走路的病人撞到太宰身上。
“对,对不起!”病人的尾音上飘,打着颤低头避开。
“没事哦。”
“太宰先生很受别的病人尊敬啊。”
“哪里,我只是不太合群?”
看到我,病人们丝毫没有情绪波动,但在看见太宰时一个个像见了鬼,纷纷低着头避开。
这里不适合活动,还是换个地方吧。
走了很久,太宰没停我也没停,散步速度不快但我有点累了。
“太宰先生,我们去哪里?”
太宰表情无辜:“诶?我是在跟着医生小姐走。”
“那我们——就在那里休息会吧。”我指着前面的樱花林里的长凳,花瓣落下画面很安静。
明明不是樱花开放的季节,这里的樱花却开的很绚烂,较寻常稍艳的粉色很有少女的妩媚感。
风景真好。
我扫开长凳上的花瓣,喜滋滋的坐下。
“太宰先生?”
“我在这里。这根枝干很结实,很适合吊颈呢!”
太宰爬到我身后的樱树上,踩着粗壮的枝干笑容灿烂,花瓣哗啦啦的落下,视觉效果很唯美。
“吊颈死亡很痛苦的。”我仰视太宰,表情认真。
太宰和我抱怨过——绳索压迫咽喉新鲜的气体一点点湮灭,脖子被紧紧扣住只能像死鱼一样挣扎,关键时刻还总出些意外,比如绳子断裂,树枝折断什么的。
“诶?医生小姐意外的很懂嘛。”太宰坐在枝干上晃着腿,表情轻松写意。
“是我那个朋友很懂啦,他的人生目标可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的自杀。”
“这样啊。”太宰一条腿放在枝干上一条腿垂下,上半身靠在主干上,双手叠在脑后抬头看着树上的樱花。
我也安静的坐在长椅上不再说话,满目的樱粉色让人心情轻松起来。
樱花落下的速度很有诗意,但一团团的花瓣同时落下就是灾难了。
“唔……”我甩甩头把落在头发上的花瓣弄下来。
这里的樱花是不是要秃了,掉下来这么多。
花瓣源源不断落下,我捂着头顶抬起头,一片花瓣落在我的鼻尖。
太宰一只腿晃着连带着樱树也像是在微风中轻晃,樱花秃了罪魁祸首就是他。
“噗……”
我看见太宰侧着脸避开我的视线,肩膀微微耸动笑出声。
“太宰先生!”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呢。”
太宰又晃了晃樱树,樱花雨落了我一身。
其实如果有小情侣同打一把伞站在樱花树下看樱花雨是很浪漫的,但我一个人没有伞没有对象也没有浪漫,只有呼啦啦的花瓣和嗡嗡叫的小蜜蜂,傻透了好么!
呜哇!气死我了!
我顶着花瓣雨站在长椅上,踮起脚试图抓太宰的衣角。
“快点下来!太宰先生!”
“不要,上面风景很好。”
“那我不客气了!”我咬着牙蹦起来拽住太宰的衣角,开始往下扯。
太宰领口的扣子又被崩开一颗,他抱住树干:“医生小姐你冷静一点!”
“咔——噶嚓。”
似乎是树枝断裂的声音,我和太宰同时停下手上的动作,四眼相对表情凝固。
“我…松手了?”太宰的衣角还在我手里,我咽咽口水有点害怕。
我超怕太宰的人生履历会变成——太宰治,享年17岁,死于爬树时不慎被精神病医生拽住坠树而亡。
“咔——!”
树枝断的很干脆,一声脆响太宰和断掉的树枝一起落下。
“砰——”
“嘶……好疼。”
“呜哇疼什么疼,你好重啊太宰先生!”危急时刻我拿出一目连给的符咒用出了“风符——护”,太宰是绝对不会痛的。
会疼的是我才对,后脑勺砸在地上,虽然草地松软但是脑袋晕乎乎的。
“啊,抱歉。”
太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脸上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歉意。
“什么人在那里?”一道中气十足的老年女性的声音传来。
我揉着额头看见远处一个戴着草帽手上拿着园艺剪的老妇人,她怒气冲冲的往我和太宰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