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下地狱!”对方完全听不进去,最后几个警察只能把她架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警员贴心地将门关上,将自家探长,某情报头子,侦探和医生,外加大衣口袋里的一只花仙子留在房间里。顿时,场面变得尴尬起来。
第49章 牢狱之灾
“夏利。”麦考夫决定率先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
“闭嘴,不要打扰我思考。”夏洛克丝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华生医生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既然如此。”麦考夫决定跳过刚才那处闹剧,反正福尔摩斯家的人都不会太在意这个世界的金鱼,他扬了扬眉毛,“我倒是想问问,你口袋里的那个小精灵怎么处理?”
他用雨伞指了指大衣,夏洛克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龇牙咧嘴道:“那是我的!”
“那是个未知生物,很可能对你造成危险。”麦考夫好声好气道。
“死胖子才怪,你无非就是想要夺走我的乐趣,然后私底下去研究而已。”夏洛克摆出送客的表情,对他的亲哥哥不假颜色,“你可以走了,我就没请你来。”
啊,又来了,这种小孩子气的发言,麦考夫看着自己的雨伞尖叹气,雷斯垂德和华生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加在福尔摩斯兄弟间,总觉得自己很多余有没有,但又不好见这两个兄弟争执不下。
“咳咳。”探长轻咳一声,和颜悦色地对情报头子道:“我想,夏洛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会有什么危险,你的摄像头一天二十四小时对着贝克街,汤姆森夫人来了才多久,你这不就屁颠屁颠赶回来了吗?
麦考夫露出震惊的神色,满脸都是“连你都帮着他?你们就惯着那熊孩子吧”的悲愤表情,当然探长觉得他多半是装的。别问他为什么,这是血泪教训,他都被麦考夫骗过多少次了,这次别想他心软上当!
夏洛克则扬起胜利者的微笑,活像今天刚满六岁。
“让我看看她。”麦考夫退让道,夏洛克犹豫了片刻,才从口袋里掏出罗妮卡,后者眨巴着蓝色眼睛,歪着头打量着面临秃发危机的情报头子,不经意抬手洒下了几片花瓣。
后者不留痕迹地避开栀子花瓣,扯了扯嘴角,对亲弟弟道:“Well,夏利,看来你的童年还没有过去,花仙子,认真的?”
夏洛克皱着鼻子,他就知道这死胖子嘴里不会有好话。
“行了,你看完了,滚吧。”
“等等。”麦考夫无不遗憾道:“虽然没法带回去,但我带了礼物来。”他在手机上按了记下,就有穿着西装的手下走进来,并且抬进来一个半人高的娃娃屋,不是版权狂魔的那种粉嫩公主风,而是夏威夷风情海边别墅(娃娃屋版),就连房子旁都配备了一个泳池,还有仿真的小鸭子救生圈,绿色植物在别墅周围随风摆动。
在场剩下三个人都沉默了。
“难道不好看吗?我是找人定制的。”娃娃屋大师手工打造的高级版住宅,送礼倍有面子。
夏洛克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狂暴的心情,一定不能在死胖子面前露怯,否则他一定会津津有味地欣赏自己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尽量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反问道:“你把这东西放进我、的、公、寓,你脑子坏掉了吗,麦考夫?”
你看看这个该死的娃娃屋,和房间里到底哪里相配?到时候客户找上门来,不会觉得侦探童心未泯,只会觉得这人不靠谱好嘛!
麦考夫耸耸肩,用雨伞指了指花仙子:“那你们就让她住在衣服口袋里?这花仙子脾气真好。”
夏洛克和华生沉默了,他们,好像,确实就让罗妮卡住在大衣口袋,平时就用瓶盖喂点奶茶,随手切点面包蛋糕什么的。不是,这不是重点!花仙子不都是该住在花苞里的吗?
眼瞅侦探即将暴走,雷斯垂德探长眼明手快地把情报头子拉出去,以避免一场血腥的兄弟相残的戏码。华生捂住嘴偷笑,被夏洛克猛地转身,用死亡眼神注视着。
“把这东西扔出去。”侦探耍脾气道。
“要扔你自己仍,再说,我觉得挺好看的,罗妮卡也有住的地方。”医生耸耸肩。
“我不管,房间里没地方放,我还要放实验器材的。”
“需要我提醒你吗,夏洛克,这是我们的合租公寓,不是特么的你家实验室!”
“……”侦探把自己裹进沙发里,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医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坐在他身边,扯了扯对方的衣服,后者没动,但抬了下肩膀,表示自己在听。
“夏洛克,我知道……你今天不是很高兴。”医生的声音轻柔低缓,“汤姆森牧师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个世界上的人,包括我在内,在遇到不幸的事情时,总是会下意识地推卸责任,因为如果承认错的是自己,就会对自己内心产生重大打击。”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天才,像我们这种的普通人,想要树立自尊心和存在感,就不得不遵守社会的规则,并且通过贬低他人,推卸责任来达到维护自己的存在。如果错的是我们,如果别人将我们衬托得一文不值,那我们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一旦产生这样的念头,将是最可怕的噩梦。”
“在战场上,死得最多的不是恐惧敌人的士兵,而是否认战争,否则自己存在价值的士兵。”
罗妮卡飞到沙发边缘,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医生说话,她看到侦探的脸埋在沙发里面,没有什么动作,也看不见表情。最终,夏洛克出声说话了:“我大概能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感谢你这些语焉不详的用词,下次你可以直说,约翰……但你误解了。”
医生疑惑地看向他。
“我没有为汤姆森牧师的死,或者为汤姆森太太来指责我,而感到内心有任何不安。”侦探露出了脑袋,眼神中是平静的淡漠,“她也没有说错,从头到尾,我破案只是因为我喜欢解开谜题的感觉,和任何人都没有一点关系,没错,我也不在乎他们。凶手,受害者,连带被伤害的路人……我一点也不在乎,约翰。”
“我是个高功能反社.会分子,还记得吗?”他短促而自嘲地笑道。
华生强忍着揍人的冲动,也冷下脸,说道:“你就非要拿着这个称号说事对吧?给自己冠上个看上去高不可攀的心理学名词,就能解决特么世界上一切的问题了?夏洛克,你要真这么想,你的智商才是和金鱼一样。”
好医生表示自己生气了,并且决定单方面和侦探冷战半天,结果晚上的时候,夏洛克一句“你要喝牛奶吗?”让医生彻底破功,板着的脸也不由带上无可奈何的笑意,回答道:“我不要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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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华生早早起床去上班,就留侦探一个人在家,后者正在催促苏格兰场去做背景调查。汤姆森太太这一闹,他已经是安塔西教区的“名人”了,想要继续问点什么出来可不容易,就连劳拉夫人都颇有微词。
罗妮卡昨天在娃娃屋里睡得非常舒服,麦考夫送得房间里有柔软的大床,一应材料都和正常尺寸没有区别。说好羽绒就是羽绒,说好丝绸缎面就是丝绸缎面,考究得很,这也让花仙子对这个深不可测的情报头子,感官稍微好了一点。
“叮咚。”门铃响了,夏洛克正穿着丝绸睡衣,在沙发上走来走去,陷入自我思考中。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越来越急,但依旧唤不醒侦探,罗尼可不得不飞过去揪他耳朵。
“有人来了。”花仙子叉腰道,“你总不见得让我去开门吧?”
侦探皱了皱鼻子,不情不愿地开门,并且决定无论外面是谁,都要用最辛辣的语言喷他一脸。然而,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看上去十分内向,怀里还抱着一个熊娃娃。
“安妮?”这不是劳拉夫人的小女儿吗?没有成年人陪她吗?她是怎么一个人来的?
小姑娘显然受到了巨大惊吓,以致于看到花仙子时,就一边哭一边扑过去,险些将罗妮卡给压死。幸好夏洛克看准时机,一只手拎住安妮的衣领,让她好好坐在沙发上。
“你是怎么来的?”夏洛克面无表情地问道。
安妮还在哭,根本无法冷静地回答问题,在她的哭诉中,大约是可以听明白,那些门外窗外的脑袋离她越来越近,而昨天晚上鬼影又来找了自己,还要把自己带走,她伸出娇嫩的胳膊,上面是被人掐出的青紫色痕迹。
罗妮卡安抚性地飞过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栀子花的香味让人心渐渐安宁下来。
夏洛克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她根本说不清情况,谁去给雷斯垂德打个电话?”
医生不在家,你就丧心病狂到支使一个拇指大小的花仙子了吗?良心呢,夏洛克,我特么还没有手机高呢!罗妮卡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后者扬起一个假笑,表示你才不是花仙子,快点去打电话,我昨天才从麦考夫的手里救出了你。
罗妮卡飞去侦探的桌子上找手机,飞了几圈都没看到手机放在哪里,这人敢不敢理一下自己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