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工藤新一。
帅气的少年双眼紧闭,完全就没有了意识。昏暗的光线之下,反射着冷光的刀刃成了最亮点。那道危险的锋利就贴在少年的脖颈处,似乎下一秒就会在少年光洁的皮肤上划出鲜血淋漓的口子。
“这是……”
工藤新一蓦地微微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影片里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很显然,倘若不是自己亲自看到,他根本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猛地看向肘窝上的针眼,工藤新一笃定,自己一定是被注射了什么导致失去意识,而在他不省人事的那段时间里,才有的这段视频。而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
工藤新一当然想到了那个唯一符合自己推测的人,可是心里总有一个隐隐的暗示在告诉自己,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灰原,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还会在这里吗?我还以为你……”灰原哀说到一半,又没有把整句话说完,最后她恢复冷静地对上了工藤新一的视线,再度重复了她的结论:“所以,我们被算计了。”
有人用工藤新一的性命威胁她,所以她才会只身来到米花大楼。她已经不能再连累更多的人了……
睿智的侦探少年读出了女孩的心思,他抬起手,恢复了身体的他手掌宽大又令人心安。
那只大手在灰原哀的脑袋上揉了揉,紧接着的是少年清朗的声线:“早就说过了,灰原你不要想太多,我们是伙伴,不要总想着什么事一个人承担。我想,我还不至于逊到没法让人依靠的地步吧?”
×
在七楼和八楼间的逃生楼梯,穿着黑色风衣的金发男人就站在两段阶梯的转角台上。他吸了一口嘴里叼着的烟,烟头的红色火星发着亮,又往里燃烧了一圈。
大楼内传来的混乱声和地面的微微震动仿若不存在一般,男人又接连吸了好几口烟后,背对着空无一人的楼梯,不紧不慢地开口:“原来你的计划,就是这如同蚂蚁打架一样的幼稚戏码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呢,夏布利。”
句末扬起加重的音调满是威胁的意味。
“有什么事竟然需要您大驾光临呢?琴酒。”
伴着清透的音色,一抹纤瘦的身影缓缓从七楼的逃生通道口走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平冢泉,被琴酒称作夏布利的平冢泉。
平冢泉的表情冷得像冰,原本漂亮灵动的眼眸此时也变得十分空洞。她就用这样的目光,仰着头,看着站在阶梯顶端转角台上的琴酒。平冢泉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丢了灵魂的空壳。
日光让平冢泉眯起了眼睛,虽然她的模样看起来沉着冷静,但是在面对琴酒的时候,她总会涌起一股仿佛要被拖进地狱般的恐惧。
尽管琴酒仍然在用后背对着她。
平冢泉对琴酒的阴影,来自她的父母出事以后。
真正的夏布利是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平冢泉的父母。而平冢泉则是被迫取代了父母的位置。只在一夜之间,活泼向上的女高中生平冢泉不复存在了。
就像一个机器内部的某个零件不好使了,那么将不需要的部件丢弃,置入新的替代品一样的道理。平冢泉就是那个新部件。
为了彻底继承“夏布利”,平冢泉所经历的,是宛如噩梦般的禁闭的两年。
那时候的她当然想过不如一死了之,双臂上的疤痕全都是她几度想要了结自己的证据。只可惜,她连去死的权利都被无情地剥夺了。
一间四面透明的玻璃屋,一秒都没有停止过的监视下,平冢泉所能做的只有对着键盘和屏幕,宛如机器一般照着组织的命令操作着组织想要的东西。
平冢泉就在里面待了整整两年。
那便是平冢泉国中毕业后的失踪,工藤新一所在意的宛如人间蒸发般的空白的两年。
新的夏布利比曾经的夏布利更加出色,很快,平冢泉得到了赏识而被重用,也是因此,平冢泉才得以被从那间所有隐私都被践踏得破烂不堪的玻璃屋中放了出来。
恍然涌起的记忆刺着平冢泉早已麻木的心,她依旧面无表情地对着逆光而立的琴酒,继续开口道:“你对蚂蚁打架很感兴趣?”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般,突然缄默的数秒令平冢泉屏住了呼吸。良久,琴酒这才转过身,冷厉无情的双眼俯视着楼梯底端的平冢泉。
“夏布利,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任务。”
她的任务?抹杀所有可能与雪莉有关联的存在吗?
“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
琴酒的话音才落,伴着上膛声,从平冢泉走出的安全通道口内伸出了一把枪,而持枪的那人,是戴着墨镜的伏特加。
“夏布利,你应该很清楚,叛徒的下场会是如何,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诈尸了【。
感谢抹茶布丁酱(两个月前)的地雷【喂!
泉妹很可怜的,记得之前看到有评论说希望泉妹是组织的人但是不是夏布利,emmm怎么说呢,泉妹这个有点复杂2333
第14章 天平
“夏布利,你应该很清楚,叛徒的下场会是如何,对吧?”
伏特加那沙哑而充满威胁意味的声线听得令人十分不快。
平冢泉当然清楚叛徒的下场——被从这个世界上实质性抹杀。有过这样结局的人太多,她的父母也毫不例外。就算能够侥幸暂时逃走,可在未来的每一天,也会因为害怕被追杀的噩梦而痛苦不堪吧?
比如雪莉。
平冢泉这一次的任务,正是对雪莉的抹杀。组织不会去管她用什么手段,只要最后,她能奉上结果。
想来也可笑,她居然作为去抹杀别人的那一方。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切倒转,她会成为那个被抹杀的对象。
这个任务会交由平冢泉插手,是因为作为拥有巨大信息网的黑客手里掌握着不少也许从来就没有见过光的秘密。
至于平冢泉究竟从何得知与雪莉有关的信息,没有人知道。当中平冢泉对雪莉知道的信息到底有多少,不论对她还是对组织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
组织的目的只有一个,抹杀与雪莉有关联的存在。平冢泉的目的一样只有一个,她想保护和雪莉牵扯上了关系的少年,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冰冷的枪口径直抵上了平冢泉的太阳穴,接触到皮肤的冰冷坚硬只让人感到后背发麻。
要说此刻的平冢泉不害怕就太假了,两年来禁闭的阴影本就令她从心底惧怕着组织的每一个人,更何况身侧是用枪指着自己的伏特加,前方面对的还是琴酒。平冢泉只觉得此刻心脏像是被悬起了一样。
可即便如此,平冢泉还是要冷着脸,强行摆出淡然自若的神色。
对组织本能的恐惧多少让她有些四肢发软,怀中的笔电仿佛被加重了好几倍一般,抱着时竟然有几分吃力。
平冢泉凝了凝神,双眼毫不闪躲地回视着琴酒朝她投来的宛若刀锋般的目光,她顿了顿,凉凉地开口道:“我当然很清楚自己的任务。”
琴酒对此冷笑,也不说话。
“还用不着你来提醒。”平冢泉把每一个字咬得很重,她佯装无事地侧过脸瞥了伏特加一眼。
那眼神似乎要将人钉穿一般。伏特加举枪的手,因此有些松动。他看了琴酒一眼,像是在征求后者的意见。
琴酒只是叼着烟没有做出任何指示,伏特加也就没有把枪放下。
“雪莉就在人群中。”平冢泉继续说道,“在混乱中死掉那么一两个人,应该是警视厅那些条子查不出的做法吧?”
“既然如此,那就最后给你一小时,基安蒂和科恩的枪口可没有长眼睛。”
语毕,琴酒挥手让伏特加放下枪。威胁的口吻宛如恶兽,压得平冢泉无法呼吸。
基安蒂和科恩也来了吗?
平冢泉朝四周打探了一遍,恐怕这两位组织的狙击手正在远处的某栋大厦里,盯着瞄准镜里的自己,随时可能拨动扳机。
琴酒给的一小时,应该是算好了警方抵达现场制止基本处理好这场混乱的时间。话下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平冢泉照着她自己所说的,在混乱之中解决雪莉。
平冢泉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接着朝楼上走去,正好从琴酒的身边绕过。在背过那个恐怖的金长发男人时,她终于崩不住冷静的面孔,紧紧地蹙起了两弯细眉。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还以为可以单独行动,却没想到琴酒带着这样的阵仗针对过来。组织这滴水不漏的监视又让她想起了自己在玻璃房被关的日子,那简直就是永远无法苏醒的噩梦。
进了八楼的安全门,楼内的杂乱依旧没有平息。平冢泉也顾不得太多,索性在监控的死角里直接坐在了地上,打开笔电,手指开始在键盘上节奏迅速地敲击起来。
调出监控录像,寻找着工藤新一的位置。
这个时候,工藤新一应该已经和雪莉碰上头了吧?
平冢泉这么做只是为了确认灰原哀就是雪莉,她送给灰原哀的小兔布偶里安了发信器和窃听器,因此相当容易地就找到了灰原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