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的表情就此僵住,少女的想法倒是非常乐观。可事实上,他会回去,完全就是因为出于怀疑,想要找到所有怀疑剪头指向的少女而已。
可面对温柔似水的平冢泉,是他怀疑错了吗?眼前的少女,看起来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无辜的人。可是那些证据呢?又该如何解释?
既然此前已经做出了过后再问的选择,尽管追逐着真相的内心像被羽毛挠着一般,工藤新一还是坚持到了最后,没有问出任何一个问题。况且在平冢泉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他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些疑问更是不合时宜了。如果否定了平冢泉的说法,反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嘛……剩下的天亮之后再说吧。工藤新一这般想道。
平冢泉给工藤新一收拾出了他的卧室,关门离开之前,她声色柔柔地说着其他不要担心,她可以解决,请工藤新一早些休息。
直男哪里懂得怎么照顾人,再者平冢泉执意,工藤新一便没再坚持。当真顺着少女的话,在床上躺好,闭上了眼睛。
疲惫不堪的身体挡不住倦意,闭目后没过多久,工藤新一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工藤新一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平冢泉,梦到了国中他还和平冢泉是同学的那段时间。
事实上,工藤新一对那段过往并没有太多关于平冢泉的记忆。梦境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或许是把在脑海深处,自己都不再想得起来的一些片段重组,然后变成了梦里的那些影像。
梦里的平冢泉最初是短发,渐渐的她变成了现如今一头秀美长发的温婉模样。不知怎么的,工藤新一觉得那个身影在和毛利兰重叠。
后来,时间流到了高中的时候,在二年B班的教室里,工藤新一冲着黑色长发的少女呼喊,转回头面向他的,是平冢泉带着温柔浅笑的面庞。
“……新一?新一?”
一个清脆的女声穿透了他的梦境,熟悉的声线才让他恍然意识到,那个座位是毛利兰的座位。
下一瞬间,工藤新一从梦中惊醒,梦境的残片断裂在了平冢泉的模样上。
额上渗出一层虚汗,左脚上的负重让工藤新一才找回了些现实的质感。
原来是梦啊……
“新一?是你在家吧?新一?”
楼下传来毛利兰的声音,格外清晰。工藤新一从床上撑起身体,他偷偷朝窗外看去。站在楼下的,的的确确是自家青梅。
糟了啊……自己现在这副形象被看到的话……
在工藤新一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突然前来的毛利兰时,楼下已经有人替他率先打开了大门。他方才猛的记起,留宿在他家的,还有平冢泉。
平冢泉直接开了门,毛利兰看到开门的人并非工藤新一,口中一些小抱怨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原本还想埋怨一下自家竹马这个推理狂回来了也不跟她说一声,可当看到门开后迎接她的是柔美的少女之时,毛利兰的脸上浮起了无数惊异。
“泉酱?你怎么……在新一家?”
很显然,平冢泉属于意料之外的人。
毛利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面色青白,不过整齐的长发显示着她已经梳理完毕的状态,应该是前一晚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她的身上穿着的似乎是男性的衬衫,因为衬衫长得能够直接挡到大腿|根|部,下|半身并没有穿裤子,两条白皙纤细的大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面。唯一的瑕疵是腿上有伤痕,像是擦伤,上面还残留着药水的印记。
就算同为女生的毛利兰看在眼里,也觉得那双腿曲线优美到有些诱人,那点伤痕丝毫也不影响美观。
注意到毛利兰移向下的视线,平冢泉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她用双手挡在自己的大腿前,虽然这样的遮挡只是求个心里平衡毫不实用。
“泉酱,新一呢?”毛利兰的情绪比起先前低迷了不少。比较在男生家里出现了其他女生,还穿着衣服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的样子。
“工藤君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兰啊,我……”工藤新一拄着拐杖,跌跌撞撞的从楼上赶了出来。
见到平冢泉只穿着自己的衬衫现在门口,再加上毛利兰突然看向自己那质问的眼神,还没来得及从头说明,工藤新一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陷入了就算长了一百张嘴巴也解释不清的境地了。
他慌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往平冢泉身上就是一盖,扭开头,避免目光会不由自主地移向不该看的位置:“你干嘛穿成这样?”
平冢泉倒是一脸无辜:“因为我自己的衣服已经无法继续再穿了,昨晚弄破了不是吗?”
不要再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啊!工藤新一简直想去捂住平冢泉的嘴。
语落,平冢泉把工藤新一的外套围在自己的腰间,算是挡住了大腿的一大部分。
面对现在自己一前一后的青梅竹马二人的无言,平冢泉想了几秒,随即朝着工藤新一就是行了个极其正式的鞠躬礼:“如果给工藤君造成了困扰,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礼节上根本无法挑剔。
工藤新一扶额,他简直哭笑不得,只得摆了摆手:“困扰倒是没有……”误会倒是真的很大啊!
不论如何,他还是先把两位女生请进了家中,该解释的需要解释的,都进到屋内来说。站在外面……实在是太不能看了。
就算误会再大,毛利兰最关心的还是工藤新一受伤的左脚:“新一,你的脚怎么受伤了?”
“昨天……”
工藤新一的脑海中还在飞速运转着,思忖着如何说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下一秒,平冢泉便用她透彻温和的桑心清晰地解释了起来:“昨天米花大楼爆|炸,工藤君为了救我,才受了伤。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说完,女孩又是一个令人倍感拘谨的行礼。
毛利兰怎么可能起责怪的心的,更何况前一天她确实在新闻上看到了米花大楼的爆|炸事件。只是没想到,眼前的两人都牵扯其中。
看着毛利兰愈加担忧的眼神,工藤新一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心疼的哭出来,于是急忙安慰道:“嘛……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兰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回来了都不说一声。”毛利兰说话的尾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很显然,工藤新一的安慰起了反效果。
于是,他继续填补着自己话里的漏洞:“我……我事件还没解决嘛,这次只是刚好调查的时候,在米花大楼。”
骗着毛利兰的谎言多了,一个接着一个,甚至连草稿都不需要了。
“倒是兰你,怎么会到我家来?”
“柯南昨晚没有回家,小哀说他在博士家打游戏。本来想过来看看顺便把他带回家,不过看见你家好像有人在,所以就过来了。”
“柯南啊……今天上午他母亲过来把他接走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情,要离开几天。”
又是一个连准备工作都不需要的谎。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毛利兰信了,“这孩子怎么也这样,走了也不说一声。”
“因为走的急,他母亲说晚点会给你打电话,还没有接到吗?”说这话的时候,工藤新一自己在筹谋着要让自家母亲再装一次江户川文代把这场戏演全。
“还没给我打呢,不过现在知道他被接走,我也放心了。”
见毛利兰不再过问,工藤新一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他觉得再脚伤好之前,都不能回去了,就算中途变回了柯南,也得继续藏着。毕竟,两个人同时受伤,受伤的部位还是同一处,实在是太可疑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回去,如果不再变小自然是最好,可曾经经历过的老白干事件,这种事都是不定数。工藤新一也不敢妄加笃定,关于药物和自己身体的变数,还得灰原哀来开口。
作为一个关心着所有人的暖心天使,毛利兰担忧的坐标终于转到了伤势较轻的平冢泉身上:“泉酱呢?受伤很重吗?”
“没有哦,我没事,工藤君伤的才重,谢谢兰。”平冢泉的音色一如既往轻柔好听。
“那就好,不要这么客气啦。”
“兰呢?要留下来吃午饭吗?我擅自用了工藤君家的厨房……”
平冢泉的邀请……总觉得哪里违和,明明这家的主人是工藤新一才对。
毛利兰的视线在工藤新一和平冢泉之间转了一圈,她笑得温柔,温柔里似乎夹着些勉强。她拉住了平冢泉的双手:“新一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帮忙!”
和其他女生单独在一起,虽然对象是平冢泉,毛利兰多少希望自己也在场,这样她放心一些!
然后,最尴尬地成了工藤新一,他觉得自己插不上嘴。怕毛利兰误会,平冢泉说的话又听不出什么毛病,可总有种在误会边界徘徊的错觉。
眼看着两个女孩一起进了厨房,工藤新一很无奈。
不过……如果不是平冢泉提起午饭这件事,工藤新一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已经到了中午。他又睡了很久,和上次在平冢泉家中的那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