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月问道:“当真?”
张良答道:“自然是真的!”
叶暮月问道:“绝无动摇?”
张良答道:“绝无动摇!”
………………
“为何要去做?”叶暮月紧追不舍,正如之前的几个问题一样,保持着快速的逼近,丝毫不给张良喘息的时间。在他做出回答之后,紧跟着便又是一个问题。
张良:“自然是……”他没能够说出后面的话语,因为做出回答的人已经陷入了语塞当中。
叶暮月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然后下了结论。
“你该好好想想,子房。”
同之前步步紧逼的追问不同,这个结论是安慰的、甚至是宽和的。张良注视了她一会儿,而后毫无礼仪的撩起衣摆,像是脱力似的靠着身边的那棵半枯死的树坐了下来——这时候,他之前的举动倒像是为了不使自己太过狼狈而提前采取的措施了。
叶暮月也在他的身边坐下,双腿曲起,双手抱着膝盖,遥望着远方的风景,陪着友人一起保持这份思考的沉默。
片刻之后,她感到肩上一沉。
某个温热的东西靠了过来,紧跟着不甘寂寞落到了叶暮月掌心之中的是一片碧色的树叶。
还有友人轻轻说出的话语。
“我想的很清楚了,暮月。”他说道,“我没有走错路。”
“在这条路上,我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思考了一下感情线的问题……然后觉得子房应该是属于那种突然心生悸动的情况——之前只能算是有好感度,但是看到人群中的暮月的那一瞬间,啪嗒一下,喜欢的开关就被打开了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要考据这章的几个成语那时候有没有出现……因为我根本没考据
理念的辩驳这一张主要是,暮月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要让子房想清楚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然后子房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是为了韩王啊韩国贵族这些人而复仇复国,他只是单纯的爱国而已
然而暮月的目的是让他承认始皇的功绩(不是)不要一味的回忆过去,人要往前看(其实最开始我是想要让暮月和他辩一辩到底应不应该因为个人的国仇家恨而颠覆天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太平这种的,后面也有点这种的意思出来。)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果然还是文笔思想层次不够,写出来的都是什么鬼!
还卡的我怀疑人生
第35章 逸世凌虚
叶暮月不太懂张良到底是想清楚了什么东西的啦, 只是被当作树洞垃圾桶一样絮絮叨叨的单方面倾听了大半个时辰……叶暮月觉得自己的耐心长进了不少。
居然认认真真的听完了, 中间没走神。
不过——看结果似乎是挺好的,但总觉得似乎发展错了方向?
“我一开始……想要和子房你说的不是这个啊!”叶暮月突然恍然大悟,年轻的女冠子手掌一拍地面,说道, “都怪子房你,都让我忘记想说什么了。”
突然就被甩了个锅的张良:“……”
“我的错。”虽说不太理解好友到底是怎么个脑回路, 但顶着叶暮月的视线,未来的留侯也难以免俗的选择了跟从自己的内心而为。
——简而言之,从心。
从善如流的接了锅认了错, 张良又问道:“暮月一开始想要同我说什么?”关于这点, 他还是有点好奇心和探究欲的。
“不要带着偏见去看一个人。”叶暮月神色严肃,说的也非常的认真。
张良:“……”他沉默了一下, 然后说道,“暮月, 我以为你应当知晓……”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我并没有这种坏习惯。”
叶暮月歪了歪头, 问:“当真?”
张良回答的斩钉截铁:“自然是真的, 暮月。”
“但这话是假的。”叶暮月幽幽的说道, 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拆穿了友人的掩饰, “子房你不喜欢咸阳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不愿意在这里定居, 又当真只是因为故土难离吗?这些问题你之前都回答我了,现在还要在这种事情上面遮掩吗?”
张良:“……”
张良他觉得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打直球不懂得委婉的说话艺术这点让他很苦恼。作为一个韩国子弟, 不喜欢灭了自己国家的秦国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既然知道这点,暮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直接的拆穿我啊!
“不这样说,你是不会听的。”叶暮月说道,“你不想要听我说的话,总是试图把我的意思曲解成其他的样子……”这种行为,大概就是师尊以前说的逃避了吧?要对付这种行为,想来也只有把话说得更加的直接、清楚一点了。
张良才不承认这种事:“绝非如此!”
“好,你没有。”叶暮月并不同他争执,这时候也只是随意的点头轻飘飘的赞同——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态度让原本准备好了不少话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反问的张良只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简直开局失利。
紧跟着又是一记无法躲避的直球。
叶暮月说道:“陛下也许有过,但定小于功。”
这话张良一点都不想承认。承然,始帝治国有功——这点张良从不否认,他的心胸还没狭窄到这种程度,一味的忽视他人的功绩而只盯着对方的错误短处去看,一个无能之人也做不到统一六国这等事——但是!
始帝的过绝对大于他的功!
这种横征暴敛之辈——
“那都是功在千秋之事。”叶暮月反驳道。
张良:“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比起千秋之后,难道不是眼下的百姓更加重要吗?”
叶暮月:“子房你这是偏见!”她伸手按住了友人的肩膀,之前他们本是肩并肩坐着的,只是随着交谈,位置也有所改变——在叶暮月侧过半个身子之后就成了面对面的情况。她原本是跪坐着的,这时候半直起了腰身,身体前倾,一字一句的说道:“陛下并没有做过界。”
“暮月你当真这么觉得?”被按着肩膀的张良凛然不惧,“你一直在宫中,民间疾苦,你又知道多少呢?”
“我看过的。”叶暮月不为所动,毫不动摇的说道,“子房,你猜错了。”
“你也说服不了我。”
没能够达成目的,张良也并不失望:“与此相同——暮月,你也说服不了我。”
“我又何必做到这点呢?”叶暮月反问道,“我并不想要说服你,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呀,子房。”
“至于听完了我说的这些时候你会想些什么,接下来你要去做些什么,这都是你的事情了。”
张良:“与你无关——暮月是想这么说吗?”
叶暮月道:“该做的我都做了,还要如何呢?这世上之事,终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身之事,他人又怎能够体会?”
这时候她看起来终于有些道门高人的模样了,神色淡然气度过人袖染冰雪,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一句话都带着人生哲理的玄妙——但在张良看来,和之前天真好骗又太过容易付出信任的样子也没什么区别。
路上遇到的迷路少女也好,偶尔语出惊人叫他怀疑甚至是惊吓的迷糊女冠也好,学识渊博秉性相投相谈甚欢的道门子弟也好、深受始帝宠爱,身带可能是流落在外的公主这种流言的方士也好……什么都好。
左右都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嗯,不管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哪怕他们之前才冷冰冰的争执过一场,哪怕彼此理念并不相同,哪怕他们终究走上不同的道路——甚至有一天会成为彼此的敌人。
非常清楚的明白这些,却还是愿意将这份心意保持下去。
理智与感情,从来就是两件事。
正如同他并不强求叶暮月对他怀抱着同样的感情一样,虽然还是很期待就是了。心中思绪不止,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张良假装出很自然的的样子来握住了叶暮月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的手腕,将其牵到了一边,笑问道:“暮月是在代指什么?”
“所有人。”叶暮月说道。
她并不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有什么不对的,手腕被握住了也没什么危机感——毕竟哪怕张良精通君子六艺,但也只是一个战五渣,或者说这世上大部分人对叶暮月来说都是战五渣,手腕被制也能够轻易反杀。既然如此,也就无所谓了。
叶暮月的想法张良自然是不知道的,秉持君子风度的年轻儒生早就松开了手,坐姿十分端正——非常诚恳的发问道:“我想要去做一件事情。”
叶暮月:“然后?”
“事成之后,暮月愿意听我说说中间的经历和过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
天气一热起来我就感受到了蚊子对我爱,特别喜欢咬我。问题在于被咬的地方还好的特别慢,风油精花露水连着抹也要一个星期才能好……然而我平均一天要被咬五口……
问题在于我每天要去健身房,锻炼完就觉得被咬的地方特别痒……哇的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