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承圣帝是一朝天子,万事皆由承圣帝一人裁决,谁都不能忤逆天子的话,可就如同先前沈峤被弹劾时那样,沈太后会借着同承圣帝说家常的时候,为着沈家在承圣帝跟前说些好话,便是不能改变承圣帝的心意,也能为沈家在承圣帝心里博得一点好印象。
更望着承圣帝能念一点亲眷情分。
承圣帝还在做太子的时候就知道,沈太后虽然是大周的皇后,又会是大周的太后,更是大周天子的亲生/母亲,她原该是萧家的人,可是在她的心底里,却始终念着沈家。
在沈太后的心中,萧家同沈家比起来,终究还是沈家更为重要些。
沈妃的事情报到承圣帝这里,承圣帝令人彻查。可事情查出来,知道了沈妃的饮食被人动了手脚才致使病势沉重,但是这个给沈妃饮食动手脚的人却因为年深日久而查不出来。就算是承圣帝身边的德平费尽了心思去找到一点点的线索,但顺着线索再查下去,也是一无所获。
承圣帝在这时候将这件事单拎出来对沈太后说起,意在试探。
沈妃在宫中不是得宠的嫔妃,端王在承圣帝的皇子中也不是出众的皇子,他们母子在承圣帝这里不得宠,唯独是沈太后和背后有个沈家支撑,在大皇子未作乱前,也就是十年前的那个时候,四王八公支持的皇子首选也是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不会是沈妃母子。
可偏偏就有人对沈妃下手了,这人还未将沈妃弄死,只是叫她病了一场,等沈太后和端王走后,又让沈妃的病渐渐好起来。
单看这件事还很难分析出什么结果来,可将这整件事情前后连起来一瞧,问题也就跟着凸显出来了。这对沈妃饮食做手脚的人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沈妃病重,而后才有端王至佛前祈愿一说,佛祖显灵圆了端王的发愿,端王得以跟随太后去五台山侍奉佛祖。
可以说,原本在皇子之中不甚显眼的端王经此一事,倒是另辟蹊径在朝野上下都博了个好名声。沈妃母子是因祸得福了。
这动手脚的人不为谋害沈妃母子,却用这等手段让端王出头冒尖,那就不是对沈妃母子有敌意的人了,这事儿从头至尾都是在帮沈妃母子于宫中立足。
这样的事情,除了沈太后之外,又有几个人会费尽心机的为沈妃母子这般筹划呢?
只是这件事情查不到任何与太后与沈妃母子有关的直接证据,便纵有此猜想,也无从证明。
承圣帝将这话同沈太后说了,是他再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索性告诉沈太后,也是一个警告。
他今日来寿安宫,与沈太后所说的字字句句都不是寻常的话,都藏着他的深意,藏着他的试探。
只是太后的反应,着实令承圣帝太过失望了。
太后没有半点松动,一切的反应都像对这些事情完全不知情,她当真成了一个被昨夜动/乱惊吓到的老太太,这令承圣帝不能信服,却也令承圣帝明白,沈太后是不会在此事上与他让步,更不会站在他这边了。
承圣帝心中千百种念头转过,说出这件事,心里也已料到了沈太后的反应。
而沈太后也果真如承圣帝所料的那样,就像是初听这件事的人似的,十分的震惊,追着问承圣帝查出的细节与事情,甚至认为这件事是别的后妃所为,就是为了谋害沈妃。
承圣帝淡道:“若真是宫中有人谋害沈妃,那她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这在饮食中做手脚的事情当时谁都不曾发现,完全可以继续下去,沈妃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事后也是查不出来的,何苦后来又停手了?反而成就了老五的名声。”
“再者,这停手的时机也太巧了些。老五这厢才去佛前跪求一遭,那边就停了手,沈妃身子渐渐好起来,又做成是佛祖显灵的样子,老五得了名声,随同母后往五台山十年之久。这个人倒不像是谋害沈妃,倒像是帮着沈妃似的。”
承圣帝索性将话挑明,省得沈太后攀扯旁人。
沈太后闻言一怔,随即同承圣帝对视半晌。承圣帝坦然与之对视,眸中神色并未隐藏半分,全都显露出来,叫沈太后看了个清楚明白。
沈太后看出承圣帝眸中指向怀疑,况单听承圣帝这意有所指的话便心下了然,当即便深觉不可置信,她扬起了声调:“皇帝,你该不会是觉得,在背后动手脚的人是哀家吧?”
“沈妃自幼身子就弱,在闺阁中时哀家就对她多有照拂,她入宫为妃,哀家更是对她们母子关爱有加,怎么会做出这样有损她性命的事情来呢?”
承圣帝淡道:“正是因为关爱有加,才会忍痛如此为她们母子的前程筹谋。”
“老五在皇子中本不起眼,这事一出,朝野上下皆知老五的孝心,都深为感动,这般佛缘深厚的孝子,若是再往前更进一步,那就是做太子的好人选了。只是这事有利也有弊,老五是博了个好名声,可他往五台山十年不参与政务不办差,也是远离了朕的视线,这也是需要人豁的出去的,否则他就算回来,没人扶持,也不会得朕的看重。”
“母后,您知道吗?朕原本对老五颇有些打算,只可惜他往佛前跪了一遭,将朕的盘算都落了空,佛前发愿不能作伪,朕只好放他与母后同去了。可在朕看来,他这十年着实是浪费可惜了。”
承圣帝盯着沈太后的眼睛,轻声道,“母后,他们都是朕的儿子,缘何您就是不肯相信朕也会为他们各自安排一个好前程呢?先前册封爵位,朕不也没漏下老五吗?”
“就如同朕是母后亲子,母后早年再如何筹谋,也是会为朕打算的啊。”
沈太后觉得承圣帝越说越不像话,闻言便勃然大怒:“皇帝!你怎可如此污蔑哀家!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承圣帝也跟着站起来,对着沈太后深施一礼,直起身子后缓缓道:“母后,朕是真的颇想不通。请母后体谅朕。”
沈太后铁青着脸道:“皇帝如此疑心哀家,还要哀家体谅皇帝?”
沈太后颇为不快,不等承圣帝再说些什么,便生硬道:“哀家累了,哀家要休息了。皇帝请回吧。”
既下了逐客令,承圣帝也不好久留,便对着沈太后行了一礼,言说请母后安歇,而后便预备退出寿安宫。
承圣帝要出内殿的时候,沈太后盯着他的背影硬/邦/邦的道:“早年先帝在时,某年水患叛乱频发,先帝颇为自责,他从未认定是任何人的罪过,只觉得是他帝德有亏,天降惩罚的缘故。遂往奉先殿归列祖列宗神龛七日之久,以示谢罪。”
承圣帝回转身子,又躬身对沈太后行礼:“先帝跪奉先殿朕是知情的。朕不敢不效法先帝,况天下生乱,朕为一朝天子确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请母后安心。朕忙完手头事务,会去奉先殿告罪列祖列宗,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沈太后冷冷看了承圣帝一眼,再未发一言,扶着身侧嬷嬷的手就直接去了内殿。
承圣帝从寿安宫中/出来,他同沈太后这一说话就到了傍晚时分,瞧瞧外头的天光,日头要落了也还是热得很。
一股热风裹挟着热浪打过来,让从清凉内殿中/出来的承圣帝觉得更热了,候在外头的德平及时过来给承圣帝打扇,主仆走得远了些,承圣帝忽而停住脚步,回头望了寿安宫一眼。
“找几个伶俐可信的人远远盯着寿安宫和沈妃宫中,差事办得妥当些,切莫叫人发现了。”
他们母子……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第183章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太阳落山,只有一点余晖悬在天边, 那时隐时现的霞光很快便会随着辰光的流逝而消失不见。
林涧原本顾惜着林黛玉的身子, 舍不得折腾她太久, 可瞧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他身下, 柔软如水的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翻来覆去的摆/弄时,初尝情/事的林涧哪里忍得住心里灼热的情念呢?
直至他尽了兴,才肯抱着林黛玉停下来。
要说林黛玉的身子如今也确实好了许多,就林涧这样压着她胡闹了两三次,一连折腾了两个时辰,林黛玉愣是没有中途昏过去,只是觉得身子极度的疲累,可她先前就已经睡饱了,这会儿是再累也睡不着了, 只能闭着眼缩在林涧怀里低低的喘气。
她早过了十七岁的生辰, 这身子是已经长开了的, 当初出嫁的时候,孙姨娘和李姨娘都私下悄悄同她说过,女孩儿家到了她这个年纪, 已是完全可以承受那床笫之事了。
莫说是十七岁,便是民间, 还有些人家是十三四岁就将自家闺女许了人家嫁人的。
林涧这样欢喜她,又这般热情,林黛玉也不是不喜欢, 其实方才林涧待她是很热情,但也十分温柔,颇是注重她的感受,她觉得……她觉得那过程也不算难熬,还是舒服的。
只是这事后,那不好启齿的地方还是有着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还有异物侵入其中似的,尽管林黛玉知晓这难受的感觉慢慢就会消失也会好起来的,但这会儿还是颇有些不好受的。
林涧抱着林黛玉平复了一会儿,又与林黛玉缠/绵亲密的深吻了一会儿,才慢慢放开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