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许多花儿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
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红领巾迎着太阳
阳光洒在海面上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我们一遍一遍地愉快地大声地重复地歌唱着,说真的,我已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我拼命要回的那个古宅只因有小女在等着我,还有一个如慈禧太后般叱咤风云、霸气十足的,一遇到钱就会自动缩骨钻进钱眼的婆婆;我的小丈夫——孩子的爸爸,常年在外,一年里也见不到几回,回来了不是吹胡子瞪眼,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是个身高不足1.70米习惯抬头望天喜欢大女人的人,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我就亲眼见过他与一高高瘦瘦的女子极不相称地走在一起,他不回来时,我还会巴巴地盼着等着,待到他回来时看他不开心不耐烦看啥啥都不顺的样子,又想,不回来也罢,反正心已不在,要人又有何用?而日子还得一天天往下过,不为别的,仅为看着女儿一天天地从发芽到开花,从牙牙学语到伶牙俐齿,从蹒跚学步到欢快地跑跳……
唱着唱着不知不觉间我就似已泪流满面,和着毛毛细雨,倒也没有引起索欣的怀疑,自己的不如意又何必向外人道呢?
想起青春年少时,我们就爱冒雨前行,自行车上几个人齐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也会与老师唱着对台戏,“锻炼身体,不要好好学习。”“不要”两个字自然是喊得很轻很轻的,不看口形不是有很好的默契是外人不能发现的。
又过一个深坑时,泥水哧溜一声凉凉地溅满了我的后背,我不由尖起了嗓门大叫,“啊,啊,啊。”一点也顾不上路人的侧目了,索欣丝毫没有减速的势头,依旧一只脚用力荡着,畅快地打着呼号,“哦霍霍,哈哈,哦霍霍,哈哈。”
难道青春不就是要这样肆无忌惮,策马奔腾,对酒当歌?
第8章 吃肉才能活下来
昨晚临近下班的时候,阴主任就交待各人把家里的私事如孩子老人的安排好,今天中午加班,发伙食费。
10:30时,一人一张饭票到手了,原来是去隔壁单位——公共汽车南站里吃食堂,其实也不过是类似于快餐。
中午打饭时,就见索欣一脸的愁眉苦脸,“这也只够半只鸡啊,那米饭怎么办?还有汤呢?”
“你打个素菜或弄个肉丁什么的也行啊。”我说,“晚上再回家补补也不是不可以的。”
“肉丁?星星点灯都不到的,有跟没有还有什么区别啊?”索欣捏着手里那张面额15的票子还是眉毛久久舒展不开,“晚上也还得等到啊,再说了,下午是要我们干活的啊。”
“你就凑和一顿吧,又不是在家里,哪有那么滋润的事?”我也是要吃饱饭干活的,而且近来不知为何一过了吃饭的点,就饿得心里发慌,有人说我可能是患了低血糖,让我随身带点糖,饿时吃一块,可我几年前在一个镇医院查过,血糖还是偏高的,虽然不知准不准,但在高与低之间,我倒宁愿低点,否则真成了高血糖,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哎,没有肉可怎么活啊?”索欣终于爆出了她的心里话,“我是一天要至少吃两顿肉的。”
一直不说话的艾瑶走了过来,“我吃素就可以的,10元就够了,余下的给你买米饭加汤。”食堂的师傅是只准收饭票不许收现金的,可能觉得边打饭边接触钱不卫生,要不就是领导怕有的人从中牟利私吞。
“你说的是真的?”索欣大喜过望,激动地抓住艾瑶瘦削的肩膀直摇晃,“恩人啊,救世主啊,你是我的神啊。”
一会她就在大肆咀嚼开了,还边咬边口齿不清地,“我跟你讲,就这种小草鸡,我可以吃一整只的。”
“我终于明白你这一身肉是如何养成的了。”我做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艾瑶也认真地抬头打量了索欣一眼,索欣上身着白T恤,下身是黑色紧身打底裤,150斤的体重实在不是布能盖住的。
“没办法,有肉才能活下去啊。”
“这是你的谬论吧?怎么不去申请专利啊?”
“说了你也不懂。”又转对着艾瑶,“原来瘦的代价是不吃肉啊?我可受不了。”
艾瑶好像一年四季都是各色裙子不重样,夏天尤其喜欢穿白色连衣裙,我有时从楼下望见站在二楼的她,都恍惚有种见了天使的感觉。
“我也吃的啊,可能量比你少点吧?”艾瑶吃饭时的斯文都可以与古人比美了。
“不行不行,我虽然羡慕你的瘦,但我不能不吃肉,没有肉,人生还有什么意义?那我为什么要上班?为什么要看领导的脸色行事?那找对象结婚又有什么意义?一句话,肉都吃不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吃吧,你,我看你该给自己起个外号叫肉多多。”又劝慰道,“告诉你,有的人就是吃了也不长肉的,艾瑶可能就属那种体质。”
“我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你们提的那些问题,比如健美啊,减肥控制食量什么的,但现在可不能。”
看着偌大的大厅里那些油污的桌子,想这里也是服务与获利共存的,又想起上次去那个广场找商铺的事,混了个脸熟的一个业主说,“冲锋陷阵了三次都没能冲上,再耗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是很积极的吗?”他还打过电话给我要我一定要去,说是人多力量大,我那天本是当班着实走不开,还被他“恶语”相向了一回,没办法,不想拖别人的后腿,也不想平白无故地沾了别人的光,只好硬着头皮非常不好意思地再烦艾瑶顶班,终于是抽身去了。
“就像这头顶高悬的灯,都跳了三次了,还是够不着。”他能打退堂鼓着实是令人想像不到的,对于这样一个能在四五年间坚持每周去找一次的人(找的不过是些在商场上班并无什么决策权的人)。
那商铺装修倒真是豪华,也算是运营正常,不然,一块荒地就是争来连睡觉都不妥。因为他长得高,代表又选他做代表,他又不干了,我诧异,“关键的时刻怎么又掉链了?”他说,“还是让会说话的人去吧。”平常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人突然又成了不会说话的人了。他再说,“我一个投资二、三十万的做代表,能代表谁?代表得了那些投资上百、上千万的吗?”又说,“别到时再弄个鸡飞蛋打的,被拘了,连工作都没了,我一家人靠什么养活?我已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难怪他来回叮咛我,一定要把合同原件收好,那可是命根子。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每次都发言踊跃,到场时又靠边站了,永远的观望姿势。
下午,艾瑶又给每人发了块巧克力,很精致的包装,我估计是卜瑾私下里送的,也或是他昨晚就备下了的,毕竟在这郊区能买到这么昂贵新鲜的食品是不大可能的,我之前因为周末值班时带小女同来,小女吵着要吃东西,没办法跑了几家店都买不到生产日期近的,直接过期的比比皆是,拖出来时连包装上都沾了许多灰尘。我想起午饭时,卜瑾他们吃饭时就与我们隔了二、三桌,也看到古韵寒恶作剧般的鬼脸和卜瑾不言而喻的表情并听到阴主任邪气的笑声,我想他们定是分享了什么晕段子,没有不喜欢捉腥的猫,更没有至纯的男人。
索欣是只要有东西吃就非常开心的,估计也没考虑那么多,我有时对于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敏感度或许来源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直觉,不错,我没说错,你也没看错,就是一种无所事事,只有无所事事的人才往往有些别人查觉不到的小心思,那是终日忙碌的人所无暇顾及的。也或者是对于作为“过来人”的我对男女之间的一些小打小闹的熟谙程度到底比还没踏进过婚姻殿堂(我还是相信爱情是美好的,婚姻也不是那么糟糕的。)的索欣知会的要多些的,其实我与索欣的年纪也不过是在月份上首尾遥相对,即我出生在同年的月初而她在月末,如此,便连真正意义上的一岁都不到了,只是婚结得早了些而已。
第9章 风雨飘摇
七月中旬,例会前就有人放出风声说是要体人员大换血,我一向认为这种事就像天边的浮云无论如何地乾坤大挪移,都与自己不相干,大概很大一部分人包括我在内似乎都是随着地球的自转与公转混日子的,我不担心哪天失了万有引力而飞向别的星体,就像脚附的地球也无法完掌控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否则一切都是杞人忧天。
但会上宣布时我还是屏气凝神的,万一要与自己有关了呢?结果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但吃惊还是不小的,特别是索欣的被提为我们公务大厅的副主任,其次是艾瑶的被调离去楼下北边的一里之遥的上线检测服务窗口——一个整日与各式轰隆隆车辆近距离接触,污染特严重的地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整日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守着一台电脑做着简单的数字记录,无论如何是有些让人想不通的,虽然补助颇丰,但衣着打扮、化妆用品及随身附件皆为上品的艾瑶应该不是很在意的,我隐隐觉得这里定是有些一时还让人说不清的猫腻,因为同时上调的还有维修科的卜瑾—所长助理,迁到了我们的头上,即三楼的领导班子一起去了。然后的我们大厅又新进了一个刚从外单位转来的二十四五的小伙子,与索欣差不多高,瘦瘦的单看很单薄,最后说是维修科目前只好由古韵寒独撑,下月初会有两个应届毕业的大学生进来,目前正在面试考核阶段,有什么紧急或打杂的事走不开时可以找新进的郁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