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叶枫好久又发来一句,“如果有需要,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回了一句,“好的。”然后感动得一塌糊涂,感谢这个世界上特别是在此里,还有人能惦念着我,我知道有些东西确是金钱买不来的,譬如这份同学情,不管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我在人群里都会发现他,然后很大方地走向他,“嗨,好久不见。”
他自然也会回我,“好久不见。”
然后我们会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坐在一起,喝杯咖啡,或者喝个别的什么下午茶,看着夕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山去,而我们的青春也就跟着一点一点地下去,我们都是夕阳红里幸福的一对,从无交集,便无恩怨,只是一低头的心领神会,任谁花上万金也是买不到的。
那样的幸福不止是属于一个爱做梦的人的,也属于一个善于经营生活的人该有的,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而那时的舒畅会在哪里呢?我还会透过许叶枫的话一点一点地加以揣测吗?他还会给我留下无数解不开的梦吗?而我解算的题目却是越来越复杂,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歇下,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演算着,只是那时我希望我的身边还伴着鸟声,它们一直在唱着我听不懂的歌,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世间事不就是因为扑朔迷离才显得可亲,引得人一步一步地向前的吗?而我是那个探索者,试图解密的人。
不要解什么花语,我只需要静静地坐着,舒畅在那头,我在这头,谁也不干扰谁,爱慕在暖暖的气流中不断地酝酿发酵着,然后我会想见自己不由自主地在空中飘起来,没有人试图去抓我,我像一个断线的风筝,平生第一次自由地翱翔在空中,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自己也忘了自己是谁,那将是一副多么美妙的画卷啊。
然后我会听到我的头顶有个声音说,“来吧。”我不用判断那声音来自于谁,只要把手伸出去,我的身体就可以继续向上,向上,再然后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回响,“你怎么才来?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
是舒畅吗?亲爱的。你一直在这里啊,只是我不知道?或者你已等我很久了吗?而我原先在哪里?
第270章 颠覆乾坤
阳光正好,艾瑶说卜瑾是快回来了,意见基本是达成了,只等最后拍板,安芬兴奋地只拍手叫好,说是大神就是神,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可是我知道这里并不会那么简单,艾瑶大概也是免不了这样的忧虑,并不显得有多兴奋。
郁沛在演杂耍,安芬举起手机,“来,把脸放进框里。”
郁沛有些口不择言地,“脸在哪里?”
安芬,“脸不在你脸上吗?还能跑去哪里?”
郁沛急辩道,“不是,是框在哪里?”
安芬,“你脸在哪里,框就在哪里。”
郁沛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哦,明白了,原来脸在这里。”
安芬还在举着手机咔嚓咔嚓地,“让你别动你偏还要动,究竟是还要不要脸了?”
郁沛,“难不成你给我拍张照还能把我的脸拍没了?”
安芬,“除非我换个更高档次的。”
郁沛,“什么意思?”
安芬,“倘若我买得起照妖镜的话,不过,照目前的境况,看来我是买不起了。”
郁沛,“幸亏你买不起,不然这世界还不被许多人颠倒黑白了?”
安芬,“我倒是想有颠覆乾坤的本事呢。”
谁又不想呢?岂止是安芬啊,我们日夜期盼的,也曾是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埋头苦读的,不都是想做主宰命运的主儿,而颠覆乾坤却又是只能在梦里才敢真实地发芽生根、恣意生长。
我把电脑打开,好久对着白色的屏幕敲不出一个字,我知道不是打卡了,而是脑子全飞到九宵云外去了,昨晚的事还是历历在目的,难得地,“另一半”昨晚回家了,在我们正吃晚饭的时候,我听到钥匙锁孔里有钥匙转动的声音后就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果真是他,出于礼貌,也许还是想临别给对方也是给自己留点余地吧,我把他的饭盛好放在桌上,包括筷子都拿好整齐地放在碗上,他看到后,似乎也并没有觉得多诧异,只是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很是觉得心虚了,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可是这样,终究不是个事,我必须快刀斩乱麻地快速理清我与他之间的关系,饭中定然是不能提这事的,饭桌上可是不止我俩的,我不想影响孩子,更不想让那老太太知道,怎么权衡,我一人似处于一群狼窝中,形势对我是非常地不利,我得瞅准时机下手,太客气了,他说不定我又向他示好,态度恶劣又只会引来一顿大吵亦或又是他多少天的失踪,于我是半点好处也没有。
晚饭后我主动把碗刷了,地也拖干净了,把抽屉里的那张协议书摩挲来摩挲去的,总觉得时机还不是太成熟,倘若他又与我大动干戈,怕是要影响串串的休息的,这样想着,一夜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不管夜间我是如何地辗转反侧,但就是看起来没有风云突变的样子。
此时突然就觉得眼皮直向下垂,早上照例地5:30就起床了,不是要起来做什么,而是睡不着,躺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起床,烧水、刷牙、洗脸就磨蹭了有一个小时,因为洗脸后又用了面膜,而面膜得20分钟后洗掉才有效果,其实平常我是不用的,嫌麻烦,今儿个实在是无事可打发了,面膜还是去年临冬时买的,今冬要是再用不完,就只有狠心把它丢了,不然过期的产品倘若在脸上再引起什么过敏,怕就是得不偿失了。
最后是抹上护肤品,先是水后是乳,眼部精油本来是想用的,可惜上冻了几次都未能把它倒出来,只好作罢,看看眉毛,还算修理得让人满意,我有化妆品店的会员卡,有专人给免费修理,这从来不用我操心,且一年也不花过一千的数目,节俭是一方面,怕麻烦现在则是最主要的原因了,几次躺在那半躺椅上让人做脸,精油落进眼里,让眼半天都睁不开的罪可是不想再受,还有就是浪费时间,一躺那里就得折腾上半天的功夫,一张脸来回的擦弄,别人不嫌麻烦,我自己先就受不了了,而且刚洗完的头发不一会就油了,脸自然是做完后被抹上了林林总总的化妆品也显得油光满面了,不然一张脸何以承载那么多还能保持原来的面貌?可能吗?不可能!
画过眉,如果再不舔上点口红,似有些头衬脚不衬的,反正不用今夏都会是过期的货,何不用一点是一点,反正钱是花了,可不是花的折扣价,而我的婚姻呢?这才让我想起抽屉里还躺着的那纸协议,换上件干净的衣服,也是暗色调的,协议分手时还是不要穿亮色的好,人有时还是低调点好,也是给自己留个回头或是解说的台阶,鼓起勇气走向他的房间,是因为听过他起床窸窸窣窣地套过衣服的声音。
他见我推门进去,神色里还是有些惊诧地,但依然不动声色,也许他已预知到了什么,毕竟一栋房里生活了好几年,有些心思彼此还是能揣摩出一点的,我看看时机还算勉强,虽然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但我也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攒了很大的勇气才从背后慢慢地把那纸协议书硬生生地扯出递向他,他很快速地瞄了一眼,只一眼,便再也不向下看,只故作平静地说,“要我签字也好,把串串留下。”
我说,“好。”
他没想到我回答得那么干脆,有些吃惊地转而极愤怒地向我瞪了一眼,“今天我没空,改天再说。”
转而又是摔门而出,我全部的计划在他又一次的摔门而出中又泡汤了,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还能想得到他愤怒的眼神,把串串留下其实是我的权宜之计,有些计划总得一步一步才能慢慢实施的,可他没想到我会答应得那么快,最终还是选择了再一次的逃避。
我不想孩子会成为婚姻中的牺牲品,可是如果彼此要徒劳地拿一生捆绑在一起,孩子就会真的幸福吗?那会是她所希望的吗?
第271章 最后冲绳
可是我,实在是太困了,只想趴一会,特别在这空调间里,越发觉得上下眼皮像带了正负电似的,越来越向一起靠拢,而我这个主人的意志力却控制不住它了。
不管外面如何地吵闹,我还是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到处长着万年青和冬青树的大学校园,我们偷偷地约好周末去郊外骑自行车比赛,在手机盛行的那几年里,作为学生的我们还是喜欢传纸条,应该说不是我有多喜欢,而是舒畅热衷于这种古老的表情达意的方式,说是这种方式怕是在他之后要失传的了,便要求我也要遵守,于是我便常常会接到他心血来潮还不足以成稿的半守诗或是半篇散文,也常看得我是云里雾里的,本来一句极简单的话在他那里就成了鸿篇巨制的一场宣誓或是一长篇描写蓝天白云的散文诗,而我就像在读着藏尾或是藏头诗般地费劲脑汁去揣摩他字里行间的意思,想来也只有我会那么傻了,后来想起来,他岂不是有着在耍我的意思么?而我却还那么地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