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会进行到一半时,正殿里的女人们已经聊起了阿姨之间的话题,她就在旁边暖阁里研究起了荣妃新教她的针法,等会儿绣好了还要拿出去给贵妇们点评点评。
她这边全神贯注,绣得认真,自是九阿哥进来了都没发现。
过了半晌,九阿哥实在忍不住,径自挨着她坐在旁边的圆凳上。
玉荣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个大爷。
“九爷怎么来了?”她放下针线,十分诧异。
今天是西六宫的局,宜妃住东六宫,自然不在。
“跟三哥来的。”九阿哥拿起她的针线活,看了看又放下了,也没厚着脸皮要。他放下,又解释了两句:“爷本是要跟三哥去找南怀仁的,他说先来荣娘娘这边看看,爷就跟着来了。”
他见玉荣“哦”了一声,又凑近了,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不是你前几次进宫爷都没机会见上一面吗?再说了,这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不用白不用。是不?”
玉荣今天梳的两把头上簪着荣妃刚赐的海棠,似橘又红。九阿哥凑在她身边,心里连连可惜这海棠无香,不然混着她的体香应是极好闻的。
这时,玉荣已经向他看了过来。两人挨得极近,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脸上的传来的热度。
她逗弄似的看他一眼,眸光上挑,流转之间煞是勾人:“那是呀,这沾亲带故的,我还能叫您一声表哥呢。表哥?”
本来上次见面有些不欢而散,九阿哥还琢磨着她是否还使脾气不搭理人,但现在她这情意绵绵的目光险些使他陷进去了,心里哪还有什么顾虑,他直接摸上她叠放在膝前的小手,轻声诱哄道:“再叫一声。”
玉荣只想骂他变态。
“哟,谁跟我抢表哥呢。”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而这个闯入者的嗓音倒似百灵般动听。
玉荣和九阿哥回头一看,见到一个身姿秀丽的少妇,也不过十八.九的年纪,穿着玫瑰紫色的旗袍,领子上围着绣金线海棠的龙华,戴着一串粉珍珠。
对比玉荣对她的好奇,九阿哥显然有些不悦,他向来人质问道:“格禄代,你来乱窜什么?”
被称为格禄代的少妇撇了撇嘴,道:“这不是听说诚郡王给荣妃娘娘寻了不少海棠来么,那我当然要来瞧瞧啦。何况你八哥的两个额娘都在这儿呢,我身为儿媳妇儿来伺候着,怎么就成乱窜了?你才是来乱窜的呢!”
玉荣惊了。
原来这是八福晋啊。
作者有话要说: 理论上南怀仁差不多已死,但我懒(。就用他了
提前给表妹党发个福利
[群聊][九龙修罗场]
[吃斋念佛四和尚]胤禛:活在旁白里接锅的我
[序齿十四不沾光]胤祯:就说您劳碌命吧,这是九哥的场子,您正好儿歇歇不挺好的吗,非得出场?
[在野独苗八贤王]胤禩:他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吃斋念佛四和尚]胤禛:我骚动?那老九算什么
[在野独苗八贤王]胤禩:他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吃斋念佛四和尚]胤禛:……
[万花丛中九爷笑]胤禟:喵喵喵?
☆、微雨燕雙飛(八)
按理说八福晋也该是个她的老熟人,可眼前的八福晋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跟上一个八福晋很不一样。之前的八福晋如明媚春光,虽有几分宜妃的娇媚,却也温柔和顺,跟九阿哥是兄友妹恭。这个周目的宜妃没之前那个泼辣了,但八福晋却变成了风风火火的模样,高贵又活泼。
玉荣正震惊着,那边八福晋又噼里啪啦怼起了九阿哥:“再说了,听说表哥你未过门儿的福晋在这儿,董鄂格格既是我未来的表嫂又是九弟妹,能不来帮你照应照应嘛。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没个好声气。”
她一语中的,九阿哥可不就是巴巴地窜来看小媳妇的。
他简直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八福晋对此熟视无睹,笑着跟玉荣打了个招呼算混了个脸熟,又挑了帘子出去了。
见她走了,九阿哥恨恨地端起玉荣的茶杯猛灌一口,让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干嘛呀这么生气。”玉荣的眼睛眨巴了两下,不明白这一周目的九阿哥和八福晋这对兄妹(叔嫂)的关系为何如此紧张。
九阿哥看着她有些失声,千言万语无从提起。
玉荣见他发愣,似是想起什么来,轻哼一声:“我还没气你骗我呢。”说完,她背过身去,又拿起了针线。
“爷何时骗你了?”九阿哥又凑了上去,与她隔着一两寸的距离,几乎搂了上去。
“小猫小狗啊。堂姐都告诉我了,你府上四人,四贝勒府上有五人,可其中一个是四福晋。你和四贝勒谁也没比谁多。”
玉荣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翻起了旧账。
九阿哥没想到她还记着这茬儿,当下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喜的是她吃醋,她在意自己,就跟在山东时不停护着他的小童养媳似的;愁的是他怕她得知了真相又生气。
她现在可不只顾着绣花,不搭理他了?
他略一思忖,笑哼一声,道:“爷早在山东的时候就看出来你是个小妒妇,跟格禄代一样。没准儿你俩还能成个手帕交。”
说起来这个八福晋也是个奇人,她还没嫁人的时候就嫌弃九阿哥早早有了侍妾。
因为俩人从小一块长大,两小无猜之余,八福晋也总喜欢对他指指点点。说他风流成性,小小年纪就娶了两房侍妾,比上不如老八比下不如老十,她肯定不嫁这样不安分的。
九阿哥哪容得她这般指摘又嫌弃,他上了邪劲,干脆又娶了几个小妾回府。
当时宜妃有意撮合他俩,结果九阿哥被八福晋这么一说,偏偏要拧着来,省得显得他真想遵从母命娶她似的。
这下八福晋更拒绝嫁他了,强扭的瓜不甜,宜妃唯有放弃。
九阿哥当时觉得自己年少机智,将惧内之名和平禅让给了八阿哥,但他现在觉得自己又有走上这条既定之路的趋势。
无奈之下,他只得对玉荣好生解释了一番,将锅全甩给了八福晋,不然他方才也不会看她如此不顺眼。
玉荣听了半天,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您知道我是小妒妇还要娶啊?爷不怕成婚之后我折腾死您?”
“折腾吧。”九阿哥噙着一丝笑,顾盼生辉。像是早就料定她会有此问,他悠悠地吐出准备已久的五个字:“爷甘心如荠。”
*
大婚当日,玉荣早已把婚礼程序一一记在脑子里。皇子婚礼仪式与亲王同制,冗长繁琐。不久之前的记忆里,她以完颜氏的身份参与旁观了一回,亲身经历时更觉繁杂。
听着一路鼓乐喧天,喜轿到了九阿哥府,撒喜钱,过火盆,射轿门,跨马鞍,终于入了新房也挑了盖头,玉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九阿哥。
她第二次见他喜气洋洋穿着一身皇子蟒袍,仍是熏貂朝冠二层金龙,缀着东珠红宝石。不过那一身金绣九蟒袍穿在成年之后的他身上显得更加贵气,俊美逼人,直教人挪不开眼。
此时两人面对着面坐着,玉荣的视线正对着他好看的喉结。
喜娘呈上合卺酒,按着规矩,两人先各自喝了一口,然后交换了酒杯。
玉荣拿着九阿哥的酒杯正待饮尽,忽地瞟见他灼热的眼光正直直地落在两人的酒杯上。他的手将酒杯转了一下,使他的唇覆上她留在杯沿的胭脂唇印,好似深情地吻了上去,随后才一饮而尽。
房内的嬷嬷和婢女们都留意到了这一细节,齐齐红了脸。
玉荣手上顿了一下,一面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将杯中酒饮尽,一面在心里为他的没脸没皮瞠目结舌。
而下人们哪管这些,全部带着一脸喜气退出新房。
新房的门刚刚被关上,九阿哥就向玉荣凑了过来。
玉荣发觉自己被他的双臂紧紧缠住,他满身的酒气和他颈间似有若无的麝香猛然冲了过来,鼻尖萦绕的自己身上的胭脂香,新房内的瓜果香,帐前红烛燃出的蜡香,全部在这一刻淡去了。
“爷。”她试着推了推他,可他似乎更来劲了,伏在她身上竟是衣服也不脱。
本来玉荣见九阿哥这个周目的性子沉敛了不少,但这方面却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急色。
玉荣装着名门贵女应有的生涩与娇羞,任由他来引导。
这使九阿哥的身体更加兴奋。
此刻玉荣心里倒不似他这般万分期待,他的肉体对她来说毫无新鲜感,毕竟他身上有几块肉她心里都清楚得很呢。
只是她身上也如着火了似的,习惯性地环住他的精腰,回应着他温柔却也热切的吻,唇齿交缠总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
迷蒙间,她想,士别三日,某九已非吴下阿蒙。
这一夜他有心用情.欲迷惑她的心神,手法自是变化多端,恨不能让她死在自己身下,她越是求饶他越是收不住动作。
玉荣有些想哭。
“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做什么?嗯?嗯……”九阿哥忙里偷闲在她耳边落下一句话,随即附上一阵细吻。
他这会儿的嗓音愈加低沉慵懒,不放过任何能勾她魂魄的法子,一声声低吟撩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