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本就是讨好徒元义的出身低的公主,又最为年长,不禁福了福身,说:“谢谢皇兄教诲,谢谢才人提点,贞儿知错。”
大公主不禁恨恨瞪了九公主徒贞一眼,却被徒元义看见了,对这长女不禁更生不喜,因着前生长女幼年丧母,继母也是面子情,而他当初朝政四面皆有肘制,只有花更多的精力在上面对她的关爱也少。前生没亲娘的她个性自然没有现在这么活泼或者跋扈,她嫁人后在30岁就死了。所以,徒元义今生对这个长女到底存了护她一生的心,此时见她如此就有些厌了。
“欣儿,贞儿是你姑姑,你平日也没大没小的吗?你若是如此,朕对你很失望。”
徒欣眼圈儿都红了:“父皇,欣儿……欣儿不是……”
九公主徒贞忙道:“皇兄误会了,平日欣儿和臣妹最是交好,也正是如此,我们平日才会这样眼神交流。”
徒元义点了点头,说:“贞儿,你现在是宫里最大的公主了,辈份也是最高的,皇兄希望你平日劝着点淑儿皇妹和两个侄女。身为姐姐和姑姑应当成为公主们的典范,朕也好日后为你择门好亲事,不丢皇家的脸面。”
邢岫烟不禁有些感叹:大叔真是千年王八万年龟,这话说的,真是把握人心、四两拨千金。他在短时间里将事情人物理透了。说了一句话,勉励一句又不用钱,现在徒贞至少心向着徒元义,处处要为他考虑一些,然后以姐姐和姑姑的身份规劝妹妹和侄女别闹事。
而妹妹和侄女听到他勉励表扬徒贞也生有攀比之心。本来嘛,公主的竞争者怎么会是小妾,当然是同是公主。
但是徒昏君可能还是有点同情心的,九公主徒贞小时候太可怜,现在才有些懦弱,就算养在淑贵太妃那到底是低阶妃嫔生的。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西洋怀表,送给了九公主徒贞,看得邢岫烟内心嗯嗯一声。
前两天她说她想要一个西洋怀表的,这个大概原本是给她准备的。
徒昏君黄鼠狼一般给了徒贞一块表,训斥了一下长幼有序、公主典范之类的话,然后让她们散了。
徒淑、徒欣,还有始终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二公主徒悦都目光发红地看向“身为长姐姑姑,努力当公主典范”的九公主。皇兄只独送她一块西洋怀表,她们都没有!
哇,她们要找母后/母妃去~~~
皇兄/父皇真的不疼她们~~~
第77章 岫烟情/趣
看着公主们散去, 邢岫烟不禁叹道:“原来公主也不怎么好当呀!多单纯的孩子呀!”
徒元义哼了一声,袖子一摆, 负手进了北苑宫门。
邢岫烟亦步亦趋跟随其后,心中却想着被关在北苑这些时候,宫里已经流传着她是狐狸精这种事了吗?
她统共也有嫖了他半个月,所以说宫里的女人是有多饥渴呀!但他的技术真是没的说的,要是一年轮到一次真是不太够。男人对她还有点新鲜感,加上从前的亲情基础,她还是能混个“无法磨灭”的位置的。
干“小妾”这一行虽没有什么光荣的, 但人人都有难处苦衷, 她平日还是要少一点现代人的负罪感才是。
老天爷是清楚的,她不是故意的。
作为职业皇帝姨娘通房,金主还是要侍候好的, 总不能比现代的情妇还不敬业。
邢岫烟看向他俊拔风流的背影,抛开脑海中的那个大叔,这金主如果放在现在,又如果她是能接受约/炮的人,真是个不错的炮/友。况且,这炮/友虽然是她自带干粮来约的, 但是她背后的人也是有好处的,比如她爹都当官了, 娘是诰命。
拿出妃嫔的职业素养来!
“皇桑~~~”
徒元义身子微微一僵, 转过身, 凤目泠泠看着她, 说:“你别给朕搞什么幺蛾子。”
邢岫烟轻踏着莲步过去。
“皇桑~~”她挽住他的手臂,也不怕后面的太监宫女们看见,如果一个女人处于几乎每次被办都有人听墙角的环境中,想必脸皮什么也没剩下多少。但这是皇帝这职业的特殊性改变不了被听墙角,她一个妃嫔根本就改变不了这种习惯。
“臣妾好生冤枉,臣妾怎么就成了狐狸精了?臣妾心里扑通不扑通好生不安,还有些晕……”
说着她便朝他怀中倒去,徒元义却一步移开,她倒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真摔。
徒元义说:“好好说话!别扭来扭去的!”
邢岫烟伸了伸脖子,叹了口气,说:“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呀,圣人,我不想死呀!”
徒元义骂道:“你是吃饱了没事撑得荒。”
邢岫烟见他又走回临时书房中去,已经有许多太监捧了今日的奏折来放好了。
邢岫烟陪着他进去,一边仍说:“我说你们宫里狐狸精的标准这么低的吗?狐狸精要妖媚入骨、惑乱君心、残害忠良、屠戮百姓,天下大乱的。我哪点都不符合呀!咱们只是多在一块了玩了几天。”
徒元义眉宇若冰雪,平日不在床上,他人模狗样很像一回事,有时看着倒像是不染凡俗的仙人似的。
只听他说:“你既然没做过,你怕什么?”
邢岫烟说:“这世上不是没做过就是清白的,整死人的方法多的是。要是哪天谁从地里挖出个上天指示呀,在我屋里翻出个巫蛊呀,都可以。不过,我和你说清楚,我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有人干巫蛊别赖我。”
徒元义冷冷白她一眼,专心看奏折,心底却有一种虽然得到却犹有不足之味。看着那个坐在一旁正扔着花生米吃着女子。
徒元义说:“公主们还小,长大后就懂事了。”大公主虽然出格了,但是与历史上的山阴公主、高阳公主相比,也没有那样不修女德,只怕是听了些流言。这后宫中背后骂人“贱人”“狐狸精”的还少了?就这样放弃她,又太心狠了些,毕竟是自己“前世”的女儿。
邢岫烟点了点头:“就是觉得孩子都挺单纯的容易受人利用,是该吃点苦学习社会。我小时候吃过多少苦,你也说过我是心软冲动的毛病,但我不是傻。要不是生在这时代,我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徒元义眼中寒芒一掠,冷然道:“你现在混成什么样子了?给朕当妃子就是很丢人是吗?”
邢岫烟淡淡一笑:“也不是,后宫三千,我应该算是其中混得不错的。有饭吃、有衣服穿,你也能陪我说说话。”
徒元义眼神阴森,她却顶风移过身去,有时候他的阴森是没有危险性的,她和他在一起一百二十年,多少能分得清七八成。
她攀着他的手臂,说:“圣人,你什么时候给我升婕妤呀?”最近,她可是有小心侍候的,他应该还算顺心的,他不是常说侍候得好就赏她的吗?
徒元义睨了睨她,说:“朕一点都不满意你,怎么升?朕不能昧着良心。”
邢岫烟叹道:“臣妾也真是竭尽全力了。臣妾知道圣人已经给臣妾开了后门,但像臣妾这种姿质,有这么多进步已经是很难得了。臣妾也是专业不对口,跨行发展,圣人对婕妤的服务标准稍稍降低一点?”
邢岫烟觉得男人至少在床上还行,怎么说他是爽歪歪了吧,不然他怎么在那时候这么闹,一声声的情话都动情地说出来。男人床上话不能当真,但是也不能小看男人有时念着床上的情会给些好处。
徒元义冷哼一声说:“朕怎么能这么不挑地降低标准?”
邢岫烟心中盘算着,要不换个方法,轻推他的手臂,说:“那你今天睡书房。”
徒元义不禁一愣,玩味地挑了挑眉毛,说:“你觉得朕会沦落到睡书房吗?”
邢岫烟嗯嘤一声,掩面跑出了这临时书房,徒元义真不知这是闹哪出。
他与她在一起老是扎心,但想要是这么快去哄她,她尾巴又翘起来。况且,这太监和宫女瞧着也丢人。
大约有两刻钟,苏清过来求见,呈上一张纸,徒元义眉毛挑高,心想这丫头是想干嘛。
苏清道:“奴才只是在才人屋外侍候,听得屋里才人哭泣声声哀怨,犹如杜鹃泣血,不堪听。过了半盏茶后,紫玥姑娘将这张纸交给我,让我偷偷呈来给圣人。”
徒元义哼了一声,说:“声声哀怨,犹如杜鹃泣血,不堪听。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文雅了?”
苏清忙跪了下来,磕头:“奴才该死!”
“行了,退下吧!”
见人走后,他打开了纸张,只见上面是用她那与他有七分相似,又有三分自我风格的行书字迹:
【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徒元义看着这张纸的小词,不禁哧了一声笑,心情明朗了起来。
不一会儿,却是赵全过来求见有事禀报,呈上另一纸张,说:“听青璇姑娘说,才人在泪如雨下写诗又要烧,这是青璇姑娘从才人手中夺过来的。不知才人因何心思郁节,可真叫奴才担心。”
这明晃晃的欺君,但徒元义也只能装作不知,打了开来,就见上面写着:
【二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