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回忆的画面便快进到了这两人打晕了研究人员,联手在实验室搞了破坏、并且成功逃出去的时候。
吕宁姝托腮看着。
……原来自己以前就这么有活力啊。
再后面就是两个人努力混入人群中的事情了,这段记忆很模糊,吕宁姝也只看了个大概。
唯一记住的就是——
吕布看到那本只剩下残卷的《三国演义》里面的内容时,暴跳如雷的神情。
为什么她总感觉吕布好像知道什么?
这不是没有缘由的,吕布看她的眼神很慈爱,像是真的在看女儿一样。
难不成克隆还带记忆的?
吕宁姝不信这么扯的事情,但吕布确实对她表现的很熟悉,这就很难说得通。
她又看见回忆里的“自己”从吕布手中接过《三国演义》,看了一眼那个令吕布如此生气的片段,接着便朝着他放肆地笑了起来。
而此时吕布神色恼怒地指着那本书,口中还不停嚷嚷着诸如“丁原小儿并非我义父”,以及“我怎么不记得当年董卓府中的那个小情人是王允的义女”等话语。
吕宁姝默默看着吕布的反应,嘴角微微地抽搐了那么一下。
……
又是一黑,陷入了那灼热的温度之中。
吕宁姝这么一倒,先前打算去其他人家询问的打算自然是跑汤了,曹丕把她扶在自己的马上,驱着骕骦急急忙忙去找张机。
骕骦这时倒是很乖巧,根本不需要曹丕驱赶,便主动跑到了前面想给他带路。
曹丕哭笑不得,却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直朝着回去的路策马狂奔。
吕宁姝的症状并不像伤寒,基本上每个病人在患伤寒之前都有预兆,可吕宁姝方才出门时还活蹦乱跳的。
伤寒虽然有发热,但绝不会像她这样突然倒下去。
好在他们距离张机坐堂所在的地方并不算远,在打马急速狂奔之下很快就到了。
张机瞧见昏睡状态的吕宁姝也吓了一跳,立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曹丕担忧道:“如何?”
张机又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行医多年,罕见的两次面露难色都是因为吕宁姝那奇怪的体质。
……这种闻所未闻的体质简直是在刁难他张仲景好伐。
不是说这样百毒不侵、能够自我修复的体质不好,其实这种体质正是很多帝王不惜代价也要寻求的。
若不是张机有意帮她隐瞒,吕宁姝怕是已经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可这样的体质一旦出了事情,张机也不知道怎么治。
他对着曹丕叹了口气:“的确并非伤寒,此时发了高热,许是修复过度所致。”
曹丕这才松了一口气,指端揉开她无意识蹙起的眉头:“若是高热不退该如何?”
张机摇头,惋惜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你暂且先把她扶到屋里罢。”
曹丕弯下腰,一把将吕宁姝横抱起,走进了屋内。
……其实挺轻的。
第一回用这样的姿势抱人,曹丕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吕宁姝的脑袋无意识地靠在他肩上,青丝以男子的发式束起,这样近的距离还能隐约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双眸轻闭,安静倚着,没了平日里闹腾的态势,她的面上无意识地显露出了一丝茫然。
就当曹丕准备把吕宁姝放在榻上的时候,怀中的人却骤然睁开了双眼。
曹丕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只见醒来的吕宁姝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字一顿道:“干掉司马氏!”
司马炎以后会篡魏的啊!
历史上的曹氏称帝之后,其后面的两任皇帝便逐渐被司马家族架空。
直至最后一任傀儡皇帝曹奂,也就是曹操的孙子,被晋朝的开国皇帝司马炎逼迫禅位才结束。
曹丕一头雾水:“这是为何?”
吕宁姝突然反应过来她似乎是醒了,对于刚才无意间蹦出的那句话十分后悔:“没事,是我刚才做梦了。”
虽然她依旧很想干掉那个未来会篡位、把辛辛苦苦打下的曹魏基业都夺去的司马家族。
哼,就是看他们不爽怎么了!
曹丕觉得事态不对,一摸她额头——已经退烧了。
他调侃道:“难道在你梦中,那司马氏逼着你把学官里头的所有书都背了不成?”
吕宁姝讪讪地松开他的胳膊:“比这个严重多了。”
曹丕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原来在你眼里还有比这更严重的?”
吕宁姝炸毛,不过她却也没动手揍人。
这小子的身子看起来不像军中那些家伙那样耐揍,要是被打坏了可怎么办。
虽然她知道三国演义不能当历史看,跟历史也有很大的不同,只消看吕布暴跳如雷的样子就知道了。
……但至少大体方向是没错的罢。
吕宁姝正思考着要不要给主公去信一封建议他把此时尚在隐居的诸葛亮逮过来。
且不说若是诸葛亮知道了这事会作如何反应,秉持着“不能为我所用者,也不能为他人所用”的想法,反正吕宁姝是真的写信给曹操了,一刻都没带耽误的。
……不过曹操这么靠谱的人倒是不会按照吕宁姝那么不靠谱的想法来。
直接把人逮过来什么的也太粗暴了啊,况且人家现在隐居不出,又没招谁惹谁的。
……
这次意外倒是因祸得福地把之前的回忆塞进了吕宁姝的脑袋里,而且这回她在边上听那些研究员讲的实验内容,倒是得知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说她真的可以不用呼吸什么的。
“来来来,我们比憋气,输了的穿女装啊!”吕宁姝兴奋地扯着曹丕的袖子提议道。
曹丕默默把袖子抽回来:“不比。”
——瞧那表情就知道不怀好意的好吗!
他才不会上当呢。
在知晓自己确实不怕疫病之后,吕宁姝便把那全副武装卸了个彻底,跑去沟渠边用麻袋和钳子把那具骨架挪到了张机面前。
张机极其小心的用工具把零散的骨头摆好,面色严肃起来。
曹丕这会儿早就被吕宁姝赶到屋里去了,并且吕宁姝还表示打死都不会让他出来,免得接触传染源,染上疫病。
张机认真思索了半晌,最终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这并非是同一个人的身体,上半身是人,下半身……不是。”
吕宁姝疑惑道:“可我第一次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它骨架的摆放看很自然,像是长在一起的。”
张机点头道:“原本并非同一具身体,却又长在一起……这是在此人生前强行把他们缝合成一具的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会有人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
吕宁姝蹙眉——
那户人家原本就被人深深忌讳,没想到真的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孔明:人在家中坐,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章的信息量可能有点多,小姝和布布都被未来的人克隆了,然而小姝见到的那个布布是穿的。
【东汉末年的布布死后魂穿到了未来克隆的自己身上】
☆、五百食邑
吕宁姝立即想到了那孩子说的“祭恶神”。
这会儿其实最流行的信仰是太平道和天师道, 太平道的信徒或许换种说法要令人更熟悉些,那便是扛起起义大旗、搅得汉末不得安宁的黄巾。
尽管这个时候黄巾军已经被清剿了许多, 但仍旧有诸如汉中张鲁之类的势力存在。
虽然吕宁姝自个儿从来不信这个, 但架不住这年头的大部分人比较迷信啊,要不然黄巾怎么会发展到百万之众呢。
想想这具骨架的主人也是惨, 被如此对待, 肯定和那个祭恶神有关系。
事实上这世上哪里来的恶“神”,不过是恶“人”搞出的把戏而已。
张机道:“只是……某以为它与此次疫病应当关联不大。”
伤寒又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病症, 人家毕竟只是个瘟疫而已啊。
吕宁姝蹙眉道:“就算它和疫病的关联不大,那也得弄清楚真相。”
把人活着的时候就弄成这副鬼样子也太过分了啊, 简直是把汉律视若无物。
……
吕宁姝又去找了那小孩, 这回她面对那孩子讳莫如深的样子就没那么客气了, 把门一挡,凶巴巴地看着他:“麻烦你配合一下,最好不要有什么隐瞒。”
凤眸一斜, 本就气势极盛,再故意让语气变凶, 吕宁姝并不认为那小孩能继续闭口不言下去。
吓唬人的感觉还不错嘿。
果然,那孩子被她这么一吓,红了眼眶, 张了张嘴像是要回答。
吕宁姝仰着下巴等答案。
谁知那孩子居然嘴巴一扁直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看上去委屈极了。
吕宁姝深吸一口气,把他拎起来,伸手一指后面的曹丕:“我后面的那个家伙为什么现在不说话, 你知道吗?”
曹丕瞧了她一眼,很配合的没说话。
那孩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抽噎着安静了下来。
吕宁姝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因为他哭着哭着就说不了话了,哭一声就只能少说一句话,所以说小孩子不能随便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