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带着酒气的舌慢慢度了进来,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她的齿,一点一点深入,直至让她溃不成军。
赵宁脑海中一片空白,本能地去环住他的脖子,她细腻的手腕搁在他火热的脖颈上面,展昭呼吸一滞,将她压了下来。
位置颠倒,展昭又迅速回神。
一吻而终,展昭在她眉间又落下一吻。
他不稳的气息在赵宁眉眼间萦绕,赵宁缓缓睁开了眼,看着上方的展昭,一片迷茫,而后身体僵了一瞬,一把推开了展昭,连忙坐了起来。
暖香袅袅,二人半天无话。
最后是展昭打破了难堪的沉默,他蹲了下来,与贵妃榻上的赵宁平视,道:“展某唐突了郡主。”
赵宁脸上一片绯红,展昭的吻让她害怕又高兴,心里又冒出了无数个想法:
展昭之前亲过别人吗?
他的吻技应该属于话本里说的让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他既然这么熟练,想必以前也亲过别人吧?
赵宁又开始难受起来。
转念一想,他亲过别人又能怎么样,他现在是她的人,以后只能也只会亲她自己。
想到这,她心里才略微好受一些。
展昭看着赵宁的表情从纠结难过到释然走了一圈,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赵宁道:“以后不要叫我郡主了。”
展昭一怔:“那展某怎么称呼郡主?”
赵宁拉着他的手,与他并排一起坐在贵妃榻上,道:“你叫我阿宁好不好?父王和皇兄都是这般叫我,你叫我郡主,太生分了些。”
“阿宁?”展昭迟疑道。
“对。”赵宁微笑点头。
展昭却摇了摇头,这个称呼,让他忍不住想起同住在驿馆的安乐侯庞昱。
展昭想了一会儿,道:“展昭称呼郡主...宁儿可好?”
“宁儿?”赵宁慢慢品着这两个字,比郡主亲密,比阿宁更为缠绵,她笑着点了头。
“好。”
赵宁笑眼弯弯:“只要不是郡主都行。”
“那我也不叫你展护卫了。”
赵宁看着展昭,笑着道:“我叫你昭哥好不好?”
本就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蓦然一笑,摇曳的烛火在她脸上印上柔柔的光,如初雪放晴,太阳给与世人万丈霞光。
展昭心中一动,微微勾起了唇角,道:“好。”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赵宁忍不住有些困了,她身体不好,平日里睡得早,今日与展昭说了这么多的话,早就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然而她虽然困,但仍强撑着精神,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展昭,一脸欢喜的与他说着话。
展昭拂了拂她的眼角,道:“你睡吧。”
赵宁却摇摇头:“我不睡,万一睡醒了,你又跟以前一个样了,那我该怎么办?”
她的话说的颇为孩子气,展昭忍不住笑了,道:“不会。”
“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不好?”
“那...”
赵宁又打了一个哈欠,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就势躺在了展昭怀里,小声道:“那你一定要等我睡着再走。”
“一定。”
展昭微微动了动吊在胸前的受伤的胳膊,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
困意袭来,赵宁很快就睡着了。
展昭看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有些哭笑不得——她在贵妃榻上睡着的,他该如何把她抱回床上。
最终他轻轻取下了胳膊上的绑带,将她抱了起来,起身的瞬间,从她袖子里掉出了一物,他瞧了一眼,便将她方回床上安置好。
她的体重极轻,几乎让他感受不到压在他受伤胳膊上的疼痛,展昭的眸子暗了暗,知道这是她身体不好的缘故。
展昭给她盖上被子,她舒服地往被子里钻了钻。
展昭的眉却微微地皱了起来,这些时日,他拜托了无数个江湖朋友去打听不死草的消息,然而并无一人知道不死草的消息。
更有人说,不死草乃是传说之物,始皇帝炼制长生不老药便是以它作为引子。始皇帝坐拥天下,富有众国,然而穷极一生都没有找到不死草,劝他还是少费心思,不要在不死草上浪费时间了。
展昭深呼吸一口气,天下之大,总有能治得好她的东西。
展昭起身离去,转身间发觉了从赵宁袖子里掉出的东西,他捡了起来,是一本市面上常见的话本,想来是赵宁无聊时打发时间看的。
他随手翻了翻,恰好翻到她刚看过的情节:心悦爱之,可先告知,若人不从,用药引之。
展昭眼皮跳了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宁一介郡主,怎么会看这种东西?想必是那整日里没个正行的庞昱拿来给赵宁的。
他想一手撕了,又恐赵宁生气,犹豫了半晌,仍将书页抚平,给她放在了贵妃榻上的小桌上。
次日清晨,赵宁睡醒了。
自出了王府之后,她已经很久没睡的这么安稳了。
拉响床畔的风铃,王府侍从张昆将洗漱之物放到了她的门前。
梳洗完毕,她随手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云鬓。
张昆送上了饭菜。
赵宁略尝了一口养生汤,便道:“这个汤不错,给展护卫送上一份。”
张昆脸色微变,因他低着头,赵宁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张昆端着汤退下,一路走出赵宁的院子,却没有去展昭处,径直来到庞昱的屋里。
庞昱彼时还未起,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见张昆进来,眼睛微眯,道:“倒了吧。”
随后翻个身,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张昆回到赵宁处复命,还未走进屋,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托板扔在地上。
展昭一身蓝衣,与赵宁相对而坐,他的右手吊在胸前,用左手饮着茶,赵宁看着他,眼里一片温柔。
张昆登时也顾不得去找赵宁复命了,扭头就准备往庞昱院子跑,还未跑出赵宁的院子,就被赵宁叫住了:“南星不在,你们欺上瞒下的功夫,可是越发纯熟了。”
张昆僵硬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往屋门口一跪,道:“属下不敢,这些都是王妃安排的。”
赵宁自然知道她母妃的心思,当着展昭的面,她不好说太多,秀眉微蹙,道:“我的事情,只有我自己能做主,你下去领罚吧。”
张昆退了下去,展昭安静喝茶,没有说话。
赵宁看他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心虚,问道:“昭哥,你生气了?”
展昭摇摇头,放下了杯子,道:“王妃此举,人之常情。”
他看赵宁如受惊的小兔一般不安,道:“展某既然选择与郡...”
话说了一半,连忙改口:“...与宁儿在一起,这些事情,展某都曾设想过。”
初次改口,他叫宁儿总不如赵宁叫他昭哥来的熟练。
展昭不知道,赵宁的那声昭哥,她在心里叫过了无数次,从发音到说话的口吻,她都曾一遍一遍地练习纠正过。
“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外面天气正好,展昭道。
传递消息的人被赵宁罚了,庞昱彼时还未得到赵宁屋里的消息,他睡足了觉,懒懒地起了身。
随从鱼贯而入,伺候他梳洗穿衣,又伺候他吃饭喝粥。
吃完饭,他便去赵宁的院子,却被告知赵宁与展昭一同出去了。
庞昱眼睛微眯:“展昭?”
庞昱扑了个空,便去驿馆旁的一处竹林守着,赵宁喜欢竹子,她的住处就种着一片竹子,她若是与展昭出去,必会来竹林。
庞昱猜的不错,展昭与赵宁的确来到了竹林,竹林难行,赵宁便弃了轮椅,展昭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跟她讲着他在江湖闯荡时的趣事。
赵宁听得入神,想不到江湖之中竟这么有趣,比规矩众多的王府皇宫好上太多了。
怪不得展昭心恋江湖,不喜宫廷,若换成了她,她也更喜欢自由自在肆意洒脱的江湖一点。
二人说着笑,直到展昭听到了竹林里的打斗声。
庞昱遇袭了。
展昭微皱,带着赵宁还未走过去,就听见庞昱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你的主子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展昭听庞昱话里有话,停住了脚步,牵着赵宁赵宁,找了个地方藏身。
展昭轻声解释道:“你别担心,若是侯爷有性命之忧,展某自会救他。”
赵宁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
庞昱行踪难以让人琢磨,包拯留张龙赵虎在驿馆就是有监视他之意。
赵宁点了点头,她相信展昭的为人,不会让庞昱横尸当场,而且她也想知道庞昱私下做了什么事。
她不想庞昱如上一世一般,龙头铡归西,但也不想让他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展昭话音刚落,打斗声停了下来,赵宁抬眼去瞧,刺杀庞昱的是个年轻的女子,身着一身紫衣,容颜俏丽,一张好看的脸上满是冷意。
庞昱躲过紫衣女子的长剑,折扇横在她的脖子,随手拿捏住女子纤细的手腕,把长剑夺过来插在地上。
庞昱漫不经心道:“你杀不了本侯,就不要再来了,免得不好跟你的主子交代。”
女子冷哼一声,开了口:“我交不交得了差,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