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吴家也住了快一个月了,虽然很舍不得小吴邪,但是她还是要走,因为张起灵还在等着她。
“你走我拦不住。”吴老狗捋捋胡须,眯起眼睛,“家里的房间随时给你留着。”
“好。”
☆、焰树果
潮湿的丛林中,一高一矮两个人艰难地行走着。
“主人你不是要找张起灵吗?这片林子里并没有冬允的气息。”冬染撇了撇嘴,刚刚被拨开的树枝啪一声又弹回来打在她脸上。顿时留下一道红印。
作为一只有思想有意识的猫,她很聪明,但是她的小脑袋瓜仍然不能理解主人的想法。比如她们现在跟特种兵似的在这种潮湿神秘的丛林里穿行,衣服上沾着泥浆和各种草叶子,简直是惨不忍睹。
“我忽然想起来现在还不能去找他。”朝蘅面无表情地捏死一只砸在她脸上的虫子,蹲下身捧起一汪清澈的水洗了洗脸。组织现在应该是在疯狂地寻找下落不明的七号试验体,如果她现在出现在张起灵身边,难免会引起组织的注意,到时候要是组织从她的身份查起就不怎么好了。再过上几年,等到风头过了她再去找他。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冬染揉揉脸颊,“不要告诉我是野外生存训练。”
“孤月告诉我这片林子里有好东西。”朝蘅抽出绑在手腕内侧的小刀,割断不知何时缠住她脚踝的未知植物。死刀魂只告诉她这里有适合她的好东西,结果她来了这家伙死活不出来,她连那东西叫什么都不知道,都快郁闷死了。
下一次,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被孤月那家伙忽悠来了!
“什么好东西?”冬染也被挑起了兴致。
“我不知道。”朝蘅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微微加重音调,平平淡淡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分咬牙切齿。
冬染:“……”果然猫和人的脑回路不同,她根本不懂主人的想法。
连要找的东西都不清楚但还是找的很认真的人大概也只有这货了。
越往里走,地上的水就越多,空气中的水汽含量有点超乎寻常,让一向随意的朝蘅感觉到了几分压力。按正常情况,即使这里属于云南西双的热带丛林,但是也不会有这么奇怪的地方才对。而且,她之前问过当地人,这片丛林应该不会很大,但是她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还没走到头。
她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围的树木,越往里,树的样子也慢慢不同,掀开层层绿叶居然发现了一些晶莹剔透的红色浆果。那些浆果看起来很漂亮,呈现水滴形,散发出迷人的香味。可是朝蘅不敢轻易下口,因为在这种地方,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致命武器。
“吃掉它,然后多摘一些存储。”森冷幽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让我找的就是这个?”朝蘅挑眉。
“是,这是焰树果,可以缓解失忆的病情,但不能根治。你和你的猫可以把它当水果吃。这种果子很容易保存,放上十几年不成问题。”孤月的声音带了一丝别扭,“西沙那件事……对不起。”
原来他还是记得。朝蘅耸耸肩,心中原本因为孤月擅自决定而积累的不快随着他的道歉而消散。
拈起一粒焰树果放入口中咀嚼,朝蘅惊讶地眯起眼睛。这种生长在极其潮湿的地方的果子汁水很多,果肉绵软没有种子,滋味也是甘甜中微微酸涩,口感很好。
本着不吃独食的想法,她迅速揪了一把放到冬染手里。
“唔,好好吃!”冬染发出一声感叹。
“这就是孤月让我找的东西。”朝蘅拿出小布袋子,不一会儿就装满了。她小心翼翼地把满袋子的焰树果放进背包里面,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为什么不多摘一点?”冬染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
“给它们留下调养生息的机会。”朝蘅说。
吧唧。
一只金色的不明生物狠狠砸在了她脸上。
冬染:“!!!”
朝蘅慢慢把那只生物从脸上拽下来。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靠近她的小动物都喜欢冲着她的脸来?嫉妒她高颜值也不带这样玩的,这么砸下去她会变丑的。
等等,这软软的触感……
朝蘅僵硬的低头,看向被她捏着还不断乱动的胆大包天的生物。
尼玛金色的蚕啊金色的蚕!一节一节的胖胖的身体还在她手里蠕动中!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在这小东西那黑豆一样的小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鄙视的情绪?!这不科学!
她想都没想就捏了几下,那金蚕吱吱叫了几声,黑豆小眼蒙上一层水雾。
它被捏的疼,好在它和主人感觉相同,有个陪着它疼的人也不错。
“美人姐姐手下留情啊啊啊啊!”
周围树叶窸窸窣窣一阵乱响,从中窜出一个漂亮的小少年来。他穿着少数民族的特色服装,稚气尚存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紧张和恳求,看来那只蚕对他很重要。
“你是谁?”朝蘅捏着金蚕晃了晃,满意地从金蚕豆豆眼里看到了一丝委屈和胆怯,瞬间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好吧,除了肥了点儿,这小东西还是挺好玩的。
“我是阿琼,姐姐你手里的是我的本命蛊啊啊不要捏着小金晃悠!”少年的神色扭曲了,仿佛朝蘅手里捏的是他而不是那只肥肥胖胖的金蚕。
“你是蛊师?”朝蘅没再为难他,直接把金蚕一扔。
啪。少年被金蚕狠狠地砸到脸上。
朝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冬染:“……”主人你绝对是故意的!
那只肥肥的金蚕居然就消失在少年的脸颊上,只留下一个金色的类似纹身的图案。
“姐姐你也是蛊师吗?你的本命蛊是什么?”揉了揉有点疼的脸,阿琼呼出一口气,然后眼睛亮晶晶得瞅着她看。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碰了金蚕还不死的陌生人诶!
“我不是蛊师。”朝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本能地后退一步。
“诶?那姐姐你怎么碰了金蚕没有死掉!”阿琼吓了一大跳,黑亮的眸子瞪得很圆,看上去很可爱。
“不知道。”朝蘅转身就走。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孩子是个麻烦。
“美人姐姐不要丢下我啊!我要跟着你们离开这片丛林啊!”身后传来阿琼的哀嚎,“这里有妖怪的好可怕!”
其实你前面的那位就是妖怪。朝蘅默默地吐槽,脚步没停。
忽然,一声低吼引起了她的警惕。
朝蘅回头,恰好看见一只半透明的利爪从正在奔跑的阿琼背后伸出。阿琼并不知道,依旧很努力地想要追上她们,特别是看到她回头之后,那张干净单纯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让她想起了杭州的小吴邪。她忽然不想让这个孩子死。
把背包甩给冬染,她猛地一转身,腿上发力朝着阿琼的方向狂奔。
她的速度很快,带起一阵疾风。在快要跑到阿琼身边时她随手拽住一根树藤,借助巨大的惯性跃过他的头顶,看清了追在阿琼背后的野兽。
那是一只强壮的类似豹子的生物,只不过它是透明的,就像是用水做成的一样。
朝蘅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实体,她抬脚在阿琼背后一踹,没有用全力,但是阿琼还是飞了出去,被冬染接个正着。此时那头水兽身边就只剩下她了。
手腕上黑芒一闪,漆黑的孤月刃就出现在她手中。
水兽被激怒了,朝着她就扑过来。
朝蘅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对着它的腹部挥出快速的一刀。
眨眼之间那凶悍的水兽就被劈成两端,透明的身躯慢慢碎裂开来,只剩下晶莹的一地碎渣。
不经打的妖怪。朝蘅微微眯起眸子,把孤月刃收起来重新戴在耳垂上。
“走吧。”她走到冬染身边,接过背包背好。
“姐姐你好厉害!”阿琼瞬间变身星星眼,“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没有就让阿琼来试试吧!虽然我现在武功还不是很强,但是我作为蛊师可是很厉害的哟!而且我是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人,姐姐喜欢我不会吃亏的!”
对金蚕蛊的剧毒免疫,身手好长得又美,这样的女孩子在他们族中也是很少的,再加上她救了他,他感觉自己对这个话不多但是很凶悍的姐姐一见钟情了!
朝蘅:“……”她果然救了一个大麻烦。
“主人早就成亲了,你说晚了小蛊师。”冬染笑眯眯地摸摸少年的头,“主人的夫君要比主人还厉害,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被双重打击到的阿琼少年跑到角落里种蘑菇去了。
“行了,小孩子就不要想着喜欢谁谁谁了。你太慢,我带你出去。”朝蘅伸手一把揪住阿琼的衣服,轻轻松松地用扛面粉袋子的姿势把他扛在肩上,长腿一迈就开始狂奔。
嘤嘤嘤居然嫌弃他速度慢……算了,能被扛着带走也不错……阿琼少年痛苦又开心地想。
冬染看着一脸纠结表情的少年,无奈地笑笑。
这个小傻子,她家主人心里的人只有张起灵,任何想要取代张起灵的人,都是白费功夫。
很快三人就出了这神秘的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