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看着那几个不住的看向少年的女孩子,桃花眼微微眯起,感觉到了一丝不爽和厌烦。
后知后觉的,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她去看太叔朝蘅。
少年要比她高出一头,她只能看到他形状优美的下巴和喉结,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她咬了咬唇。
她似乎变得奇怪了,这不像是平时的她。
雨声掩盖了其他的声音,两个人在雨水中慢慢走着。朝蘅将伞倾向她,把她遮的严严实实,而自己的肩膀上湿了一片。
张起灵发觉了这一点,空出一只手将伞往他的方向移了移。
紧接着,她看到少年微微发红的耳垂。
看起来也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桀骜不驯嘛。张起灵想。
“你是女孩子,不要淋雨。”太叔朝蘅垂眸,目光落在她明丽的脸上,带了一丝浅浅的温柔。
他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张起灵却等到了一声近乎于无的叹息。
“张起灵,我……”
忽然,一辆车从他们面前驶过,而后停了下来。
“原来你推了我的约,就是为了来接她?”车门打开,黑衣保镖撑起伞,一抹窈窕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是一个高挑的女生,一头红发艳丽如火焰。她穿着裁剪得体的红裙,妆容精致而厚重,看起来像是刚从舞会出来。
女生的目光如同尖刀一般,落在张起灵的身上。
“西王母,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我说过了,我们只有合作。”太叔朝蘅伸手护住张起灵,微微皱眉,语气也变得冷酷。
自从他作为家族的少主和这女人谈了一笔军火生意之后,这女人就像是疯了一般,缠着他不放。明明他都已经说过了他喜欢的人不是她。
“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你却总是这么残忍的伤害我。”西王母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和难堪,她几乎是乞求的看着他,声音脆弱而哀婉,“她就那么好吗?她都忘记你了,你还这么爱她,甚至不惜为了她去那种平民大学上学?”
张起灵怔怔的听着,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挣脱钳制。
原来……她忘记了什么吗……
眼前这人,和她究竟是……
她越是想要记起来,头就越痛,疼到她忍不住蹲下,双手捂着胀痛的太阳穴。
“西王母,如果你继续这样纠缠不舍,我想我也不需要对你客气了。”太叔朝蘅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痛不欲生,他举着伞半蹲在地上,伸手揽住张起灵的肩膀。
“不管如何,即使她不记得,我的心里也只有她一个。”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孩子会让他这么魂牵梦绕,甚至在她完全不记得他之后他还是死心塌地的陪在她身边。
看着她难受,他那颗冷酷到极致的心里,也会有一个柔软的角落隐隐作痛。
“你继续这么纠缠,我不会再对你客气。太叔家族不缺你一个合作伙伴。”
“你!”西王母眼圈一红,“你会后悔的!”
她攥紧了裙角,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晕开了她的妆容。
她最爱美了,然而现在她根本就没有爱美的心情。
看着雨中那两人,她感觉自己的心再一次碎裂,鲜血淋漓。
不管怎么追逐,不是她的,始终都不是她的。
即使她强行洗掉了张起灵关于太叔朝蘅的记忆,他们也还是在一起了。
或者是因为太叔家族的冷酷强势,亦或因为不想再看到那刺痛她双眼的画面,西王母坐回车里,摇上了车窗。
雨中再次只剩下了他们。
太叔朝蘅撑着伞,眼中神色逐渐变得复杂。
“起灵,看起来,是我错了……我想着重新接近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可是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痛苦……”他哽咽着,伸手握住少女的手。
“不要想了……”
“我宁可你永远不记得,也不想让你如此痛苦……”
少年的脸上带着水痕,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
“当初,如果你没有在那个雨夜救了我,是不是就不会有我们的故事……那样你也不必因为我而遭受痛苦……”
他后悔了。
与其让她继续受到伤害,还不如他从她的世界里离开。
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个外表高冷内心温柔的女孩子,也舍不得他们之间的回忆和情感。她就像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让他无法割舍。
张起灵怔怔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间想起了那个漆黑的雨夜。
当时的她捡到了重伤的黑道少主,那少年的脸,和现在这人的脸重合了。
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五年,他的笑容,她的悸动,她居然……都忘了。
她爱的少年,爱她的少年,她居然也忘了。
她对他视若无睹的一年,他究竟有多难过?
“对不起……”她松开了捂着太阳穴的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
她都想起来了。
这个少年最喜欢吃甜食,她每次和他去超市,都会下意识的买很多。即使她失去了记忆,
习惯还是很难改变。
“阿蘅,我们……还没有结束。”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YY产物。。。。不喜勿喷。
☆、阴影之下
众人休息了几天之后,就要返回各自的地盘了。
扎西在格尔木和他们一一道别,他们给的报酬和礼物他什么都没要,只留下了吴邪塞给他的一只手表。
临走之前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在吴邪的房间里。想到这段时间在塔木陀的生死经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
张起灵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依旧是记不起自己的事情,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朝蘅没有办法,只能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就怕一不留神这家伙再失踪。
张起灵刚醒的那几天,明显排斥所有人的靠近,甚至连朝蘅靠近他,他都会发抖。朝蘅照顾了他几天,才逐渐让他放下了戒备心。这也导致了某种后果——这个人变成了大型的牛皮糖,时时刻刻都要黏在她身边,连她上个厕所都要守在门口。
朝蘅又气又心疼,即使每次半夜被悄然黏上来的某人惊醒,也不舍得打他。
当吴邪、胖子、阿宁、黑眼镜和潘子看着黏在朝蘅身上的某人的时候,他们也保持了沉默。
反正,被迫吃一嘴的狗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互相瞪眼的。”朝蘅轻轻的咳了一声,“我带张起灵回北京,你们有什么打算?”
“大概也是回去吧。”吴邪耸耸肩,“我三叔他……家里来信让我赶快回家。”
他没说的是,自从三叔失踪之后,长沙那边现在一片混乱,要不是因为三叔的产业缩水,局面估计会很难控制。他这次回去,除了给家里报个平安,还要和二叔一起给三叔收拾烂摊子。
不过,即使他没说,朝蘅估计也明白。
“我回长沙。”潘子摸出一根烟,想要借火,却发现自己的打火机没了。
他啐了一声,把烟塞进口袋里。
“我的话,继续接活儿。”黑眼镜笑嘻嘻的拍拍吴邪的肩膀,“你要是以后夹喇嘛,别忘了我。”
胖子表示他要回北京继续开张做生意。
只剩下阿宁什么都没说。
朝蘅瞥了她一眼,心里也有了主意。
“阿宁,你出来一下。”她起身,顺便把张起灵也带了出去。
阿宁一愣,也跟着出了吴邪的屋子。
“你有什么打算没?还是要跟着裘德考?”朝蘅倚着门,双手环胸,微微抬起下巴,“我提前告诉你一声,裘德考可不是什么好老板。”
她的话说的这么明白了,相信阿宁也不会不懂。
果然,她看到对面的女人陷入了犹豫之中。
朝蘅也不急着等她的回复,安安静静的站着,握紧了张起灵的手。
这个时候已经是5月的月底了,即使是格尔木,也逐渐有了一丝热意。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张起灵的额角和脸颊,给他喂了一些水。
“我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吧,也就不算是裘德考的下属了。”阿宁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艳丽的五官柔和下来更像当年张家那个和朝蘅搭讪的女孩。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许诺我要找到我的身世,我不跟着你,那就真的亏本了。”
听到满意的答复,朝蘅眯了眯眼。
“你的落脚点在哪个城市?”
“很巧,也是在北京。”阿宁耸耸肩,“老板,这次我得跟你一起回去了。”
“合作愉快。”朝蘅拍拍她的肩膀,“我带他回去休息了。明天记得来找我,我有订好机票。”
一共3张,她的,张起灵的,阿宁的。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要跟着你了。”阿宁点头,“那我也回去睡觉了。”
她也不知道跟着这个人是对还是错,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如果她不跟着这个人,那她可能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她的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简单吃了早饭,互相打了招呼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