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汪家人,定不舍得,就算当时无法带走,后面也会让人回来运走。
想到此,朝颜面色一怔。
也许···王家也是如此想的,更可能人已经在路上也说不定。
朝颜突然有了些紧迫感。
随即便赶紧让人加快速度搬粮。
一个时辰后。
所有粮食都搬完,众人没有继续逗留,直接向着城门口而去。
一路上因着他们人多势众,有些人心里有想法也不敢上前。
直到距离城门还有五百米处,四周诡异的寂静让朝颜心口一跳。
“停下。”
荆南山与墨寻也同时站到了朝颜的身侧,警惕的望向四周。
在进城时,他们便四处看过,这里除了一些途经此地的流民,以及一些故土难离,在这苦熬着的百姓之外,并未有强大的势力存在。
可如今整个街道空无一人,气氛隐隐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紧绷感。
一阵冷风吹过,地上尘土飞扬。
一个眨眼间。
一道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便出现在了街道中央。
男人抬头,眼神直往墨寻而去,“墨寻,真的是你。你竟然没死。”
男人俊俏的脸上有一瞬的惊愕与遗憾。
枉费他费尽心机,结果这人命可真硬,竟然没死。
墨寻见到此人,眼眸瞬间暗沉。
身上抑制不住的杀气,朝颜微侧头看向他。
荆南山和王虎一听对面人与墨寻认识也都带着好奇的看了过来。
墨寻回视朝颜。
“他是王家女郎身边的护卫。”
这是解释也是告知朝颜,王家派人来运粮了。
朝颜听懂了。
果然,任何事情都不能往坏的方向去想,因为真的很容易成真。
荆南山闻言也立马想到了这一层。
随即眼神暗暗扫视周围,寻找敌人可能藏身的地方。
唯有王虎下意识问了一句,“墨老弟,他认识你,你也认识他,你还对王家院子那么熟,那你以前是不是也是王家女郎的护卫?”
这个二货。
现在是打听这个的时候吗。
朝颜和荆南山都有些无语的瞪了王虎一眼。
墨寻也是难得的给了他一个含着杀气的眼神。
男人见朝颜几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反而聊起了天,气的一张精致似女子般的容颜都要裂了。
“墨寻,你好大的胆子,才离开王家多久,就敢带着别人闯进王家偷粮,你可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
男人的话同时让朝颜几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你这个娘娘腔会不会说话,啥叫偷,这是我们找到的,那就是我们的···”
王虎气冲冲的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便朝男人冲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会说话的玩意。”
朝颜等人刚想拉着他,却是没拉住。
墨寻倒是没有动作,只是突然道:“王家那些粮食本就是县衙仓库的粮食,只是被藏到了王家而已,所以我们不是小偷。”
就算是,那也是偷的官府的,而不是王家的。
朝颜···
面对王虎这莽撞冲来的身影,男人也就是墨九神情一肃,随即便是全力一掌。
自己跑上来送死,他有什么好留手的,直接送他上黄泉路。
王虎经过这段时间荆南山的有意教导,已经学会一些战场上常用的杀招,再配上他那巨大的力气,简直是如虎添翼,在阴县五百人的队伍中无一人是他的对手,除了荆南山。
此刻终于又有了新的对手对战,王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面对墨九的攻势,他灵活的蹲下闪躲,随即在蹲下的过程中,直接一把抱住墨九的双腿,一个高举便往远处砸去,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墨九心下惊异此人力气之大的同时,也迅速调整身形,几个凌空翻滚顺势落地。
王虎见状愤怒的再次冲了过来。
墨九却没有再继续与他交手的兴趣,只是一抬手间,周围房梁屋顶上,数十个黑衣人手拿弓箭对准朝颜等人。
王虎见状,下意识转头往回跑。
力气再大他也是肉体凡胎,可经不起这些箭头一顿扎。
才跑没几步,身后‘咻咻咻’的箭雨声便飞了过来。
他奶奶的,他这是要交待在这了···
王虎也左突右闪的快速冲了回来。
朝颜站在几人身后,眼神微沉的看向对面射箭之人,随即在王虎铜铃般的视线中,手中几道寒光分别向屋顶两边的射手飞去。
瞬间几道身影翻滚落地。
对面的墨九见状眼神一厉,这里面竟然还藏着暗器高手。
朝颜的动作墨寻自然也发现了,眼中一沉,随即冲着荆南山道:“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现在的朝颜还太弱,不能让人察觉的她的秘密,不然会引来更多的人。
荆南山也正有此意。
这些人即是王家人,那依王家的势力,若是放走了这些人,必将给阴县带来无穷的祸患。
见箭雨变少,吩咐王虎负责护卫朝颜,两人同时默契的向前冲去。
墨寻直接对上墨九,荆南山则是冲向墨九带来的那些手下。
黑衣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佩刀,十几人围攻荆南山,剩余的人都冲向了朝颜王虎。
王虎见状,大喝一声,“来的好,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王虎直接抽出运粮车下藏着的大刀便与几个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运粮的两百人也都抽出大刀与黑衣人拼杀在了一处。
一个黑衣人见朝颜落单,提着刀便向她而去。
只是才堪堪抬起大刀,人就倒在了地上。
一个,两个,三个····
不消片刻,朝颜身前便躺下了几个黑色尸体。
解决完不长眼往她身前凑的人,她还时不时出手帮一下自己那些大头兵。
他们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已经有了战场作战的能力,但根本不是这些习武之人的对手。
不过片刻便有不少人被黑衣人所伤。
朝颜火起,异能调动的越来越迅速。
随着黑衣人倒下的身影越来越多,一心与墨寻缠斗想他于死地的墨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剑花划过,墨九飞身后退。
看着场上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眼里闪过震惊,错愕,不可置信。
他带来的可都是好手,如何会短短时间被折损了三分之二的人手。
谁?是谁?
他看着一对三的王虎,这个人刚刚打过照面,空有力气,招式简单,排除。
再看向被四五人围攻的荆南山,武功不弱,但看他如今分身乏术的状态,不可能。
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最不可能的人身上。
这个女人,是他小看了她。
刚刚使暗器的怕也是她。
墨九刚想到此,墨寻的利剑已经再度向他袭来。
先机已失,再打下去粮食也抢不回来。
墨九口中一声诡异的叫声过后,黑衣人便迅速准备撤退。
可是不说墨寻等人便是朝颜也不能让他们走。
朝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来,强忍住身体内异能枯竭带来的痛苦。
无数根细小银光飞射而出。
十几个刚欲撤退的黑衣人瞬间停滞不动。
一阵寒风拂过,砰的一声,十几人同时倒地。
墨九见状,瞳孔骤缩。
一刹那的分神,墨寻满是杀意的利剑向他胸前刺来。
墨九只来的及微侧身。
利剑透体而出。
墨九口吐鲜血,惊怒的瞪向墨寻。
“墨寻,你竟敢杀我?”
墨寻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暗沉的将手中剑一抽。
墨九痛苦的跪伏于地。
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你杀了我便是与阿芙为敌,阿芙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墨寻眼中异样一闪而过。
可随即便再次提剑 ,凌厉一挥。
墨九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墨寻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个曾经与他一起并肩作战后面却屡屡置他于死地的昔日伙伴。
早在他对他起杀心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只是敌人。
而他从不对敌人仁慈。
刚走几步,抬眼便见朝颜一脸惨白的摇摇欲坠。
墨寻面色一变,快速上前,在朝颜即将摔倒在在地时,将人揽入怀中。
朝颜对上他忧心的眼神,下意识开口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话落,人就昏睡了过去。
等朝颜再次清醒时,他们已经正走在回阴县的路上,而她正被墨寻整个人环抱着骑在马上。
这般亲密的姿态,委实让朝颜有些脸热。
可是她现在身体还是处于一种无力的状态,而且以防万一,赶路要紧,便也没说什么矫情的话。
这次异能使用过度,一连三天,朝颜都是这般被墨寻带着骑马赶路。
直到第四天她才彻底恢复正常,随即便要求独自一人骑马前行。
墨寻在荆南山意味深长的目光与王虎戏谑的眼神下,依旧面不改色的骑马护卫在朝颜身侧。
只是在一阵冷风吹过时,下意识拢了拢身前的披风。
察觉自己的动作后,墨寻手上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放下手。
十天后,朝颜等人顺利回到阴县。
回城路上虽有些波折,但好在并无太大的人员伤亡。
一回到城中,朝颜便让荆南山将受伤的士兵送到医馆诊治。
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家休整。
而有了这一批粮食,朝颜心底总算暂时松了口气。
而在他们到阴县的同时,远在京城的王家女郎也收到了墨九身死的消息。
王家阿芙眼眶泛红,死死的咬着嘴唇。
她不明白,不过就是运粮这般简单的事情怎就会要了小九的性命。
她已经失去了阿寻,为何现在连小九也要失去。
“查,去查,看是谁杀了小九,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
天气愈渐寒冷。
一阵阵冷风直刮的人浑身颤抖。
朝颜披着斗篷在城中转悠了一圈,见不少人哪怕穿着她派发的冬衣也依旧冷的瑟瑟发抖,便赶紧让陈达将一切修缮工事暂停,让百姓们回自家待着。
随即又吩咐人将炭火一次性送三天的量送至每一户,且让人叮嘱百姓们用炭时注意留出风口通风,勿中了炭毒。
随后便顶着巨大的寒风往城门处而去。
墨寻见状,不动声色的走到一侧为她挡风。
朝颜瞥了一眼他高大的背影,随即垂下眼。
在巡视过城门处士兵们的情况后,朝颜便让人给熬了一大锅储存下来的野鸡肉汤送去给值守的士兵们暖身子。
待巡视完,回到城主府时,朝颜早已冻的手脸通红。
陈达早已安排人备好姜汤,朝颜轻蹙眉一口气喝完。
在她眉头紧皱时,一杯清茶便送到了嘴边。
朝颜下意识张口喝了一口。
待喝完,抬头才发现,茶杯是墨寻端来的。
朝颜一愣,她刚刚以为是伺候自己的丫鬟喂她,加之嘴里姜味实在让她有些难受,便没多注意。
墨寻似是没有察觉出她的尴尬,平静的将茶杯放下。
突然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自头顶传来。
随即外面便传来仆从的惊呼声:“冰雹,下冰雹了···”
朝颜脸色一变,转身便向着外面疾步而去。
墨寻紧随而上,临出门时,拿过朝颜刚脱下的披风便大步追上朝颜。
看着下的越来越密集的冰雹,朝颜面色凝重。
想到城中那些百姓,也不知他们现下如何。
墨寻见此,拿着手中披风无比自然的给朝颜披上,似是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便出言宽慰道:“主街那一片房屋相对保存完好,想来百姓们定能安然无恙。”
朝颜本有些寒冷的身子被厚实的披风一裹,瞬间暖意弥漫。
听到墨寻的话,脸色缓和一瞬,“如今只希望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只是一时的。”
两人没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廊下等待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
冰雹终于停止,朝颜和墨寻两人带着府中几个护卫便一起出了门。
街道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白色圆球。
目之所及的房屋屋顶皆有大大小小的损坏。
年久失修的老房更是被砸塌了一角。
一靠近主街便听到了一片嘈杂声。
待走近,看着许多人都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处,神情虽都不太好,但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人伤亡。
直到荆南山带着人赶到,到处搜寻一遍后,确定只有几个倒霉蛋被砸了头有点严重需要养一养,其他人都无大事,就是不少房屋的房顶都要修缮一下。
朝颜闻言,心里这才松一口气。
而同一时刻。
王家派出的一群人还未到达汤县,在半道上就被拳头大小的冰雹砸的满头包。
那时他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处躲藏,差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等到冰雹停下,虽然人都还活着,但也都受了伤,只能找地方医治。
而正因这一场耽搁,待他们重新整装出发时,北方一片却又突降十几年未曾见过的大雪。
雪路难行,一时他们被滞留在原地不得动弹。
而在北方大雪纷飞时,朝颜所处的阴县偏南处却是阴冷无比。
天色一直阴沉沉,却不见雨雪,寒风呼啸,透骨生寒。
极端的异常天气,引得不少人心情沉重,照这般下去,来年怕是还得旱下去。
但转而又想到朝颜这位神话般的存在,百姓们不免又都存着一丝希冀期待来年。
时间悄然而逝。
这日是大年三十。
阴沉了许多日的天突然放晴,冬日正午的暖阳驱散了空气里的寒意。
久未出门的百姓们脸上难得的暂时扫去忧愁,带着一点喜色的纷纷踏出家门。
无论生活里多少困苦艰难,一到过年人们便仿佛能忘记所有的痛苦只满心喜悦的迎接新年的到来。
刚一到主街上,便见路口架着好几口大锅。
百姓们一边走一边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
他们脚步加快,自觉的排到每一口大锅前站定。
待看到锅里沸腾着肉粥,不少人脸上都是兴奋的笑意。
“今日过年,城主大人特意给大伙儿弄了点野猪肉加在了米粥里,等会儿一人一碗莫要哄抢。”负责看护秩序的江勇大声冲众人喊道。
众人一听自是纷纷应是。
不少人还高呼谢谢城主大人之类的话。
他们能在这大冬日全须全尾的活下来已是靠的城主大人大恩。
如今城主大人在这样的日子里还想着给他们吃上肉,叫他们怎能不感动不感恩。
说句城主大人是他们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天色渐黑时。
领到粥的众人回到自家与亲人或挚友或邻里一同过年时。
城主府内。
朝颜与墨寻和荆南山,王虎四人也坐在一处享用着同样的肉粥。
而陈大则恪守着他一直以来的本分,无论如何也不肯逾矩与朝颜同桌而食。
此时,连吃三碗正添第四碗的王虎不由感叹一句。
“他奶奶的,可算再次尝到肉味了,这么久没吃上肉,嘴里都要淡出鸟了···”
王虎话刚落下,随即立马便接受到墨寻的死亡凝视。
王虎浑身一紧,这煞神不会又是手痒想打他吧。
上次自汤县回来,这煞神以切磋为名,实打实的揍了他一顿。
如今他的名单上第一不能惹的人必是他。
王虎心下一抖,难道他刚刚又说错话了?!
一想到这,他便疯狂冲着对面一心一意吸粥的荆南山使眼色。
救我,快救我···
荆南山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实在是顶不住,一口喝完碗里最后一口肉粥。
起身道:“城主,属下想起还有些事没有与下面人交代清楚,请容属下告退。”
王虎一听,这小子不地道,竟然要扔下他自己跑路。
登时呼噜呼噜一下子就将碗里的粥喝的干净。
“城主大人,属下也有事要去处理。”
“可是吃饱了?”朝颜温声问道。
“饱了饱了···”王虎忙不迭道。
朝颜闻言,便也不再多留。
待两人走后,饭桌上唯有朝颜与墨寻。
朝颜本就胃口不大,早已吃饱,只是见他们还在吃,自是不好起身走开,便这般陪着。
墨寻早已觉察到,当即也放下空了的碗,便直接吩咐人撤走。
朝颜见状没说什么。
随即仆从重新上了两份陈年旧茶便退了下去。
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只照亮两人周遭的方寸之地。
朝颜品着茶,不禁有些出神。
记得往年过年时,天还未黑,府里各处便点了灯。
待天黑时,红灯笼将府里上上下下都照的喜庆不已。
在嫡母的正院热热闹闹的用过丰盛的年夜饭后,他们会在廊下看着仆从们放炮竹,响声将她们几个女孩儿吓得捂住耳朵却又欢快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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