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女人的惨叫声渐渐微弱,直至消失。
唯有身体因巨大的疼痛,无意识的抽动着。
天空一片漆黑,无星无月,如这乱世,让人看不见一点光。
朝颜在墨寻的带领下刚来到这里见到的就是这样惨烈的一幕。
当看到那屠夫的样貌时。
心中巨大的恨意与愤怒掩盖下了剧烈的呕吐欲。
这张脸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将她剃成一摊烂骨的杀猪匠没想就这么被她找着了。
朝颜被恨意笼罩着丝毫没有顾忌身旁的墨寻,手中水流渐渐凝结成一把飞刀的模样。
刚要飞出。
却不想墨寻先他一步闪进了屋内。
不过几招就将在无数弱女子眼中无比可怖的存在制服在地。
朝颜见状,一愣,随即收起异能,快速走了进去。
看着被墨寻打断四肢,卸掉下巴,满脸惊恐的男人。
朝颜眼中渐渐泛起阴寒之色。
原来刽子手也会害怕,真是可笑。
第161章 逃荒路上的美娇娘(五)
朝颜被愤怒驱使着捡起旁边掉落在地的杀猪刀就往男人身上砍去。
这奋力的一砍却没有直接要了男人的命。
朝颜下意识要拔刀继续。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虽双手抖的不行,但朝颜却没有停下。
这个男人他死有余辜,她必须亲手杀了他,才能解开心中深藏的恐惧与恨意。
看着他痛的扭曲成一团的脸,以及喉咙里无意识发出的惨痛的呜咽声。
心底残留的恐惧淡了些。
就在她又一次举刀欲砍时,突然想到什么。
随即她便让墨寻将男人的下巴接上,她有话问他。
一刻钟后,在墨寻的帮助下,朝颜顺利的从男人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随后她便如男人对待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女人般,耐心的将他碎尸万段。
墨寻在一旁看着依旧面无表情,似是对这般场景习以为常。
更对朝颜此刻表现出来的残忍手段丝毫不发表意见。
似乎无论朝颜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只会从旁协助。
朝颜事后回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用行动告知她,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说护她三年,那便会说到做到。
不说当时朝颜的复杂情绪,说回现下。
在处理完男人后。
朝颜根据男人所提供的方位,带着墨寻顺利找到了一处小小的破败不堪的土地庙。
夜深深沉。
宿在土地庙的几个男人于睡梦中似是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冷不丁打了个寒战,随后便有人猛的惊醒过来。
待看到门前一高一矮一动不动的两道身影时,突然便吓得一激灵。
“鬼啊···有鬼啊···”
他的大喊声直接将睡在旁边的几人惊醒。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信不信老子抽你···”
被吵醒的男人一阵火气的冲着刚刚大喊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巴掌。
男人慌忙躲避这赶紧指着门口道:“老大··老大别打别打,你看门边···那那有两个人影···”
随即几人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待看到门口的两道黑影时,尤其是那道奇长无比的黑影,心中俱是一紧。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到底有几分恶人胆色。
“你们谁啊,跑爷爷我这装神弄鬼的来了,告诉你们,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兄弟几个拿你俩当口粮。”
其他几个人一听老大这话,顿时胆子便大了。
“老大说的对,再不走,等下可就走不了了。”
只是他们这话刚说完,便见两道影子一前一后不退反进。
直接踏入庙里向着他们走来。
这下几人便知事情没得善了了。
甭管这是人是鬼,总之他们是躲不过去了。
既如此,当老大的男人直接猛的起身,“兄弟们一起上,是鬼咱就吃鬼,是人就吃人,咱们这肚子啥都能装,有啥好怕的。”
一听这话,本有些害怕的几人瞬间便气血上涌,随即便跟着站起身。
凭着一腔恶胆,几人向着朝颜两人一拥而上。
当他们身上的恶臭刚一靠近,朝颜都没来的捂住鼻子,几人便被墨寻一人一脚踢倒在地。
朝颜对于墨寻的身手已经不再惊奇,只是心中再次感叹自己将人带着的决定真是英明神武。
不过刚刚进城便将所有仇人都找齐了,现在只用在将这几人剁碎了喂狗,心愿便完成一半了。
朝颜没有与几人废话,只是让墨寻将人全部照着杀猪匠一样打断四肢,卸掉下巴。
然后便在一片臭气熏天中,一一将他们解决。
待夜色褪去,天边渐起鱼肚白时,朝颜与墨寻才走出了庙破。
而他们刚走没一会,不知从哪钻出几条野狗蜂拥而进了破烂的土地庙中。
······
一夜未睡,朝颜与墨寻直接在城中找了一座无人的院子休息。
等到黑夜再次降临,两人才如鬼魅般出没。
这次两人直接来到了乔县县衙觅食。
待见到乔县县令餐桌上的肉食时,朝颜有一瞬间的凝滞。
随即又在县衙仓库里看到许多的粮食时。
沉默许久后,平静的让墨寻将县令杀了。
她不管县令死后乔县会落到谁的手中,而那人是不是也如这般喜食人肉。
她管不了以后,她现下只能管一管眼前之事,而她最不能容忍的事现在便有一样,那便是看不得人吃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
只要出现在她眼前她必杀之。
县令死的无声无息,为了以防万一,朝颜让墨寻将府中之人全都打晕绑到一处。
随即两人大大方方的在县衙中洗漱一番后便各自找个了房间睡去。
待天亮时。
焕然一新的两人见到对方时,都有些惊愣住。
之前为了自保,朝颜都把自己搞的脏兮兮的,如今只不过稍加拾掇一下便让人一眼惊艳。
而墨寻之前许是受了些罪,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一头长发遮了半张脸,根本看不清长相。
此时长发竖起,露出深邃俊美的五官,身上衣服也不知哪找来的, 虽有些短了,但也还能将就,一看之下倒有些世家贵族的郎君风范。
两人互望,几息过后。
墨寻率先垂下眼遮去眼底的波动,面上依旧毫无表情。
朝颜见状,也跟着回神。
随即两人都没有多言语其他,径直架着县衙的一辆马车便向南城门驶去。
一到城门处便有守卫过来查探。
墨寻镇定自若的将县令处得来的令牌递过去,直说奉县爷的命令,护送女娘去往越城主家处。
面对守卫询问,为何只有一人护卫,不见其余人等。
墨寻直接将配剑亮出,只道自己姓墨。
随即在几个守卫满是恭敬崇拜的目光中,朝颜连面都没露,两人便顺利离开了乔县,直往阴县而去。
乱世中,一辆马车独自行驶在路上,不用多么招摇,光是那一匹干瘦的马儿便引得无数流民垂涎。
只是惧于墨寻的威慑以及他们虽人多但是具都饿成了皮包骨,有力气有胆子的少之又少。
少数有恶胆并实施行动过来拦马车的人具是双眼通红,眼皮外翻,嘴上还长着大泡挂着小泡的黄泡,恶心至极。
这种一看便是吃多了人肉才会有此变化。
都不用朝颜多说,遇上这种人,墨寻眼也不眨,直接便将他们斩杀于地。
在不知杀了几波食人者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阴县。
与乔县不同,这里的城门竟是大敞着并无官兵把守。
朝颜见状,脸色一变,当即让墨寻快速驱马进城。
城中之景让人为之胆寒。
往日繁华的街道一片死寂,大小房舍不过短短半月时间便已是灰败不堪。
街边随处可见散落的白骨以及七零八落的尸首。
朝颜面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切,心不断的往下沉。
路过大门敞开的县衙时,朝颜心下又是一沉。
父亲虽是一县之长,但却不喜烦理政务,更不喜住在县衙,加之家中颇有资产便自行在城中购入一套大院入住。
待马车停在谢府门前时,朝颜已是满脸悲色。
看着门上各种被刀剑锄头斧具劈砍过的痕迹,心中已然做好最坏的打算。
朝颜轻轻推了推门,却没有预想中的推开。
这让她脸上的悲色一怔,随即眼里瞬间带上欣喜。
“父亲,我是朝颜,你开开门···父亲···”
朝颜一边大声喊着一边用力拍门。
可半晌却无人前来开门。
墨寻见此,轻轻一脚,门应声而开。
朝颜见此,也无甚怪罪之语,抬步便向院中跑去。
院中寂静荒芜,空无一人。
朝颜刚浮现的喜意瞬间散去,慌急的向着父亲所在院落跑去。
去往父亲院落的一路也未遇见半个人影。
片刻,朝颜来到父亲房门口,未多犹豫,伸手便用力推开房门。
房门一开,刚迈入屋内一步。
寒光一闪。
朝颜面色一变下意识要躲避,却被墨寻抢先一步以手中剑柄格挡开那偷袭的大刀。
而就在这一瞬间,朝颜看清那人面容,在墨寻反手欲挥去一掌时,赶紧叫道:“墨寻住手···”
而那偷袭者也看到了朝颜,手下抵抗的动作一顿,“女郎,怎会是你?你怎的回来了?其他人呢?”
墨寻见他们相识,便收手往一边退去。
朝颜看着十多日前还很是壮硕如今却快瘦成一根竹竿的陈大,眼眶微红。
“陈叔,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再说,父亲呢?他可还安好?”
陈达闻言,眼睛红了红。
“郎主他···他快要不行了···”
床榻上十余日前还富态康健的男人此时已经变得脸颊凹陷,面色青白一身病气。
朝颜满含悲切的唤了一声,“父亲···”
神智已经有些恍惚的谢融听到熟悉的声音,努力清醒了过来。
“颜儿···是你吗?你怎会··你母亲他们呢···”
似是想到什不好的事情,谢融气息瞬间急促起来。
朝颜不忍谢融担心,忙为他顺气道:“父亲安心,母亲等人已经去往了京都。”
谢融缓了口气,满脸怀疑,“那你怎不跟去,反而独自返回?”
朝颜垂了垂眼,浅淡的说了下车队在乔县被流民冲击,而车队在护卫的保护下一路狂奔,自己意外跌落马车时,母亲等人根本不知。
谢融听罢,即松了口气又心疼这个自小就懂事的二女儿。
一个女孩儿孤身一人回来,其中经历波折可想而知。
“颜儿受苦了···”
朝颜眼眶一红,“父亲,女儿运气好,遇到了墨家人,是他一路护送我回来的。”
说着就让墨寻上前。
谢融看到仪表非凡的墨寻丝毫没有怀疑,忙道谢表示感激。
墨寻依旧面无表情,只淡淡颔首。
朝颜不欲父亲多问,便询问道:“父亲这是生了何病?”
陈大接过了话头。
“朗主不是生病,是被人伤了要害,你们刚走没一日,便有一伙几百人的流民冲入城中,四处烧杀抢掠,县衙只有几十差役根本不是敌手,最后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朗主恰巧那时不在县衙倒是逃过一劫,当晚,小人与剩余护卫本想趁着夜色带朗主逃离,谁知竟在半路上遇到几十个流民当街欺辱小娘子。
朗主哪里见的了这个,当即便要上前制止,小人等一时没有拦住,便与那些流民冲突了起来。
是小人等人护卫不力,打斗间,朗主被人用木棍击中头部当场便倒地不起。
小人等见状便要带郎住撤走,可是却被闻声赶来的流民包围。
最后,其余护卫为护我和朗住突围接连命陨当场。”
说完这些,陈大已是虎目皆红,泪意隐隐,随即抬手胡乱擦了擦眼,又接着道:“小人本想带郎主出城,可那时城门处被流民把守,无法,小人只得带郎主回转,哪想府中也已被流民洗劫一空。
这些时日自郎主醒后便呕吐不止,小人只懂些粗浅医理,实不知如何医治,城中的大夫早不知逃亡了何处,前几日流民突然退走,小人本也想带着朗主往别处去,可是朗主一动便头晕目眩呕吐不止,因此,小人也不敢挪动,只得这般一日日守着。”
得知事情经过,朝颜红着眼道:“父亲,你等着,女儿这就去给你找大夫来。”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拉住。
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枯掌,朝颜泪水落下。
谢融见此,虚弱道:“颜儿,这世道人命轻贱如草,死亡反而是解脱,莫伤怀。”
说着便是一阵大喘气,“陈大,去将我书房的木盒取来。”
不过一会儿,陈大将木盒抱来。
谢融直接让他将木盒递到墨寻面前。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谢融。
只听谢融道:“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夜明珠还请墨郎君收下。”
墨寻道:“为何?”
谢融道:“临死之前唯有一愿,请墨郎君护卫我家朝颜前往京都谢家。此夜明珠便是报酬。”
墨寻下意识看向朝颜。
朝颜哽咽道:“父亲,我不去京都,我就在这陪着你,我去给你找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能在死前见到亲人已是为父之幸,你也莫要说傻话···等为父去了···便让陈大跟着同你一起上京···”
断断续续安抚完女儿,眼神便祈求的看向墨寻。
他早便听闻,墨家人重诺,答应的事情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会去做到。
他知道此时之举有逼迫之嫌,但他时间不多了,能为这个女儿做的也仅仅如此。
只望她能平安到达京都,顺利与家人团聚,依夫人的性情必不会不管颜儿。
这次将颜儿落下怕已是寝食难安。
墨寻眼神闪了闪,随即轻轻颔首。
见此,谢荣瞬间只觉身心都是一松,含笑冲他点头感谢。
随即对着陈大道了一句辛苦,又轻轻拍拍朝颜的手背,便安详的闭上眼。
“父亲···”
“朗主···”
······
夜色漆黑中。
谢融的尸身一点一点被火焰吞没。
朝颜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目送父亲最后一程。
陈大在她身后,长久的跪伏于地送别伺候半生的主子。
伤悲之情充斥在这方天地中,久久不散。
墨寻隐在黑暗中如一座没有情感的石柱静静伫立着。
······
天明时。
朝颜将谢融的骨灰坛拿到小祠堂妥善安置。
待走到厅中,面对陈大是否即刻启辰前往京都的询问,朝颜并未立即答应,只道稍后再说,随即便问起府中可有余粮。
“女郎,府中粮食早已被流民洗劫一空,这些时日也是因为缺吃少喝,郎主才···”
说到这,陈大又不禁红了眼眶。
朝颜见此,眼眶也跟着一红,随即不再追问,只道:“我带回的那辆马车里还有些粮食与水,陈叔且去拿些到厨房煮了吃。”
陈大一听,当即收起悲色,听令而去。
天空依旧烈日当头。
一人一碗米粥后,朝颜带着墨寻与陈大一起在城中四处查看了起来。
空无一人的街道,死气沉沉,唯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回荡其中。
朝颜走到一水井旁看了看,井中早已干枯。
见此,朝颜没有什么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陈大以为她想寻水,便道:“女郎若是要找水,可往北城门处的山上去,那里有一山泉还未干枯,那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也是靠着去那里取水,我才活命至今。”
他不敢再提朗主,怕又引的女郎伤悲。
朝颜一听,神色一震,连忙让陈大带路。
当来到陈大所说的山泉处时,一个小水坑便出现在几人眼前。
陈大蹲下身,看了看道:“这山泉水怕是也快干了,今日储存的水变少了。”
朝颜却没有多大的失望,她又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眼中光芒闪动。
陈大再次询问朝颜何时启程,朝颜便将原本就做好的决定告知。
“陈叔,我不打算上京,我要留在阴县。”
陈叔面色一惊,“女郎,这里已是一座空城,没吃没喝的如何待的下去,咱还是早日启程去往京都才是正理。”
“陈叔,如今世道已经大乱,去往京都的一路危险重重,而且,去投靠主家看人脸色过日子实不是我愿,再有我也已到了婚配之龄,以我如今这等身份,怕是一到上京主家便会将我送人,不是贵人妾室便是掌权者的玩物,要是那般,我宁肯自己求生,也不去做那任人宰割的鱼肉。”
陈叔听完,细想下女郎说的也是实情,心中一叹,随即道:“郎主本是让我护送你去上京,女郎即不愿去,小人也不能勉强。小人只一句,往后女郎在哪,小人便在哪,必尊小姐如郎君般,望小姐不要赶小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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