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从精神病院开始(穗岁长安)

“明月姐，你没事吧？！”
“蒋前辈！”
林众与刘敬合同时将视线落在声音处，泳池那边陷入一片混乱，能看到蒋明月深陷泳池中在里面拼命挣扎，有工作人员见到她这副模样，连忙跳进水中将蒋明月捞起来。
林众看到在泳池混乱的人群中，那位半透明的鬼魂正站在泳池边，她猜出这是它的杰作。
鬼魂察觉到林众的视线，与林众对视片刻后，嘴角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便在空中失去了踪影。
林众低头打量着手中的名片，抬头装作不经意望向身旁面色早已苍白毫无血色的刘敬合，他好像也能看到鬼魂的存在。
林众声音冷静，并不想引起引起刘敬合的怀疑：“刘先生不去看看公司艺人吗？”
蒋明月也是众星的艺人，不过经纪人不是刘敬合。
刘敬合如梦初醒般点头，朝着泳池方向跑去。
林众站在原地，视线落在刘敬合身上，众星娱乐似乎要比她想象的危险许多。
蒋明月被捞上岸后惊魂未定，她裹着浴巾坚持说自己是被人从背后推下去的，现场没人表示与蒋明月挨在一起，蒋明月让导演将录制视频回放，她声音带着凶狠。
“一定有凶手，我非要抓住这个人不可！”
刘敬合怎么可能同意导演将录制视频重放，他朝着导演赔笑：“明月这是应激了，怎么可能会有凶手推你，今天就先收工吧，大家都回去休息。”
林众感受到鬼魂的气息，她四下张望并未再次见到鬼魂的身影，她眉头轻轻挑起，压低声音平静发问：“你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鬼魂半透明身影在泳池边若隐若现，它轻轻抬手指向刘敬合，刘敬合抱着蒋明月与她擦肩而过时，她听到刘敬合身上出现隐约的呜咽声。
林众并未回头一探究竟，看到面前泳池旁的鬼魂消失不见，她将手中的名片折断，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明月姐你睁眼，别睡啊！”
“快！叫救护车！”
林众听到身后传来尖锐喊叫声与急促的脚步声，她侧过头将目光落在身后，刘敬合怀中的蒋明月早已失去意识陷入昏睡。
蒋明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起来，林众看到那位看不出性别的半透明鬼魂在一旁贪婪吸吮着蒋明月的‘气运’。
蒋明月助理将手指搭在蒋明月鼻息处，声音带着慌乱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快！剧组的医护人员呢！明月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要报警！”
林众将视线落在刘敬合身上，她很期待刘敬合会用怎样的解释平息这场‘闹剧’呢？
可惜的是，刘敬合并未来得及回答，在现场混乱中，有人吐槽着片场的诡异：“感觉很邪门，这剧组才刚开始拍摄，怎么就有人遇难了呢？”
蒋明月助理闻言将带着怨恨的目光精准落在远处被吓得同样脸色发白的白欢欢身上，她抬手指向白欢欢，尖锐声音说起指责话语：“一定是她，白欢欢！她就是个扫把星！肯定是因为她假死之后害得所有接触过她的人变得不详！”
他们都知道，白欢欢出事后她周围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影响，圈里的人也最讲究迷信，一个个的视线都集中在白欢欢身上。
白欢欢下意识向后退步，她咬紧嘴唇疯狂摇头。
突然她向后仰去，就在快和蒋明月同样姿势摔进泳池里时，一双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回到地面。
救护车鸣笛声响起，林众凑到白欢欢耳旁压低声音说，“跟我走。”
她并未将视线留给外场气势汹汹想要与他们叫嚣的蒋明月助理身上，她拉着白欢欢越过人群，朝剧组外面走去。
离开剧组后，白欢欢打量四周后发现没有人后，声音有些发颤，她停住脚步，对上林众的视线，眼神中带着恐惧与猜疑，“林小姐？蒋明月的事情是不是鬼魂干的？”
白欢欢死过一次后，再次复活却依然无法看到鬼魂的模样，可她在接触到鬼魂时依然能感受到轻微鬼气。
林众不可否认，轻轻点头证实白欢欢的猜测。
白欢欢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握紧林众的手：“蒋明月她居然是被鬼魂推下去的？！”
林众用指尖摩擦着白欢欢的手：“你想去看看她吗？”
“好。”白欢欢惨白着脸答应下来。
市医院VIP病房。
蒋明月清醒后便被送进了病房，经过医生初步检测，他们推测蒋明月精神方面受到严重伤害，必须要进行留院观察。
林众与白欢欢来到病房时，他们站在门外听到病房内传来蒋明月带着疯腔的话语。
“都别过来！全都给我滚开！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色的水，那可是鲜血啊！啊啊啊啊啊不！谁来救救我？！”
她声音充满恐惧，却又带着几分疯癫。
医生与护士想尽办法安抚蒋明月的情绪，蒋明月站在病房中央仰着头狂笑着，她与以往那个刁蛮任性的蒋明月截然不同。
白欢欢看向蒋明月的目光带着几抹心疼，蒋明月虽然平日里待她不好，但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事成为疯子，她受到了严重打击。
白欢欢握紧林众的手，声音带着几分祈求：“你能救救她吗？”
林众并未回答，她看到蒋明月四周浮现着鬼气，鬼气幻化出鬼型，而那鬼魂带着极重怨气缠绕在蒋明月身旁。
林众手摸向口袋，想掏出符纸将鬼魂解决时，医院走廊传来脚步声，林众移过视线，看到王德良急促着朝病房赶过来，他表情上带着明显的急躁。
“蒋明月什么情况？”
看到王德良，刘敬合神情缓和过来，他赶忙凑过去，将蒋明月在剧场的遭遇讲述出来。
“明月她在剧组失足落水后就这样了，医生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精神方面出现问题，才会一直胡言乱语。”
王德良推开门走进病房内将医生与护士赶出病房后，他走到蒋明月面前，唇齿一张一合用温柔声音与她说着什么，使原本躁动不安的蒋明月竟出乎意料随着话语静了下来。
“睡吧睡吧。”
王德良凑近蒋明月耳旁轻声说着，蒋明月眼皮渐渐垂下，身体晃晃悠悠跌倒在病床上，陷入沉睡。
见到蒋明月睡着，王德良轻轻松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时，他视线不经意落在门外林众与白欢欢身上，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与慌乱，他嘴角很快挂起笑容。
“林小姐？这么巧，你也在这啊？”
王德良越过白欢欢走到林众面前，他语气带着明显的客套。
林众回应着王德良的目光，她嘴角挂上同样礼貌的笑容，直接了当问道，“王总对手下人挺好，还亲自来探望。”
王德良笑容出现些许不自然，他轻咳两声：“医生说是受到了惊吓，剧组出现这种事，搞得我心里也有点害怕。”
林众想起什么，故作惊讶，探头探脑看向病房：“我好像听她说有鬼，不会真是鬼魂作祟吧？”
王德良面部肌肉僵硬住，他轻轻用笑容缓解肌肉压力，尴尬笑出两声，声音带着几分指责：“林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啊，我觉得她就是自己想拍好戏想得太入迷了，不小心出意外了。”
他说话时，林众能清晰感受到有道鬼气附着在王德良身边，它环绕在王德良身边，似乎还与王德良身体产生某种联系。
王德良察觉到林众上下打量他的视线，收起嘴角笑容，眉头微微蹙起，对林众下达‘逐客令’：“林小姐明月正在休息，我想她一时半会醒不来，这医院人多眼杂的，你和欢欢也先回去吧。”
林众也知道有王德良在场，今天一定没有探查的机会了。
她拉着白欢欢的手就往外走，和王德良擦肩而过时，林众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快留下她！她的灵魂比所有人都要很美味，我更需要她为我补充能量。”
林众没有停下脚步，直到拉着白欢欢走到无人的拐角处才停下。
是因为她插手了白欢欢与蒋明月的事那鬼魂才注意到她吗？还是说，那东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她没有把这些告诉白欢欢，安顿好她后，林众直接回去找顾绛臣。
林众气喘吁吁推开书房门时，顾绛臣正坐在电脑面前整理着受害者家属资料。
“受害者家属都查清了？”
顾绛臣点头，将电脑屏幕转向林众：“不出意外那些签约在众星慢慢没有声音疑似被雪藏的小艺人，全都死了。”
林众看着屏幕上众星娱乐失踪的人员名单，一眼望不到头的资料触目惊心：“它从始至终就想要取人性命，而它的下一个目标，不出意外就是蒋明月。”
林众对上顾绛臣疑惑的视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述给他听：“蒋明月今天在泳池边被鬼魂推下水，我没猜测的话这不过是他们用来试探的手段，他们想要的就是她在医院里发疯。”
“他们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发通告雪藏她？”
林众点头，神情带着几分严肃，“说不定，所以接下来你得去医院里，主动担任蒋明月的主治医生。”
顾绛臣眉头轻轻挑起：“我？她从入院时就应该已经有主治医生。”
林众轻啧一声，看向顾绛臣眼神中有些不满：“你用点手段啊，再说了，你这个精神科的医学顾问，主动接下这个病人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必须近距离盯着蒋明月，防止鬼魂的下一步动作。”
顾绛臣向来不会拒绝林众的请求，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突然，林众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振动声响，她拿出来看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短却又令人感到震惊：
【林小姐，上次你来众星大楼时，我就觉得像你这样长相俊美，又气质出群的人，一定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今天在医院一看更是如此，就是不知道林小姐对娱乐有没有兴趣？你放心，我手里还有很多大制作剧本正在筹备，正巧有个角色特别适合林小姐，如果你有想法的话，我们可以见面谈一谈，你要肯做演员的话，我王某说什么都会让你大红大紫成为一线女星的。】

“怎么了？”
林众把手机举到顾绛臣眼前：“喏，把算盘珠子打到我头上来了，你顾少的名头还比不上我这条命。”
没理会顾绛臣拒绝的声音, 林众夺回手机敲下几个字：【明天约个时间去公司看看？】
另一边的王德良看到消息之后，立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将手机放在一边后, 恭敬地开口。
“我就说没有女孩子能拒绝当明星, 您放心，只要是您想要的东西, 我肯定会替您弄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面前空无一人，但王德良的脸颊很快就变得红润，似乎得到了什么馈赠紧接着把头放得更低。
“知道，我会尽快让她签下合约的。”
翌日清晨，顾绛臣开车将林众送到众星娱乐公司楼下。
他摇下车窗, 眉头微蹙。
“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那个王德良明显有问题。”
林众正低头整理着背包带子, 闻言抬起头, 阳光洒在她素净的脸上, 映得眼眸格外清亮。
“放心，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去医院看蒋明月，小心她身边的鬼。”
她顺手将变成纸片人的辛霄塞进外套口袋, “好了不说了，等我好消息。”
顾绛臣无奈，看着她消瘦的声身影转身走进那栋光鲜亮丽的玻璃大楼，才驱车驶向医院。
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了, 林众轻车熟路进门，王德良果然亲自在一楼大厅等候。
一见到林众，他脸上立刻堆起热情得过分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林小姐，欢迎欢迎，你能来，我们公司真是蓬荜生辉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引路，态度殷勤备至，引得前台和路过的一些艺人、工作人员纷纷侧目，低声议论着这陌生面孔是何方神圣。
“王总亲自接待，是新人？”
“长得是挺有灵气，但也没到让王总这么卑躬屈膝的地步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背景硬得很……”
林众对周遭的打量和议论恍若未闻，目光平静地扫过公司环境。
檀木珠的气息如影随形，但很淡。
似乎不在这里。
两人往前走着，王德良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面色微变，随即朝林众露出一抹含着歉意的笑
“我先接个电话，林小姐现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林众点头，若有所思地感受着檀木珠碎片的气息。
没多久，一个打扮时髦、眉眼带着几分傲气的年轻男人忽然晃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林众，语气轻佻。
“新来的？什么来头啊，能让王总亲自当导游？”
林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男艺人被她有些傲慢的样子惹恼：“别以为有些背景就能不尊重人，前辈和你说话，你不知道要看着我吗？”
闻言，林众总算抽出身来，认真端详着面前的男人，半晌颔首，目光明净。
“前辈，你的粉底液卡粉了。”
那男艺人表情一僵，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脸，反应过来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正要发作，却见王德良已经挂了电话快步回来，脸色一沉。
“干什么呢，没点规矩！林小姐是我们公司的贵客，轮得到你在这里问东问西？”
“还不快滚去上你的声乐课！”
那男艺人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悻悻地瞪了林众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王德良转过头，立刻又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对林众说：“林小姐别介意，底下人不懂事。”
“来来来，办公室请，合同已经准备好了。”
他一边走，一边不断描绘着签约后璀璨的星途，各种资源许诺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抛。
林众配合地露出些许被说动的神色，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点对名利场的好奇与向往。
到了装修奢华的总经理办公室，王德良请她在沙发上稍坐，自己则去办公桌上取合同。
就在等待的间隙，林众敏锐地察觉到一道隐晦而冰冷的视线，不知从何处投来，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与贪婪。
她不动声色，借着整理外套的动作，指尖在口袋边缘轻轻一弹。
辛霄悄无声息地滑落，借着沙发阴影的掩护，隐匿了起来。
“林小姐，看看合同，条件绝对是业内最优厚的。”
王德良将一份装订好的合同递到她面前，笑容满面。
林众接过，随意翻看了几眼，条款看起来确实普通，甚至有些宽松。
她没有犹豫，拿起笔，在王德良期待的目光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一种极其微弱、仿佛清风拂过水面的剥离感传来。
她清晰地感知到，自身一丝微不可查的功德，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悄然抽走。
有点意思。
林众眼底掠过一丝新奇，这体验对她而言还是头一遭。
但面上还是不露分毫，放下了签字笔。
王德良见她签了字，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几乎要溢出来，又热情地寒暄了几句，亲自将她送到电梯口。
一团模糊不清的黑雾隐匿在他的影子里发出一声喟叹。
“美味……”
离开众星娱乐，林众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按照顾绛臣之前发的位置，她来到住院部某层的VIP病房区。
刚走到走廊尽头，就看到一幅让她沉默的画面。
顾绛臣穿着一身白大褂，气质清隽，此刻却略显狼狈地蹲在……
女厕所门口？
寻常人看不见的地方，几道散发着淡金光芒的符箓悬浮在空中。
光芒组成的屏障内，一道淡薄扭曲、看不清男女的鬼影正左冲右突，发出无声的嘶吼。
路过的护士和病人家属都绕着走，投来怪异的目光。
林众扶额片刻，有点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半晌才走过去，沉默地看了一眼那困阵中的鬼影。
虽然形态模糊，但那残留的阴冷气息，她认得。
正是昨天在片场泳池边，将蒋明月推下水的那只鬼。
顾绛臣看到她，松了口气。
“你来了？这家伙一直徘徊在蒋明月病房附近，我刚设法把它引出来困住。”
很有长进嘛。
林众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个依旧在徒劳冲撞屏障的鬼影上。
“走，回家再说。”
蒋明月这边已经脱离了危险，顾绛臣自然又把主治医生的工作交了回去。
两人回到别墅，顾绛臣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困着鬼影的符咒拿出来，放在房间地毯上。
林众蹲下身，指尖泛起柔和的白光，轻轻点在那团扭曲的黑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