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从精神病院开始(穗岁长安)

顾绛臣刚想掏出手机联系宋元明，就被林众一把按住。
她朝王德良露出笑容，抢先一步说：“王总说得确实有道理，今天是我们冒昧了，改日有空我们从长计议。”
王德良感到意外，瞟了眼阴沉的顾绛臣，见他没发飙，赶紧扬着笑脸礼貌送他们离开众星娱乐。
林众扯着顾绛臣走出众星大楼，还没走远，顾绛臣就停下脚步凑到林众耳旁：“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
林众摇摇头，有些凝重地回头望去：“王德良身上有檀木珠碎片的气息，而且他看起来很不对劲。”
顾绛臣点头，表示理解。
“解约的事情得先放一放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王德良的身份，我们去问问白欢欢在公司里有没有信得过的人？”
白欢欢听到这事，也没多想，也不敢多问，点头道：“有！我经纪人上周说在公司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她就跟我失去联系了。”
林众神情严肃，她目光落在顾绛臣身上：“能不能帮我去查查她的经纪人和王德良。”
“好。”
白欢欢坐在病床上死死盯着林众，唇齿微张想说些什么时目光却不经意瞥到一旁的顾绛臣，她想说出的话语变为轻轻叹息。
林众看出白欢欢的欲言又止，走上前坐在白欢欢身旁，声音温和带着几分坚定：“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说给我听。”
顾绛臣也看出白欢欢的警惕，识趣地离开：“我去买点喝的吧，呆这么久也都渴了。”
顾绛臣离开时不忘将病房门轻轻关上，林众目光重回到白欢欢身上，声音带着几分安慰：“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白欢欢用深呼吸缓解着内心的紧张感，对上林众的目光，她才敢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知道的事：“公司这几年，先是有练习生突然失踪被迫退圈，再后来我尝试跟公司一些小有名气的前辈联系，她们竟都不回我的信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林众眉头微微蹙起，这世间并不会出现人间蒸发，失踪与不回消息的结果无非是死亡。
“他们没在荧幕上出现过？”
白欢欢沉重点头：“一个都联系不上，所以我才会去托人打听这些人的情况，才知道有好几个已经死了！”
林众感受到白欢欢身体的颤抖，她轻轻拉起白欢欢的手，声音放柔：“你怀疑是公司有问题？”

白欢欢声音有些颤抖, 她感到害怕眼眶中泛起泪光：“我出意外后，总能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鬼怪做的？”
林众还未回答, 白欢欢就轻轻擦拭掉眼眶的泪珠：“我害怕被鬼怪杀害，所以才拼了命想跟公司解约，不让自己步入他们的后尘。”
林众将白欢欢抱在怀中, 用手轻轻安抚着她的背部, 想让她的坏情绪得到缓解。
顾绛臣拎着两杯奶茶回来时，白欢欢已经平复好心情, 他抬手将奶茶递给她们, 却没开口询问原因。
林众将顾绛臣递来的奶茶插上吸管送到白欢欢唇边：“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自己小心。”
白欢欢接过奶茶捧在手里，低头不去看林众：“好。”
“白欢欢的病房还是要派人守着，我担心王德良会盯上她。”林众坐上车, 扭头看向顾绛臣，“她说众星有许多艺人死得很离奇, 如果方便的话, 也可以从这里切入。”
顾绛臣轻轻点头, 转念他想到什么，眉头微皱：“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将死亡原因告诉给一个陌生人吗？”
林众沉默半晌，有些迟疑：“那你就负责调查受害者家属, 而我假装白欢欢的新助理，近距离接触王德良，怎么样？”
顾绛臣并不同意林众的做法，他摇头拒绝, “你今天已经见过王德良了，现在再编个身份，是不是太冒险了。”
“只要我的身份没曝光，顶多只是让他认为我和你关系匪浅，说不定还会有所忌惮。”林众吸了口奶茶，想了想，“白欢欢没几天也该出院了，我跟在她身边也能保护她。”
顾绛臣轻轻叹息，停车等绿灯时，他郑重其事盯着林众的眼睛：“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就找我或者宋助理。”
林众被顾绛臣盯得一阵发毛，撇开脑袋看向窗外：“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自己遇到过危险？”
有林众这么个大佬跟在身边，没付一分委托费，还委屈她当自己的助理，白欢欢还有些不适应。
但很快公司的安排让她不适应也得适应起来。
她带着林众来到剧组，凑到林众耳旁轻声吐槽：“公司看到我恢复健康，这才刚出院，就帮我安排新剧，连解约的事都不肯再跟我聊了。”
还是个炮灰配角。
林众还没回答，身后传来尖锐且嘲讽意味明显的女声：“哟，这不是我们曾经的流量小花白欢欢吗？”
林众与白欢欢转过身，就看到如今的当红流量小花蒋明月在助理们的簇拥下走过来，她脸上还挂着虚伪的假笑。
白欢欢也挂起假笑：“好久不见，蒋前辈。”
蒋明月的视线上下打量着林众，目光又轻轻飘回到白欢欢身上：“是假死把你曾经的助理吓跑了吗？这新的助理不害怕吗？”
白欢欢嘴唇微微张开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用来反驳。
林众走上前将白欢欢护在身后：“蒋小姐你想多了，欢欢身边没什么能把我吓跑的。倒是，话说多了会造口业，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吧。”
蒋明月嗤笑出声，对林众的话满不在乎：“现在什么年代还会有人信这些？白欢欢，你又是从哪找来个这么老气横秋的助理？”
林众并未接话，她的目光落在蒋明月身上，有位半透明的鬼魂身影正趴在蒋明月的肩膀处，空洞的双眼直直盯着她的脸颊。
出于好心，林众选择凑近蒋明月，压低声音在她耳旁提醒：“我劝蒋小姐最近少照镜子，尤其是半夜，毕竟有些东西，在夜晚看清楚反而不好。”
蒋明月唇角的笑容瞬间僵硬，她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用力推开林众，满眼愤怒指责道：“你再敢跟我在这胡说八道，我让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林众并未因蒋明月的无理感到愤怒，扯她朝蒋明月露出和善笑容：“我只是想善意提醒你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蒋小姐最近的睡眠质量很差吧？我看你眼下的黑眼圈用这么浓的粉都盖不住。”
蒋明月被戳中心事，表情变得凶狠，狠狠瞪了林众一眼：“多管闲事。”
说完，蒋明月似乎怕林众再说出什么，匆忙带着助理离开了。
白欢欢见到蒋明月离开才松了口气，但也有些担心：“我们得罪了她在剧组的日子可能会被穿小鞋。”
她没有指责林众惹恼蒋明月，相反，她见到蒋明月那也是敢怒不敢言，林众这也算给她出了口恶气。
林众目光落到蒋明月身上：“她似乎跟导演的关系很好。”
蒋明月摇摇晃晃走向导演，她坐在导演身旁时脸上带着委屈，她伸手指向白欢欢与林众方向，撅起嘴巴向导演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不用猜都知道，无非是在指责她俩不尊重前辈啥啥的。
见导演轻轻点头，白欢欢表情皱到一起，轻轻叹息：“看来这场戏有苦头吃咯。”
如白欢欢的预测，导演频频找她的麻烦，就连林众都觉得简单的镜头被导演数次指责连续重拍了二十多次。
“你是废物吗？这都拍不好？再来一次！”
重新开机时，蒋明月饰演的角色装作“不小心”般将手中酒杯的酒泼到白欢欢戏服上。
蒋明月如同绿茶版，做出委屈表情，撅起嘴巴，“对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泼你的。”
“咔！”导演喊咔时，林众看到蒋明月朝他轻轻点头，导演回给蒋明月一个笑容，他看向白欢欢时笑容瞬间消失，“好，这条就算你过了，去收拾一下准备拍下一条。”
白欢欢点头离开拍摄现场，林众将手中准备好的浴巾披到她的肩膀，白欢欢拉紧浴巾，感到愧疚，轻声对林众说：“抱歉，我是不是连累你了，本来能很快拍完的，害你等这么久。”
林众摇摇头，递来杯温水：“不会，其实应该怪我。”
这娱乐圈的弯弯绕绕缠得她头疼。
总算熬到了今天拍摄任务的结束，白欢欢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林众站在一旁帮她收拾物品时，蒋明月带着助理走了过来，林众的注意力落在蒋明月身旁的鬼魂上。
那鬼魂仍趴在蒋明月肩膀处，不同的是它原本半透明的身影变得更加清晰可见了。
蒋明月看向白欢欢的视线并无嘲讽，语气却像是在对好姐妹说话：“白欢欢，导演说剧本有调整，你去找他吧。”
白欢欢目光落在林众身上，两人将视线交换，林众读懂她眼中的害怕，拉起白欢欢的手便要朝着导演办公室走去。
“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蒋明月拉住林众的胳膊，态度强硬：“导演说只让白欢欢一人去，你这助理还是在外面等着她吧。”
林众能感受到蒋明月掌心处带着湿润，和她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
凑近蒋明月，她能清晰看到那位鬼魂此刻贴在蒋明月耳旁，嘴唇朝着她的耳旁吹气。
林众捏紧白欢欢的手指，白欢欢将视线落在林众身上，林众飞快对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要保持警惕，白欢欢轻点头，回应着林众的暗示。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白欢欢跟着蒋明月离开后，林众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看清顾绛臣给她发来的消息，便率先扣字告诉他剧组的情况。
【剧组有鬼。】
顾绛臣信息回复迅速：【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暂时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林众只是想和顾绛臣分享一下现在情况，可不需要他出马。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明月姐给大家准备了奶茶，快来拿吧！”
蒋明月助理声音从远处传来，林众抬头望去就看到白欢欢跟在蒋明月身后推着装满奶茶的推车来到片场。
现场瞬间热闹起来，在场人都向推车聚拢。
蒋明月带着墨镜站在推车前面，笑容灿烂倾听着众人的道谢与夸赞，她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向一旁的林众。
“明月姐人美心善，能在这么热天犒劳大家冰奶茶简直是救我狗命！”
“谢谢明月姐！明月姐一定会当上新生代最佳女演员的！”
似乎无人在意一旁卖苦力的白欢欢，她神情带着几分沮丧，穿过人群，回到林众身旁坐到椅子上抱怨起来。
“谁知道是叫我去卖苦力啊！这蒋明月背后有投资人，我根本没拒绝的资格。”
蒋明月视线落在林众身上，她眉眼间带着几分挑衅，像是在挑衅林众，问她为什么不来取。
林众将手搭在白欢欢肩上：“那就拿杯来喝。”
说完，她面色如往常般平淡，抬脚走向推车旁，拿起一杯冰奶茶：“谢谢你啦。”
蒋明月并未想到林众能如此淡然，她嘴角笑容僵住，在原地愣了愣。
就在林众转身要离开时，蒋明月才反应过来，出言嘲讽，“哎呀，都忘了你是白欢欢的新助理了，都没问要不要给你点杯热的，万一你身体虚不能喝冰的，喝出事岂不是要怪到我头上？”
剧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他们都能看出来就蒋明月在有意刁难这位小助理，蒋明月目光轻轻瞥向白欢欢。
“这可是你家艺人白欢欢亲自推来的，你不帮她出力就算了，还好意思喝她的劳动成果？”

林众脚步一顿, 回过神看向蒋明月，唇角挂起淡淡笑容，又从推车上拿起一杯, “本来我就是想拿给欢欢的，忘记给自己拿了。”
林众说着就给其中一杯插上吸管，当着蒋明月的面大口喝起, 拿着另一杯朝着白欢欢走去。
蒋明月脸色发生微妙变化, 想再次出言讽刺她们时，就看到林众将奶茶递到白欢欢面前, 脸上挂着和善笑容, “明月姐请的奶茶，不喝白不喝。”
白欢欢盯着蒋明月的视线被奶茶挡住，她神情带着几分愤怒，似乎并不满意蒋明月对白欢欢的欺辱，她撅起嘴, 感到愤怒。
“她这明明就是故意刁难你！”
林众轻笑出声，坐在白欢欢身旁, 劝说着白欢欢, “没必要因为她生气。”
她掏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起来，“我点了其他吃的，烧烤与炸鸡大概在半个小时后到。”
白欢欢双眸睁大，感到震惊, “你疯了吗？这么多我们吃不完吧！”
“这么多工作人员在，多点才好。”林众抬眼，目光在工作人员身上扫了一圈。
夜晚，林众与白欢欢身旁围满剧组里的年轻演员与工作人员, 听着他们那边不停的欢声笑语，蒋明月环顾一圈周围的助理跟班，她这边的气氛远远不如那边热闹。
蒋明月看到林众与白欢欢身边热闹氛围，神情带着愤怒用力拍打桌面，“她们绝对是故意的！白欢欢助理什么身份居然敢博我的面子？让我下不来台？！”
“奇怪，我经纪人怎么来了？”白欢欢一到剧组就觉得气氛不对劲，环顾四周一眼就瞧见和导演站在一起的经纪人。
林众跟着白欢欢的目光，将视线落在刘敬合身上，刘敬合似乎察觉到她们的目光，递给林众一个笑容。
“你不是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你了吗？”林众冲刘敬合点点头，凑到白欢欢耳边轻声道。
“对呀，我也奇怪着呢。”白欢欢掏出手机，给林众看了他俩的聊天记录，信息截止在刘敬合让白欢欢别去公司。
等白欢欢上场拍摄后，林众的身旁站定了一个人。
“林小姐居然来当欢欢的助理了？”
林众侧过头将目光落白欢欢的经纪人刘敬合身上。
她笑着点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和欢欢也聊得来，正好她现在也没助理，就暂时跟在她身旁。”
刘敬合悄悄打量着林众身边，在没有看见想找的人影，轻声问道：“顾少没跟你一起来吗？”
一听便知又是冲着顾绛臣的身份来的。
林众摇头，突然，她嗅到了檀木珠碎片散发的气息。
她眉头微微皱起，这才仔细打量起刘敬合。
刘敬合依旧挂着笑容：“林小姐怎么了？”
林众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没什么，就是觉得刘先生身上的香味挺好闻的。”
“嗯？有吗？”刘敬合一愣，“可能是在哪蹭来的吧，我不擦香水。”
“这样啊……听说你们众星娱乐有不少艺人失踪，什么情况啊？”
刘敬合有些不自然，吱唔半天才开口：“我就是个小经纪人，哪知道这些事！说不定就是公司层面觉得他们不合适解约了吧。”
林众看出刘敬合浑身透露着的不自在，她轻笑，“我也是偶然听别人说的，刘先生没必要这么紧张，我想到那些有潜力的公司艺人，突然失踪觉得很可惜。”
刘敬合干笑两声，跟着林众的话题说：“嗐，艺人这一行，谁走谁留，也都是正常情况。”
刘敬合并不想继续与林众聊这个话题，他将目光投到白欢欢身上，顺势把话题转到白欢欢身上。
“说起来，我听说上次林小姐到公司帮欢欢解约？”
“对啊，可能是身体不允许吧，不然她也不会找我和顾绛臣帮忙出面了。”
一听林众直呼顾绛臣的名字，刘敬合的态度更是微妙：“不知道林小姐当欢欢的助理的这些天还有没有听过她说想解约的事？”
“欢欢她很敬业，演技也很好，回到剧组倒是很少提起解约了，但我看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公司知道她有潜力一直很看重她的。”刘敬合轻轻叹息，“如果是身体的原因，我们也是可以和她商量行程安排的。我看林小姐跟她关系倒是很好，不知道能不能帮忙劝劝？”
林众神情带着几分为难：“欢欢会有自己的想法倒也正常。不过，我听说贵公司最近不是签约了几个新艺人吗，没必要揪着欢欢不放吧？”
刘敬合神情变得不自然，他僵硬笑着：“众星资源比较多，即使签约新艺人他们也要有能接住资源的能力啊，欢欢都从零走到现在了，现在再放弃那不是很可惜？”
林众装模作样思考片刻，点点头：“也是，放心吧刘先生，我再劝劝她。”
刘敬合点头，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众：“林小姐，这是我们王总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主意，随时都可以联络我们王总。”
林众笑着接过名片，远处拍摄现场忽然出现短暂的落水声，落水声引起一连串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