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是累得直喘气,但乖孩子迪诺领命后还是从雪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进屋去干了。
“这就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国度吗,才十一月份雪就开始下个不停……”平躺在松软的雪地上,望着雪后夜幕中格外明亮的皎月,恩佐蓦然开口。
碧色的眸子微微转了转,原本静静望着夜空的劳拉目光瞥向一旁的男人,“是啊,北欧的冬天很漫长,所以北欧人也都是玩雪的高手。打雪仗这种算是最初级的,像是滑雪、溜雪橇,这个国家几乎人人都很拿手。”
言语间,注意到那双漂亮的碧眸间光彩渐溢,恩佐也下意识淡淡地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玩雪。”
“第一次?”劳拉先是稍稍有些诧异,随即心中却也了然。
“是啊,西西里那种地中海海岛本来降雪就不多,而且……也没有人陪我玩啊,更不会有人陪我一起欣赏那一场场雪。雪对我而言,就只是雪。”明明不是什么轻松的话,恩佐说的时候却看上去一脸轻松的样子。
“那么今天的雪,对你而言不仅仅只是雪了吗?”劳拉饶有兴致地问道。
话音刚落,脸颊上突然多了一份温热湿润的触觉……身旁的男人偏过头,吻上了她的脸颊。
不只是嘴唇的温度,还有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全都烙印在她那暴露在寒风中分外敏感的肌肤上。
虽然他偶尔也会或绅士或调侃而给自己个面颊吻,总觉得他这一刻的吻是不同的……因为她在被吻时的感受,也是不同的。
“……今天的这场雪对我而言,是幸运。”
她听到了他轻轻地这么说着,淡淡的话语,转瞬即逝在这片纯白的茫茫天地间。
……
深夜——
“这么晚了,还出来干吗啊?你不是最怕冷了吗?”里面穿着睡袍,外面包裹着一件毛裘大衣的劳拉跟着恩佐又出了温暖的卧室来到落满了雪的院子里。
本来应该是睡觉休息的时间了,迪诺也已经睡下,恩佐却是突然不知道来了什么兴致把打算入睡的劳拉带了出来。
只见走在前面的恩佐走到院子里那棵针叶松下的秋千旁,将上面落满的雪拂去。
“这个秋千我昨晚重新加固了,来试试看?”恩佐朝身后几步远处站着的劳拉招了招手。
“昨晚?你昨晚什么时候做的?”
“当然是趁你睡得正熟的时候……不然不就没有惊喜了吗?”恩佐挑了挑眉,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劳拉试着坐上了那个她已经多年不曾坐过的秋千,小小地晃了两下。
今晚的一切,不知为何,让她觉得简直像是一场梦境,那么的不真实……美好得不真实。
站在秋千后的恩佐倒是并没有帮着推秋千,却是两手轻轻覆上了劳拉那头金色的长发,十指穿梭在其间。
一开始劳拉有点搞不清他想干什么,但过了一会儿……
“你,你在帮我扎头发?”劳拉难以置信地当即就像转过头看看那个男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不对劲了,却被对方的大掌制止住了动作。
“别动,差点就又搞错了……”忙活着手上的活,恩佐看上去全神贯注的样子,“昨天不是看了你屋子里放着的旧相册吗,你小时候荡秋千时不总是喜欢扎条长辫子,秋千荡起来的时候一甩一甩的……臭美的小丫头。”
劳拉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心中涌起的那种强烈的情绪把她灼烧着,让她第一次面对这个男人时无论怎样都说不出任何清冷的话。
几度欲开口,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终于还是想说些什么时……
“嘶,疼……”头发被扯了下的劳拉止不住痛呼了一下。
“忍一下啦,我第一次给女人扎头发不太会弄……哎呦,你们女人的头发怎么这么麻烦啊。”毫无这方面经验的恩佐手上的动作称得上笨拙,简直像是面对着什么棘手大难题,把他鬓角都急得渗出了几滴汗。
折腾了半晌,好不容易把这条长辫子扎好后,恩佐也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海星发卡,别到了劳拉的头发上。
“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上,最喜欢的就是海星发卡了……嘛,虽然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不过我今天在商店里看到了这个款式差不多的,就先这样吧。”恩佐边说着边从劳拉的身后站到面前,满意地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
“你……今天,干吗,这样啊……”当话说出口的时候,劳拉才发现自己声音无法自控地带上了丝哽咽。
她从来都不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软弱的情绪的,但是她知道,她此刻是真的很想流泪的……而这眼泪,与伤心无关。
“今天是你生日,帮你回忆一下童年咯。”恩佐原本还是一副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样子,只是随即缓缓俯下身,认真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我的童年,真的没什么好的事情是值得回忆的。但你不一样,你的童年很美好,那么,我就再送你一次。”
从回到她故乡的这个国度起,他便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最纯挚的愉悦。
是啊,这里是她的故乡,是她留下了最纯净、最美好的回忆的地方。
人总归是要长大的,没有人能够永远如年少时那般纯真下去。否则的话,无论你身处什么样的阶层,都将会被成年人的世界所吞噬。但是在生日的这一天,他想要让她能够有权力重新当一次过去的自己……这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恩佐.加百罗涅……”劳拉突然开口,直唤眼前人的全名。
恩佐也低下头,“嗯?什么……唔……”
出乎意料的,她主动吻了他。
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
“嗯……”劳拉喃咛了一下。
就在她想要结束这个简单的亲吻时,他却是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没有容许她离开。
他的舌头灵巧而又强势地撬开了她口中的所有关卡,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索取着。
她……终究还是没有推开他,身体上本能的反应让她做不出抗拒的动作。
明明不该发生这些,他与她却是都一时循着身体的感觉选择了放任。
这一晚对彼此而言都是格外的不真实,那么,默契地索性就让其彻底成为一场不需要理智、不需要去分辨虚实的梦境的。
等到稍微恢复了一点自制时,已经回到了屋内,交缠在床上了。
只是那点自制,瞬间便又被丢弃掉了,顺从了身体此刻最强烈的渴望。
当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时,他没有犹豫,她亦没有抗拒。
也许平时越是思绪冷静的人,在彻底卸掉一身铠甲时便越是疯狂、越是执拗。
意识最后还算清醒的时候,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用那缠绵的声音喃呢着……
“劳拉,生日快乐……”
她感觉到了,自己眼角处终究还是滑下了泪水。也感受到了,他的唇瓣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将其舔舐而去。
此刻,只需沉浸在这片梦境中即可,伴着屋外月光下又飞舞起的一场白雪……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含蓄地开了车……怎么说呢,这次开车,其实更多的还是身体的本能欲望占了上风,算不上那种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爱人之间的缠绵。
估计不少亲们会问会不会借此怀孕什么的,答案是……当然不会!第二十二章里有提到过恩佐这些年一直在定期注射十一睾酮,所以劳拉不会怀孕。
第52章
从丹麦回意大利后, 那晚的事情恩佐和劳拉都没有再提过, 如若不是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在, 恐怕在外人看来更像是男女间的一夜露水情缘。
也许……本来就是这样, 不是吗。那一晚,所谓的“情”存在多少, 两个当事人想必也都说不上来。更多的只是在荷尔蒙作祟下成年男女涌起的一阵冲动,生理上的热切要大于情感。
卧室的梳妆台前, 已经洗漱罢的劳拉将睡裙的领口处稍稍拉开了点……
淡淡的晕红色吻痕还没有消下去,那一晚迷蒙间的激情所留下的痕迹。
有些茫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总觉得和他的关系越发变得不正常,但她明白,她不应该继续再这么下去了。
他只是她儿子的父亲,是他的亲人……但不是她的爱人。他这样的男人, 并不适合她。
而他,大概也在努力成为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亲人, 但想必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成为她的爱人。他所做的一切, 都是以亲人为出发点的。
他和她之间目前的一切,都是基于亲情,那么就让一切最终也都回归于亲情吧。
长出了一口气后, 转身走回到绵软的大床上, 躺下。
只有她一人。
刚一回丹麦,恩佐便又匆匆地外出办他的事了。
要去哪儿、要去干什么、要去多久,这些她都没有问,只是在他临走前嘱托了一句——早点回来。
这样,就足够了。
……
恩佐这次走的时间, 的确不算短。今年的圣诞节,依旧不在家,和上一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