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冷语了一番后,恩佐搂着劳拉便上楼回自己的卧室去了,把已经被气哭了的艾格妮丝丢在那里完全不去管。
而看着在恩佐怀里装柔软的劳拉,艾格妮丝哭着愤恨高喊:“劳拉.佩尔森,你装什么装!到男人面前倒是挺会装出那副柔弱的样子去勾引男人!”
而换来的,却是已经快上到二楼的恩佐蓦然回首间一句轻飘飘的话:“你刚刚叫错名字了,不是劳拉.佩尔森,是劳拉.加百罗涅。”
“啊——!”那个被贯上的姓氏彻底击溃了艾格妮丝的神经,疯子般地在原地大喊。
……
待到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恩佐松开了刚刚一直搂着劳拉的手臂,挑了挑眉:“怎么样,刚才我这个临时上场的演员,跟你配戏配得不错吧。”
“反应够快,应变能力够强。”劳拉转过头审视着恩佐,拿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评论道。
这么面对面相视,看到劳拉脸上刚刚被扇肿的那处,恩佐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用手指弹了劳拉的额头一下,“下次不用那么敬业,挨巴掌这种事情借个位就行,反正后面会有我‘是非不分’地站在你这边的。”
“嘶——”揉了揉被弹地有点小腾的额头,劳拉耸了耸肩:“入戏太深……OK,我下次注意。”
“等着,我去给你找消肿的药膏。”
“呃……嗯。”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别动, 药膏得涂抹均匀。放心, 这种药膏是我认识的那个黑市医生特制的, 效果很好, 市面上买不到的。”
找到药膏后,恩佐便力道适度地在劳拉那张红肿起来的脸上涂抹着, 看上去很专注也很细心的样子。
冰冰凉凉的药膏附在肿着的地方,劳拉也的确感觉舒服了不少, “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给你特制镇定药片的医生?哇哦,他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吗?”
“说他是黑手党世界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倒也没错……劳拉,记住,他叫夏马尔,是个顶着个章鱼头的好色酒鬼。如果未来有一天出了什么事的话, 你可以信任他。”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恩佐说这话时似乎带上了几分认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劳拉总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一副在预测未来不幸, 从而将一切交代好的意味。
“没什么。好了, 在丈夫面前一直讨论别的男人,不要当我这个丈夫不存在好吗。”恩佐的嘴角又挂起了一贯的那种虚虚实实的笑意,语调上挑地问道:“我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劳拉, 有想我吗?”
“没有。”劳拉答得一脸坦诚。
瞬间黑了脸的恩佐停下了手指涂抹药膏的动作,然后把装着剩下药膏的药管直接抛给劳拉,“你自己涂吧。”
堪堪接住了呈抛物线状朝自己丢来的药膏,劳拉有些无语地嘟囔了句“幼稚”,随即也问起了正事, “那位艾格妮丝小姐,她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副懒散样地半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恩佐轻哼了声后说道:“艾格妮丝啊……呵,一个讨人厌的麻烦女人。”
“看出来了。”劳拉认同地点点头,涂完药膏后,也相当自然地走到卧室这个外套间存放饮品的冷冻壁橱里取出了一瓶牛奶,递给了恩佐,“还有呢?”
“还有啊……”接过那瓶自己常喝的牌子的牛奶,恩佐看上去一副认真思索又思索的样子,“嗯,是个从小就痴缠着我,一直把跟我结婚视为人生终极目标的却丝毫吸引不了我的女人。”
“看来她果然脑子不好使,眼也有点瞎。”劳拉笑靥盈盈地回道。
“……诶,夸我一下很困难吗?”
“的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劳拉耸了耸肩,也不再用任何迂回的问法,直接问出自己最想问的事,“原本,应该会成为你的妻子的人是艾格妮丝,对吗?”
“不错。”恩佐叹了口气,说起这件事情情绪上似乎也有些烦躁:“因为她是阿尔伯特的女儿,所以我和她也是从小就认识,虽然我从来都没有待见过她。家族里的那些元老是非常赞同让我娶艾格妮丝的,因为这样……就可以像当年我母亲之于我父亲那样,艾格妮丝就是他们放到我身边的眼睛。这么比喻吧,如果说我是傀儡,他们是操纵者,那么艾格妮丝就是操纵者操纵傀儡时用的那根线。在我刚一过意大利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他们开始就各种打算把艾格妮丝嫁给我了,而艾格妮丝更是一副时刻都准备好了的样子。”
“所以,你才会那么抗拒让艾格妮丝成为你的妻子……后来,正好有了我这么个挡箭牌,所以你当初才会那么痛快地直接顺水推舟要和我结婚。”劳拉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些了。
难怪呢,她就一直觉得奇怪,按照这男人的性格,区区因为怀上了他的孩子就能控制住他的婚姻抉择了?就凭他的处事风格,如果有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直接派人强硬地打掉那个孩子也绝对会眼睛都不眨一下。
恩佐对此也是不可置否,将手中的牛奶瓶放下,“其实当年我也有考虑过要不要同艾格妮丝结婚,因为……她实在是个蠢蛋,越蠢的人越容易成为他人的棋子。既然他们是要利用艾格妮丝这根线来操纵傀儡,那么同样的,我这个傀儡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根线来引爆.操纵者。”
“那么,你当初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一来,当时的我实在太弱小了,根本没有积攒起任何势力,那样做的话很可能是一种自不量力,会被反噬。而且……艾格妮丝实在太倒我的胃口了,和这么一个女人过夫妻生活的话那简直会是一场长期的噩梦。”
“不过你大概也没有想到……和我在一起的夫妻生活,也还是噩梦一场。”心里清楚失忆的那几年二人的关系绝对是糟糕到极点,思及此,劳拉苦笑了下。
“嘛,至少……你长得比她漂亮得多,能做到赏心悦目也不错。”恩佐手指轻轻勾起劳拉的一缕长发,发丝缠绕在指间,缠了几圈后,又松开,“好了,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达成过共识了吗,过去的事不再提,现在与未来才是更重要的。”
“是啊。”劳拉轻笑了下。
不过她也明白,有他参与的现在与未来,也很快就会结束了。去年春天在日本许下的那个一年之期,很快就要到了。
向来敏感而又锐利的恩佐自然看得出劳拉此刻的心绪,只是他也默契地没有去戳破,而是继续着刚刚说的事,
“当年,我要和你结婚的事被艾格妮丝知道后,那女人癫狂地在加百罗涅各种大闹。虽然事情的意外发展出乎了那些元老们的计划,但是他们当时觉得保住加百罗涅下一代的血脉才是当务之急。一来,我们家族从初代首领起就是人丁稀薄,要是一个不小心断子绝孙了那么很有可能会被别的家族所吞并,要是赖以维系生存的大树都没有了,蛀虫们不就无利可寻了。二来,能尽快得一个从小便受他们控制的小傀儡自然是再好不过,哪天实在忍不了的话让我这个‘不合适’的前代傀儡直接嗝屁掉就好……对,就像当年我父亲那样。”
话音刚落,便感到周身一暖,有些讶然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劳拉半抱住恩佐,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的后背,抚平着他那已经开始颤抖、战栗起来的身躯。
她知道,刚刚,他的思绪又陷入到了他人生最黑暗最扭曲的那一天中……他的母亲杀了他的父亲,而他同时杀了他的母亲的那天。
周身的温暖让恩佐不想抽离,轻叹了口气后,索性把头埋在了劳拉的肩窝里,“劳拉,你知道吗……其实我十八岁时的那一天,对我而言原本已经麻木了。但是自从有了你和迪诺后,我发现回忆起那天的时候我却是开始害怕去回忆……你们让我变弱了……”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
……
晚餐时间——
谨遵母亲命令的迪诺直到吃饭时间才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而下楼梯的时候惊喜地看到坐在餐厅里的父亲时,顿时乐颠颠地跑了下来……然后就在废柴体质的发作下从楼梯台阶上直接漂移滑下……
习以为常地看着各种花式废柴的儿子,恩佐一脸淡定,“看来地毯又需要加厚了啊……起来吧儿子,不用对你老爸行这么大的礼。”
要说迪诺也真是练成了一副钢筋铁骨,不管撞击力度多大的各种姿势摔地,吃痛地哼唧几声后便乖乖站起身来,连声抱怨都没有,就跟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一边随意拈着手中的圣女果,恩佐一边状似随意地打量着儿子……两个月不见,总觉得这小子个头似乎又拔高了些。
心理作用吗?还是说当父亲的心理通病……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站起身来的迪诺走到父亲面前。
“一小时又四十五分之前。”恩佐顺手把手中拈着的圣女果直接塞进了迪诺的嘴里。
“唔……”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突然被塞入的圣女果后,迪诺急忙说道:“爸爸,今天下午家里来了一个坏女人,她欺负妈咪!”
看着儿子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恩佐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没错,是个坏女人,所以……儿子,记住了,以后再见到那个女人时,不用给好脸色,直接招呼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