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她人一听,立刻附议,养鸭的周月娥没办法,只能看着大家兴奋地抓她的鸭子。
每个人也都回自家拿一些好东西,共同吃好这顿断头饭,不是,结盟饭。
叶奚青天天吃猪肉也腻,换一口滑嫩的鸭肉,改改口味。
花喜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还宰了那么多鸭子,跟着叶奚青一起去吃,异常快乐。
直到叶奚青回去把生死契给她看,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想干啥啊!
叶奚青示意她小点声,把跟大家说的话术,再跟她说一遍。
但这个话术对村里人有用,对花喜姑没用,村里人是真要活不下去了,她们不是。
以她们的家庭状况,怎么也不至于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赚钱,想干啥啊!
叶奚青看向花喜姑:“娘,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梦吗?”
当初那个水淹泰山娘娘庙的梦,闹得还挺大的,但和三有关的数都过去了,三年也没到,就逐渐抛到脑后。
时间一长,花喜姑都快忘了,没想到叶奚青还拿这种事说。
但叶奚青这次没说三年后必发生水灾,而是对着花喜姑开口:“娘,你还记得我梦后半段斩黑龙的事吗?”
“泰山娘娘示我此兆,我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你的女儿我绝非凡人,必不碾于俗流!”
花喜姑:……
你做一个梦做魔怔了!
花喜姑整个人都想咆哮,但叶奚青都把生死契签了,她能怎么办。
叶奚青将一本文书交给她:“若我真有不测,娘你就改姓易名,拿着这本文书,带着家里人去泰州古县。”
“该跑的时候就跑,不用担心我。”
“我不是一般人,肯定能逢凶化吉。”
花喜姑:……
只是一个梦,你别那么当真行吗!
花喜姑提心吊胆,叶奚青却安慰她,不要担心多余的事。
她贩私盐,当然不是提着脑袋就莽,杀猪的那些日子,她也在打听私盐贩的势力。
屠户在古代差不多就是深入社会暗面的职业,对这些地下东西门清,打听起来方便,叶奚青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本世界是个全面架空的世界,她所处的阳县,位于淮州,被淮州府管辖。
淮州的私盐贩子,分两大类,一个是东边沿海的海盐私贩,一个是淮中的井盐私贩。
两股势力,水火不容,不仅要应付朝廷,私下里也常有火拼。
叶奚青所处的阳县,离淮中井盐帮比较远,离海边倒是很近,大约只有二百里地,处于海盐帮范畴。
叶奚青就去找海盐帮老大,听说海盐帮和井盐帮正在渭县争夺盐市,她愿代帮主开拓渭县。
若是她争下了渭县的盐市,请将渭县的经营权交给她,她会将海盐帮的旗帜插到井盐帮的心脏!
海帮老大震惊地看着她,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自荐,但叶奚青健硕的体格,和她能聚拢人手的能力,又让盐帮老大觉得挺可信。
这样的人才,就算是没争下渭县,收拢来也没什么损失。
盐帮老大想了想,给她发海帮令,接纳她加入海帮,如果她真能争下渭县,就把渭县的私盐生意交给她!
一直视私盐生意如虎的村里人,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么轻易地加入了盐帮。
盐帮说是贩私盐的,但人家可不是什么小势力,说是私,没有和朝廷官员无瓜葛的。
叶奚青虽然莽,但不愣。
朝廷还没垮台的时候,当然不会和天上龙地下蛇一起斗。
等到了渭县,经常跟着叶奚青一起宰猪的牛小环激动道:“咱们这就和井盐帮的决一死战吗?”
虽然以前听到盐帮什么的都害怕,但加入海盐帮后,底气都足了,感觉井盐帮不足为惧!
叶奚青给她一杵子:“决什么死战,给谁决,咱们是来赚钱的,又不是卖命的。”
牛小环:……
叶奚青恨铁不成钢地环顾众人,和盐帮老大那么说,是为了获取工作机会,工作机会到手就得了呗,还真为他拼命啊,什么毛病。
而且搞清楚一件事,正因为渭县海盐帮搞不定,才那么轻易给她们,真搞定了,还能给她们,做什么梦啊。
可怜一直在底层打滚的单纯村民,从没见过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心眼子,面面相觑地看向叶奚青:“那当家的,现在怎么办?”
贩私盐说到底是一项商业活动,用商业手段竞争,比打打杀杀有效多了。
叶奚青看向同伴,你们不是已经很熟悉发展下线的操作模式了吗,去发展下线。
如果有人介绍来新人,她买私盐就给她优惠。
介绍来的越多,优惠越多,如果下线能达到三十人,直接吸纳为外围成员,给她发货,让她负责那一片区。
等所有买盐的人,都发展成了她们的下线,那还用担心她们买别的帮派的盐吗?
下洼村人:啊?
原本还做着从此加入盐帮,热血拼杀的准备,没想到一秒转经商剧场。
海盐帮来了一个新管事,井盐帮的渭县分支肯定得打听,最后通过多方眼线得到情报。
新来的管事,七尺有余,虎背熊腰,臂如老树,腰悬阔刀,目如古井,不像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井盐帮管事闻言皱眉,他们和海盐帮争斗了那么久,海盐帮骤然换人,肯定出了什么杀手锏。
听完手下的汇报,井盐帮管事更觉如此,让各档头小心,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来的海盐帮管事,肯定要立威!
但井盐帮严阵以待,一直待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叶奚青都没发动任何武力冲突。
倒是手下来汇报,周边的村民,不知为何都不买他们的盐了。
井盐帮头头:嗯?
为了保密,发展下线的时候,叶奚青她们都设一个暗号,交易盐的时候对上才交易,对不上立刻走。
井盐帮的人一去打听,已经被叶奚青发展为下线的人就知道他们不是组织的人了,立刻把他们轰走,井盐帮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贩私盐的利润再大,再是必需品,也得卖出去才行,突然间失去下层市场的井盐帮瞬间懵了。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和海盐帮脱不了关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井盐帮顿时受不了了,怒气冲冲要找海盐帮算账!
但在他们行动之前,叶奚青的请柬先到了:下月初三,得月楼相聚,不知可否?
井盐帮头头本来就怒气填胸,得此消息,立刻把请柬拍桌子上,去就去,谁不敢去谁龟孙!
得月楼是渭县最大的酒楼,一到日子,井盐帮的人就带着手下把酒楼包围。
他们等着迎接海盐帮的火拼,到了地,才发现楼上等他们的就一个人。
叶奚青低头看过去,异常不解:“我请宋管事吃顿饭而已,宋管事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宋管事:……
任谁收到那份请柬,都觉得叶奚青是来邀战的,没想到她居然一个人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井盐帮的人心里顿时更没底了。
叶奚青站在楼上,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情报似乎不全对,海盐帮新管事虽然面相凶恶,一笑起来却有几分斯文儒雅的味道。
叶奚青笑完,对着井盐帮管事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酒菜已订好多时,就等贵客入座了,贵客如果害怕,也可以多带几个人上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生活不止打打杀杀,还有坐下来谈谈。
第224章 《农家肥妻》 胖子都是潜力股(八)
叶奚青那么明显的激将法, 井盐帮管事也看出来了,不上去,显得自己怯懦, 上去,又害怕叶奚青有什么阴谋。
最后想了想,找两个心腹带着刀一起上去,叶奚青那大体格子往那一站就胜过千军万马,管事哪敢掉以轻心。
井盐帮管事精神异常紧绷地上楼,进门,还以为迎接自己的是什么陷阱,没想到真是一桌好酒好菜。
叶奚青对着管事比了请的手势:“请坐吧。”
管事:……
得月楼的厨子远近闻名,价格不菲, 管事面对那一桌子好酒好菜却没有丝毫胃口, 色厉内荏地一拍桌子:“别装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奚青本来还想给他倒杯酒呢,没想到他这么不识趣,就把酒杯放下,微笑着看过去:“知道百姓为什么都不买你们的盐了吗?”
井盐帮管事本来就为了这个来的, 听此立刻抽刀, 他两个手下和他一起。
这也太沉不住气了, 以至于准备的酒菜都没派上什么用场,为防他们掀桌,叶奚青直接把手里的盐递给他:“这是我们的盐,你猜什么价格?”
“和你们一样~”
管事:……
将盐接到手里一看,直接捏一把放嘴里, 一点不怕叶奚青下毒。
倒不是相信叶奚青的人品, 而是古代那种无色无味, 沾唇立死的毒药,只存在于玄幻小说里。
这么白的盐,掺点毒,就像雪地里的黑兔子一样明显,根本不用担心。
尝完管事就怒了,在一个垄断行业里,你搞什么产业升级!
明明不搞也能卖出去的东西,把门槛提上去,对你们海盐帮有什么好处!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叶奚青笑道:“坐坐坐,急什么。”
“如果我做独门生意,您怪我没问题,但我要是和您合作呢?”
管事怒极反笑:“就算泰山和夷山合一起,海盐帮和井盐帮也绝无相合之日!”
叶奚青的态度却没有改变:“管事听差了,我是说我和你,不是海盐帮和井盐帮,这区别可大了。”
管事刚想冷笑,那有什么区别。
随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真有区别……
朝廷官员都不会一心一意给皇帝打工,私盐贩子又怎么会老实给帮头卖命。
叶奚青看向管事,和他身后的打手,悠闲地摇摇头:“都说了让您一个人来,您还非带这么多人,现在怎么办啊。”
管事:……
两个打手:……
管事想了好半天,咬牙让两个手下下去,和叶奚青在屋里不知谈了些什么。
突然间听见摔筷子摔凳子的声音,两个打手听见立刻进去,就见宋管事怒气冲冲,保龄球一样的身体跳起来骂:“你休想!”
两个打手和他带过来的人立刻要动手,管事却止住他们:“今天她一个人来的,咱们现在动手胜之不武,改日再战!”
井盐帮的人面面相觑,但老大发令,也只能跟着撤。
桌上的酒菜一点没动,叶奚青招呼小二,给她打包带走,给姐妹们尝尝。
见她要走,得月楼的老板上官大娘,立刻亲自来送,亲手递给她一个食盒,并声称免单。
上官大娘原本是路边卖鱼羹的,因为味道好,供不应求,白手起家这么大一个酒楼。
叶奚青不止来她这吃饭,也向她推销私盐。
别人买私盐是因为私盐便宜,她买私盐却是因为叶奚青的盐干净,做菜食生意的,味道差一点天差地别,完全值得冒险。
就是以后茬架这种事,能别在她的酒楼里约吗……
叶奚青微笑抱歉,表示下次一定,掀开食盒,老板的盐资在里面。
将食盒盖上,她这种身份的人,不适合当面数钱,破坏她的风度。
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到上官大娘手里:“包楼的钱。”
看着足数的银子,上官大娘当然双眼放光。
但叶奚青带着那么多人打架,哪敢收她的钱啊,连忙推拒。
叶奚青笑道:“请收下吧,我也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讲究一个诚实信用,有来有往,钱货两讫。”
虽然都是做生意的,叶奚青这种趟黑生意肯定和她的正经生意不一样,上官大娘顿时产生了黑老大遵守交通规则般的救赎感,收下银子,千恩万谢。
叶奚青满载而归,将得月楼的酒菜拿回去给姐妹们吃,她可没吃独食,她要是吃独食一桌子都没了,哪能剩下。
和想象中聚拢一群人茬架不同,叶奚青带着村里人,主要是发展下线和炼精盐。
众人放下手中活,聚在一起,都想尝尝得月楼的酒菜,只尝一口就瞪大眼睛。
这什么味啊!和得月楼的手艺相比,她们以前就算是吃肉也白吃啊!
顾不得说话,一拥而上,使劲往嘴里塞,生怕抢不到,连汤水都拿暄软的白面馍馍划拉空。
就在有人想拿舌头把最后一点油水也舔光的时候,叶奚青赶紧制止,这盘子还得还给人家得月楼呢,别太过分。
吃这么干净,已经让酒楼的人笑话了。
众人:……
在这个年代,高档酒楼是有这么个规矩,吃饭盘子里都剩一点,不然就是饿死鬼投胎,没吃过好的,剩的越多越体面。
当然不是写在纸面上的规矩,但在大酒楼的吃饭的人,都自持身份,会自发维护这个潜规则。
有人吃溜光,就是没见过世面,会自发被别人嘲笑。
跟着叶奚青一起从乡下出来的,哪想过高端场所还有这规矩,脸都红起来。
叶奚青把赚的钱发给她们,让她们以后出去吃的时候,注意一些体统,像个体面人。
咱们不是没钱,咱们也有体面。
盐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把盐都垄断了,那能不赚钱吗。
收到一吊吊的分红后,底下人顿时顾不上丢面子的事,七手八脚争抢分红,对着当家的千恩万谢!
叶奚青笑纳,但在发完钱之后,严肃地告诫众人,现在她们不仅有钱了,加入盐帮,还有势,底下的人会怕她们,讨好她们。
但就算别人对她们再客气,再主动要给,也不能吃白食,占白物,白拿东西。
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不能一有钱就忘本,而且孽做多了,迟早有报应。
今天短了一个小贩一文钱,他明天就可能举报你,这么举报死了,死了都活该。
大家是做趟黑生意的,不能失去老百姓的心,只能多给,不能少给。
贪小利,丢性命,是世界上最不值的事。
都是刚从底层上来的,本来也没来得及滋生欺凌百姓,横行无忌的心,听此立刻点头,表示一定记得!
宋管事回去,很快又和叶奚青秘密会见,这次也是谈了很久。
等他回去,约定好日子,叶奚青就带人抄了他的码头,将他的一批货全部掠走。
货抄走后,井盐帮渭县管事跟帮头报告损失,叶奚青跟海盐帮老大报告胜利,就是没提缴获多少盐的事。
一来一回,宋管事跟叶奚青诉苦:“你也不能总让我输吧,再输这边换人了!”
叶奚青大方同意,等她站稳脚,也给他刷个战绩。
然后把成摞的分红推给他,看见成块的金饼子,宋管事一看立刻啥也不说了。
分完红,俩家瞬间亲如一家,叶奚青笑嘻嘻道:“咱们的生意现在很赚啊,宋管事能再弄来一批货不。”
宋管事毕竟是做这一行的老油条,有很多门道,把嘴咧出花:“你等着~”
井盐帮和海盐帮那打得激烈,渭县的两伙子,却偷偷过上了,没有一个人能想到。
井盐帮那边,管事就汇报,新来的海盐帮管事“旱地虎”,有万夫不当之勇,难以招架。
海盐帮那边,叶奚青让跟着妈妈一起加入的十三岁女孩林小芙编战报,她们又打得井盐帮的人屁滚尿流。
如果失败了,盐被劫去,就是井盐帮那边不讲武德,搞偷袭。
十三岁的年纪,正是能编的时候,胜利和失败都编得像模像样,跌宕起伏。
海盐帮老大一听汇报,就觉得渭县这边情势很复杂,但叶奚青又能镇得住场子。
对她的支援力度更大。
大部分东西都是假的,但有些东西也得是真的,比如宋管事那战败习惯了,井盐帮派人来,叶奚青得负责帮他除掉。
新来的人刚到,还没下船,劫船的就来了。
早已得到“内部消息”的人潜伏好,人一到就凿烂他们的船,水家女子,鲜有不识水性的,叶奚青除外
但她是旱地虎,不是水地虎,不擅长水战很正常。
等落水的人狼狈上岸,旱地虎再出战也不迟。
正是一个有月亮的好日子,月影下的人被月光勾勒的纤毫毕现。
巨大的黑影宛如魔神下降,来渭县的人第一次后悔起来。
叶奚青平时配刀,战时却配棍,二十斤的铁棍挥抡,一棍下去,脑瓜崩裂,骨头粉碎。
侥幸逃脱的人,胆子都吓破了,将旱地虎描述得比宋管事之前奏报的还凶。
井盐帮的人再没人质疑宋管事,都觉得他能和旱地虎周旋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这是人吗!
宋管事含泪表示你们终于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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