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随累得够呛,却又不困。
陈逐搂着她,也不说话,两人安静地躺着,都还没从刚才激烈到神魂颠倒的状态中出来,哪怕热水冲走了汗液,那种极致的欢腾还游蹿在体内的。
林孟随从被子里伸出手往上摸,陈逐捉住她,“嗯”了一声。
“想要耳朵。”她软声软气,“要耳朵。”
陈逐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耳垂上,她轻轻揉揉来回捏,像个孩子抱着心爱的小玩具不撒手。
陈逐问:“不累?”
一听这话,林孟随又拿指尖扎他,换来他一声低笑。
过了会儿,林孟随忽然扬起头,说:“我想起个事儿来。”
“什么?”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冲我冷脸。”她说,“也不许不理我。”
陈逐挑眉:“我有吗?”
林孟随噘噘嘴:“你有!你今天一来就冷着脸,对我不理不睬。你知不知道你一这样,我就害怕?”
男人眉眼间含着笑意,有对怀里小女人的爱恋,也有欢爱过后的餍足,总之,他这张冷脸上,是难得的温柔。
“知道了。”他说,“再也不会了。”
林孟随咕哝这还差不多,然后又想起一件事来。
陈逐好笑,她怎么完事以后记忆力大增了呢?林孟随也觉得自己好笑,她都累死了,可脑子却兴奋得能去外面跑八百米。
她翻身趴在陈逐身上,陈逐拽拽被子盖着她。
林孟随问:“我和唐家吃饭的那个晚上,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陈逐稍楞,还未回答,她又问:“是不是唐邵禾接的电话?”
陈逐默认。
林孟随气得一下支棱起来:“这个唐邵禾!”
她一动,被子滑落,睡裙的领子也发生偏移,露出左边锁骨的一片,那上面,布满他留下的痕迹。
他想,她身上应该还有很多,全是他给她的印记。
身体又有了燎原之势,陈逐深呼吸,将人拉回怀中,抚着她的背,说不用为这样的人生气。
林孟随怎么能不生气?
唐邵禾不仅未经允许接她的私人电话,还让邵母在表姑那里煽风点火,有仇不报二百五,林孟随必须讨回来。
不过,林孟随也稍稍自我检讨了一下,检讨她当时耍小聪明,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反让外人钻空子挑拨。
“对不起,我以后什么事都和你说。”她乖乖道,“下不为例。”
陈逐浅浅一笑,心头柔软:“你没错。”
林孟随丧着脸:“可你肯定不高兴了,不是吗?”
其实还好。
相比不高兴,他更多的是担忧,担忧自己因为没有完整家庭,而被抛弃。
林孟随说:“傻瓜。我抛弃谁,也不会抛弃你。”
她凑过去亲亲,陈逐叫她睡吧,可她没亲够,还想再亲会儿。
身体再次蠢蠢欲动,陈逐无奈下只能警告:“不想睡就再做一次。”
“……”
“你凶我?你凶我!”
林大小姐又要支棱起来,陈逐投降,赶紧搂住人,好好亲。
林孟随生气说不亲了,这是陈逐想要的结果,可真实施起来,他也并不乐意。
是以这个事后吻从半推半就到缠绵柔情,再到难舍难分,心痒难耐,陈逐也不知道这是快乐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
而有人亲满意了,没心没肺地偎在他怀里甜甜睡去。
陈逐不错眼睛地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她嘴角微微翘着,嘴巴时不时嗫嚅两下,完全不设防。
在半睡半醒之间,林孟随又又又想起一件事儿来,呓语着:“你都没说过喜欢我……”
陈逐轻声:“什么?”
“坏蛋……”她呢喃,“都不说喜欢我……”
陈逐叹了口气,说了句话,她睡过去,没有听见。
这晚,林孟随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见到姐姐,画面有她们姐妹俩小时候的往事,她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对爱情总是有着各种憧憬,又羞于憧憬。
后来,她们在国外治疗,姐姐从原来爱笑爱说的性子变成终日低沉萎靡,她唯一表达的方式就是拉大提琴,拉她喜欢的那人喜欢的曲子。
她还梦到姐姐的白裙子,翻飞的纱帘,那个绝望的夜晚。
可这一次,她只感到了姐姐离开带给她的悲痛。
她终于将姐姐和自己、纪临和陈逐剥离开来,她不是姐姐,陈逐也不是纪临,他们是不一样的。
不管未来结局如何,她都不会再把他们捆绑到一起。
因为她的陈逐只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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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陈总(羞涩):这有份红包,请收下。
林孟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中间几次迷糊, 察觉到陈逐要走,她就是睡着也能把无赖的本领发挥出来,要么抱着、要么夹着, 八爪鱼似的黏在陈逐身上,不让人家离开。
陈逐拿她也是半分办法没有, 工作什么的全部抛诸脑后, 最终只顾搂着她继续睡。
不过,林孟随实在是太能睡。
待她醒来时, 陈逐还是走了, 他在套间外面的小客厅讲电话, 音量压得很低, 她听不清。
林孟随又赖了会儿床,坐起来。
浑身酸痛不已, 尤其两条腿,腿根那里,像是假的肢体按在她身上似的,随便动一动, 就是让人抓心挠肝的别扭。
林孟随不免腹诽几句, 然后清清嗓, 卧室门很快打开。
男人白衬衣、黑西裤, 一身清爽利落地立在门口,他恢复了往日里的清冷优雅, 丝毫不见床上逞凶时的霸道模样。
那双眼睛也极为有神地望着她, 整个人状态好到起飞。
林孟随更是来气,瞪着陈逐,也不说话。
两人对视了几秒,陈逐迈步进来, 站在床边低眸看她。林孟随不甘示弱,唰地扭过头,继续瞪回去。
瞪着瞪着,“扑哧”一笑。
陈逐也笑,弯腰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问:“饿了吗?”
林孟随疯狂点头,她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陈逐抱林孟随去卫生间,林大小姐脚不沾地,事事指使陈逐伺候,其实不用她说,陈逐也早都备好等着她了。
看到垃圾桶里撕坏的衬衣和裙子,林孟随吐掉牙膏沫,说:“你得赔我裙子。”
陈逐问:“那我的衬衣呢?”
“我也赔你。”林孟随扬着下巴,“不占你便宜。”
陈逐没说话。
而林孟随很自觉地在心里说:反正都吃干抹净了。
她有点得意,从镜子里偷瞄某人,某人已然就在等她这一眼,两人视线对接上,陈逐抱起她放在水台上,低头吻过去……
从房间出来,将近下午一点。
林孟随饿得厉害,又不愿意吃酒店的东西,想吃火锅。
陈逐搜索离他们最近的火锅店,林孟随说她知道哪里有,带他去了昨天的商场。
出租车上,苏小优的学姐还客气地发了条微信来,问林孟随今天是什么安排?她可以派人送她去机场。
林孟随道谢,说不用麻烦。
陈逐问:“这人也是电视台的?”
“不是。”林孟随说,“搞栏目策划的,很专业。”
陈逐看着她,她想了想,把自己要和苏小优合伙创业的事大概讲了一下。陈逐不太懂这里面的学问,但看林孟随笑得自信,便觉得会是一档好栏目。
林孟随半开玩笑地说:“我连栏目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随便说》,怎么样?”
说这话时,两人正下车。
陈逐牵着她的手,在她出来后替她关上车门,力道不轻不重,回道:“好。”
林孟随又是笑:“你说真的啊?我逗你的。这名字太随便了。”
陈逐认真地说:“我觉得很好。”
林孟随一怔,倒是好好思考了起来。陈逐叫她还是吃饱再想,两人往商场走去。
不远处的公共垃圾箱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女人胳膊上挎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全是废弃的瓶子,她翻完垃圾箱,又去路上捡,听得前面那一男一女说着什么电视台、北城、观众定位的。
她听不懂,茫然地站了片刻,保安过来驱赶她,叫她不要在大门口拾荒,她便走了……
林孟随想吃红油锅,陈逐不让。
在店门口掰扯起来,林孟随撒娇耍横都没用,陈逐就是不同意。
“火锅不吃辣的,还吃什么火锅?”林孟随气道,“你干什么跟我对着干?就吃辣的。”
陈逐摇头。
林孟随甩开手,打算自己进去吃,没出去一步,又被拽回去。
陈逐揽着人去了没人的安全通道,说了句话。
林孟随听后脸上一红,咕哝:“真的假的?”
陈逐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是辛辣上火的食物,很容易刺激,他说:“过几天,我再陪你吃。”
林孟随抿抿唇:“你不是懵我呢吧?”
“你那里不是还肿?”男人一本正经,说话口吻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看你走路不太自如,还疼吗?”
林孟随脑袋轰一下炸开,直接一拳招呼过去,陈逐反应迅速一把握住,轻轻一吻:“听话。”
最后,吃的菌汤锅。
林孟随也是真饿了,一旦开吃,管它什么锅,来者不拒。
等酒足饭饱,林孟随又带陈逐去了那家男装店。
昨晚得知陈逐要来,林孟随也没心思过来还钱,耽误了一晚上,她挺不好意思的,这会儿不仅赶紧还了钱,还想在店里买买东西。
林孟随让借她钱的那位小姐姐把昨天她看上的那些先都拿出来,正好真人在这里,穿上试试。
于是,陈逐莫名其妙地开始了换衣旅程。
林孟随悠闲地坐在沙发上,陶醉沉迷,把她有钱任性的特质发挥到极限,只要瞧得上眼的,就一个字:买。
买到最后,周围人打量陈逐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了。
一对夫妻扒拉着衣服在那儿小声议论——
妻子:“这男的也太帅了。明星吗?没见过啊。”
丈夫:“什么明星?我看是被包了吧。那女的是真有钱。”
妻子:“你那什么眼神?羡慕是吧?”
丈夫:“没没没!”
陈逐叹了口气,见林孟随还要给他买衬衣,拦下说够了。
可林孟随觉得每件都不一样,每件他穿起来也都好看,那为什么不全部买下?
两人僵持时,昨天招待林孟随的那位导购端着两杯热茶过来,看到林孟随看向自己,她讨好地笑了笑。
林孟随也不想为难什么,不过没接那杯茶。
买了一堆东西,林孟随不可能拎着回北城,就让店里走快递。
签完单从店里出来,林孟随笑得合不拢嘴,陈逐不太理解她的心态,女孩子不都是喜欢给自己购物吗?
“这你就不懂了。”林孟随说,“买的这个东西是不是给自己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购物过程,以及穿衣服的对象。”
她说话时,陈逐盯着她一开一合嫣红柔软的嘴唇,不觉舔了下自己的,说:“那你是喜欢我穿衬衣?”
林孟随多少还是羞涩的,可又架不住男色使人胆肥,她踮起脚把这句话补充完整:“还喜欢你脱衬衣。”
陈逐:“……”
买完东西,他们没在商场久留,还得回酒店拿上行李去机场。
一番周折,飞机六点整落地北城。
陈逐提前吩咐季维把车子开到机场停车场来,他带着林孟随找到车,放好行李,去给她开车门。
林孟随作势上车,陈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确定回你父母那里?”
林孟随点头。
上了车,林孟随没说一会儿话就昏昏睡去,陈逐把外套盖在她身上。
一小时后,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别墅区对面的街道上。
林孟随半张脸埋在陈逐大衣里,这衣服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冷檀香,好闻,叫她心安。
听到外面的汽车鸣笛声,林孟随睁开眼,揉了揉,眯着往窗外瞧,音调带着点鼻音:“到了呀?”
她准备下车,陈逐说刚醒还是等等,不然下去容易着凉。
“那你就该早点叫醒我。”林孟随看看时间,“我爸待会儿肯定得唠叨我踩点吃饭。”
陈逐没接话。
林孟随靠在椅背上醒盹儿,慢慢清醒过来,对某人的一些行为也回过味儿来,她伸手去挠他下巴,问他就这么舍不得自己啊?
她以为陈逐肯定又是沉默是金,谁想他闷声来了句:“没你舍得。”
林孟随笑出声,扑过去揉搓某人的脸,然后再轻轻亲他嘴角。
陈逐圈着女孩的腰,第三次问:“确定回去?”
林孟随难得没有为色所迷,说:“都定好了的。有事和爸妈说,都等着我呢。”
陈逐皱眉:“什么事?”那么重要。
“告状呀。”女孩眼里满是狡黠,“你就委屈一下啦。”
陈逐想问告什么状?她又打岔问他奶奶什么时候回国?
“每年是三月中旬。”陈逐答,“怎么?”
林孟随说:“我计划一下。我见完了奶奶,好让你见我爸妈啊。我爸我妈忙的要死,我跟他们有什么事都得提前预约。”
她说着,撇了撇嘴,没看到陈逐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喜悦。
又磨蹭了几分钟,林孟随是真得回去了,陈逐去后备箱取下她的行李,送她过马路。
分别时,林孟随说:“路上慢点开。到家了给我微信。”
陈逐吻她额头:“放心。”
林孟随拉着她的小行李箱,哼着歌回家。
果不其然,守在门口的老林说他们家的“开饭号”回来了,可以上菜了。
林孟随“哎呦”着挽上爸爸手臂,说自己从外地赶回家陪伴父母,多么孝顺、多么感人,父亲大人您就不要揪着细枝末节了。
老林“哼”了一声,等菜一上来,先给女儿盛了碗他亲自煲的养生汤。
一家三口边吃边聊,孟女士话少,基本都是听那父女俩说。
也不提到什么,林孟随讲到表姑,她说她今天给表姑打电话哄表姑,表姑对她还是有点介怀,都没以前亲近了。
说到这里,林孟随眼睛有点红。
老林当即安慰说没事,你表姑刀子嘴豆腐心,过几天就好了。
林孟随吸吸鼻子,又道:“其实这事也是我冤枉了表姑,要怪都怪那个唐邵禾!”
她把之前怎么拒绝唐邵禾说的明明白白,然后又说这人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撺掇邵母在表姑那里煽风点火,不然表姑才不会那么生气。
老林听后,看了一眼妻子,说:“真有这事?”
“我能骗您吗?”林孟随嘟嘟嘴,“我爸那么精明。”
老林美滋滋偷笑,孟女士这时插了句嘴:“我也不太喜欢唐家那一家子。”
过于礼貌周到就是假,相处起来不舒服。
女儿和妻子都发话了,老林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和唐家的合作。
其实也谈不上合作,就是老唐那边想请他帮个忙,他看在大家算得上是同门的份上,能帮就帮。但如果对方一家子都如此工于心计,那不帮也罢。
林孟随给老林夹菜,说:“爸,您是得好好考虑。反正唐邵禾人品不行,他父母估计也……”
老林晓得,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然而,知女莫若父,老林很快就觉出自己似乎中了圈套。
他打量女儿那副得逞后小心窃喜的模样,直接下了定论:“恐怕唐邵禾不止是两面三刀那么简单吧?应该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林孟随咳嗽一声,张了张嘴,看看孟女士,又看看老林,埋头吃饭。
老林和孟女士相视一眼,孟女士说:“是什么样的人?”
林孟随:“男人。”
孟女士:“……”
“你妈是问你这人是什么情况。”老林说,“你少贫嘴。”
林孟随擦擦嘴,说:“不告诉你们。等回头你们见了就知道,包你们满意。”说完,撂下筷子,拍拍屁股走人。
老林叫她回来,妻子微微摇头,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饭后,夫妻俩在后花园散步消食。
孟女士那意思是女儿对现在这位应该是动了真心,那种沉溺在爱情甜蜜的姿态,过来人都能看出来。
老林也觉得,就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来路,竟让自己的宝贝这么上心。
孟女士看出有人开始吃味了,嘱咐:“等西西真把人带回来了,你可别那么严肃。回头再把人吓跑了。”
老林不屑:“要是能吓跑,他就配不上我女儿。”
孟女士笑了笑,过后又不由得一声叹息。
老林知她十有八九是想起若意那孩子了,她跟她妹妹孟映姐妹情深,对这个外甥女也是百般疼爱。
其实就连那个年轻人纪临,他们也是见过一面的,男孩一看就很“正”,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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