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含蓄,直接便问:“殿下,你和沈三郎的事情是真的吗?”
陆昭眼皮都没抬,翻过一页书否认:“不是,不过是拿来堵段家姑娘的借口。”
辛十一瞬间松了口气:他就说嘛,他长得如此出众,先前同住了那么久,也没见殿下逾矩。
“殿下在看什么书?”那书的封面是最普通的黄色书封,看不出什么特别。
陆昭双手微垂,那书就摊开在了她身上。书的中间页是两个男子相拥的画面,旁边还写了一段缠绵悱恻的文字……
辛十一瞬间像被雷劈了,呆若木鸡的站着。
陆昭觉得他表情甚是有趣,还欲盖弥彰解释了一句:“你别误会,这书是段妙仪丢的,我捡来看看。”说着把书往桌案上一丢,拿起手边的茶喝起来。
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辛十一想起沈三郎那不便的腿脚,又看向自家殿下。憋红了脸,最后憋出一句:“沈三郎是自愿的吗?”
陆昭一口茶还没喝进去,噗嗤一声吐了出来,直接喷了辛十一满身。
陆昭放下茶盏问:“你觉得是我强了他?”在他心里, 她人品是有多不行?
辛十一嫌弃的抖了抖自己外衫,反问:“难道不是?你这身手,他坐轮椅的还能强迫了你去?”
陆昭:“……”
也是, 静之那谪仙的模样怎么都是让人信任的。
这流言辛十一都听说了,肯定也传到了静之耳朵里,看来要去他府上道个歉才是。
她行动力很快,午后就往沈府去了。
往日恭敬的沈府下人, 今日看她的眼神尤其复杂。尤其是沈家大哥和二哥,好像她是拱了沈家大白菜的猪,都不想搭理她。
陆昭脸皮一如既往的厚,像个没事人一样坦荡往沈三郎的院子去。
沈三郎依旧在书房著书,清俊的眉眼沐浴在暖阳中,丝毫不受外界的打搅。陆昭进到屋子里坐到他对面, 也不出声,静静看了一会儿。直到沈栖鹤写完最后一笔, 抬头问:“殿下过来可是有事?”
陆昭先说了声抱歉:“昨日在段府, 段家姑娘误会了我们二人的关心,我将错就错,绝了她的心思。流言你也听说了吧?若是觉得困扰, 我可想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沈三郎不赞同道:“解决后,段御史亦或是其他大人又提及联姻, 殿下要怎么办?”
陆昭没接话,沈三郎继续:“现在这样也挺好, 算是釜底抽薪, 至少在登高位前,不会有其余是让殿下分心。再说,外头传闻殿下好男风也不算胡说。还是说, 殿下其实更好女风?”
陆昭连忙摆手:“绝对没有。”这人真是一点不生气?正得有点发邪啊。
她仔细观察对方,直播间的观众都在暗搓搓磕糖【智商已下线:主播,沈三郎愿意和你炒CP肯定就是喜欢你的,你别被他正经的语言给骗了。】
【国民小可爱:就是就是,他是知道你是女子才不在意的吧。要是换成别的皇子,他能把人脑袋拧下来!】
沈三郎见陆昭一直盯着他看,突然啪嗒一声把书合上:“微臣还要去一趟国子监,殿下自便。”说完滚动轮椅就要走。
陆昭伸手,直接摁在了轮椅上。
沈三郎神色紧绷:“殿下这是?”
陆昭瞧着他:“静之牺牲如此大,我总得报答一二。近日研习了一套针灸之法,或许多你的腿有用。”
沈三郎稍稍放松:“不必了,微臣这腿是陈年旧疾,无用的。”
陆昭坚持:“不试试怎么知道无用?本王相信事在人为。”大有他不松口就不放人走的意思。
沈栖鹤也不想同她僵持,干脆随他去了。
只是他伤在膝盖,要施针必定是要退掉外衫挽起裤腿的,虽说医者不分男女,但到底男女有别。
陆昭施针时,他抓住扶手的手五十捏紧,后脖颈悄然红了一大片。扎到要紧处时,忍不住发出忍耐的声音。
陆昭欢喜道:“你的腿还有感觉,肯定还有救的。”
沈栖鹤也不想打击她,但还是道:“我的腿只是腿骨被砸伤,并不是卒中,自然有感觉。但病骨难医,还是莫要浪费殿下时间……”
陆昭打断他:“难医也得医,静之就当把腿给我练习针法了。”
沈栖鹤表情有些龟裂:拿他腿练习针法?
又是一针下去,沈栖鹤一个没留神,疼得呻、吟了声。
然而只是短促的一小声,守在外头的青织也听见了。他瞳孔猝然睁大,一时间只觉得门口的地都烫得不像话。
公子和殿下不会真是那关系吧?
他浑身一抖,连连摇头,然而屋子里隐忍的闷哼声不断传来。就在他想拔腿跑出二里地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陆昭浑身舒爽的走了出来,吩咐他道:“你们公子累着了,这会儿睡着了,莫要去打搅。”
青织瞬间之觉得五雷轰顶,红着脸目送陆昭出了院子。
陆昭走到府门口时,瞧见沈府门口正在套马车,行礼也准备了两车,好奇问:“这是谁要出远门?”
门口的沈大郎语气有些冲:“昨夜父亲听闻殿下和三郎的事,又气晕了过去。在府中恐怕没办法好好修养,三郎说先将父亲送回荆州老家。”
“又晕过去了?”陆昭连声抱歉:“都是本王的错。”
沈大郎冷脸:“抱歉就不必了,三郎年少多磨难,还望殿下莫要负他!”三郎都二十有七了,还迟迟不肯娶妻,他就知道有问题。
不管这两人是不是真的,他只希望三郎今后都好好的。
说完,他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了。
直播间的观众笑得不行。
【基基复基基:主播,你得负责到底啊,要是今后对不起沈三郎我们大家都不会放过你!】
【八角莲:对对对,沈三郎牺牲如此大,主播千万不能负心。】
陆昭讪讪,摸了摸鼻子:好吧,这是她该受的。
次日她去上朝,宫门口的官员见到她来连眼神都变得奇怪了。五皇子有心想凑过来问她,但沈栖鹤的到来成功阻碍了他想八卦的心。
沈栖鹤倒丝毫不避嫌,和陆昭并排往宫内去。文武百官的目光都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连,待到了金銮殿之上,这种目光也没少过。
众人心思都在八卦上,自然上奏的兴趣也就少了许多。早朝没一会儿就散了,散朝前,老皇帝点名让陆昭随他一起去紫宸殿。
这些文武百官又都提起了兴趣:皇上不会也听说了这事,想问问永亲王吧?
陆昭也猜到老皇帝是为了这事,别看老皇帝没有实权,但公里宫外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父子两个到了紫宸殿,老远便瞧见小皇孙矮墩墩的身板坐在紫宸殿的门槛上,两只小手捧着脸,望眼欲穿的表情。
待看到陆昭过来,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像只小企鹅屁颠颠朝她跑来。然后一下子抱住她的腿,求抱抱。
陆昭一手将他托起抱在了手里,小娃娃立刻搂住她的脖子,奶呼呼的喊了句:“皇叔,你有没有给我带小木鸟呀。”
陆昭从袖兜里掏出一只小木鸟塞到他手里:“诺,答应曦儿的,皇叔肯定不会忘。”
小皇孙葡萄眼顿时笑弯了,抱着那只木鸟爱不释手。
老皇帝看得眼酸:“曦儿,拿到木鸟了就回去你皇祖母那,皇爷爷还有话要和你皇叔说。”这是小孩子听去了不好。
小皇孙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又一把抱住了陆昭:“不要,要皇叔抱。”小娃娃像个牛皮糖,粘在陆昭身上了,奶声奶气的嘟嘴:“皇叔都好几日没进宫了,曦儿想皇叔,想和皇叔玩。”
老皇帝无奈,只能让陆昭抱着人坐到了木椅上。
小太监上了茶,老皇帝抿了一口,欲言又止看着陆昭,迟迟开不了口。倒是小皇孙突然语出惊人:“皇叔,什么是断袖啊?”
陆昭:“呃……”
老皇帝拧眉:“谁教你这么问的?”
小娃娃立刻奶声奶气的回:“方才孙儿听见奶嬷嬷和宫女姐姐说,皇叔和沈叔叔断袖。还说他们不要脸,孙儿很生气!皇叔和沈叔叔是最好的人,才不是不要脸的人呢。”小娃娃叉腰,气鼓鼓的瞪眼眼睛。
他虽不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知道不要脸是骂人的。
奶嬷嬷骂皇叔,他不高兴。
旁边带着他的奶嬷嬷扑通就跪下了,连声喊饶命。
老皇帝丝毫不留情,让人把她拖出去打了二十杖,又让人传话到惠妃宫中,给曦儿换个奶嬷嬷。
经过这一遭,惠妃哪里还敢让小皇孙在老皇帝跟前多待,亲自来把人抱了回去。
待那孩子一走,老皇帝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陆昭:“小七,你同朕说句实话,你和三郎那事儿是真还是假?”
陆昭一口否认:“假的,是段御史想让儿臣娶段家姑娘,儿臣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是委屈了静之。”
老皇帝长长松了口气:“假的就好,确实委屈三郎了。正好,沈老祭酒也返乡了,三郎这个代理祭酒也该扶正,朕待会就下旨。”好男风虽不是什么大事,但要立小七为储,那些大臣难免会有微词。
陆昭:“儿臣就替三郎多谢父皇了。”
老皇帝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但又想不出来哪里怪。他语重心长道:“虽说你这法子能一劳永逸,但也别真挡了你的姻缘。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婚事,只要不是世家女,父皇都没有微词。朕瞧着那周家姑娘就不错……”
“父皇!”陆昭生怕他再说下去,自己的婚事就定了,连忙起身道:“儿臣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哎!”老皇帝用力拍腿,叹气道:“这孩子,他若不成亲,在老大那没有一点胜算。”
田禧劝慰道:“皇上,王相一党还未彻底铲除,殿下没心思考虑终身大事也正常。”
提起王相,老皇帝眉头就不自觉蹙起,冷声问:“王相近日如何了?”
田禧:“自从被罢官后就一直规规矩矩缩在府中不曾外出,王氏一党也安分守己,三皇子也闭门不出。只有明珠公主,闹腾得很,整日吵着要去冷宫看废后。”
老皇帝不悦:“告诉明月宫的下人,不许明珠去冷宫,王氏那贱人心思歹毒,莫要让她再教坏明珠。”
田禧应是退了出去,才出紫宸殿就见五皇子追在陆昭身后跑。
五皇子体位敦实,气喘吁吁跑了一路,才终于在紫宸殿的回廊尽头追到人。他一把拉住陆昭的衣袖,喘气道:“你跑什么?我有话要问你呢。”
陆昭回头看他:“你是不是想问我同静之的事?”
五皇子连连点头:“嗯嗯,小七,你和我小舅舅的事是不是真的?你们真是一对?”
陆昭轻笑:“五哥想喊我小舅妈?”
五皇子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但立刻又点头,最后气恼道:“哎呀,你这人能不能有个正经话。你是男子,小舅妈是什么鬼?”
陆昭刚要解释,一个粉色人影就朝着两人冲了过来。两人几乎是条件反射,朝两边退开。那个粉色人影力道一个没收住,扑通一下摔在了两人前面。齐腰的长发铺散开,头上的珠翠落了满地,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追过来的宫婢吓得不行,三两步奔过来,伸手将地上的人扶起来,焦急询问:“公主,您没事吧?”
陆明珠转过头,双手破皮,双眼都哭肿了,兔子眼瞪着陆昭骂道:“坏人,你欺负本公主!呜呜呜……”
五皇子不乐意了,撸袖道:“陆明珠,你搞清楚,刚才是你突然冲过来的。你自己摔着了,关我们什么事?”
“本公主也没同你说话!”陆明珠剐了五皇子一眼,随即又狠狠瞪着陆昭:“都怪你,你这个祸害,都是你害了本公主的母妃和太子哥哥!本公主讨厌你!”
直播间的观众听得不住蹙眉。
【基基复基基:这个公主看着挺可爱,怎么是个疯婆子,主播好像也没有喜欢她吧。】
【八角莲:就是就是,皇后和太子那是咎由自取,怎么能怪主播。】
【滚筒坏了:这是没有人众星捧月,公主病犯了吧。主播,快把她也送进冷宫,世界就安静了。】
陆昭瞧着她只淡淡说了一句:“本王也不喜欢你。”
陆明珠瞬间破防了:“谁要你喜欢!你快滚出皇宫,不要出现在本公主面前!”
“陆明珠!你过分了!”五皇子恼怒,丝毫不客气的开骂:“你当谁喜欢你啊,骄纵妄为,一身臭毛病。皇长姐比你好多了,当初被送去和亲的人怎么就不是你?”
“你!”陆明珠气得跺脚:“比本公主好又怎么样?她命不好!”
“你才命不好!”五皇子气得都想打她,但又生生忍住了,拉着陆昭就走:“小七,我们别理这个疯婆子,有她哭的时候!”
陆明珠见两人要走,又跺脚要喊。
拉着她的两个宫女却突然禁了声,匍匐在地。
陆明珠疑惑的转身,就瞧见田禧冷脸站在她身后。待她看过来时,朝身后的太监挥挥手:“来人啊,圣上有令,将二公主幽禁在明月宫,无皇命不得外出!”
几个太监立刻上前,拖了她就走。
陆明珠尖叫挣扎:“放肆!狗奴才,谁准你们碰本公主的!本公主要告诉母后,要告诉父皇,要剁了你们的手,砍了你们的脑袋!”
尖叫声穿透半个皇宫,走出老远的五皇子头皮一阵发麻,回头瞧了一眼,恨恨道:“活该!皇后和太子犯了那么大的事,她还不夹起尾巴做人,嚣张个什么劲!”
陆昭问他:“皇长姐很好吗?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五皇子撇嘴:“你没印象也正常,你失踪前,皇长姐在宫里就是个透明人,母妃只是个美人。后来沈老将军战败,南疆要求嫡公主和亲,但那个时候明珠才六岁。父皇就封了皇长姐为长公主,刘美人为刘嫔,让皇长姐替陆明珠出嫁。刘嫔是不愿意皇长姐和亲的,跪在朝露殿外求了许久,最后是被皇长姐劝回去的。皇长姐说她既是大雍的公主,就该为大雍牺牲,她是替南疆三城的百姓去和亲,不是为陆明珠去和亲。”
五皇子一想到当年的情形还是忍不住流泪:“皇长姐走时还送了许多亲手做的糕点给我,也不知她如今如何了。”
陆昭疑惑:“南疆虽远,就没有家书传来?”
五皇子摇头:“没有,一封都没有。我曾托商人朋友去南疆打探消息,对方只说靠近不了王帐,但皇长姐几年前生了个小公主,小公主一定也像曦儿一样可爱。”
陆昭拍拍他的肩:“有一天你会见到她的。”
五皇子也知道这可能微乎其微,但还是道:“对,一定会见到的。小七,等你登基后,可写文书去南疆,让皇长姐回来省亲,南疆的王肯定会卖这个面子。”
陆昭嘘了声:“别口无遮拦。”
五皇子早忘记问自己舅舅的事了,追着她道:“我怎么胡说,我瞧着父皇就属意你当储君,不日就会在朝堂上主动提出立储一事……”
两人并肩往外走,一路出了宫门。
五皇子被工部拉了去,陆昭回到王府后,被告知段御史过来了。
她到客厅,段御史碗里的茶已经见了底,显然来了好些时候。见到她赶忙起身行礼,陆昭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问:“段御史不是病了,是有什么急事亲自来一趟?那帮下人真不懂事,应该派人去宫里寻本王的。”
段御史连忙道:“微臣的病已经无碍,也没什么急事,就是关于殿下与妙仪的婚事……”
陆昭连忙打断他:“段御史,莫要再提此事。那日段姑娘已经和本王表明态度,说就算死也不会嫁给本王,还跳湖明志。她如此决绝,本王要是再强人所难,岂不是要逼死她。更何况,本王不能对不起静之……”
段御史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不着痕迹甩开陆昭的手,生怕断袖会传染似的。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他的小动作都快笑死了。
陆昭继续道:“段御史也切莫怪罪段姑娘,本王本就有愧在先,若你还要还为难她,本王只能登门赔罪。”
段御史嘴角抽了抽:不是登门赔罪,是登门撑腰吧。
“殿下说的哪里话,微臣怎么会怪妙仪。”段御史还是不甘心:“只是殿下年纪也不小……”
“段御史!”陆昭肃了脸:“威王还有半个月就能到达中都,当务之急是立储一事。”
段御史惊讶:“不是说威王得有一个月才能回来,怎么这样快?”
陆昭:“本王的人查到他中途改走水道,之后每个驿站都换乘马匹,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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