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半分钟,他就收到桑海凝冰冷的回复:你陪洛小姐买钻戒的事,被狗仔拍到传到网上,奶奶知道了,现在很生气。
本该热闹的老宅,透着一股让人不自在的凝重感。
容奶奶坐在餐桌首位,一向和蔼慈祥的脸,冷若冰霜。
就在方才,容奶奶网上冲浪,带着桑海凝一起刷美女热舞的短视频时,无意中刷到了自己孙子的八卦:容家四房独子,携神秘女子在商场买钻戒,疑似好事将近。
下面配了几张图,是容绍钦带着洛清瑶在柜台挑选钻戒的画面。
因着桑海凝和容绍钦是隐婚,桑海凝也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外界就以为,容绍钦还是未婚状态。
故而容绍钦带女人买钻戒的热搜词条后面,带了一个明晃晃的‘爆’字。
容奶奶看完,气得浑身发抖。
餐桌上的饭菜,如同摆设似的,一筷子没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桑海凝收到容绍钦发来的消息,说他要陪洛清瑶去医院,中午赶不回来。
若是以往,桑海凝肯定会装模作样,问几句洛清瑶的情况,然后让容绍钦不要担心,她会替他遮掩。
可这一次,容绍钦没分寸到直接让奶奶她老人家生了这么大气,桑海凝不免也起了几分怒意。
所以她懒得管了,回复也冷冰冰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因为容绍钦,容奶奶不仅把去世多年的容爷爷拉出来‘鞭了一顿尸’,还把在座的所有男士都骂了个遍。
“家里老婆漂亮得跟天仙似的,还和外面的狐狸精勾勾搭搭,竟学你们混账老子的不正歪风,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床上拉,一个个都是欠收拾的王八蛋,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骂的巨脏。
且连续输出十分钟都不带停。
底下的人被骂得灰头土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桑海凝怕老人家伤了嗓子,赶紧递了杯水过去,“奶奶,看在今天是我生日的份儿上,您就别生气了。”
容奶奶喝了半杯,看向桑海凝时,眼底的怒意转而被愧疚所取代,“当初我答应过你外婆,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是我食言了。”
“您别这么想。”桑海凝盛了一碗莲子银耳粥给容奶奶,“我不觉得委屈,这不有您给我撑腰吗?”
“孩子,我是真替你委屈。”容奶奶叹气,“或许当初我就不该逼着你们结婚。”
“奶奶,不说这个了,您瞧,我亲手做的莲子银耳粥,之前您不是说一直想吃吗,我来的时候,特意挑新鲜的材料做的,快尝尝。”
桑海凝不遗余力地哄容奶奶,但没替容绍钦说一句好话。
只能说,若之后容绍钦被奶奶骂得狗血淋头,也是他活该。
“你是个孝顺孩子。”容奶奶没再发火。
然后又跟底下的小辈道:“都吃饭吧。”
凝重的气氛总算缓和些,除了容奶奶和桑海凝,在座的人都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是被容奶奶骂怕了。
一顿午餐,就这样过去了。
桑海凝送走各位长辈们,在老宅把容奶奶哄睡后,又去看望外婆。
外婆被照顾得很好,她很放心。
下午三点,桑海凝去找沈初一。
沈初一特意空出下午和晚上,给桑海凝过生日。
拎着大包小包,沈初一无语道:“早不陪,晚不陪,非得在你生日那天陪三儿买东西,还闹上热搜,容绍钦也忒没分寸,不怪容奶奶生气。也就是你,若是我,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桑海凝漫不经心挑着甜品,边挑边道:“容奶奶费劲心力撮合,即便想离婚,也不能是我主动提出来。再者,若从现实来讲,对我来说,还是不离婚好一些。现在公司还不稳,资金都没回笼,我外婆那边住院吃药,花销很大,经不起大变动,况且要是让外婆知道我离婚,肯定会影响她病情稳定。不管是外婆,还是奶奶,她们都不希望我们离婚。”
“那你呢?”沈初一问。
桑海凝一愣,“我?”
沈初一很心疼桑海凝,“你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桑海凝从没想过。
她沉思片刻,才说:“大概是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随时随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沈初一抱了抱她。
桑海凝失笑,“干什么,我又不难过。”
“我替你难过。”沈初一眼眶都红了。
桑海凝更是哭笑不得,“我都没怎么着,你倒先哭起来。我跟你讲,我真的一点儿都不伤心。唯一生气的点,就在于这件事影响了奶奶她老人家的心情。你不妨这样想,我嫁给的不是容绍钦,而是奶奶。”
沈初一心里多少宽慰,“容奶奶是真心疼你,不然我真不放心。”
“嗯,既然你不放心我,今天消费都你买单,甜品我要最贵的。”说着,桑海凝指了指里面精致的糕点,“美女,那个麻烦给我打包五份,还有那个,要十份。”
沈初一瞪圆了眼睛,“你是真舍得宰我。”
“我生日,我最大。”
“你给我等着,下次我生日,我肯定加倍宰你。”沈初一恶狠狠付了账。
另一边,市医院。
经医生治疗后,洛清瑶总算没大碍。
她躺在病床上,瞧着容绍钦总是低头看手机,柔声道:“绍钦哥,我没事了,你去陪嫂子过生日吧。”
现在已经晚上六点多,奶奶估计在吃饭。
容绍钦想联系桑海凝,可桑海凝根本不接他电话。
他自知理亏,也不生气。
临走之前,容绍钦嘱咐洛清瑶好好静养,便驱车去了老宅。
见容绍钦来,容奶奶原本平淡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冷嘲热讽,“外面女人香,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
容绍钦不免好笑,“奶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照片的女人,是清瑶。”
网上的照片很模糊,容奶奶没看出是洛清瑶。
现在容绍钦一解释,她恍然大悟。
才隐约记起,今天确实是洛清瑶的生日。
往年这个时候,容绍钦都会抽空陪洛清瑶庆生。
虽然消了气,但容奶奶仍旧冷着脸,“洛清瑶是干妹妹,桑海凝才是你亲老婆,连亲疏远近分不清。之前我就嘱咐过你,让你好好对海凝,你不听我的,还闹出这档子荒唐事。既然你不想跟海凝好好过日子,明天去民政局,把婚离了。你不疼海凝,我疼。”
他心口莫名被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难以呼吸。
也就在这个时候,容绍钦突然想到自己在餐厅门口大树下,和跟秘书的对话。
他放弃了解释的打算,沉声道:“您偏疼海凝,觉得她对我好,殊不知她就是在逢场作戏,离婚也好,强扭的瓜不甜,省得互相折磨。”
“你说什么混账话?”容奶奶原本也是赌气,才说离婚。
没想到容绍钦犯错后非但不知悔改,竟然还倒打一耙,说她的乖乖孙媳妇不好。
况且,就算逢场作戏又怎么样。
人家实打实地打理着家事,他这个孙子也实打实得了人家的好,这会儿却说这种话。
容奶奶气地抄起拖鞋,要砸容绍钦的头。
还好佣人及时过来拦,否则容绍钦脸上肯定会要多个拖鞋印。
容绍钦淡淡道:“反正从一开始就是被逼结婚,不如离了,离了也清静。”
容奶奶气的血压都高了,“好,这是你说的,最晚后天,你去和海凝把离婚证领了,你要是敢反悔不离,就…就出门踩狗屎,然后去祖宗祠堂跪一晚。”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容奶奶想不出什么恶毒的诅咒和惩罚。
容绍钦心里也堵着一口气。
想到桑海凝对他的好,都是装的,他就忍不住想发怒。
人在冲动下,最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干脆站在原地不动弹,自己默默消化着心里的压抑。
祖孙俩,一个坐在沙发上,生气不吭声。
一个站在不远处,微微拧着眉,神思游荡。
某刻,手机的震动声,突然打破了僵局。
容绍钦拿出手机,是桑海凝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只是发消息的人,并不是桑海凝。
而是桑海凝的朋友,沈初一:容先生,我是海凝的朋友沈初一,能麻烦你来趟医院吗?海凝出事了。”
容绍钦脸色骤变。
就在一个小时前,沈初一为了给桑海凝过生日,她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
桑海凝喜欢吃菌子。
刚好沈初一在云南的朋友,前几日寄来一些,她顺便照着菜谱炒了一盘。
这是沈初一第一次做饭。
说实话,不太好吃,甚至有些都没做熟,但桑海凝不想扫兴,多少吃了几口。
所幸甜点和红酒都很可口,桑海凝倒不至于味蕾受折磨。
两人吃着半截,沈初一就发现不对劲。
桑海凝突然跑去厨房,抱着一根大葱喊奶奶,一阵诡异的胡言乱语。
沈初一吓得寒毛直竖,赶紧开车把桑海凝送到医院。
医生说,桑海凝是吃了毒蘑菇,导致出现幻觉。
幸运的是,桑海凝吃得不多,蘑菇毒性也小,所以没什么大碍。
沈初一坐在病床边,垂眉耷拉眼,“海凝,对不起,我是想亲自给你做顿饭,没想到蘑菇竟然有毒。”
“你险些让我生日变成忌日。”桑海凝没生气,语气调侃。
沈初一心虚,“下次我再也不做饭了,你可别跟容家人说,是我害你食物中毒住院,我怕容奶奶她老人家知道,追过来抽我一顿。”
桑海凝肯定不会跟容奶奶说这个。
老人家年纪大了,真惊出个什么好歹,倒是她的罪过。
“放心,我不说。”桑海凝拍了拍沈初一的手
沈初一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转头一瞧,竟然是桑兆廷。
桑海凝脸色一下冷了,“你来干什么?”
父女见面,如同仇人。
桑兆廷瞧着桑海凝面色苍白的模样,冷笑道:“我还以为看错了,果真是你。怎么,瞧见绍钦陪情人买钻戒,觉得老公靠不住,伤心地住进医院来了?”
前几日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上门找桑海凝,希望桑海凝能在生意上对桑家帮衬着些。
没想到桑海凝非但不帮忙,又是对他冷嘲热讽,又是让佣人赶他。
他咽不下这口气。
刷到容绍钦陪情人买钻戒的热搜时,他刚好经过医院,看到桑海凝,就跟了过来。
桑兆廷趁机继续冷嘲热讽,“我告诉过你,娘家才是你的依仗,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老公在外面养情人,娘家你也得罪了,以后我看谁给你撑腰。”
“你撑得起来吗?”桑海凝冷笑,“怕是容绍钦咳嗽一声,你腰没撑住,膝盖先一步跪地上了。”
桑海凝性子软,平时也对人客气,但不代表她好欺负。
像桑兆廷这个渣爹,她没必要客气。
桑兆廷气得脸红脖子粗,和桑海凝呛起来。
来者不善,沈初一边护在桑海凝身前,边悄悄用桑海凝手机,给容绍钦发了消息。
等待容绍钦的过程中,桑兆廷说话越来越难听,而桑海凝身子弱,一时落了下风。
原本顾忌着桑兆廷是长辈,沈初一忍着一直不插话。
现在她完全忍不了,直接弹坐而起,指着桑兆廷鼻子就骂,“你抛妻弃子不当人,拿伯母的遗物当幌子,厚着脸皮上门求海凝办事,别说打骂你,就是拿绳子圈你脖子出去溜一遭,你都不委屈。
以为自己什么东西,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长辈,就各种不要脸。也不想想当初伯母和海凝对你多好,你这么辜负她们,堂而皇之把小三和私生女带进家门,现在还好意思说海凝。知不知道什么叫不守男德,几把骨折...”
沈初一的嘴比桑海凝要厉害多了,加特林似的突突往外喷。
喷得桑兆廷满脸口水,还找不到机会反唇相讥。
就在沈初一骂得正欢时,她眼尖看到门把手动了一下。
随后,她直接跌坐在床边,趴在桑海凝臂弯里哭,“我命苦的海凝,生日这种高兴的日子,你借酒消愁,喝得都胃里出了血,好不容易清静会儿,又来了个不要脸的东西,过来落井下石,你怎么就这么苦啊...”
桑海凝一脸懵圈,她什么时候借酒消愁,还喝胃出血了?
这是要闹哪样。
就在这时,门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
门外,是容绍钦板正高挑的身影,和埋没在一片浓白阳光下,喜怒难辨的俊脸。
桑兆廷见到容绍钦,嘴脸变得谄媚又讨好,“女婿,你也来看海凝。”
容绍钦一个眼神都没给桑兆廷,径直经过。
他每天有健身的习惯,身型高挑板正。
私人订制的黑色西裤,包裹着他笔直修长的双腿。
松弛寡淡的模样,说不出的英挺矜贵。
即便是沈初一,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他妈的帅。
偏深的眼窝,山根耸起的鼻梁,还有那双浓黑锋利的野性妈生眉。
不论是皮囊还是骨相,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而且,据说鼻子挺的男人,那方面很猛。
对比容绍钦的强壮,瞧着桑海凝那纤细柔弱的身板,沈初一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种很奇怪的念头。
她甩了甩头,赶紧让地方,客气道:“容先生。”
容绍钦嗯了声。
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坐下,微垂的视线定格在桑海凝苍白的小脸上,“以后别喝这么多酒。”
不难猜到,桑海凝喝酒喝到胃出血,大概是因为他和洛清瑶闹出的风波绯闻。
这或许是她在乎他的表现。
但容绍钦不想再纠结这种事。
这段日子,他觉得自己变得不太正常。
尤其是在桑海凝的事情上,他向来稳定的情绪,突然变得漂浮不定。
这种难以自控的感觉很糟糕。
总归这段婚姻,从开始就并不美好。
也许把婚离了,对他,对桑海凝来说,都算是一种解脱。
只是容绍钦没有立刻提起。
他喉咙泛着苦,莫名被堵了一样,‘离婚’二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再加上桑海凝生着病,故而他打算暂时把离婚的事缓一缓。
等桑海凝康复后,再说也不迟。
桑海凝唇褪去了血色,脸透明的苍白,脆弱得像张薄纸,“你别听初一乱说,我只是吃错了东西。”
她身上泛着掺杂果子香的醇香美酒味道,显然是喝了酒。
容绍钦觉得她只是在强颜欢笑,他沉声道:“别说话了,休息会儿。”
顿了顿,他眼眸微深,“今天的事别多想,都是媒体捕风捉影。”
桑海凝再次意外。
意外容绍钦竟然会解释。
殊不知,其实这是容绍钦基于离婚想法的前提之下,对她最后的尊重。
但桑海凝并没有多想。
被桑兆廷这么一闹,桑海凝确实累了。
至于她进医院的真正原因,她也跟容绍钦解释了。
容绍钦不信,她也没办法。
她善解人意说了句,“你说了,我就信,我睡一会儿。”
桑海凝轻轻闭上眼,容绍钦抬手给她盖好被子。
“女婿。”被晾在一边的桑兆廷,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厚着脸皮开口,“其实我有一件生意上的事,想拜托你...”
容绍钦掸了掸裤子上的褶皱,“是你自己滚,还是我让保镖请你出去。”
桑海凝现在还是他太太,还轮不到桑兆廷欺负她。
他阴冷的视线,漫不经心掠过桑兆廷。
桑兆廷面如菜色。
沈初一嗤笑一声,“对海凝不管不顾,现在还想踩她脸上赚钱做生意,桑伯,你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
“这是我们桑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说三道四。”桑兆廷脸色难看,他不敢跟容绍钦犟,只敢挑软柿子捏。
容绍钦怕争吵会影响桑海凝休息,也懒得多费口舌。
他直接叫保镖,把桑兆廷捂嘴赶了出去。
病房重新归于寂静。
容绍钦深暗无波的眼眸,倒映着病床上桑海凝苍白的脸蛋。
作为旁观者的沈初一,她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容绍钦对桑海凝,似乎也不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沈初一正要悄悄出去,把空间留给容绍钦和桑海凝。
这时,容绍钦开口,“我公司还有事,劳烦你照顾好她。”
沈初一愣了一秒,“哦,好,谢谢容总专门来一趟。”
容绍钦瞥了她一眼,“海凝是我妻子。”
显然是对沈初一的道谢不满。
好像他是外人似的。
最起码他和桑海凝,如今并没离婚。
还轮不到沈初一谢他。
沈初一讪笑,她试探道:“容先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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