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一样美好的兔生,从那个大哥哥出现开始。
但是很奇怪,那个大哥哥突然消失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回忆起来,她最后对他说的话,是“我不认识你噢”。
她很后悔说出这句话。
在他帮她打败坏人救回阿娘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该已经是朋友的。
“我是驸马,公主,记住没有?我,驸马。”他对她这样说。
她确实记住了,可他一直没再出现过。
村里也找不出那样好看的驸马。
皎尾仰着胖脸,与兔子对视,沉默。
经过仔细分析判断,这个毁灭三界的戏本子,八成要他来扮演妖魔鬼怪。
反正任何与公主仙女并肩作战的角色都轮不着矮子来演。
皎尾不想扮妖魔鬼怪:“所有者还是扮坐骑。”
“不是过家家啦,”温绛耳凑近他的小胖脸,低声鬼鬼祟祟地说:“是真的毁灭三界,等你长大,会吗?”
皎尾目瞪口呆,嘴里的鸡腿还没咽下去。
每次兔子跟他商量逃学去镇子上玩,或者要一起干任何坏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语气和神色。
兔子想要他毁灭三界。
从前皎尾毁灭一个小板凳都会被大人批评。
三界好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每次戏本子里的神仙都要守护它。
兔子为什么要毁灭它?
不管了。
皎尾小谋深算,趁机谈判:“可以毁灭,但多两根鸡腿,每天,成交?”
温绛耳:?
“我不是在收买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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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烛荒要是知道自己憋一口气装个b导致矮子多年没机会扮驸马,应该会哭得很大声吧[狗头]
第50章 皎尾为了哄兔子究竟敢闯……
温绛耳捧起皎尾的胖脸,忧伤不安地揉啊揉,“皎尾这么可爱,怎么可能变成大坏蛋呢?”
天书里说“亟当镇其于金鳞山,保三界生灵无虞”,好像是要把皎尾关在金鳞山的意思。
皎尾看着兔子绛红色眼瞳里映着自己的脸,被面团一样捏来捏去,“所有者,可爱,兔子最喜欢。”
“对哦!兔子永远爱皎尾。”温绛耳在他脑门上亲一口,冰冰凉的隐约奶香味道。
其实温绛耳已经知道,皎尾自称的“所有者”,转换成人族语言,并非真的叫“所有者”。
实际上,龙语里这段自称的震波,转换为人族语言,意思应该是“此地的领主”,类似于自称“本王”或者“孤王”。
皎尾刚破壳发出的那段震波,因为自认为诞生在自己的地盘,意思大概是“本王饿了”,“本王尾巴痛痛”。
但是五岁的小兔子没有接触过这类称呼,自然没有想到更常见的说法。
她教皎尾说话的时候,也老老实实的告诉皎尾,那段震波就是“所有者”的意思,导致皎尾会说话之后,真就自称“所有者”。
后来阿娘听见皎尾开始“所有者饿了饿了饿了”的叫唤时,为时已晚,皎尾已经改不掉了。
知道来龙去脉后,阿娘笑得肚子都疼了。
她的小兔子宝宝可真聪明呀。
温青妩觉得,“所有者”这种解释,是对烛龙自称更全面的诠释。
更能让三界生灵了解到这群傲慢的大块头有多么霸道自以为是。
温青妩也没尝试过纠正皎尾的自称,因为看着这头胖胖的幼龙一脸谄媚地抠着小胖手,歪头问她“所有者再吃十个小小的鸡腿。五个呢?两个好吗?”的时候,有种奇异快乐。
家里也不缺钱让这小胖子吃个够。
问题是烛龙在这个阶段原本该有高强度的战斗训练,而皎尾从五岁开始就逐渐入乡随俗,戒掉了巡视领地的本能。
只吃不动的话,朏朏们难免担心把幼龙养成馒头,不得不控制。
但温绛耳不理解胖胖的皎尾有什么不好,所以她私下里经常偷偷投喂幼龙。
皎尾依旧很难理解周围的世界,邻居小孩们爱做的事和爱聊的事多数他都不在意。
他如果按自己的想法做事,经常会引发周围人惊恐的尖叫。
但温绛耳已经习惯了,皎尾做任何奇怪的事她都能坦然接受,并且会旁敲侧击地尝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朝夕相处的八年中,温绛耳唯一一次崩溃,是村里刘大爷去世引发的风波。
刘大爷是个慈祥的老大爷,已经年过八旬。
因为曾多次受温青妩治疗腿痛腰痛,在温青妩离开村子那两年,是为数不多对温绛耳很好的老人。
他经常坐在村口的大树下乘凉,笑眯眯看着孩子们捉迷藏,有时故意误导孩子们找错方向,被发现了就笑出一口没了牙的牙床,然后塞给孩子们一小块麦芽糖。
温绛耳很喜欢刘大爷,两年前她十一岁,已经理解了死亡就代表着永别。
她哭到半夜,跟一旁紧张无措的皎尾回忆刘大爷曾经如何关照她。
结果,在刘大爷下葬前停放灵柩那几天,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天亮后,最早去地里干活的村民尖叫四窜。
他们看见刘大爷的尸体又坐在从前那棵大树下,睁着眼睛,露出牙床,笑容诡异。
虽然老人枯瘦的尸体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毕竟表情有些歪斜,眼睛一大一小,远远看一眼就能吓得人不省人事。
这“诈尸”风波持续了好几天,每次刘大爷的亲属把尸体运回灵柩,第二天早上又会出现在躺椅上。
附近的修士全都跑来帮忙驱邪超度。
但是并没有发现恶灵。
大爷一生善良积德,寿终正寝,魂魄根本用不着超度,都已经喝了孟婆汤,投入三善道享下一世的福去了。
所以刘家怀疑有仇家故意窃尸作恶。
家人和修士轮换着守夜,寸步不离,非得抓到作恶的贼人不可。
然而到了早上,棺材里的尸体又会出现在村口树下。
这件事惊动了温青妩,温青妩都无法解释,甚至出动了忘归鸦亲自守灵。
忘归鸦都没能感知到有任何邪祟入侵。
就算是鸟也是需要休息的,他哪怕盯着尸体看五个时辰,其中肯定也会偶尔小憩个半炷香。
总是在他一睁眼的时候尸体就消失了。
退一万步说,真有这样神通的大能,可以在忘归鸦眼皮子底下,不动一丝灵力,窃取尸体这么大的物件,那总该有点道理吧?
这为大能偷一个老大爷的尸体,每天吓坏一帮村民们,到底为了什么呢?
这案子最终是温绛耳破获的。
因为那几天,平日赖床的小胖子每天天没亮就爬起来“啪啪啪”地拍兔子的脸,“走。兔子,走,去村口玩。去玩去玩去玩去玩。”
哭到半夜的小兔子顶着核桃仁一样的肿眼泡,吭哧吭哧穿衣洗漱,被活蹦乱跳的皎尾拉到村口,“偶遇”村民围观的刘大爷的尸体。
这个时候,皎尾会仰着胖脸,仔细观察兔子表情,看看她有没有惊喜地大叫“爷爷回来了”!
没有惊喜,没被吓死那都是兔子的承受能力强。
温绛耳本来对刘爷爷的去世很伤心,但因为这件事的离奇程度让她从伤心变成了害怕。
晚上都不哭了,抱着胖龙瑟瑟发抖,一起分析刘大爷会不会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皎尾对此很得意。
别管兔子怕不怕,就说兔子是不是不哭了吧。
多亏小狗精再次哄好了小兔子。
这件诡异离奇的怪事,一直持续到第六天。
因为温绛耳已经承受不住每天看尸体的冲击力了。
这天早上,皎尾“啪啪啪啪”拍她脸的时候,她假装自己睡死了过去,坚决不睁眼。
最终,她听到皎尾急切地催促:“起来,兔子,再晚就被搬回去了,白天,人多,所有者不好拿。”
装睡的兔子猛一睁眼。
邪门的案子就这么破了。
也算是嫌疑人自报家门。
皎尾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大朏朏们轮流打屁股。
寻常人根本想象不到一头看起来傻乎乎的幼龙,一声不吭地悄悄作妖,最终能闯多大的祸。
尸体确实是皎尾搬走的。
他天生有空间穿梭的能耐。
尾巴一卷,尸体瞬间就出现在几里外的大树下了,根本用不着灵力,这让忘归鸦怎么看守?
更让人绝望的是,为了让兔子找回过往的熟悉感,皎尾摆好尸体后,甚至还会爬到刘大爷怀里,手动帮大爷调整微笑的诡异表情。
家长要不是一群朏朏,这孩子屁股都能被打烂。
但皎尾挨打的时候还很委屈。
朏朏大姐一口气朝着肉嘟嘟的屁股蛋子甩了二十下,怒吼:“下次还敢不敢了!”
皎尾撇着小嘴,两颊的肉肉都在发抖,很不要命地反问:“敢不敢什么?”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暴跳如雷的大姐加重力道,说一句打一下。
皎尾一咧嘴,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了一圈,看看有谁想抱他。
结果一群朏朏都双手抱臂铁面无私,为轮流打屁屁时刻准备着,只有小兔子也撇着嘴一脸心疼地看着他。
皎尾立即从大姐腿上滚下来,默不吭声地啪嗒啪嗒跑进兔子的怀抱,委屈地仰脸看兔子。
这时候只要温绛耳哄他一声,他就会立即在地上打滚,对所有朏朏哈气,拒绝教导。
任何温绛耳能接受的事情,皎尾就会变得理直气壮。
所以温绛耳强忍着心疼,小声告诉他,“你不应该把刘爷爷搬来搬去摆在树下,这是不尊重死者,明白吗皎尾?”
失去小兔子支持的皎尾悲痛欲绝,伤心麻木地爬回大朏朏腿上,接受轮流打屁屁的惩罚。
大朏朏们就算动用打屁屁的惩罚,也很难让一条幼龙理解为什么不能搬运已经死去的生灵的躯壳。
最终也只能巨额赔偿了刘家亲属的精神损失。
皎尾平日里看起来安静乖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有些拘束。
朏朏们不希望孩子太过拘束,可若是不拘着他,根本不知道幼龙能捅出什么娄子。
家底子再厚也赔不起这败家小胖墩。
就在烛沧即将登门“拜访”前,提前赶回家的四只大朏朏围着皎尾,进行了一波临时抱佛脚地灌输——
等烛沧来了,皎尾一定要表现得像最优秀的宝宝。
让帝君看看朏朏们养大的幼龙。
皎尾早就会背诵“如何保持天庭内部清正廉洁”,以及“如何让三界子民丰衣足食”。
胸有成竹。
烛沧原本压根没打算检验孩子的实力。
但是一进家门,一群朏朏就跟备战一样严阵以待,引她去大堂接见幼龙,并要求她考考孩子,看看朏朏养孩子的成果。
盛情难却之下,烛沧低头,看着比上一世同时期胖了八圈的儿子,低声出题:“那就考考你缩地术是否熟练。”
挺着小肚皮运筹帷幄的皎尾胖脸一愣。
嗦……嗦什么?
怎么跟大朏朏们估的考题不一样。
所有者一般只会嗦田螺,鸡腿什么的直接啃咬就能吃。
周围的朏朏们揪着衣摆,手心暴汗,都是一脸欲言又止……
所谓的缩地术,其实是烛龙出身自带的天赋。
因为能折叠时空,缩地千里,所以稍加训练的烛龙就能在一瞬间出现在跨越山海的另一个大洲。
考验缩地术也是为了不让朏朏难堪。
没想到胖儿子听题后满脸茫然。
皎尾沉默片刻,反问:“现在就唆?你想看所有者嗦什么?”
烛沧生平第一次破译自己儿子的语言失败。
兔子养大的龙是真的与众不同。
这小胖子居然能用人族语说出流利的话。
上一世烛荒八岁的时候还在“阿巴阿巴”,只能用龙吟震波交流。
烛沧低声提醒:“缩地术,就……从这里,到霍山山下,再回来,我给你……三刻时辰,怎么样?”
朏朏大姐急忙阻止:“皎尾还没出过重岳洲,你不能让孩子去太远,跑丢了怎么办!”
“什么……”烛沧露出便秘般的痛苦神色。
跑丢?烛龙?这兔子究竟在对天生能用尾巴校准磁场的龙族说什么啊?
二哥温长川突然咆哮:“总之不能跑那么远,十里以内你随便选,我们二宝三刻之内就能一轮来回!”
烛沧:“……”
十里以内还用得着缩地吗?凡人都能跑完吧?
大哥也站出来,气势汹汹给皎尾鼓励:“缩给陛下看看!”
受到鼓舞的皎尾也膨胀起来,举起双手宣布:“来一盆田螺!所有者一个都不剩,一个,都不剩。”
温青妩急忙单膝跪地,捂住孩子的嘴,在耳边小声指导:“缩地术的意思就是瞬移,让你突然去别的地方,然后再回来,你不是很擅长瞬移吗?”
皎尾小胖脸惊讶地转向阿娘,满是狐疑。
平日里大兔子们不让他随便瞬移,为什么现在要他当所有人的面瞬移?
这会不会是乖宝宝考验?
钓鱼执法。
温青妩一看崽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补充:“平日里是怕你到处乱窜撞坏村民家的房子,今儿是要考考你的本事,皎尾可以大展身手无所顾忌,一定要快!”
皎尾仍然一脸懵,石珀色金瞳转了转,“撞哪里?”
“不是要你去撞别人!”温青妩解释:“就是去一个地方,尽量远一点,然后再回到我们面前,就像前年你不是半夜去刘大爷家,把刘大爷搬到村口吗?”
皎尾紧张地睁大眼睛,沉默片刻,低声探讨:“爷爷已经埋了,你没看见吗?现在再搬有点化了,就像死掉的小老鼠,味道有些……”
温青妩啪的捂住幼龙的嘴:“不是让你去搬刘大爷!我是打个比方,就像那样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然后……”
“你们在说什么?”烛沧警觉:“这小子不会连缩地术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只是叫法不一样,你耐心等一下!”温长川丝毫没有耐心地对烛龙帝君下令。
烛沧乖乖闭嘴。
等兔子们终于给幼龙说明白意思,烛沧才开始考核。
她默然在正堂漫步转了一圈,视线扫过橱柜和博古架上堆积如山的……幼儿玩具,想要从中找个特别些的,以免孩子不上心。
当视线落在一个缺了耳朵还满是补丁的小兔子布偶上时,她敏锐感知到儿子不经意间散发出威慑震波。
这代表烛龙的领地意识被激发,他大概是担心她触碰他最喜欢的玩具。
烛沧偏偏就选中了那只兔子。
指尖轻轻勾住兔子布偶仅剩的一只耳朵,将它拎了起来。
烛沧并指斜挥。
金光一闪,整个殿内的空气被抽走了一瞬。
气压陡然消失,耳膜一胀,兔子们能听到自身咕咕的血流声。
眼前飞舞的金色尘埃瞬间凝固,坍缩,缩成针尖,烛沧那么高大的身形突然消失。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流转一丝凉意,和空间被撕裂后残留雪后松针的气味。
“兔子!”皎尾惊呆了,啪嗒啪嗒跑到博古架前,找自己的小玩偶。
那是小兔子第一次送他的玩具,有小兔子的气味。
如果小兔子跟阿娘一起去店里,皎尾就需要兔子布偶的陪伴。
可那个高大的陌生人突然拿走了兔子玩偶。
不等皎尾哈气,身后再次掠过一阵寒意,烛沧如玉石相击的嗓音再次响起:“阿荒。”
回过身,烛沧已站在三步远处,身姿笔挺,两手空空,仿佛从未移动过。
“那只兔子,”烛沧的目光锁定他,严肃开口:“我放在了金鳞山山顶的祈年石上。我倒数五下,你取回兔子,能做到吗?”
“金鳞山山顶!”兔子们立即发出抗议:“我们说的十里得是平地距离!”
“山上树木太多,全是障碍,孩子会磕磕碰碰穿梭失败的!”
一阵吵闹声中,博古架前的小胖崽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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