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照人兔子似的跑在最前面,陆锦澜带队跟着,晏无辛和项如蓁在后面断后,桥上依旧打得热闹。
陆锦澜暗自窃喜:今晚我等能全身而退,真是运气爆表。
然而下一秒,凌照人迎面撞上一人,她本能的伸手推拒,对方举掌相抗,一掌将她推出去六七米。
众人只见凌照人飞了过来,陆锦澜和晏钰合力托住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卸了这一掌的力道,勉强帮她稳住身型。
凌照人疼得举着爪子,闭着眼大骂:“哪个小瘪三偷袭老娘?”
陆锦澜好心提醒:“嘘!是你姨姥。”
凌照人立刻噤声,众人深吸一口气,认命的停住了脚。
今晚真是,运气极差。
正逃跑呢,偏偏撞上院长带着各位师傅们回来了。
数十盏大灯笼一同亮起,瞬间照得恍如白昼。
凌知序中气十足的朝着桥上一声断喝:“都给我住手!”
嘭!最后一个倒霉蛋落入水中。众人束手而立,低头行礼,“院长。”
凌知序面上青筋暴起,极力克制着怒意,“这是怎么回事?”
倍感冤枉的大三学长立刻应声:“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大家刚外派回来,正打算回宿舍,这些学妹不由分说,上来就打。”
凌知序看着众人羞愧的低下了头颅,便知她们所言非虚。
凌知序:“为什么不由分说的打人?”
金一淮尴尬得从水里爬上来,“回院长,我们认错人了。”
凌知序嗅到浓烈的酒味顿时皱眉,“那你们原本是要打谁啊?”
金一淮心虚道:“我们原本只是想教育下新生,她们把我们宿舍给砸了。”
凌知序看向陆锦澜这边,“确有此事?”
陆锦澜从容认道:“回院长,我们是砸了学生会的宿舍,但她们砸我们的宿舍在先。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被迫反击的。”
凌知序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们有理?”
陆锦澜微笑道:“至少不理亏。”
学监苗瑾当即怒斥:“大胆!做错了事,还嬉皮笑脸振振有词。”
陆锦澜不以为然,“真是奇怪,且不说学生会欺压新生的事由来已久,就算不计较她们砸我们宿舍在先,也是双方都砸了对方的宿舍。难道只有我们错,学生会没错吗?学监都不问问,她们因何砸我们宿舍,就已经有了决断吗?”
苗瑾:“陆锦澜!你……”
“够了!”凌知序呵斥道:“懒得听你们再吵下去,既然宿舍都被砸了,你们也别睡了。通通给我滚到学祠去思过,明早给我一个统一的说辞,否则你们别来上课。”
“是。”
部分新生加上学生会四十多人,一百来号人,鼻青脸肿垂头丧气的赶到学祠。不少人还是从水里爬上来的,浑身湿嗒嗒,一脸的怨气,跟水鬼似的。
学祠是平日做祭祀活动的场所,既没有椅子也没有床。众人浑身酸痛得往地上一趟,学祠瞬间成了难民营。
这一仗学生会吃了大亏,心里已经虚了,不过拿着学长的架子,一个个还在那儿梗着脖子硬撑。
一看陆锦澜让人关门,陆离立刻惊觉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在学祠打架吗?”
晏无辛不屑道:“想又怎样?你们打得过吗?”
陆锦澜微微一笑,“已经分出输赢了,何必再打?不过你们要动手,我们可以奉陪。”
看着她们嚣张的样子,金一淮气得咬牙。
项如蓁严肃道:“大家都别说气话了,明早还要给院长一个说辞。我们都冷静一下,尽快放下成见,达成共识。”
“好啊。”陆锦澜应道:“那我先说说我的想法,第一,学生会必须重组,重新投票选举,以前定的破规矩,通通不算数……”
话音未落,金一淮立刻反对:“不行!你们有六十人,我们只有四十人,投票选举当然是你们占优势。”
陆锦澜无奈道:“谁说票多就赢了?可以要求达到一定比例才算数啊。咱这儿一百人,八十五票,才算通过,如何?”
听起来,好像很公正。
金一淮略有些动摇的看向韩离,韩离反对道:“不行!重组学生会,把我们搞下来,你们上去了,再来搞我们,凭什么?”
陆锦澜不屑,“切,小人之心。重组学生会是要为学生服务的,谁稀罕针对你?你可真把自己当盘子菜。”
项如蓁道:“既然友好协商,大家就拿出各自的诚意。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今后谁也不许翻旧账,如何?”
陆锦澜点了点头,“我心胸宽广,说翻篇就翻篇,你得问她们。”
金一淮翻了个白眼,“你少阴阳怪气,内涵谁心眼小?大家都是娘们儿,说话算话,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我若是今后翻旧账,我就是男的。你们以后见着我,叫我公子,行了吧?”
晏无辛笑着嘀咕:“这种话都敢说,算她有几分女儿气概。”
陆锦澜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进行下一步,各自推举一名人员,竞选学生会长。”
晏无辛立刻举手,“我推举陆锦澜。”
韩离:“不行!我信不着她。她一肚子坏水,发毒誓我都不信。”
陆锦澜撇撇嘴,“行啊,我可以不参选。但你肚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也不能选。”
“好。”韩离想了想,一口答应。
陆锦澜随即举起项如蓁的手,“我推举项如蓁,你们可以信不过我陆锦澜,因为我这个人向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但项如蓁同学,是我有生以来所识之人中,最公允最中正最有原则的人。”
晏无辛:“同意!”
项如蓁凛然道:“好,那我也表个态。如果我当选,第一,我不会假公济私,不会向任何同学收取任何费用;第二,人人平等,新生也好学长也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第三,我会维护学生群体的利益,像锦澜说的,为学生服务;最后,我接受所有人的监督,如果大家认为我处事不公,我即刻引咎辞职。”
陆锦澜拍了拍手,“说得好。哎,该你们了,你们推举谁?”
韩离刚要举起金一淮的手,金一淮忙道:“我们弃权,表决吧。”
金一淮不弃权,也绝对拿不到八十五票。她这一弃权,结果当然毫无悬念,项如蓁几乎全票当选。
第二天一早,就由项如蓁去跟院长禀明缘由。
陆锦澜出主意说:“你就跟院长说,一场误会,咱们在桥上比试拳脚而已。”
项如蓁摇了摇头,“我会如实交代,如果院长要罚,我担着。”
这个答案在陆锦澜意料之中,不过金一淮等人听到还是怔了怔,她们还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学生会长正得发邪。
陆锦澜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如蓁这人特较真儿,她说人人平等,就绝对不会偏私,说不定还要先从亲近的下手,杀鸡儆猴。
以前的学生会,专挑软柿子捏。现在的学生会,专挑刺儿头。
金一淮昨晚头昏脑涨的,一不小心起迟了。
她瞥见项如蓁拿着考勤表在三个班的教室门口来回徘徊,便暗道不好。
不过她刚才看见陆锦澜也迟到了,不由多了几分底气。
项如蓁将她拦在教室门口,“金学长。”
金一淮装傻道:“项会长,早。”
“早,你迟到了。依例罚做清洁,从这个门到那个门之间的地,你负责拖。”
金一淮不服,“凭什么?陆锦澜迟到就能进去,我迟到你就抓我?”
“咳。”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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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澜晃着手里的拖布,仿佛在说:你瞎啊?我涮拖布去了。
金一淮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认罚。
两位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一大早咔咔拖地。有她俩做榜样,后续迟到的人都乖觉得很,都不用提点,自己就找拖布去了。
其实,陆锦澜一直是个早起困难户,之前也经常迟到,但以前学生会那帮人知道她难搞,一次都没敢抓她。看见她来了干脆转过身去,装没看见。
但大公无私的好友项如蓁可不会装看不见,将她抓了个正着。
为了支持如蓁的工作,陆锦澜老实认罚。不过她一边干活,心里一边琢磨,自从来到皇家学院,她都快成卫生标兵了,每天都在搞清洁。
但她还是很开心的,如蓁这个人虽然办事稍有些死板,但是极为正直。
以前的学生会,像不正规帮派,乱定规矩,很多行为不过是为了满足老大的私欲。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让同学们终日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但项如蓁领导的学生会,规矩非常明确,只要不触犯学生守则,她绝不会为难任何人。
学生群体内,压抑不安的气氛通通被新风驱散,气象焕然一新。
陆锦澜终于可以放心的约会了,下了课便去后山。
溪水在一旁潺潺流过,林中的晚风吹过来,带来阵阵凉爽。
陆锦澜枕着手臂,闭目躺在干净温热的大青石上,怡然自得。
不多时,熟悉的脚步声快速接近,等到了近前,又逐步放缓。
一丝食物的香气飘过来,手中被塞入一个滚烫的物事。
陆锦澜睁开眼,手里多了一个烤土豆。
凛丞笑着看向她,“你晚上没去食堂吃饭,我给你拿了个土豆。”
他说着又把土豆拿起来,为她细细的将外皮剥去。
陆锦澜哼了一声,“你们食堂的厨艺我是真的不敢恭维,从开学到现在,除了米饭勉强入口外,我就没在食堂吃过一道能吃的菜。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回校前和平掌柜都商量好了,明天开始,她会每日派人到西墙外送吃的。到时候,我给你拿一份。”
其实按照计划,她回校时带的东西,够吃三天的,所以定的是三天后开始送饭。结果,宿舍不是被砸了吗?损失惨重,意外断粮了。
凛丞道:“你不必操心我,我们厨工吃得虽然清淡,但是味道是正常的。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们吃的菜,是大厨故意做难吃的。”
陆锦澜大惊:“为什么?”
凛丞道:“老板夫吩咐的,他大约是怕做得太好吃了,太消耗食材吧。所以,让大厨做得难吃点,免得你们吃太多。我们厨工洗菜的时候,他还说,不用洗的太干净,带点儿沙土也没什么。”
“可恶!”陆锦澜猛地坐起来,“什么素质啊?真不是我刻板印象,什么事情都不能交给你们男人做。真是最毒男人心,想把我们吃死啊?”
凛丞冤道:“我可没有害你,我每次洗菜,都洗得很干净。而且我看你在食堂只吃米饭和自己带的熟食,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别把我和他们归类到一起。”
“我当然不是说你。”陆锦澜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凛丞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剥好的土豆递给她。
陆锦澜换了个方向,枕在他的腿上吃土豆。
凛丞慌张得看了眼四周,“快起来,给别人看见。”
陆锦澜不管,“别动,我想事呢。看见就看见,又能怎么样?”
“你是女人,你当然不会怎么样。但是别人看见我们举止亲密,又要说我勾引你。”
陆锦澜皱了皱眉,又要说?看来凛丞已经听过很多类似的话了。
她严肃道:“那叫荡夫羞辱,根本无需在意。我们活在天地之间,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何必理会旁人言语?”
凛丞眸中闪过一丝困惑,“荡夫羞辱?我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
陆锦澜试着告诉他,“这是一种污名化行为,通过攻击人的欲望、贬低人格、指责穿着、编造淫/乱的谣言等,指责某人淫/荡。这种卑劣的手段,用在你身上叫荡夫羞辱,用在女人身上就叫荡/妇羞辱。”
凛丞惊骇道:“这怎么会用在女人身上?哪个女人不风流?女人好色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好色和风流,不是女人生来就有的特权吗?”
陆锦澜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渐觉苦涩。
“如果说好色和风流是一种生来就有的特权,那我告诉你,这种特权绝对不是一开始就属于女人或者男人,而是看这个世界的权力属于哪个性别。”
在现实世界,这种特权属于男人,所以荡/妇羞辱得以长期存在。
想到这儿,陆锦澜还是决定起来。
在女尊男卑的大环境下,凛丞背着很重的贞操枷锁,她还是别给他找麻烦了。
凛丞呆呆的,似乎大脑卡住了,运行不起来。
陆锦澜笑了笑,“总之,你就记住,不必自证清白。与其自我防御,不如疯狂攻击。谁说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那些好事者。”
凛丞勾了勾嘴角,无奈的摇头,“不用了,你打得架已经够多了。今天我还听见院长吃饭时说,项少娘理直气壮的跟她汇报事情经过,她本来气得头疼,想罚来着,但转眼一看从大一到大三,全校都是伤员,这才训斥几句了事。”
陆锦澜脑筋一转,“对啊,院长和师傅们也在食堂吃饭,她们吃得和我们不一样吗?”
“不一样,她们吃的是老板夫亲自做的,食材是精心处理的,菜品是精心烹制的。所以老板夫经常和院长抱怨,说学生们太能吃,伙食费交的少,他每月都赔本呢。事实上,他赚得不要太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这份差事的。”
陆锦澜呵呵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陆锦澜根据前世的经验,笑道:“明明是不配经营的人,却能拿到食堂的经营权,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老板是校领导的亲戚,背后有利益输送。”
陆锦澜回去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项如蓁和晏无辛,“怎么样?食堂的事儿,学生会管不管?”
项如蓁:“当然要管,而且要一管到底。《民生课》不要咱们交一个实践治理的方案吗?咱们三人这个小组,就以食堂治理为例,我来写方案。”
陆锦澜:“那我来做调查。”
晏无辛摊了摊手,“动笔动脑的事儿,你俩做。有没有动手的事儿?交给我。”
二人笑着各自捶了她一拳,“你歇着吧。”
第二天晚上,陆锦澜又和凛丞在林中见面。
“这是什么?”
“久安堂新研制的药物驱蚊水,今天庆儿来隔着墙送饭,听说咱们这儿蚊子多,特意送了这个来。我们宿舍还好,倒是你们宿舍那边,蚊子最多。你看,你这手被咬的。”
陆锦澜说着拧开玉色的小瓷瓶儿,倒了一点药水在指尖,轻轻涂抹在他啃咬的患处。手上、手臂上、还有脖颈间,凛丞僵在那儿,悄然红了耳根。
陆锦澜一边认真的涂抹,一边问:“对了,你知不知到你们食堂的老板夫住在哪儿?”
“知道,就在隔壁街柳叶巷,糖水铺旁边的红门小院,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打算跟踪调查,看看他和什么人来往。看看他每月收了费之后,把钱孝敬给谁。”
陆锦澜说着拉了下他的领子,凛丞连忙按住她的手,“干什么?”
陆锦澜:“抹药啊。”
凛丞脸红道:“我看你就是想占便宜。”
陆锦澜眼神一变,带着玩味的笑意,凑近道:“这算什么占便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占便宜?”
两人离得极近,气息交缠在一起,凛丞紧张得控制着呼吸:“什么?”
陆锦澜看着他英俊的五官近在咫尺,看着他幽深的眼眸流露出悸动的目光,她的心也如这林中的草木,随风摇曳着。
虽然理智提醒她,像凛丞这样保守的男人很难接受亲密的举动,但她还是无法自控的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轻轻研磨。
那一瞬间,风好像连同他的呼吸一同静止了,四周宁静得可怕。
陆锦澜稍稍后退些许,预计大概会有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
然而他只是望着她,然后猛然起身,落荒而逃。从此,好几天不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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