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元真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没醉?”
陆锦澜微微一笑,“当然没醉。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若醉酒岂不误了正事?”
她说着扯掉了碍事的红盖头,却看到姬云元真的脸比方才还红。
他从未与人这般亲近,默默将身体微微后仰,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微微靠后,小心地收敛呼吸,心脏却还是跳得越来越厉害。
陆锦澜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先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么怕我?”
姬云元真坦诚道:“先前我当你是朋友,可现在你是我的妻主。我知道如何与人交朋友,却不知道如何做人家的……夫郎。”
陆锦澜笑问:“没人教你吗?”
姬云元真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我爹就去世了,我娘和我姐姐自然不便和我说这些。方才舅舅过来叮嘱了我几句,他说……”
“说什么?”
元真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再三,方捡了句能说的,“他说,让我先伺候你洗漱更衣。”
有“先”自然有“后”,陆锦澜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好心坐起来,伸开了手臂,“来吧。”
姬云元真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这人如此不客气。
他觉得她是故意的,故意想看他紧张到手指打架,怎么也解不开她的衣扣,再出言温声安抚:“慢慢来,不急。”
等伺候陆锦澜洗完脸洗完脚,换完寝衣,元真已经慌地出了汗。
好在他倒了水回来,发现陆锦澜已经躺下睡了。
于是他故意又磨蹭了一会儿,将她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估摸着她已经睡熟了,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床边的位置躺下。
他刚刚松了口气,忽听她在耳畔低声问道:“你就打算这么睡了?”
姬云元真腾地坐起来,心知大概今晚是糊弄不过去了。
转念一想,反正已经成婚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遭。只是听人说,男子初次行房,会很痛。
遇到不疼人的妻主,还会趁机使坏,故意让夫郎吃吃苦头,学学乖。
舅舅跟他说,“咱们做夫郎的,是不能忤逆妻主的。她想要,你就给她。疼就咬咬牙,忍一忍,就当被捕兽夹夹了一下。熬过头一遭,往后就好了。”
元真小时候脚被捕兽夹夹过一次,疼得他半个月都不能走路。
从那以后,他走路都格外小心。没想到如今,又要被捕兽夹夹一次。
元真害怕,但一想怕也没用,陆二才不会饶他呢。
说不定她也要故意使坏,好让他以后乖乖的,少惦记那个叫陆锦澜的。
元真想到这儿打定主意,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快上夹,大不了再躺半个月。
他两眼一闭,把心一沉,抬起下巴露出寝衣的扣子,慨然道:“你动手吧。”
陆锦澜哭笑不得,“瞧你这副大义凛然的悲壮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刑场呢,这哪像入洞房啊?”
元真一愣,“那……那我自己动手。”
他刚刚解开一个扣子,陆锦澜温热的手掌便握住了他轻颤的指节,“不必勉强。”
元真连忙摇头,“不勉强,我只是……只是害怕,我可以的。”
“但我不可以啊。”陆锦澜笑道:“这种事儿要水到渠成才有滋味,不必急于一时。日子还长,以后再说,睡吧。”
陆锦澜说着真的躺下,元真不敢置信道:“可你刚刚还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陆锦澜叹了口气,“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我是个有钱人,千金算什么?就当扔到河里,打水漂了。”
真这么睡了?元真不由暗想,陆二这人看似风流,其实还挺会怜惜人的。
看着她唉声叹气的背过身去,元真忍不住低笑一声。
陆锦澜回头看他一眼,“行,没白打水漂,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元真笑着躺下,感激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多谢妻主体谅。”
“嗯。”陆锦澜顺势握住他的手,“睡吧。”
第二天一早,晏无辛来找陆锦澜,从窗内瞧见姬云元真在给陆锦澜系腰带,一边系一边轻声询问:“这样会不会太紧?”
陆锦澜摇头,“不会,刚刚好。”
元真又道:“这里山路难行,你这几日山上山下地跑,鞋子都磨破了。我给你量一下尺码,今儿就给你赶做一双。”
陆锦澜道:“山下集市有现成的,不用你做。”
元真笑道:“卖的鞋子帮面硬,容易磨脚,比不上自己做的。我做的鞋子,又舒服又结实,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到时候你穿上就知道了。”
“我娘我姐,都夸我会做鞋。去年师姐过生辰的时候,也央我给她做了一双,到现在都没穿坏呢。”
陆锦澜一时恍惚,想起她爹活着的时候,也是爱亲手给她做鞋。如今这个夫郎,性情竟然和她爹有几分相像。
陆锦澜便由着他量了脚码,这才出门。
一出门见晏无辛抱着手臂笑吟吟地看着她,“呦,新娘官气色不错啊。我瞧你这小夫郎对你真是周到细致,看来你们昨晚是蜜里调油,妙不可言呐。”
陆锦澜笑着摇了摇头,“昨晚什么也没做,就拉着手睡了一夜。”
晏无辛一脸不信的样子,“真的假的?那你怎么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陆锦澜道:“他对我服服帖帖,是尽他做夫郎的本分。若说爱,是谈不上的。”
晏无辛道:“男人总是口是心非,也许他已经爱上你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陆锦澜摇头,真要是那样系统就提示她了。不过目前她在姬云元真这儿,还没解锁“俘获郎心”的成就。
陆锦澜道:“不过也不急,我们已经成婚了,他会爱上我的。”
晏无辛不解地问:“为什么成婚了就会爱上你?他不是只喜欢陆锦澜吗?”
陆锦澜:“你没听说过先婚后爱吗?先婚后爱,澜二上位,很热门的。”
“先婚后爱?没听过说啊。澜二是谁?你不是陆二吗?”
晏无辛一头雾水,陆锦澜勾住她的肩膀,“慢慢你就懂了,走吧,大厅议事。盟主上任第一天,我得烧起几把火来。”
说起正事,晏无辛忙道:“我昨晚悄悄下山跟如蓁见了一面,把你的意思都跟她说了。她那边正在连夜拟定新政策草案,这两天再完善一下细则。具体什么时机出,看你。”
“另外你跟大家说皇上已经出宫,赶往尧州。如蓁想安排人带着皇帝仪仗、侍卫大大方方的从京城过来,这样反贼的注意力都在京城来的皇帝身上,免得怀疑到你。”
陆锦澜点了点头,这场戏总得落幕。到了皇帝亮明身份的时候,一定要是仪仗、侍卫、龙袍和背景音乐的,她在电视上看过。
陆锦澜叮嘱道:“记得让她们带上龙袍,还有礼乐司那些个奏乐的。”
晏无辛又不解,“带奏乐的干嘛?”
陆锦澜嘿嘿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了,你回头告诉如蓁,让她依计行事。等我们和官府接洽完,她再颁发新政策。”
“也算我这个当盟主的,履行了竞选宣言。说和官府谈判,就和官府谈判。谈判完就出成果,你说我这反贼是不是比地方官效率还高?”
晏无辛笑道:“我看你这反贼当上瘾了。”
陆锦澜一笑,“反贼有反贼的妙,你看这里的人,只听盟主的,不听皇上的。给我点时间,我能让她们只听我的,不管我是皇上还是盟主。”
晏无辛忙问:“那你那个夫郎呢?现在他要是爱上陆二,陆锦澜再冒出来,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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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歉抱歉,本来要昨天更,因为有点意外事件耽搁了。来了来了~
第140章 任人轻薄的小夫郎
陆锦澜两手一摊,“那不是同样的道理吗?我会让他爱上我这个人,不管是我是陆二还是陆锦澜。”
晏无辛不以为然,“你就不怕他发现自己被你耍得团团转,最后不管你是陆二还是陆锦澜,他都恨你?”
陆锦澜自信道:“男人什么时候恨过我?他们只会爱我爱得要死要活。”
“也对,”晏无辛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除了尤順。”
陆锦澜一想也是,“应该说,正常男人都不会恨我。尤順他不正常,指定有点毛病。”
二人哈哈一笑,陆锦澜:“走吧,议完事,陪我去给铁树治伤,还有好多事呢。”
姬云铁树这几日心里颇不平静,按理说,她应该高兴。
盟里来了个精明能干的盟主,让原本必死的局面有了一丝活气。听姬云曜说,平日里各持己见的几位当家的,对盟主唯命是从,大家团结一致,竟然有了欣欣向荣之势。
家里的幼弟有了终身依靠,娘了了件心事。在盟主的治疗下,她的腿也一日日见好。
可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这一切来得太凑巧了,仿佛有人精心谋划似的。
一切发生的时机都如此恰如其分,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那就太可怕了。
姬云铁树不禁想:如果陆二一开始救了弟弟是运气好,是误打误撞。她趁机打入盟中,也算是顺势而为。可紧接着她救了我,随后又在盟主之战中力压群英,夺得盟主之位,靠的只能是超群的能力。
如今才七八日的工夫,盟中上下对她无不敬服。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既有治病救人之术,又有深不可测之功。既能收服人心,又能力挽狂澜。
上一个让姬云铁树惊为天人的是当朝皇上,她深信以陆锦澜的文韬武略,必将成为古往今来第一圣主。即使她瘫痪在床时,这种念头也没有变过。
新朝初定,政策不完善是必然的。她当时虽然骤遇噩运,万念俱灰,心智却仍保有一丝清明。
她个人意外的不幸,不应全部归罪于朝廷,更不应算在皇帝头上。所以,她一直不赞成姬云曜造反。
可那时由不得她,当医师宣告她要终身卧床的时候,不仅她精神崩溃,姬云曜也因此失去了理智。
女儿遭逢的不幸,在母亲那里总是成倍痛苦的。姬云曜宁愿自己躺在那里,换她的女儿恢复如常。
她们都被命运冲昏了头脑,才会孤注一掷,聚众造反。
姬云铁树一直认为此事绝无事成的可能,大家早晚要被朝廷一举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来了个陆二,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一个能和皇帝一较高下的人,竟然做了反贼,难不成真是嬅国气数已尽,遂天降邪星,带领她们来对抗朝廷?
姬云铁树不得不忧国忧民起来,这个陆二要真有搅动风云的本事,于家来说是幸事,于国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她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之前一点都没听说过?还有那条赤蚣,她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
这日,陆锦澜给姬云铁树治完腿,看了看她的患处。
“那些淤积的黑色毒素应该都祛除了,你腿上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常。只不过你卧床许久,还伤了腿,筋骨肌肉要重新适应。只要好好训练,不出三个月,就能和你出事前一样行走自如了。”
姬云铁树挣扎着跪坐起来,“多谢盟主再造之恩。”
陆锦澜笑道:“从元真这论,我该叫你一声姐姐。自家人,不必客气。”
她说着将念离收到笼子里,却见姬云铁树盯着她的笼子欲言又止。
当时姬云元真和晏无辛都在,姬云铁树便对元真道:“我好久没看见我的剑了,你去帮姐姐把剑拿来。”
元真笑道:“刚可以下床,别急着练剑。咱说好,拿过来你就看看,等你的腿彻底好了再练。”
姬云铁树点了点头,等元真一走,她便道:“盟主既然说是一家人,我便老实不客气的高攀了。有几句话,想问问盟主,还请盟主不要见怪。”
陆锦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和晏无辛对视了一眼,随即笑道:“但问无妨。”
姬云铁树道:“坊间传闻,姜国皇夫和当今圣上有染,盟主可曾听说?”
陆锦澜拧了拧眉,“前几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我当然听过。不过传来传去,似乎没有凭证,或许是凭空揣测。”
姬云铁树点了点头,“我以前也这么想。”
陆锦澜抬眸,“你现在不这么想了?”
姬云铁树沉默片刻,从枕下取出一本旧书,“盟主请看,这本书上有载,魅族圣男蚩离,天赋异禀,幼时便能以身饲毒。其身饲毒物,便是一只赤蚣。”
陆锦澜接过来瞧了瞧,也不知谁写的书,竟然还画了配图。
陆锦澜一笑,“呦,这赤蚣看着和我这只毒蚣很像啊。”
晏无辛凑过来一看,心情复杂,声音干涩道:“像吗?我瞧着……不太像,蜈蚣不都长那样吗?”
陆锦澜摇头,“不,这只大小和我的这只一样的。幸好我的带在身上,不然还以为被魅族人偷去了呢。”
两人哈哈一笑,姬云铁树却仍然怀疑,“难道就不能是同一只吗?”
“同一只?”陆锦澜揉了揉眉头,笑道:“魅族圣男的身饲毒物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呢?”
姬云铁树道:“有一种可能。或许传闻是真的,魅族圣男将身饲爱宠送给自己的情人,你这只毒蚣就是圣男的赤蚣。你不是陆二,你就是当今圣上,陆锦澜。”
屋子里一片寂静,陆锦澜坐在椅子上轻轻翻动书页,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淡然道:“我若是陆锦澜,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
姬云铁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那也没什么稀奇。皇上做事本来就不愿循规蹈矩,最喜欢出其不意。”
陆锦澜笑道:“你们姐弟俩真是有趣,谁都没见过陆锦澜,却都觉得自己十分了解她。”
姬云铁树反问:“难道我猜的不对吗?”
陆锦澜摇了摇头,晏无辛干笑两声,“别逗了,她要是皇上,我还做什么江洋大盗啊?早捞个一官半职当当。她要是陆锦澜,那我是谁?”
姬云铁树看着她,语气坚定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便是当朝太尉,晏无辛。”
晏无辛笑意凝在脸上,“你还挺敢猜的。”
陆锦澜看向姬云铁树,“看来,我若不能拿出证据证明我不是陆锦澜,你便对自己的推论笃信不疑。可惜,你想错了。”
“魅族圣男的赤蚣是他身饲的,而我这条,是家里人养的。他只有那条赤蚣,我可不只有毒蚣。”
陆锦澜说着从腰后又取出一个镂空金笼,打开一只青蝎便爬到她的手背上,探头探脑,驻足观望。
陆锦澜笑问:“你不会认为这条毒蝎也是圣男送给我的吧?”
姬云铁树怔了怔,一脸困惑。
昨晚她想了一夜,好不容易想通了,觉得只有这个结论能解释一切巧合。
可陆锦澜把毒蝎亮出来,她便懵了。
这又是哪来的?书上记载,圣男只有赤蚣没有青蝎。
更何况那赤蚣已经是世间罕有数一数二的毒物,如果他已经送了赤蚣,又何必再送青蝎?
如果眼前的陆二真是陆锦澜,她一堂堂帝王,身上带这么毒物做什么?
事实上,陆锦澜确实不想带这么多毒物。可蚩澄缠着她,非要她带上。
还说,她既然把哥哥的赤蚣取名为念离带在身边,也该把他的青蝎取名为念澄,也带在身边。
陆锦澜经不住他软语温存柔声恳求,便带在身边了,没想到此刻竟然用上了。
看着姬云铁树愣在那儿,陆锦澜又道:“你终日躺在床上,难免烦闷多思,更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老六昨日已经在山下探知到可靠消息,陆锦澜已经出京,正在赶往尧州的路上,昨日已过兴县了。”
姬云铁树又是一惊,“真的?”
晏无辛忙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老六跟踪章思远手下的心腹官差,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
姬云铁树被左一个右一个新情况打得措手不及,不得不怀疑自己。
难道真是我躺太久憋坏了,开始疑神疑鬼了?
她忙道:“盟主,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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