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准备几个好笑的笑话,等本王空了的时候讲给本王听。”
萧怀瑾说完就背手迈着四方步走了。
虽然他刚刚的确是想罚宋芷眠现在就回内府抄内府条例的。
但是……别院外的事情应该牵连不到别院里内府的人……
宋芷眠回到岳司仪身边继续站好。
她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看着逍遥台那边的情况,心也在慢慢往下沉。
看来是没成功……
岳司仪看着她没事,这才点点头。
看着一排的宫人端着托盘往逍遥台那边去。
也是这时候,逍遥台那边先是一阵惊呼,然后就是一阵尖叫,随即所有人都往逍遥台那边跑。
宋芷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难道成功了?
一匹快马飞奔向皇城,马上的内监一到了宫门口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将手里的宫牌给守门的禁军看了一眼之后,这个内监就疯了一样的往勤政殿的方向跑……
“你说什么?武安侯府小侯爷死了?
在寿康的生辰宴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宣帝急忙放下手里的御笔。
“陛下莫急,老奴这就让人进来回禀。”薛公公立刻把回来报信的内监叫了进来。
“奴才是在逍遥台外面伺候的。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后来突然就是一阵骚动,说是小侯爷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睛瞪的很大。
然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没了声息。
跟着去的太医怎么救都救不回来。
后来……那个太医说小侯爷的症状像是中毒造成的。
岳司仪知道情况紧急,立刻让奴才回来禀报此事。”小内监低头说道。
萧宣帝心头一紧。
“中毒?好好的怎么会中毒的?那其他人怎么样?太子如何?齐王如何?寿康公主和赵王如何?”萧宣帝急问。
“太子无恙!其他人都无恙!就是小侯爷一个人……
禁军现在已经把别院都包围起来了。
岳司仪让小的回来报信,请宫里派人去严查此事。”小内监继续说道。
听到太子和其他人无事,萧宣帝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太子和齐王没事……
心稍微放下来之后,萧宣帝的眼神就愈发冰冷了。
居然敢有人下毒?
还光明正大的在寿康的生辰宴上。
这人的目标真的就是那个蔡伯驹吗?不可能吧!
想杀蔡伯驹,有的是机会!
这次的目标会不会是太子……
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太子身上?
毕竟太子身边守卫森严,很少出门应酬,寿康的生辰宴……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来人,让太医院院正,刑部叶尚书,还有司宫令一起去京郊公主别院。
一定要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朕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萧宣帝立刻下旨。
很快,勤政殿里就剩下萧宣帝一个人了。
此刻的他已经没心思看折子了。
今天本来应该是个好日子的,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萧宣帝心里一阵后怕,要是今天中毒的是太子……
在勤政殿里来回踱步了两圈,萧宣帝突然开口。
“去安排两队人,保护好太子和齐王!”
勤政殿的 房梁上立刻就跳下来一个人,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就快速离开了。
萧宣帝脑子里有点乱。
中毒?那就不可能是太子的人干的。
太子那边要是想对蔡伯驹下手,不会用下毒这种手段,老七那个家伙不是在已经在别院外安排好了吗?
那会是谁干的呢?
那个丫头?
也不可能,那丫头的性格和脾气他了解,她都光明正大的来告诉自己要杀蔡伯驹了。
而且也同意了要在北地祭奠完老武安侯之后再下手,她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动作。
肯定有其他人下手!
寿康?她可是不愿意嫁给蔡伯驹的,要不是贵妃压着,她压根就不可能搭理蔡伯驹……
但是寿康再怎么看蔡伯驹不顺眼也不至于要了蔡伯驹的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更不可能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出手……
那到底是谁?
还有谁这么想杀蔡伯驹……
还是说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水搅浑,从中得利?
一波波的人马急速朝着京郊的公主别院赶去,京城也实施了临时戒严。
城门紧闭,任何人出入城门都要被严格盘查。
同样的,武安侯府的小侯爷在寿康公主的生辰宴上被毒杀的消息也在京城传了开来……
武安侯府的老夫人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当即就晕了过去。
荣华宫的吴贵妃当时就失手打碎了一个青玉杯。
她不敢相信,蔡伯驹被毒杀了?
到底是谁干的?太子的人还是其他人……
或者说有人想把水搅浑,浑水摸鱼,最后把脏水泼到赵王身上……
千福宫的阮贵嫔也是吓的腿都软了。
自己一辈子的指靠吴王可也在那生辰宴上呢,会不会也被这事情牵连到啊!
在监察司看账本的叶云舒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愣了下。
蔡伯驹死了?
这就是不用自己动手了?
谁这么好心啊,怕自己操心这事情提前把这个蔡伯驹给干了啊!
太子还是陛下?好像都不可能!
叶云舒虽然心里高兴,还多吃了一碗冰碗,但心里也在想。
到底是谁能这么精准又没有痕迹的干掉蔡伯驹……
这个人她一定要找出来!
京城的百姓们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大家的想法好像更多一点。
“说着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爷被毒杀了,但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不简单啊!”
“你们想啊,天家最疼爱的公主的生辰宴,就为了杀一个小侯爷,你们觉得正常吗?
那宴席上可是有太子和各位皇子王爷的,还有郡主,各家的公子小姐。
也许下毒的那人真正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小侯爷。
而是地位更高的人……”
“好像有道理啊!小侯爷在京城行事乖张,碰到他的机会多。
要是真的有人想对他下手,根本没必要选在这样的场合。
或许……那些人其实是想……”
“不能说!天家龙嗣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有点想法……是吧!
先看看吧!天家派了那么多人,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那可不一定,要是涉及到的人身份尊贵呢?
武安侯府算是绝后了!”
“绝后,那可不一定,小侯爷风流,府里的通房侍妾可不少,说不定就留了点骨血下来呢!”
宋芷眠站在岳司仪旁边,连翘站在李掌药还有一个太医的后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还躺在地上,但是已经气绝身亡的蔡伯驹。
死了!终于死了!
剩下的就是看宫里能查出来什么了……
在事情发生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太子下了命令原地待着,谁都不能乱走动。
包括太子自己,也在原地坐着,只不过他身边的护卫一个个都把太子和齐王给围了起来,警惕性十足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
生辰宴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个要担责的就是内府。
岳司仪和其他几位姑姑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一切都没有问题的,怎么就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呢?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宫里来人把一切事情都查清楚。
很快,皇城那边的人都来了。
刑部的,太医院的,还有司宫令崔大姑姑也带着身边得力的几个姑姑过来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刑部的叶尚书在看到大家都原地没有动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先是给太子,还有几位王爷和公主都行了礼之后,才带着刑部的仵作上前。
蔡伯驹还是瞪着眼睛,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刑部的仵作是个老人了,一辈子都在刑部干活,带出来的徒弟不少。
他上前只简单看了一下就下了结果。
“中毒,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要想查清楚吃了什么,就要开膛破腹!
大人,要开膛吗?东西我都带来了!”老仵作淡淡问道。
叶尚书赶忙摆手。
这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爷,不是大街上的无名尸首,怎么能随便开膛破腹呢?
他们要是真的这么干了,武安侯府的老夫人不得把刑部大堂给拆了啊!
“好,只要确定是中毒就行。
既然是中毒,那入口的东西肯定也在现场。
先粗查一遍,确定好方向,等实在没有办法了,再看是不是要破腹吧!
刘院正,您看这样可以吗?”叶尚书看着太医院的刘院正。
刘院正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太医上前。
“查,先看桌上的那些饭菜,酒水,用的器皿筷箸是否有异常。
和刑部的人一起查看。
崔大姑姑,您看这样可好?”刘院正又看向一脸严肃的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点了点头。
“陛下有旨,严查!既是严查,那就有干系的人都要查。
从膳房开始,厨子,帮杂,到传菜的宫人内监,只要接触过膳食的,都要严查。
叶大人,刘院正,你们是查案的主力,我们内府会尽力配合的。”
崔大姑姑说完,就又看向逍遥台上的众人。
对着太子这边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崔大姑姑这才开口。
“事发突然,委屈各位殿下和公子小姐们了!”
没有人有异议。
蔡伯驹突然死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他们也想早点查清事情,早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膳房所有食材,器皿,包括炙烤用的炭火没有问题。”第一拨人回来汇报。
“接触膳食的宫人内监衣衫,指甲,身上的饰品检查了,没有问题。”第二拨人回来汇报。
“沿途走过的地方检查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物品。”第三拨人也回来汇报。
“逍遥台附近也查了,没有任何异常。”第四拨人过来汇报。
崔大姑姑稍微松了口气。
到现在为止,事情都和内府的人员无关……
刑部的叶尚书点点头,又看了看刘院正。
“那剩下的只有案几上的这些膳食酒水了。”
刘院正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太医上前查看。
两个太医在各个膳桌前检查了好一会儿。
“酒水没有问题。”
“膳食也没有问题!”
“就是……小侯爷桌上的这道烤肉……怎么看起来还没熟啊!”
“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烤熟的?”
刘院正皱了下眉,正要出声,崔大姑姑却开口了。
“麻烦太医看看是什么肉没烤熟?
今日是有炙烤的食物,但是每张膳桌前都会有一个内监负责炙烤的。
不可能存在把没有烤熟的腌肉送上来的事情。”
两个太医立刻就认真查看了一下那道没有烤熟的肉食……
“好像是兔肉!”太医认出了那道没烤熟的肉食。
叶尚书皱了下眉头,正要让刘院正亲自去看看,是不是这兔肉有什么问题……
“等一下!”崔大姑姑突然朝着之前蔡伯驹的膳桌前走去。
“司宫令可是有话要说?”叶尚书也忙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着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扫了一眼蔡伯驹桌上的膳食,眉头皱了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前两日尚食局把公主殿下生辰宴的膳食单子送过来的时候,上面并没有兔肉。
炙烤的食材有猪肉,羊肉,牛肉,鹿肉和狍子肉,就是没有兔肉。
那现在膳桌上的兔肉是哪里来的?
是谁私自更改了膳食清单?
更改了为何不上报?”崔大姑姑厉声问道。
逍遥台这边所有内府的人都跪了下来。
膳房那边的人更是急的满头大汗。
“大姑姑明鉴,我们都是按照膳食清单上的菜式准备的膳食,并没有私自增加什么。
尚食局的规矩就是严格按照膳食清单准备膳食。
即使主子们临时想吃点什么,那也要及时记录并通知掌膳姑姑的。
今日……主子们并没有添加什么菜式,我们膳房这边也没有准备兔肉相关的食材啊!”
说着,膳房的人还将今日的膳食清单送了过来。
崔大姑姑看了一眼膳食清单,确定了和自己看到的那份膳食清单一样。
与此同时,传膳的宫人太监们也都否认上过炙烤兔肉这道菜。
崔大姑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道炙烤兔肉。
“膳房的人没有准备这道菜。
传膳的宫人内监也没上过这道菜。
那这道菜是怎么端了上来的?
凭空飞出来的吗?”崔大姑姑质问。
“这是……”伺候在蔡伯驹膳桌边的小内监颤抖着不敢说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崔大姑姑看向小内监。
“大姑姑,那两只兔子是蔡伯驹自己弄来的!”离着蔡伯驹的膳桌不远的永新郡主突然开口。
崔大姑姑,叶尚书,刘院正……
“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崔大姑姑赶紧看向永新郡主。
“就是蔡伯驹弄来的!大家都看到的!”永新郡主坚持说道。
叶尚书和刘院正的心往下一沉。
这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了……
至于为什么讨厌,还是因为齐王萧怀瑾。
萧怀瑾讨厌的人,她肯定会讨厌,所以,今天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别人都不好说什么,但永新郡主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怕什么啊!
她实事求是的说好不好,别人说什么的话,还会让有心之人认为有所隐瞒。
但永新郡主嚣张跋扈的声名在外,一点都不在乎,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偏袒谁,也不会故意针对谁。
“就是蔡伯驹自己弄来的。
弄的脏兮兮血糊淋拉的,还让我们跟着他一起吃。
幸好我们没有跟着他一起吃,大姑姑你看看,那兔肉都没熟呢,我们怎么吃啊!
看着不恶心吗?”永新郡主边说边指着膳桌上的兔肉掩着口鼻。
永新郡主的话一说完,崔大姑姑,刘院正,还有叶尚书立刻就看向太子和几位王爷皇子还有公主的膳桌。
果然……
膳桌上好像都有一块未烤熟的兔肉……
“岳司仪!今日你是管着这里的女官,现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崔大姑姑立刻看向岳司仪。
岳司仪长舒一口气,上前一步,将逍遥台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按照原定的时辰,巳时三刻一过,就要开始传膳了。
但大家都多等了一会儿。
为什么等呢?
那位早到的小侯爷蔡伯驹仗着跟着赵王来过几次公主别院,对这里熟悉,就带着人到处乱逛。
在看到内监将每张膳桌前的炙烤架摆上之后,蔡伯驹立刻就有了想法了。
“宫里准备的炙烤的肉食都是圈养的,味道不好。
真正好滋味的肉食是在野外抓到的那种。
那种野食味道才足呢!
鲜美不说,还有嚼劲!
我上次去北地给叔伯送衣物的时候跟着叔伯出去过两次。
就在那草原上,一望无际的,打了兔子,野羊什么的都是现场扒皮,现场烤着吃。
你们不知道,弄几块石头搭个火灶,然后把新鲜的羊肉兔肉往树枝上一串,然后再往火堆上一烤……
那油都直接往下滴……
可香了!
哪像现在这种肉啊,一点嚼劲都没有不说,还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腌制了。
北地的将士们可吃不惯这些……
这后面不是有山吗?我去看看,说不定能猎得两只野味呢!”
随后,蔡伯驹就不管其他人阻拦,带着身边的两个人就往后山上跑。
大家开始的时候还都想劝,但赵王却说了。
“不打紧,他常来这里,对后山也熟。
后山没有什么猛兽,野物也不多。
说不定他两手空空的回来呢!”
大家都哈哈一笑。
是啊,后山已经让禁军搜了好几遍了,哪来那么多的野味让蔡伯驹去抓啊!
永新郡主更是掩饰都不掩饰的出言嘲讽。
“真能显摆!好像就他去过北地一样?就他一个人会狩猎一样!”
大家都知道永新郡主看不上蔡伯驹,忙都打着哈哈把话题岔了过去。
寿康公主更是和拉着永新郡主说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好歹是她的生辰宴,要是在宴席上吵起来可不好。
再怎么说永新郡主也是先太后的娘家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大家都在认为蔡伯驹往后山跑了一趟会空手而归。
没想到没一会儿蔡伯驹就从后山下来了,跟着的人手上还拎了两只不断挣扎的肥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