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哥哥,你要带小鱼见谁呀?”
苏小鱼乖乖地被南瑾牵着自己的小手往前走,奶呼呼地跟他分享道:
“小鱼正在跟珏哥哥和珩哥哥拆盲盒呢!拆盲盒好好玩,跟在荒岛上拆快递一样好玩,小鱼拆出了不少好东西呢!”
甜甜软软的小奶团子,在你的耳边叽叽喳喳,竟然一点儿都不会令人感到厌烦,反而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奶声奶气地说话。
这一刻,南瑾总算是体会到了宫子熠的快乐。
南瑾转首垂眸看向身边的小奶团子,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得温柔:
“小鱼,瑾哥哥先去带你见一个重要的人,等见完了那个人,瑾哥哥再陪你一起拆盲盒,好不好?”
听到南瑾的话,苏小鱼好奇地眨巴了眨巴眼睛,问道:“重要的人?瑾哥哥要带小鱼见什么重要的人呀?”
南瑾道:“那个重要的人就是小鱼的亲爸爸。”
话音刚落,苏小鱼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
南瑾也被迫停了下来,蹙眉看向有些反常的苏小鱼,关切道:
“小鱼,你怎么了?”
“小鱼……小鱼的心里突然有点儿紧张,有点儿慌。”
苏小鱼从南瑾手中抽回了自己被牵着的小手,用两只小手紧紧地捂在自己的心口处,皱巴着一张小脸,忐忑不安地开口道:
“小鱼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见到亲爸爸,小鱼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并不是不想见到自己的亲爸爸,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亲爸爸,毕竟在此之前,苏小鱼一直以为苏二强就是她的亲爹。
已经有些懂事的小奶团,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接受自己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的事实。
南瑾不由摸着苏小鱼的脑袋,安慰着她的情绪:
“小鱼不用紧张和慌乱,你的亲爸爸是个很不错的人,你也不用特意跟他说什么,一切就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苏小鱼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再次牵住了南瑾的手,准备听大表哥的话,一切顺其自然。
她鼓起了勇气,继续迈步向前走,来到了南氏公馆的大厅。
南瑾刚牵着苏小鱼的手进门,上官燊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小奶团子的身上,
“小鱼,你是小鱼吗?”
上官燊的眼瞳不受控制地颤动着,眸中覆盖的水光越来越明显,他的喉结也上下滚动着,出卖了他的紧张。
苏小鱼目光落在眼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身上,微微一怔,乖乖点头:“嗯,我是……”
苏小鱼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燊就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小鱼,爸爸终于见到你了!”
这是他和南妶的亲生女儿!
是他和南妶的爱情结晶,是唯一一个拥有他和南妶血脉和基因的女儿!
是老天爷赐给他的惊喜和礼物!
上官燊紧紧地将苏小鱼抱在自己怀里,生怕女儿会一不留神从他的身边消失似的。
南瑾注意到了异常,忙朝着上官燊提醒道:
“你……你别抱小鱼那么紧,她都快窒息了。”
闻声,上官燊赶紧松开了胳膊,去查看怀中小奶包的状况。
“小鱼,小鱼你没事吧?”
常年冷静自持的燊爷,这一刻惊慌失措到了极点,他不断地跟苏小鱼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爸爸见到你实在是太开心、太激动了,所以一不小心……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他似乎是在因为自己抱得太紧而勒到了崽崽而道歉,更多的还是为自己时隔这么多年才知道女儿的存在,才把女儿找回来而道歉。
“爸……爸爸……”
苏小鱼顺着上官燊的话轻唤了一声,虽然不是正式喊上官燊爸爸,上官燊还是愣住了,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甜滋滋的,有些欣喜若狂,还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傻笑。
这是他的女儿!他的亲生女儿呀!是他最爱的人给他生的女儿呀!
苏小鱼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燊的脸,确认般问道:“你真的是小鱼的爸爸?”
爸爸长得真好看啊!
是跟熠哥哥和瑾哥哥完全不一样的好看。
原来小鱼有这样一个好看的爸爸呀!
上官燊也一瞬不瞬地看着苏小鱼,目光中尽是宠溺和温柔:“嗯,咱们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我确确实实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叫上官燊。”
上官燊。
那小鱼原本的姓氏岂不是也是上官?
姓氏也好特别!
苏小鱼似乎已经接受了上官燊这个爸爸,唇角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奶呼呼地开口道:
“小鱼以为小鱼以后再也不会有爸爸了,没有想到,老天爷爷又给了小鱼一个爸爸,小鱼感觉跟做梦一样。”
小奶音像是沾了蜜糖一样,令听到的人感到心里一甜。
她真的好可爱!
上官燊眸底凝聚多年的冰雪逐渐消融,他愈发温柔地跟苏小鱼承诺道:
“小鱼,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爸爸以后会承担起爸爸的责任,一定会好好陪伴小鱼长大,保护好小鱼。”
“小鱼放心,有爸爸在,任何人都休想再伤害你!”
上官燊已经知道了苏小鱼在那个贫穷小山村里遭受的事情,他是不会善罢罢休的,他一定会让那些欺凌过他女儿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小鱼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赶紧朝着上官燊嘱咐道:
“爸爸……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小鱼已经失去过一个爸爸了,小鱼不想再失去一个爸爸了。”
苏二强的死,已经成为了苏小鱼心中的一个阴影,估计还得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才能从那个阴影里彻底走出来。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死亡,上官燊真的心疼极了。
他再次将苏小鱼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只不过动作比刚才温柔了很多,他在女儿的耳边轻声开口:
“好!为了小鱼,爸爸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会让小鱼失去爸爸的!”
“嗯嗯嗯……”
苏小鱼捣蒜似的点点头,送给上官燊一个发自内心的祝福:
“小鱼希望爸爸能一直好好活着,永远不死!”
说着,苏小鱼从上官燊的怀抱中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煞有其事地把同样的祝福送给了南家众人:
“小鱼也希望外公、外婆、舅舅们、舅妈们、哥哥们,都好好活着,永远不死!”
南家老爷子成功被苏小鱼的天真懵懂逗笑了,完全宠溺地说:
“我们家小鱼送上的祝福是最实在的祝福了!”
“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众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一时间,氛围都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上官燊并没有现在就把苏小鱼从南家带走,因为他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忙,可能会不能专心致志地照顾苏小鱼。
所以苏小鱼暂时留在了南家,被南家照顾。
这一下,南瑾开心极了。
宫子熠也开心极了。
因为他借着来探望南家老爷子和南家老太太的名义,来到南氏公馆见苏小鱼了。
苏小鱼一见到宫子熠就像是只回巢般的小燕子,满心欢喜地朝着宫子熠扑了过去,还一直黏在宫子熠的身边,让宫子熠陪她玩。
这可把南瑾气的脸都绿了。
不仅仅是南瑾,南珏和南珩这两个表哥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于是他们表哥三人组拧成了一股绳,开启了跟宫子熠争宠的模式。
另一边,上官燊再一次登上了他的私人游轮。
一个黑衣壮汉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上官燊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燊爷,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人带来了。”
上官燊的眸色又恢复了往常的漆黑如墨,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人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燊爷,您这边请。”
黑衣壮汉前头带路,引着上官燊走进了游轮内部的一个房间里。
彼时,房间中间的位置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面容憔悴,脸色沧桑的女人,女人被用绳子五花大绑着捆在了椅子上。
此时此刻,女人正在不断地挣扎着,叫嚷着:
“放开我!你们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你们是警察吗?就算你们是警察,你们也不能用绳子绑着我呀!”
黑衣壮汉迈步走到女人的跟前,凶神恶煞地威胁道:“闭嘴!你再敢在燊爷面前吵吵嚷嚷,老子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海里的鱼!”
说话间,黑衣壮汉真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看起来就十分锋利的小刀。
他不像是在吓唬人,他好像真的敢把女人的舌头割下来喂鱼。
女人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把自己的嘴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彼时,上官燊已经坐在了女人对面的沙发上,长腿交迭,姿态优雅。
他目光冷冰冰地落在女人的身上,语调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是林素萍,苏二强的妻子?”
对面的男人身上有一种无形却强大的气场,林素萍不敢不回答他的问题,老实巴交地开口道:
“我……我是林素萍,我以前确实是苏二强的妻子,但苏二强已经出意外死亡了,我……我已经改嫁了。”
上官燊完全不关心林素萍改不改嫁的问题,继续面无表情地朝她问道:
“你跟苏二强在一起生活了多长时间了?”
林素萍回答:“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嫁给了苏二强,直到他去世的时候,已经十多年了。”
上官燊了然地点点头,继续问:“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这么说……你应该挺了解苏二强的?”
林素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儿,不由朝着上官燊反问了一声:
“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既然对方期望能够开门见山,上官燊也不再绕弯子。
他从自己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又从钱包的内口袋里拿出一张珍藏了多年的照片,展示在林素萍的眼前,
“这个人,你见过吗?”
照片上,是二十岁刚出头的南妶,笑靥如花,明媚灿烂,风华璀璨。
“没……”
林素萍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上官燊死死地盯着林素萍的眼睛,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底渐渐迸射出能把人碾碎成齑粉的肃杀之色,
“如果被我发现你说了谎,不仅仅是你的舌头会被切割下来丢进深海里喂鱼,你这个人怕是会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丢进深海里喂鱼。”
林素萍明显被上官燊的话吓到了,不敢再隐瞒,坦诚开口。
一切如上官燊所想,倏然,他的眼白上浮现出了一些红血丝,他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说!你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的?是在什么情况下见过她的?只要跟她有关的一切,你都必须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
“我……我……”
林素萍似乎还有一些犹豫,正在这时,黑衣壮汉将手中的刀子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凉的刀刃触碰到她肌肤的一瞬间,林素萍的脸色苍白如纸,求生欲极强:
“我说!我说!”
上官燊朝着黑衣壮汉递了个眼神,黑衣壮汉才将刀子从林素萍的脖子上拿走。
林素萍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努力保持冷静地开口道:
“我第一次见到照片上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苏二强第一次带我出去打工的时候。”
“我们乡下穷,而且土地也不好,光靠种地连温饱都没有办法保证,所以我跟苏二强刚刚结婚没多久,苏二强就出去打工了,但是男人不在家,我一个女人留在村子里,难免会被人欺负,所以二强第二次出门打工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他一起走。”
“二强拿我没有办法,只要把我也带出了大山,带到了他打工的地方,他在工地上干苦力,我就在工地的食堂里给人家做饭,虽然挣的钱还是不多,但总比待在村子里要强,日子总算是有了奔头。”
“但二强是个性格比较要强的人,他觉得这样挣钱实在是太少了,想要再多找一个活儿干,于是他一下了工,就去外面转悠踅摸,想找个来钱更多的活,后来,还真被他找到了,他开始每天都给我带钱回来,而且带回来的钱越来越多,攒起来,都够我们在乡下盖一栋小楼房了。”
“我看二强每天都能挣回来这么多钱,心中不由起了一个念头,想着我去跟他干一样的活,岂不是能挣得更多?说不定,我们再干上几年,都能攒钱在城里买房了,但当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苏二强却拒绝了我,他无论如何都不让我跟他去干那个活,我当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那个活既然那么挣钱,苏二强为什么就是不让我插手呢?”
耐着性子听林素萍说到这里,上官燊忍不住地开口道:“因为那个活是拐卖人口,对吗?”
说话间,上官燊看向林素萍的眼神中尽是厌恶,如果不是想知道与南妶有关的线索,他肯定已经把林素萍送交给公安机关处理了。
听到上官燊的话,林素萍连忙为苏二强辩解道:
“不不不,二强并不是直接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他只不过是帮助人贩子把拐卖来的妇女儿童送到买家手里而已,然后从中间赚一些跑腿费,他可从来没有直接拐卖过人口。”
只不过……
呵呵,她似乎觉得苏二强很无辜似的。
苏二强就算没有直接拐卖人口,他所犯的罪也跟那些人贩子差不多,他跟那些人贩子一样可恶,一样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上官燊不觉迈步走到了林素萍的面前,指着照片上的南妶,有些歇斯底里地朝着林素萍质问道:
“那她是怎么回事?她呢?她的孩子被你们两口子养大了,她呢!她被你们拐卖到了哪里?!”
“她……她……”
林素萍被上官燊身上的气场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努力组织好语言向上官燊交代道:
“她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人贩子把她交到苏二强手上的时候,她已经精神失常了,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尤其是不能碰她的肚子,谁要是碰了她,她真的会跟人拼命,甚至不惜用自残的方式保护她的身体。”
林素萍见过不少被苏二强送到买家手上的女人,南妶是其中最刚烈的,而且是最不要命的。
人贩子和苏二强都拿她没有办法,轻易不敢招惹她。
林素萍接着说道:“苏二强瞧她是个孕妇,不忍心把她送到买家的手里,因为被卖出去的女人如果到了卖家的手里,肯定会遭受到折磨和摧残,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就保不住了。”
听到林素萍说的话,上官燊不由笑了,只不过他这种笑不达眼底,比他不笑的时候更加令人感到敬畏:
“所以你们就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你们那些狼心狗肺也配叫恻隐之心?!”
林素萍原本是这么想的,希望上官燊觉得他们对南妶动了恻隐之心,保住了南妶的孩子,或许会看在这一点,上官燊会饶了她一次,至少不会把她切成一块一块的,丢到深海里喂鱼。
但,面对着上官燊的质问,林素萍又不敢这么说了,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在上官燊的面前好像是一个透明人,任何一点儿小算计,都会被上官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看得透透的。
林素萍只好老实巴交地说出实情:
“我……我和二强结婚之后就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们就想着等她把孩子生出来我们养,不用再花钱去买了,然后她就生了一个女儿,我们给她起名苏小鱼……”
所以苏二强和林素萍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南妶送给买家,只不过是看上了南妶肚子里的孩子,想把南妶的孩子当成他们自己的孩子来养,并不是因为他们多喜欢这个孩子,而是因为他们没有孩子,生不出孩子,只有养了这个孩子,他们才不用花钱去买孩子。
也就是说,苏二强和林素萍收养苏小鱼只不过是为了省一笔买孩子的钱,他们对苏小鱼从根本上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爱!
“她呢!她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上官燊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掐住了林素萍的脖子,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密集,像是织成了一个网,泛着嗜血的红,令他看起来就能分分钟夺走他人性命的鬼魅。
林素萍满眼都是恐惧地看着上官燊,赶紧开口道:
“她……她生完孩子后,二强就按照之前的约定,把她送到那个买家手里了,至于她现在还在不在那个买家手里,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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